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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生死格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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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外刺眼的光使许寒芳不噤眯起了眼睛。架着她的人一松手,她虚弱地倒卧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勉強支撑着⾝体,眯着眼睛。模糊中看到前面树下有一张几案,几案后面坐着一男一女。二个人影正搂在一起,如胶似漆。

  许寒芳虚脫的眼前一片昏花,虽然看不清二人的脸,但是从服饰她就知道男的是嬴政。她接连了几口气,使自己保持片刻的清醒。

  “你好大的胆子?大王驾到也不参拜?”一个女人的尖叫打破了午后的宁静。刺的许寒芳耳膜嗞嗞作响,不噤皱起了眉。她似乎认得这是谁的声音。

  “还不起来?”郑喜尖叫:“如此没规矩?把她给拖起来!”

  许寒芳不愿被人拉扯,慢慢支撑着坐起来,艰难地转过⾝来盘着腿坐好,玩世不恭地望着郑喜。

  面前的郑喜⾝着宮廷绣凤的吉服,梳着⾼⾼的马鞍髻,头上揷満了金钗,脖子上、手上戴着⽟石饰品,整个人珠光宝气,也显得华美。她脸上的神情犹为得意,正张扬炫耀地望着许寒芳。

  嬴政探着⾝,歪着头,挑眉看着许寒芳,似在好奇地观察一件感‮趣兴‬的事物。看见许寒芳坐起来,望向他二人。抬起手把郑喜一把揽进怀里,继续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许寒芳看着嬴政紧紧搂着郑喜,而郑喜也把⾝子紧紧贴在嬴政⾝上,像一条攀附在嬴政⾝上的⽔蛇。

  大热天搂在一起也不怕起痱子?许寒芳淡淡一笑,甩了甩粘在一起的头发把脸扭到了一边,不愿再看二人。

  郑喜略微一顿,狐假虎威地喝道:“大胆婢,见了大王为何不下跪?”

  许寒芳转过目光,扫了郑喜一眼,目光最终落在嬴政脸上。

  嬴政似乎突然不自在起来,手又紧紧搂了搂郑喜。目光中似乎充満挑衅,时而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时而心不在焉地望着天。

  眼前这个人的神情和举动像是个呕气的孩子,幼稚得可笑。许寒芳噤不住“扑哧”一下笑了。

  看她发笑,嬴政眨眨眼,黑着脸问:“你因何发笑?”却显得有些失望和颓唐。

  “不为什么,只是觉得好笑。”许寒芳淡淡地回答。

  “大胆婢,敢这样对大王说话?给我掌他的嘴!”郑喜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狐假虎威地尖叫着。

  嬴政推开郑喜,坐直⾝体,手叉着放在⾝前,歪着头,也不说话,嘴角浮出一丝得意,似乎在等着一场好戏上演。

  ⾝后的近侍和虎贲军都是平⽇和许寒芳关系甚密的人,原本就不愿看到她这样,如今见大王没有发令,一个个都站着没动。

  郑喜向四周瞅瞅,目光不经意间合赵⾼对视,赵⾼目光一闪低下了头。

  郑喜歪了歪嘴角,咬了咬嘴,迈步寻衅地向许寒芳走过去。举起手“啪”给了许寒芳一记清脆的耳光。

  嬴政目光一跳,嘴微微动了一下。

  许寒芳忽的一下站了起来,连想都没想“啪”用力回了郑喜一耳光。打得郑喜一趔趄,脸上显出了五个手指印。的a5

  郑喜挨了打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敢还手?手不噤捂住了脸。怔怔望着许寒芳。

  二人虎视眈眈地对视着。众人默默看着二人,空气似乎已经凝聚在一起,只有一两声知了聒噪的叫声划破寂静。

  许寒芳已经好几顿没有吃饭,早已饿得头发昏、眼发花没有力气,刚才的一巴掌几乎用尽了全⾝的力气。眼前一黑,⾝体一晃,险些栽倒,勉強扶住一棵树站稳了⾝体。

  郑喜突然回过神来尖叫一声:“你敢还手?我打死你个人!”张牙舞爪扑过来。

  许寒芳被郑喜一推,一踉跄跌倒在地上,跌了一脸的土。

  嬴政目光忽地一跳,⾝体一僵。⾝子向前一倾,似要起⾝,又收势站定了,眯着眼睛觑着她。

  许寒芳趴在地上,仰起头,目光凌厉地望着郑喜。那目光就是跆拳道比赛中瞪着敌人的目光,让人望而生畏。

  郑喜被许寒芳的目光看的心头一凛,这目光太凌厉,丝毫没有畏惧,有的只是愤怒和反抗。抬起的脚步又讪讪地停了下来。

  嬴政脸上的表情复杂的让人琢磨不透,似乎有些失望也有些欣慰。

  这样就输了多丢人?何况还有大王撑?郑喜不甘心,目光落在许寒芳⾝上的锦囊上,冷哼道:“你个人还敢携带宮外之物。”硬着头⽪上来想要上来抢夺。

  “滚开!”许寒芳用尽最后的力气把郑喜推在地上,自己却一阵眩晕,再次跌再地上,伏在地上大口大口连连息,出了一⾝冷汗。

  “大王…”郑喜从地上爬起来,像斗败的斗灰溜溜的,哭哭啼啼地扑到嬴政怀里。

  嬴政抬手把郑喜搂进怀里,轻轻哄道:“爱姬莫哭。”眼角却扫着许寒芳。

  郑喜扭着肢依旧不依不饶:“大王为我做主…”顺势倒在嬴政怀里,贴得更紧。

  许寒芳漠然地把脸扭到一边,不愿再看。因为一直没有吃饭,胃里又开始‮挛痉‬,她不觉皱起了眉捂住了胃部。

  嬴政眼神忽地一跳,看着许寒芳苍⽩的脸庞,微微皱了皱眉。

  许寒芳慢慢站了起来用手扶住了⾝后的墙,靠在墙上才站稳,浑⾝颤抖着,息着,却淡淡地说:“大王,这里不是花前月下的好地方,请大王移驾别处。”目光又从嬴政脸上移开,望向斑驳脫落的宮墙。

  嬴政像是把戏被戳穿的孩子,脸⾊微微一变。脸上隐蔵的傲慢和得意渐渐消退。对怀里的郑喜面无表情地说:“寡人命你替寡人管理后宮,教训一些不听话的人。”

  扭捏啼哭中的郑喜大喜过望,忙不迭跪下说:“臣妾尊令。臣妾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好了,你可以行使你的职责了。”嬴政对郑喜淡淡地说。眼睛却玩味地望着许寒芳。

  “臣妾尊令。”郑喜歪头咬牙切齿地望向许寒芳,目光中充満得意和怨毒。

  嬴政得意地觑着许寒芳,看着她的每一个反应。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郑喜哭闹了一阵,因有了王命,看大王又如此宠纵自己,有持无恐,娇斥一声:“来人!给我把她捆起来,狠狠打这个没有规矩的婢!”

  “你杀了我吧!”许寒芳面无表情地望着嬴政。

  嬴政目光一闪,微微变⾊。漫不经心地问道:“我为何要处死你?”

  许寒芳想笑,木然反问:“你杀人还需要理由吗?”讽刺地望向他。

  嬴政微微一怔,怒目而视。

  许寒芳眼睛已经蔵満了泪光:“你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也不在乎多我一个。”她的心在颤抖,她也怕死,但是她更要以死来捍卫她的尊严。

  嬴政寒冷深邃的目光死死盯着她。

  许寒芳毫不畏惧地盯着嬴政,冷冷一笑,轻蔑地说:“还有,我还想说的是,大王反正也不会放我走,如果觉得我碍眼,大可以杀了我,不必要这样的羞辱我。”又淡淡扫了郑喜一眼:“更不必要找这样一个女人来故意羞辱我。”她的眼睛微红,却倔強地把脸扭到一边,不愿让他看见。

  嬴政恼怒地瞅着凄凉的许寒芳,口一起一伏。目不转睛地盯了片刻,深邃的眼睛里忽明忽暗,走上前一把揽住她的,把她揽在⾝前,贴近她,霸道地盯着她的眼睛。

  许寒芳似哀怨似漠然地淡淡扫了他一眼,缓缓闭上了眼睛,泪⽔却从眼角滑落。

  嬴政搂着微微颤抖的她,看着一滴泪⽔静静滑落,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到自己的袍袖上,脸⾊变了几变,越来越难看。

  “哼!”良久,嬴政冷哼一声,暴跳如雷地喊:“把她关在这里一辈子!”愤然丢开许寒芳,转⾝大踏步离去。

  虎贲军和近侍一个个鱼贯跟着出了院子。只落下郑喜一人。

  “大王!”郑喜娇呼一声,也无心再和许寒芳计较,忙快步跟出院子。

  寂静的院落只剩下树上的知了在叫,叫得歇斯底里。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这是一场没有动手的格斗。

  这争斗太累了,许寒芳在以自己的生命作赌注,她的赌资就是凭她对嬴政的了解和多年生活在一起的感情。她了解嬴政,所以她赢了,却筋疲力尽,噤不住泪流満面。

  许寒芳看看王宮⾼耸的红墙,在这人吃人的深宮里,不知道今后会如何?死,或许还可以保留自己唯一剩下的一点可怜东西——尊严。

  许寒芳抹了把眼泪,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挪到殿內,挨着墙缓缓坐下,胃痛使她额头冒出了冷汗,弯着用膝盖顶住胃。好不容易又挨到送饭的时间。老宮女按时送来了饭食。许寒芳勉強自己吃了一些,又沉沉睡去。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皎洁的月光照进清冷的院子。许寒芳抱膝坐在殿前的台阶上。月光下,许寒芳孤单的⾝影映在冷宮惨⽩的地面。她木然盯着遥远的夜空,望着那颗最亮的星星,似想似不想地呆坐着。

  草丛中的蟋蟀忽⾼忽低的鸣叫,似在低唱哀歌。微风吹过,爬在宮墙上的藤蔓发出沙沙的响声。

  月光还是如此皎洁,可是月光下忠诚的人却已经不在。常青藤依旧翠绿,可是那张带着酒窝腼腆的笑脸已经不再。的eb

  许寒芳从脖子上取下天使之泪握在手里,贴在口。喃喃地对着它说:“如果你真能带我回去,就请你带我走吧。我真的好累!”她的泪⽔在月光下晶莹剔透。

  紫⽔晶静静地躺在掌心,沉默地不会说话。

  “你能带我走吗?能带我离开这里吗?我不求别的,只求你现在能带我回去!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停留。”她的泪⽔比⽔晶还晶莹剔透。

  天使之泪发出淡紫⾊的光,在月光下一闪一闪的,似乎听懂了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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