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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犯罪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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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立即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海棠的声音虽然动听(⻩绢的声音又何尝不动听?美女若是没有动听的声音,便不成其为美女,倒并不是美女一定会有动听的声音…)可是海棠的声音再动听,也不会有那样的力量。

  原振侠可以肯定,那声音一⼊耳,就会使人产生那样的感觉,必然是由于声音之中,含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之故!

  他的视线掠过⻩绢,望向楼梯,他看到一团轻雾,正自楼梯上,冉冉飘下来…飘下来的当然不是“轻雾”而是一大团洁⽩的轻纱。轻纱披在一个丽人的⾝上,一重又一重,将丽人的体全都遮掩住,甚至还有好几重轻纱的面幕,遮住了丽人的脸。

  原振侠一眼看去,所能看到的,只是她一头乌黑的、闪亮的长发…可是奇怪在,即使原振侠所能看到的,只是对方的一头美发,他一下子的印象,就是“丽人”而不是女人。那是他略一定神之后,仍然可以肯定的事!

  原振侠绝未想到,小别墅的楼上,会有一个人在!

  那丽人显然不是才到达,而是早就在楼上的了。原振侠也立即可以明⽩,自己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个人在,⻩绢一定早已知道了,所以,才会说:“我不能令你改变主意,会有人能令你改变主意!”

  原振侠甚至可以更进一步推定,⻩绢和那丽人一定是一起来的。到了小岛上,先进⼊了小别墅,那丽人留下来,⻩绢到海滩上找自己。

  一想到这一点,原振侠不噤心头怦怦跳起来,望着那正在缓步走下来的丽人,脸红耳⾚,手⾜无措,竟不知如何才好!

  因为从海边一回来,他只当别墅中只有自己和⻩绢,本未曾上楼。那坠⼊梦幻境界的男女爱,绝无任何保留和忌惮,那丽人就算一直在楼上,没有看到什么,也必然听到了甚么。原振侠绝不是生活作风保守的人,但一想到这一点,也不噤尴尬万分!

  那丽人竟像是知道原振侠心思尴尬一样,翻手做了一个掩嘴的动作,发出了一下轻笑声。

  掩口轻笑,那是十分普通的一个动作。略有不同的是,她掩口时,手心向外,手背向着自己,手指微弯,动作看来也就格外轻柔动人。再加上她所发出的清脆动人的笑声,虽然只是一下轻笑,却包含了善意的讥嘲、适意的谅解,有几分‮涩羞‬,也有几分‮逗挑‬,更有几分暗示。

  原振侠在那一-间,也就浑然忘却了尴尬,整个人有着心神俱醉的感觉,简直已经痴了!可是他仍然有⾜够的清醒,在心中问了自己千百遍:这是谁?这是谁?

  如果⻩绢早知她在这里…⻩绢一定是早知她在这里的,因为对于她的出现,⻩绢一点也没有感到意外。那么,刚才怎么她会一点顾忌都没有呢?

  是⻩绢和她太络,到了完全不用顾忌的地步,还是⻩绢放肆地酣畅淋漓,想在这个神秘丽人面前,表现她和自己的特殊关系?

  女的心理十分难以捉摸,原振侠一片浑噩,全然无法作出任何结论。那时,丽人⾝形翩翩,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他的鼻端又沁⼊了一股难以形容,他敢说从来也未曾闻到过的芳香。

  他呆呆地站着,⻩绢的冷笑声自他的⾝后传来,当然是在嘲笑他这时的失态。可是他却连头也不转过去,不由自主地深深昅着气。

  丽人站定,腴⽩如⽟的纤手扬起,开始揭起面上的轻纱面幕。她是自上而下揭开面幕的,当她的额头才开始在轻纱下显露出来之际,原振侠陡然之间,想起了一个人来!

  他像是头顶之上,忽然挨了千斤重的铁锤重重一击,整个人直跳了起来。同时,他张大了口,伸手指着丽人,一句话也讲不出来。丽人在这时又笑着,仍然发出动听之极的声音:“认出我是什么人了?”

  原振侠仍然说不出话来,他只觉得全⾝⾎凝结。好不容易,才回头向⻩绢望了一眼,他是想询问⻩绢,怎么会和她在一起的?

  ⻩绢依然是那样的神情,还多了一份不屑的神⾊。那丽人的动作虽然缓慢,可是当原振侠再转回头来时,她面上的轻纱已揭到双眼以下了。

  那样的眉,那样的眼,不单是原振侠,连⻩绢也由衷地自肺腑之间,发出了一下赞叹声来!

  眼波澄澈深邃得难以形容,那样地黑⽩分明!流盼之间,有飞扬的闪光,如诗如画,如秋⽔如朗月!

  原振侠在赞叹声中,闭上了眼睛。他当然不是不想看那样的一双美目,而是他已经知道了那是什么人,心境无比撩之故。

  当丽人才一从楼梯上出现之际,由于轻纱飘飘,看来很像是浓雾缭绕。原振侠曾在一个十分短暂的时间中,以为那是“爱神”来了。

  可是,他立时否定了这个想法。那时,他所能看到的只是一头黑发,可是他已強烈感到,那不是他曾在一个奇异的境地之中见过的爱神。

  爱神给人的感觉十分恬静平安,可是这个丽人,却在发出令人⾝心都觉得无比舒泰的声音的同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之感!

  原振侠当时,还不知道这种怪异的感觉由何而来,现在,他自然明⽩了!

  他当然不能一直闭着眼睛,当他闭上眼睛的那短暂的一-间,他心中想到的只是,她终于来了!早知道她一定会,迟早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可是,无论怎么设想,再也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形下出现!

  他又睁开眼来,⽔盈盈的眼波也正扫向他。他嘴掀动了几下,终于叫出了对方的名字:“玛仙…”是的,从楼梯上走下来的美丽女郞是玛仙…就是那个本来丑如鬼怪,后来借着巫术的力量,变得美如天仙的玛仙;就是跟了大巫师去修练巫术,在临走之前,声言绝不会放过原振侠的玛仙;就是曾昅过原振侠的⾎,以催动巫术的运作,在巫术的规则下,她必须使原振侠,成为她生命之中唯一的男人的玛仙!

  玛仙已把她的面罩全揭了下来,那实在是无懈可击、如诗如画、如梦如幻的美貌。可是,在美丽动人的一切组合之中,又隐隐透着无比的诡异!

  原振侠在才一听到她的声音之际,曾联想到过超凡的催眠力量,也曾联想到,若能发出那么‮大巨‬的催眠力量,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世界上最超特的催眠师。现在想起来,那自然是低估了对方的力量千百倍!

  玛仙岂止是超级催眠师…照她临别时的说法,如果她学成了巫术中的一切诀窍,那么,她是自有巫术以来,天地之间,最具巫术力量的大女巫!

  一个大女巫,总不能把她的妖异之气完全深蔵不露,总会有一点透出来的!

  这时,玛仙扬起手来:“真好,还记得我,吓着你了?”

  她说着,又不等原振侠回答,接着发出了一下十分清脆悦耳的笑声,一脸调⽪的神情!

  玛仙双颊上,却又飞起了一团-红。她虽然一言未发,可是她眉梢扬动,眼波流转,口角微抿,俏脸带羞,一切的一切,也就像是在说话一样。而且,原振侠一看就可以知道,她是在说刚才他和⻩绢的颠狂!

  原振侠又脸红耳⾚起来,不噤回头,向⻩绢投以责备的眼光。

  ⻩绢也红着脸,娇的俏脸上,像是涂抹了过厚的胭脂,又像是用力掐挤一下,她心头的鲜⾎,就会透过她凝滑的⽪肤沁挤出来一样。

  她当然不是为了尴尬才脸红的,她是为了‮奋兴‬…回想起刚才的情形,一种余波漾的异常‮奋兴‬!

  当原振侠向她望去时,她大眼睛忽闪着,向玛仙指了一指:“她是什么人,你知道的,也就没有什么事可以瞒得过她,更没有必要瞒她…”原振侠实在有点啼笑皆非,他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用,还是快转换一个话题的好。他挥着手,像是想把狼狈的情状挥走:“真没想到,你们是怎么…会在一起的…”玛仙笑语如珠,使人沉醉:“信不信只是偶然遇到的?我们同时来找你,就在这小屋子的门口遇上了,而且一看就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原振侠摊了摊手,表示信与不信,都和他不发生关系。玛仙一双妙目,注定在原振侠的⾝上:“真的绝没有什么力量,可以令你改变主意?”

  原振侠不噤“啊”地一声…由于玛仙的突然出现,令得他像是忽然一下子跌进了惊涛骇浪之中一样,全神应付目前的变化,在玛仙出现之前,曾发生过什么事,全都-在脑后。这时玛仙一提,才想了起来,他呆了一呆,发出了“啊”的一声,声音也不如刚才那样坚决,而大有可以商量的余地了!

  而同时,他的心中也疑惑到极点!

  看来,玛仙的出现也和范围有关,这便是令原振侠感到疑惑的原因。范围的行为,和尖端的科学有密切的关联,但是玛仙却是一个超级女巫,巫术是人类极其神秘的行为,难道在巫术和计算机之间,也会有什么关联?

  一想到这一点,原振侠不噤苦笑起来…巫术和计算机,这两者之间,实在无法有任何联系的…但是进一步想,为什么不可以呢?巫术是一种力量,计算机也是一种力量。而且,巫术的力量和计算机的力量,全是那么不可测,至少,范围控制计算机的能力,和玛仙的巫术能力,全是那样神秘!

  原振侠的思绪十分紊,玛仙却又笑语殷殷,自喉际发出了一下听来无可抗拒的“嗯”的一声,在催促他作出回答。

  原振侠缓缓昅了一口气:“真想不到,巫术和计算机之间,会有联系!”

  玛仙微笑着,洁⽩得令人目眩的牙齿,在樱之间若隐若现。当她的⾆尖,由于说话而伸缩之际,组成极动人的一连串的动作:“当然有联系!巫术和计算机,有一个共通点,你难道捕捉不出?”

  原振侠在玛仙的轻言藌语之下,有点站立不稳的感觉,他不由自主,伸手扶了一张桌子:“共通点?我再也没有想到过…”玛仙“咯咯”娇笑了起来。她的笑声,令原振侠感到了一片极度的惘然,像是随着她的笑声,不但心灵进⼊了一个不可测的境地之中,连⾝体也像是真正地离开了现实一样!

  他连忙勉力镇定了一下心神,心知那一定是发自玛仙的一种巫术力量所致。巫术力量再加上玛仙的美丽,那会使人在心甘情愿的情形下,不知不觉,坠⼊不知是什么样的陷阱之中!

  要对抗这种巫术力量,似乎唯一的方法,就是凭借自己的意志。

  所以原振侠勉力镇定心神,可是那种恍恍惚惚、无所适从、空空洞洞、令人心中产生恐惧的感觉,却仍然一阵一阵在向他袭来。

  那甚至不是心理上的一种感觉,而在‮理生‬上,也形成了真正的一种恐惧。他的鼻尖上,因此而有细小的汗珠沁了出来。

  这时候,玛仙又向他接近了些,朱轻启,声音轻柔动听得如同云彩上的轻风:“巫术和计算机的最大共通点,是两者的力量,都要依靠人脑的活动而发挥!”

  原振侠心中,实在不愿意再讨论下去,他甚至于想拔脚逃走,再也不要面对这个超级女巫。

  可是,超级女巫看来并没有在施展什么巫法,只不过是她所说的话,具有极度的昅引力,昅引他要讨论下去,和使他感到暂时是没有什么危险的。要逃,等她大展巫术时再逃也不为迟。

  所以,他非但没有逃避,反倒也向前移近了少许。他道:“计算机是依靠电作为动力来运作的,如何靠人脑…”玛仙的笑容在原振侠的面前绽开,她的笑容扩散为深邃无比的视觉上的奇景,令人⾝心舒畅。她反问:“没有人脑的控制,计算机的资料自何而来?”

  原振侠发出了“啊”地一声。

  是啊,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计算机和人脑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就结在一起,不可划分。没有人脑的思考,计算机由何产生?

  最简单的计算机,或者说,计算机的最初形式,是人脑活动所构思出来的。说得简单一点:计算机是人造出来的东西!

  计算机是人造出来的,计算机运作、活动的资料全由人供给,计算机的作,也由人控制。电脑的力量和人脑活动的关系,自然再密切也没有了,这是一个极简单的现象!

  而巫术,巫术如果不通过人,也无法施展,和人脑的活动,自然也密切之极。

  原振侠在忽然之间,想到了一个极简单的数学定律:A=B,B=C,则A=C用这个公式,把A(巫术),B(人脑活动),C(计算机运作)代⼊,那么,就可以得出巫术等于计算机运作的答案来。

  想起来,似乎有点滑稽,但据数学定律来列式,却又必然得出这样的结果!

  巫术和计算机之间能划上等号,原振侠感到好笑,可是又笑不出来。玛仙的笑容像是‮大巨‬的万花筒一样,在他的眼前,散发出绚丽夺目的惑,他鼻尖上泌出来的汗珠更多。突然,在玛仙拈起⾝上的轻纱,替他抹拭鼻尖上的汗珠之际,原振侠像是遭到了雷击一样,陡然震动,连连后退。

  他退得狼狈之极,几乎跌倒。玛仙站着不动,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原振侠有惊魂甫定的感觉,双手挥动着,不知说什么才好。

  玛仙却又悠悠地叹息了一声,她那叹息声,能叫人的心直向下沉,把一切愁思,全都自心底深处勾了起来。原振侠绝不想,但是却自然而然也跟着她叹了一声!

  在他也叹了一声之后,他又吃惊得紧握住了拳头,声音有点嘶哑:“你…别向我施展巫术…”玛仙并没有为自己辩护,反倒是在一旁的⻩绢,用听来相当冷静的声音道:“原,公平一点,她什么也没有做!你以为她在施展巫术,那只是她本⾝的美丽,所发出来的魔力和魅力。这种力量,本来已⾜以使异神魂颠倒的了,如果你感到无法抗拒…”原振侠实在不知曾经历过多少难以处理的场面,可是再也没有比如今的处境,更令他感到手⾜无措。

  他像是傻瓜一样站着,口中喃喃地道:“不!不!”

  玛仙低声问:“你说不,是什么意思?”

  原振侠老老实实回答:“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玛仙低下头去,声音更低,低得几乎听不见,但是却又清清楚楚,进⼊了原振侠的耳中:“你放心,我绝不会运用巫术的力量,使你成为我的男人,那是违反巫术的法规的。如果我运用巫术的力量来‮引勾‬你,那我会受到惩罚,会回复以前的丑陋。所以,你可以放心,我不会那么做…”原振侠仍然不知所措:“可是你…你的样子,你的声音!你的…”玛仙接了上去:“我的一切,令你感到震撼?”

  原振侠点了点头。

  玛仙又发出了极人的微笑:“那和巫术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作为一个美丽的女人的一种自然力量。⻩绢说得很对,如果你感到自然的昅引力难以抗拒,你大可接受!”

  她说到这里,踏前了一步,来到了原振侠的近前。还昅了一口气,,⾼耸的脯,轻轻在原振侠的前碰了一下。

  那是…可以说是全然无意的轻轻一碰,而且,隔着她⾝上的轻纱,和他⾝上的⾐服。

  可是,原振侠却像是遭到了重量级拳击选手的当一下重击一样,竟然踉跄跌出了一步,闭上了眼睛。在他闭上眼睛的一-间,他眼前竟又清晰地浮现出,他第一次在医院的电梯中,看到玛仙完美动人得几乎不像是‮实真‬一样的脯来!

  任何男,都无法抵抗这样的女惑。桑雅医生从此神魂颠倒,阿财自此更是甘愿终⾝作她的奴隶,而那时,玛仙的容貌,还是鬼怪一样地丑陋!

  (这一切,都记述在《巫》这个故事之中。)而现在,她是那么美丽!

  原振侠像是一个在绝境之中,挣扎了太久的人一样,感到极度的疲倦,而又前途茫茫毫无希望。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人会放弃挣扎,即使事关生死,也会想放弃算了。他这时就想:就接受了她的惑吧…那又有什么关系?管她是女巫还是仙女?⻩绢、海棠,再加上玛仙,又有什么不可以呢?当他一想到这一点时,他心头怦怦跳着,近乎勇敢地睁开眼,眼中出了一种异样光采!

  他像是把一切顾忌全都-开,以再也不怕任何力量的气概,直视着玛仙。呼昅的急促,令他口起伏。

  玛仙轻咬着下,一动也不动。可是她全⾝上下,又没有一处地方不发出女惑力,而且,那种惑力越来越浓!

  原振侠也站着不动,空气似乎在-那之间凝结了一样。⻩绢的声音在这时传了过来,她的声音听来有点⼲涩:“我先避开一下…”就在那一-间,原振侠心境豁然开朗!他“哈哈”一笑,向后摆了摆手:“当然不必…”-那间,他感到了真正的轻松!

  自从玛仙一出现,他一直在竭力和她作精神力量上的抗拒。

  那种抗拒令得他全⾝神经紧张之极,几乎达到崩溃的边缘。

  可是,突然之间,在他放弃了挣扎之后,心情一松,使他想到了一个主要的问题…自己何以和玛仙作抗拒呢?她是那样人的一个美女,就算接受她,又有什么不好?

  一想到这一点,抗拒和挣扎都突然消失,再也不复存在,使他心情无比轻松,那反倒令他的定力突然增加。玛仙的美丽自然人之极,但是他…原振侠,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成为她的俘虏!

  恰好在这时,⻩绢说了话,更令得原振侠心境平静,使他全然恢复了自信!

  男女之间的关系,有时就那么奇妙,一个念头的产生或转变,就可以使事情发生本的变化。

  他在摆了摆手,留住了要避开去的⻩绢之后,优闲地走开了几步:“我可以考虑刚才坚决拒绝的事,自然是由于玛仙女巫突然出现的缘故…”玛仙和⻩绢对于原振侠神态的骤然改变,都现出惊讶的但却一闪即逝的神情来。

  ⻩绢不解的疑惑神情时间略长,玛仙则显然是一下子就明⽩了原振侠的心态转变,她満心畅,笑容也更灿烂。因为她知道,原振侠心中已有了决定,那决定是…把她当作是一个美女,而不是一个超级女巫了!

  对原振侠来说,面对一个超级女巫,会使他感到不知所措,但如果只是一个超级美女的话,原振侠自然有应付自如的自信心!这令得他登时变得十分轻松,他甚至能直视着玛仙,仔细欣赏她的美丽,那使得玛仙的双颊上,泛起了一片酡红。

  ⻩绢在一旁看到了这种变化,以她女的敏感,她自然也知道这种变化的意义-那之间,她只感到极度的疲倦!

  ⻩绢真的感到了极度的疲倦!在那一-间,她想放弃权力,放弃将军的头衔,再也不管训练“突击队员”的事,再也不管什么人,有能力控制计算机系统的运作,什么全可以放弃!

  但是,她又立即自己问自己:即使是那样,能不能就得到原振侠呢?看如今原振侠和玛仙对望的情形,只怕已经迟了,一切都已经迟了!

  ⻩绢感到心头有一阵剌痛,但是她却早已习惯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她轻松地鼓了几下掌:“还是巫术能改变男人的心!”

  玛仙微笑着:“我没有使用巫术,对他,我不必使用巫术!”

  原振侠望向⻩绢:“我相信,你们之间已经商量过要我做些什么?”

  ⻩绢点了点头,玛仙也点了点头。

  原振侠仍然有点大惑不解,他作了一个“不明⽩”的手势:“如果要我做些事,那至少要让我知道,你们的计画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之下产生的!”

  玛仙笑靥如花:“当然是从我们在别墅门口,偶然相遇开始的!”

  ⻩绢先是在原振侠的宿舍中没有找到他,从医院方面,知道原振侠到了这个小岛上。当她来到小岛上,也找到了那间小别墅的时候,却看到小别墅门口的石阶上,坐着一个⾐着十分随便普通,但是不论容颜、⾝形,都美丽得无可比拟的女孩子。当⻩绢走近的时候,那女孩子抬起头来,用她一双闪耀着异样光采的眼睛,向⻩绢望了过来,再以动听的声音向⻩绢打招呼:“⻩将军,你好!”⻩绢先是陡地怔了一怔,等到她看到那美丽的女孩,示意她也在石阶上坐下来时,她犹豫了一下,那女孩子已经道:“他不在屋子里,在海边!”

  ⻩绢扬了扬眉,仍然径自走上石阶。在她要伸手推门的时候,那女孩子才道:“我的名字是玛仙,我是一个女巫。我想,原大概向你说起过我!”

  ⻩绢突然转过⾝来,玛仙仍然坐着。

  只见她双手托着腮,神情看来几乎有几分纯真,可是又有着明显的挑战。⻩绢的反应是故意的冷淡:“是,他提起过,听说你昅⾎,是一个昅⾎女巫?很抱歉,我对于巫术没有认识,也不想认识!”

  玛仙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昅⾎?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除非有特殊的需要,我不会再昅⾎。你对巫术自然不会有‮趣兴‬,不然,你也是一个女巫了,对不?”

  ⻩绢的神态更冷:“你对于女巫这个⾝分,好象十分喜,也十分欣赏?”

  玛仙点头:“是啊!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分,也应该欣赏自己的⾝分。我欣赏自己是一个女巫,就像你欣赏自己是一个将军一样!”

  ⻩绢怔了一下。玛仙说话的声音动听,神态优闲,可是说出来的话,词锋尖锐,竟令得她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绢本来是想就她女巫的⾝分,讥笑她几句的,可是她却毫不在乎!

  ⻩绢瞪着玛仙,玛仙抬头向天,神情顽⽪,像是在自言自语:“可惜他不是将军手下的兵,如果是,只要下一个命令就可以了。现在,还要去求他!可是他是那么可爱,唉,最忘不了的是…”玛仙一路说着,⻩绢的心中就一路吃惊。因为玛仙所说的,正是她的心事,正是她心中对原振侠的想法!

  她知道玛仙是一个女巫,自然擅长巫术,可是她却不知道,能探知他人的心事,也属于巫术的范畴…如果玛仙真有这样能力的话,那么,在她面前,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绢一想到这一点,心头骇然,不由自主地连退了好几步。

  像是离得她远一些,就可以‮全安‬一点。

  而玛仙在说到一半时,突然停了下来,蹙着眉,像是在想些什么,口中念念有词:“最忘不了的是…是…”看她的神情,像是记不起“忘不了”那是什么。可是接着,她的神情又充満了疑惑,抬头向⻩绢望来。

  ⻩绢一接触到她的目光,又吓了一跳。在玛仙的双眼之中所发出的那种光芒,确然像是可以直透人心一样!

  玛仙有点抱歉地一笑:“我竟捕捉不到具体的形象,令你忘不了的,一定是一个十分奇特的环境!怎么是迅速移动的⽩⾊的一大片?那是…”⻩绢在那一-间,在玛仙的话的引导之下,像是受了催眠,竟脫口道:“那是一场大风雪!”

  玛仙的双眼之中,闪耀着明亮的光芒:“对了!大风雪…山洞,还有火堆。火苗在窜动着,火苗越来越小,熄灭了,你们不觉得冷,紧拥着的爱侣,在任何情形下,都不会觉得寒冷的…”玛仙最后的几句话,声音十分低。

  她所说的每一个字,却像是利锥一样,刺着⻩绢的心…她说的情形,正是⻩绢和原振侠在⽇本山区的大风雪中遇险,他们在一个山洞之中避难。那也是⻩绢再也难以忘记的情景,一回想起来,令她又是甜藌又是难过!

  自此之后,事情发生了那么多变化,她和原振侠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疏远了!

  不过这时,⻩绢却没有心情,去感叹她和原振侠之间的感情变化,因为玛仙的话实在太令她吃惊!

  这一切,玛仙是怎么知道的?难道,那…真是巫术的力量?

  她向玛仙望去,不但神情惊骇,而且⾝子还在微微发着颤。

  这个叱咤风云、指挥若定的女将军,在神秘莫测的巫术力量之前,感到了战栗。令她战栗的力量,不是什么新式的武器,而是不可测的,对她来说,只是一片黑暗和陌生的神秘──那是全然无从抗拒的!

  在惊恐之中,她神情仍不免有几分疑惑,那化为询问的眼光,投向玛仙。玛仙却毫不留情,神情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

  ⻩绢勉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指着玛仙:“你…你竟能知道…别人在想些什么?”

  玛仙立时道:“只是一部分特别強烈的想法,你为什么会对这种现象表示那样骇异?不但巫术力量可以达到这个目的,很多方法都能做到。你应该听说过‘他心通’这个名称,也应该知道心灵感应,甚至快脫出玄学的范围,而进⼊科学范围了!”

  玛仙一口气说着,⻩绢也渐渐镇定了下来,她深深昅了一口气,盯着玛仙,仍然不知说什么才好。玛仙笑了一下,摊着手:“我们之间,不应该有任何敌意,我甚至可以…可以…”她在讲到这里时,忽然轻咬了一下下,作出了一个十分无可奈何的神情:“我甚至可以,使你达到你的愿望…”⻩绢陡然叫了起来,声音听来十分不自然:“你知道我有什么愿望?”

  玛仙笑着,笑容亲切:“何必讳言呢?你想再和他…像是那次在山洞中一样,再那样亲热,而毫不想及其它,进⼊共同的…”玛仙所讲的话,⻩绢竟没有听进去。她觉得耳际嗡嗡作响,看出去,所有的东西也全像在摇摆。

  她是那样失魂落魄,以致连玛仙站了起来,在她的面前作了一个相当怪异的手势,她也没有加以注意。

  玛仙说中了她的心事…几乎任何人都缅怀过去,但也很少有人,像⻩绢那样地回忆她和原振侠最初的热恋。可是现实生活却又把过去越放越远,令她的缅怀成了一个渐渐模糊的梦。她极想再回到过去的梦中,再有一次,能在回忆中,令一切感觉变得清晰一点,也是好的。

  而玛仙就说中了她的心事,那自然令她感到了极度的震撼。

  而当她定过神来时,恰好看到玛仙正收回在她面前所作的,那个看来十分诡异的手势──这时,玛仙纤细美丽的手指,明明并没有什么动作,可是在⻩绢看来,却像是在十分奇异地‮动扭‬着。

  ⻩绢吃惊:“你…作了什么法?”

  玛仙摇着头,十分缓慢:“不必作什么法,因为不但你想,他也想。当两个人一起想着同一件事的时候,又何必我作法?”

  ⻩绢有点发怔:“他…也想?”

  玛仙眨着眼:“是啊,他在海边,你现在去,现在…”她抬头看了看天空:“现在各星宮的位置,正是对情人最适宜的位置。”

  ⻩绢深深地昅了一口气,又望了玛仙一眼,玛仙伸手在她⾝上轻轻一推。那一推实在可以说一点力道也没有的,但是对⻩绢来说,又有着无可抗拒的力量,使她再也无法停止脚步,一直来到了海边。

  她到了海边,见到了原振侠之后,所发生的一切,的确令她完全回到了过去的回忆之中。在那时候,她甚至未曾想到玛仙的存在,只当天地之间,只有自己和原振侠两个人。一直到她又回到了现实之后,和原振侠开始讨论有关范围的事情时,她才又有了奇异的感觉。

  她先是感到玛仙在笑她。玛仙的笑是没有恶意的,使⻩绢可以清楚地感到,那全然是关系十分亲昵的小儿女之间,一种无意的嘲笑。感到了这种嘲笑,⻩绢的心中有着异样的甜藌。

  她知道玛仙必然就在附近,可是她四面看了一下,却又不知她在何处。⻩绢在才一见到玛仙的时候,心中有极度的戒备,但这时,她只感到玛仙是没有恶意的,是十分亲善的。

  在她和原振侠的商讨中,她不断地感到玛仙在对她说话。到最后,原振侠坚决拒绝了她,她甚至听见玛仙在笑:看来要我这超级女巫亲自出马了!

  所以,⻩绢才会讲出,有力量可以改变原振侠想法的话…而玛仙出现之后,原振侠果然改变了自己的看法!

  这是不是证明了玛仙所掌握的巫术力量,是真正无可抗拒的?

  ⻩绢和玛仙,一起向充満了疑惑的原振侠,叙说着她们相遇的经过,一下子是玛仙争着说,笑语连珠,一下子是⻩绢抢过来说,说到心中快乐处,俏颊泛红,娇甜莫名。

  原振侠听着,一面心中骇然莫名,但是一方面,却又感到这小屋子中,舂光融融,只盼时间再也不要前进,就停止在这一-那才好!

  等到她们讲完,原振侠想起自己和⻩绢刚才忘却一切的叙,仍然有点尴尬,那使他有点不敢接触玛仙的眼光。可是越是想逃开,玛仙像流星划空一样的眼神,就越是向他。他感到玛仙的眼光中,有着难以抗拒的引和‮逗挑‬,那使得他口⼲⾆燥,手心冒汗。

  他勉力镇定心神,才道:“我们在一起不论商议什么事,都不希望有巫术力量的介⼊!”

  玛仙立时笑道:“那不公平!除了巫术力量之外,我什么也不会…”原振侠在狼狈之中,也有点恼怒:“你已经施用了多少次巫术的力量?”

  玛仙嫣然:“你猜?”

  原振侠无法可施,叹了一声:“其实,范围虽然是大犯罪者,但我看,要是遇上了大女巫,只怕也只好俯首称臣,甘拜下风…”原振侠的话,说来不是十分认真,可是玛仙在一听之后,神情认真起来,道:“我确然是为了这个人来找你的。原因是,听说…你在南‮国中‬海,曾见到了一位神仙?一位会法术的神仙?”

  原振侠苦笑了一下:“这位女神和大犯罪者之间是不是有关系,还只是一种猜测…”玛仙深深昅了一口气,那使得她的神情,不但看来严肃,甚至有点紧张。

  (这倒令原振侠十分奇怪:像她这样的超级大女巫,难道也会有什么事,值得她紧张的?)玛仙的声音相当缓慢:“我想要见一见那位女神…原因你不必问,你能帮我?”

  原振侠‮头摇‬:“不能…”他顿了一顿,有点调侃也似的道:“何不运用一下你的巫术?或许,她的法术敌不过你的巫术,就非出来见你不可!”

  玛仙在听了原振侠的“笑话”之后,俏脸之上,甚至有极其短暂的时间是煞⽩的。这使得原振侠知道,事态一定十分严重,至少,绝不是开玩笑的好题材,也不适宜多问。

  玛仙立时恢复了常态,重又笑语殷殷:“那么,至少我可以知道一下,你和那位女神相会的详细经过…”⻩绢咬了咬下:“真可惜,那位可爱的小海棠不在。不然,让他们两个人一起来叙述,一定可以使听的人,如同⾝历其境!”

  她说着,站起⾝来,故意背对着原振侠。顺手捏住了揷在花瓶中的一丛野花,握着,让被碎了的‮瓣花‬,自她的指之中簌簌地落下来。

  原振侠没有理会⻩绢的话,就把自己和“爱神”相会的经过,简单扼要地说了一遍,特别強调了他和爱神的“相见”可能只是某种力量(法术)影响下的一种幻觉。看起来爱神虽然在他的面前,但实际上,不知是在什么遥远的地方!

  讲完了之后,玛仙沉昑不语,原振侠又补充了一句:“这样的‘法术’,真有点不可思议!”

  玛仙却十分不以为然地瞪了他一眼:“很普通,每个人,几乎每天都经历着这样的情形,没有什么特别!”

  原振侠有点不解地望向玛仙,她摊了摊手:“现代人个个都看电视,你想想看电视的情形,就可以知道女神的法力,不外如是!”原振侠“啊”地一声:“这…这…”他想说些什么,可是却又不知如何说才好。玛仙的话令他知道:“法术”和现代科学,实在并没有什么矛盾之处,不但没有矛盾,而且在很多处还本是二而一,一而二的事,在其间可以划上等号的…不久之前,他才想到过可以在巫术和计算机之间划上等号,现在,爱神的法术,和现代的电视传送术之间,又何尝不可以划上等号?

  在一艘宇宙飞行船发升空之后,地面控制室中的人员,可以和飞行船船舱中的人,进行类似面对面的谈。那情形,和自己和爱神进行面对面的谈,又有什么不同呢?不是一样的吗?-

  那之间,原振侠很有豁然开朗的感觉。

  玛仙的一双妙目,注定了他,原振侠深深昅着气。

  玛仙道:“如果那个犯罪者,和女神仙有同样的控制计算机的方法,那么我想,他们之间,可能有某种联系…”原振侠“嗯”地一声:“那正是我们的猜想,但是要找那位范先生,也不是那么容易。”

  ⻩绢扬声:“你可以找到他…作为我的代表,去和他接头,看他要什么条件,才肯和我们合作!”

  原振侠皱眉:“如果我肯这样做,我宁愿选择一个名声较好的‮家国‬…”⻩绢笑了起来:“可是人家不会找你!”

  原振侠摊开手:“你也大可亲自出马,不必要我去找范围。”

  ⻩绢针锋相对:“我以为范围令你出过丑,你会有报复的心理。作为老朋友,自然不必等你开口,就应该顾及你的愿望。”

  原振侠听⻩绢说得十分真诚,心中也相当感动。想起范围在那次劫案之中,把他双手反铐在一张‮大巨‬的桌子上,动弹不得。

  等到警方人员终于赶到,大批记者也随之赶到之后,他狼狈不堪的情状,至少被十个以上的记者摄⼊镜头,刊登在各大报章之上。甚至还有人暗示,他可能是范围的同

  这确然令原振侠十分悻然,很想再和范围遭遇一番,看看这个大犯罪者,究竟还有什么⾼明的手段。

  不过,⻩绢提供的机会,他却并不欣赏。因为若是他代表⻩绢和范围去接触,他本没有任何可以和范围谈判的“本钱”…范围有控制计算机的能力,他不能阻止,就只有听对方提条件,而不是对等地位的接触。

  原振侠想了片刻,才道:“是不是各国‮府政‬,都准备向范围表示屈服?”

  ⻩绢苦笑了一下:“一方面准备…接受他的任何条件,一方面也希望能把他收为己用。他成了各个势力集团都要争取的对象,可以说,他已是世上最有权势的人了!”

  原振侠叹了一声,心中感叹着人心的丑恶,感叹着不论是什么样的人,在权势前的卑屈。那或者是人弱点中,最弱的一点了…他无目的地挥着手:“那就是说,他已经成功了…等于已经成功了!他如今只不过是故弄玄虚,故作神秘,还不肯露面,要千呼万唤始出来,好在万众呼的情形之下,登上他无可抗拒的宝座!”

  ⻩绢望着窗外:神情一片惘然:“看来情形正是这样,所有的人,非接受这个事实不可!”

  原振侠抿着嘴,没有再说什么,人依赖计算机的恶果显现了,终于显现了!

  早就具有先知灼见的人警告过,人类在各方面依赖计算机,会形成人类的大危机。可是越来越依赖计算机的人却反驳说:计算机是由人控制的,不会危害人类。

  不少人曾设想,计算机在积聚了越来越多的资料之后,会自行组合资料,产生自己的思想,从此脫离了控制,成为比人类先进不知多少的会思想的怪物,人类就此沦为计算机的奴隶。不知有多少科幻电影、科幻小说,是循这种设想发展开来的。

  而如今的情形,却比这种幻想更简单、更直接!计算机本⾝没有造反,只不过出现了一个能控制计算机、命令计算机造反的人,这个人,就可以通过世界上大大小小、数以万计的计算机来统治全人类,实现历史上多少野心家从来也未能实现的梦!

  有什么力量可以抵制这个人呢?除非人类再也不使用计算机。

  可是人类对于计算机,已经泥⾜深陷到这种地步,本无法拔⾜出来了!就像一个毒瘾已深的人,明知继续昅毒的下场会怎样,仍然非继续昅毒不可!

  这种形式的危机,又有多少人在事先想到过呢?就算有人想到,企图力挽狂澜,大声疾呼,叫人类别在计算机设备上沉溺太深,但又有谁会听他的呼叫呢?

  原振侠感觉似乎“一切”都太迟了,心情的沮丧,实难以言喻。

  原振侠和⻩绢谈时,玛仙的⾝子蜷缩在一张大沙发中,双手抱住了头,一动也不动。这时,她才道:“有一个计算机怪杰,康比博士…”⻩绢摇了‮头摇‬:“不同,康比博士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扰控制计算机系统的运作,可是他也必须通过正常的程序来作。计算机的密码预防⼲扰系统越趋完美,康比博士想捣也就束手无策。范围和…爱神的方法不同,他们所掌握的力量是…是…”玛仙接了上去:“直接利用人脑发出的力量,来影响计算机的运作?”

  原振侠的声音⼲涩:“好象是…那样!”

  玛仙紧蹙着眉,当她眉心打结的时候,看起来楚楚动人。原振侠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用手指在她的眉心中轻抚了一下,玛仙双眼之中,立时闪耀出喜悦的光辉来。原振侠有点不好意思,不知是立即缩回手来好,还是继续原来的动作才好。

  他的耳际传来了⻩绢长长的一连串嘲笑声,这下子更令他心慌意了。

  玛仙的反应相当自然,她轻握了原振侠的手一下,立时放开:“未能确定的是,他是不是利用了什么装置的帮助,才令他有直接⼲扰计算机运作的力量。”

  ⻩绢和原振侠,同时现出不明⽩的神情来。

  玛仙解释:“人脑活动放出来的能量十分微弱,如果有一组仪器装置,可以把微弱的力量加大,那就是我所指的情形。”

  ⻩绢道:“那有什么不同?”

  玛仙道:“大不相同…如果他依靠仪器、装置的帮助,那只要对付了装置,就解决了问题。而且就意义上来说,他的行为也还未曾摆脫实用科学的范围…”原振侠明⽩了玛仙的意思:“如果本不必依靠什么仪器和装置…”玛仙立时道:“那就严重得多,而且在文明的等级上也进步得多。再也不是人类实用科学范围之內的事,而是人类科学文明还未曾接触到的更⾼层次,属于玄学、法术和巫术的层次…”原振侠不噤有点啼笑皆非…玛仙公然把巫术作为人类文明的更⾼层次,这是他以前从来也未曾听到过的论点。他想说:“你真会提⾼自己女巫的地位!”可是却没有说出口来。

  因为在那-间,他想到,现代科学文明的确无法解释巫术的內容。那么,在逻辑上来说,岂不是说明了巫术比现代文明更深更⾼?

  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苦涩感,玛仙忽然秀眉略蹙,向⻩绢望了一眼:“我的目的略有不同,我是为了…为了…”她清脆悦耳的声音,这时变得低沉,可知她觉得将要说出来的话,十分严重。⻩绢在这时,也不由自主昅了一口气,这使原振侠知道,她们两人之间,似乎早已有了某种默契!

  他用略微疑惑的眼光望向玛仙,玛仙半垂着眼睑:“我的目的,是无论如何要和…”她讲到这里,又顿了一顿,用明澈澄清的眼光直视原振侠:“要和你见过的爱神…相会。”

  原振侠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用眼神询问:为什么?

  玛仙忽然笑了起来,笑得极其动人:“为了巫术上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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