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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与虎谋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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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定价问题

  那一天给了江彬很深的感受,似乎生活正在颠倒过来。经历完了一个漫漫长夜的幻想和‮腾折‬,江彬感觉情在那天⾊发⽩的一瞬间消失殆尽。带有古典⾊彩的房间,像一具豪华的棺材,那种落寞的孤寂,让人精神不振,意志消沉。偶尔睁开眼,也是昏昏沉沉,半睡半醒着。广滨市的夏⽇漫长而又闷热,海上吹来的风总会带来不少嘲气,贴着窗,贴着角,呼啸而过。江彬静静地聆听着风声,心中一片死灰。

  名利场上混迹久了,人对人的信任总会带有不少这样那样的前提或限制,即使进⼊那种状态,也会设有厚厚一层心防。萧美伦是这样,江彬何尝不是如此,利益冲突,因为这个可恶的事物的存在,很难让人相信,谁会对谁忠诚。

  电话响了,财慧传播总裁庄瑞雄打来的。

  “江总,你对财慧传播的投资价值是怎么看的?”

  江彬懒懒地说:“目前在明投资的研究中,财慧传播暂时还没有被纳⼊重点。不过依我愚见,眼下财慧传播当务之急,就是把亏损中的《林江商嘲》关掉,以免绩效再被拖累。”

  “可要真如江总所说,那部分省下的资金用来做什么呢?”

  江彬无意识地笑了笑:“看来,庄总这边还有不少闲钱。你们财慧传播就这点好,盈利能力不強,但也没有多少负债。只是…”

  “愿听指教。”

  思忖片刻,江彬接着说:“在我看来,财慧传播⾼层的观念还没能跟上形势。财慧传播早已不是一家普通传媒类企业了,而是一个资本运作平台。它有很多盈利渠道,可至今还将收⼊来源局限在传统媒体领域,再不就是配合投资机构做庄,就没别的了。战力完全没有发挥出来!”

  “依江总看,财慧传播怎么才算‘发挥战力’?”

  “如果将多出来的钱投⼊网络,再制造出相关题材,配合二级市场资金运作,将会大有前景。”

  江彬会有这个设想,明显是受到了不久前百度在纳斯达克上市的鼓舞。2005年8月4⽇百度股票以27美元发行价开始易,‮夜一‬之间就突破了150美元关口,一度刷新纳斯达克五年来当⽇发行的最⾼纪录。百度受到投资者热捧的主要原因之一,是它被看成了下一个Google(Google的股票从发行至今股票已增至发行价的三倍)。另外还有它⾝上集聚的‮国中‬元素所带来的摄人光环,投资者不会忘记‮国中‬目前的上网人数已达到一亿人。

  “江总⾼论。我们能见一面吗?就今天下午。”

  江彬毫不犹豫:“可以,下午两点我就过来。”

  接完电话,江彬立即查看了财慧传播的财务状况。他惊奇地发现:为了保留《林江商嘲》,他们一年要损失上千万。要是关闭《林江商嘲》,把一部分资源用来建一个当前流行的电子商务网站,以财慧传播的媒体资源优势,加上明投资的财经专长,必定大有作为。

  下午两点,江彬去了约定好的会面地点花园‮店酒‬,到了地方,见陈建年也在。短暂寒暄过后,陈建年直奔正题:“我想收购财慧传播。你看,什么价钱合适?”

  江彬很⼲脆说:“起码20元一股。”当时,财慧传播的股价还不到10块。

  陈建年満脸惊诧说:“财慧传播净资产最近才刚一块钱,要我以20倍净资产的⾼价收购,怎么可能?”

  庄瑞雄很満意江彬如此肯定,笑问:“为什么是20块?”

  江彬详细地讲解他的计划,最后总结:“如果财慧传播关掉《林江商嘲》,把那部分花的钱投⼊网络,就叫它财慧网,只要运作得当,完全能让财慧网到‮港香‬上市,筹措的资金⾜够支付全部收购费用。”

  庄瑞雄瞅了陈建年一眼,然后笑问:“很好,那我们该怎么作?”

  “目前不要想太远了,先要找准财慧传播存在哪些问题,一步步来…”

  陈建年听不下去了,滑稽地跳起来:“我看没必要再谈了,完全没可行。老庄,等你下个月再来广滨市的时候,我们再谈,希望到时能有一套大家可以接受的成的方案。”说完,又朝江彬使了一个眼⾊。江彬领会他的意思,也站起来向庄瑞雄告辞。

  上了车,陈建年难掩对江彬的不満:“阿彬,你拆我台是不是?哪有买家这么喊价的,你什么意思?”

  江彬话很坦⽩:“我看庄瑞雄没什么本事,无非就是一个拿⾼报酬的盖章机器。你别指望他能帮你渡过难关。况且,收购财慧传播并非明智之举,我想,等到局面缓和下来,应该还有别的办法。”

  2战略转移

  一个月后,财慧传播股价下降了10%,庄瑞雄也没有再来广滨市。显然,他觉得这时候谈收购对他很不利。一天,有人要卖数百万股财慧传播的股票,和江彬很的经纪人将这一情资透露给他,说股价很快会下跌,这下江彬来‮趣兴‬了。没过几天,财慧传播果然又跌了8%,价位维持在六块钱左右。当时‮陆大‬股市有数百只股票跌破了净资产,五元以下的低价股遍地都是,财慧传播即使跌了不少,相较之下,其股价仍不算便宜。

  江彬迅速出击,买下几百万股。随着股价很快进一步下挫,他又吃进更多,成为明投资第一大重仓股。幸运的是,当那个大卖家,一家公募基金,在五块钱附近不再抛售的时候,财慧传播终于探底回升。江彬又将头寸翻了一倍,持股规模已过千万。此刻江彬反而觉得不好办了,如果庄瑞雄仍无所作为,至少他应该让市场知道,如果财慧传播关掉《林江商嘲》,专注于新媒体业务的开拓,会有怎样的前景。

  江彬打电话给财慧传播投资者关系部门,要求和管理层谈一谈他认为公司应该进行哪些调整,公司却邀他赴沙金市参加一次已安排好了的分析会议。会上,江彬问庄瑞雄:“为什么不放弃《林江商嘲》?那样至少可以节省股东们的财富。”

  庄瑞雄先笑了,继而大笑:“江总,你为什么总和《林江商嘲》过不去?在我看来,那个杂志经营得还不错。”

  “还不错?怎么还不错?公司必须关闭《林江商嘲》,注销这一大笔费用,然后进行战略转移。不然,没有人会看好财慧传播,在二级市场上,人们看不到它的前景。”

  庄瑞雄这位镇定自若的新闻业者,也是一位绝对镇定自若的总裁,绝对镇定自若地对待江彬的提议。换句话说,庄瑞雄风度优雅地拒绝了江彬,似乎认为他只是一个想在股市上靠內幕消息赚点短线利润的投机客。

  从庄瑞雄这边上不了垒,江彬努力和董事会所有成员联系,提醒他们注意《林江商嘲》所造成的‮大巨‬亏损,以及这些损失正使股价跌到引起收购者‮趣兴‬的地步。可是他们一个个只会打哈哈,完全没人表态,这个效果让江彬很不是滋味。

  不过年会快到了,江彬原本希望能在那里把问题摊开,昅引投资大众的注意力。

  在‮国中‬
‮陆大‬,年会几乎是一场笑话,是每一位⾼级管理人员都害怕的表演,因为完全是走形式。最小的股东也可以参加年会,小股东们以为持有股票就像‮主民‬投票,总有一帮喜出风头的大爷们问一些和公司经营毫无关系的愚蠢问题。

  “都说‮民人‬币在升值,为何物价还在上涨?财慧传播却在下跌?”

  “最近半年财慧传播盈利还有增长,股票不涨反跌,是不是有人在贪污,把投资者的钱呑了?你们应该如实代。”

  “我是财慧传播的原始股东,依我近几年的观察,财慧传播越是下跌,估值越⾼,越是上涨,估值越低。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在幕后纵?”

  “请问各位⾼层,有什么好办法能让我在财慧传播中多‮钱赚‬、少赔钱?”

  所有⾼层都对这些老主顾们感到头疼,并努力在他们提愚蠢问题时拿他们开玩笑,却也有无味的时候。

  财慧传播股东大会时间一改再改,原因是申请参会的人太多了。本来准备在公司的会议室,后因人太多,改在礼堂,到开会那天来的人就更多了,容不下,只好再次更改时间、地点。最后⼲脆选了一个吉利⽇子,改到体育场去开了。

  上市公司召开股东大会时基本都会发红包,有的大约有20元‮民人‬币(可能是给点误餐费)。可是有个老者,他留有很多家上市公司的股票余额,多少呢?一股。这样,他就退休以后不停地参加股东大会。那时一股财慧传播才五六块,就能得到约20元的回报,翻了四倍,你说他的投资收⼊⾼不⾼?

  股东大会还要发资料,签到。来了一个人,说是代表了上百个股东来参会的。签到的时候,他要求会议主持人提供给他代理的每个股东一只签字笔,要带回去转达到委托人手里。这下好了,搞得大会主持哭笑不得,是应付大会的內容?还是去准备办公用品?上市公司不能拒绝股东的要求。

  因为有这些糊涂事,江彬很难达到目的,但他并不放弃。中场休息时间,江彬接受了众多媒体的采访,问他为何持有如此大规模的股份。虽然董事会不想听,媒体却想听听他对《林江商嘲》有何看法。在年底举行的嘈杂的年会上,首先要忍受那些⿇烦的股东的抱怨,然后江彬要求发言。江彬反复強调:《林江商嘲》是一个黑洞,如果不关闭,会给公司带来数千万的损失,并使公司落⼊别人手中。

  庄瑞雄看着他,依旧镇定自若,说他理解他的看法,但《林江商嘲》将会继续运营下去。

  3用脚投票

  江彬摇着头离开了,持有价值上亿股份的大股东就这样被漠视,似乎先前的想法完全错了,事实摆在眼前,公司财富正在遭受损失。江彬再一次明⽩了,股东‮主民‬的意思是,当你不赞赏管理层的决策时,应该用脚投票。幸运的是,媒体已经把江彬的观点炒得天翻地覆。因此有一些机构参与易财慧传播的股票,使得它在年会后的几周大幅上涨,已经近10元一股。不幸的是,庄瑞雄仍坚持告诉券商的分析师,江彬的想法不切实际。

  财慧传播內部,有个人敦促江彬减少持股:“算了,你们已经赚到钱了,你们做私募的不是股东积极分子,本没有必要死扛。”

  江彬仍不甘心:“难道庄瑞雄就真是一个死脑筋?如果他按我的方案积极运作,就不会…我们现在赚的钱只是一个零头。”

  话是这么说,不过江彬心中有数,做私募首先要考虑合伙人的利益。换句话说,自己那些奇思妙想只剩下了‮乐娱‬功能,毫无实际意义。

  “董事会没有一个人把你的想法当回事,因为《林江商嘲》是公司动力引擎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尽管你的构想得到媒体追捧,但在公司內部却是一文不值,他们甚至认为你在刻意哗众取宠。”

  江彬苦笑着说:“如果《林江商嘲》绝无关闭的可能,我就把股票全部抛出。不过我不想看到,等我一抛股票,公司就采纳我那方案,然后股价猛涨。”

  “开玩笑,怎么可能?”

  接下来的几天,江彬开始抛售股票,每抛一批,立刻就被大宗买家买光,也就是说,买家对该股票来者不拒。股价很快涨到10元上方,即使江彬每天抛出数百万股。

  一个月內,江彬就赚了上千万,可他始终心神不宁。因为江彬抛出如此海量筹码,竟然没对股价产生丝毫打击。除非将发生很大的利害事件,并且有人事先得到消息,否则这种情况不会发生。

  不久真相大⽩,庄瑞雄完全采纳江彬的建议,关闭了《林江商嘲》,注销了一大笔费用。同时财慧传播划出部分资金,收购了一家国內颇具影响力的以网络游戏开发和运营为主业的公司,并重新将其命名为财慧梦幻工场。

  虽然江彬已经为明投资赚了上千万,但是如果没有受人唆使抛出股票,他应该可以多赚数倍利润。这让江彬相当恼火,不过考虑到公司对待股东的方式,他也只能惊叹,庄瑞雄终于成功地使他抛掉股票,而他一贯的镇定自若没向他暴露任何蛛丝马迹。

  被暗算了!

  江彬拨庄瑞雄的电话,没人接,于是又去找陈建年,他要向他弄清其中原委。

  见到了陈建年,江彬中一团闷火腾的就上来了:“你们给我下了套是不是?那庄瑞雄自始至终跟我装腔作势,是不是受了你的指使?诈我,跟我耍诈,行,大不了我不玩了!”

  陈建年狡黠地笑了笑:“阿彬老弟,何必这么动气,你不是还赚了一千多万吗?因时动,因势为,时势罢了,怎么能说是我和老庄诈你呢?先消消气,冷静一下,我们再谈。”

  江彬往沙发里坐下,鼻子仍还直冒冷气:“明里一套,暗里一套,要总这样,我们还有什么互信可言?”

  “不能这么说,你大举买进财慧传播的时候,知会过我吗?”

  “我…”

  陈建年连连摆手说:“算了,算了,就当一场误会。”

  “误会?我就这么好欺负么?”

  沉默一会儿,陈建年冷然作⾊:“是不是确定介⼊这个项目?你至今还没给我一个准话。都考虑大半年了,对你,我是够有耐心的了。”

  江彬一言不发,还在怄气。

  陈建年试探说:“阿彬,你要真是下定决心跟我⼲,什么都好解决。你抛了一千万股,在那价位,是亏了点。不过等你真正介⼊进来,我给你四千万股,你只需要在你出货的价位再加两块钱就行。这个条件不过分吧?”

  “真的?”江彬将信将疑。

  “呵呵!明天我就给你兑现。”

  4茕茕孑立

  纠葛了大半年,总算还是上了陈建年的战车,等事情谈妥后,江彬才意识到,时间已经到了2006年除夕。

  街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人们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已是年味十⾜。江彬明显有些格格不⼊,左手没没鸭,右手无鱼无⾁,两火腿蘸点牛⾁酱就把晚饭对付了。吃完了才想起来,这一顿应该是年夜饭。他肚子是了,可嘴里还饿得发慌,此刻,他竟想吃便当,格外想要榨菜炒⾁的味。那是家乡的味,可是此时,就是有再多钱也买不到了。江彬没有打算找任何人倾诉,各自都有各自的生活,是他自愿选择孤独。于孤独中喧闹,于喧闹中孤独,蓦然回首,落在灯火阑珊处的,竟是纷扰过后的茕茕孑立。

  已经是‮夜午‬两点了,江彬在看电视,忽然听见有人轻轻地敲门,像一个怯生生的孩子敲出的声音。江彬开始以为是风刮的,再就有可能是间的朋友们要闹腾了,想到这里,他也自觉好笑,没当回事。不一会儿,敲门声又响了,江彬仔细想想,不认为是自己神经过敏,他感觉还得去看看。他从被子里爬出来,几乎是毫无声响地把门打开,瞬间的黑暗让他什么也看不清楚,但他能感觉到门前正站了一个人,她的牙齿在黑暗中发亮。

  是美伦来了。

  美伦进来时半边⾝子倚着门,微微地对他笑着。江彬看着她的嘴角慢慢上扬,似乎那里隐蔵着什么,笑得有些不太对劲。可能是酒喝多了。是一个人喝的吗?大过年的,怎么还一个人?江彬再往下看,她手里提着一个袋子,从那凸出的部分可以估计到那是酒瓶的形状。

  美伦抱着他在狭长的廊道里,眼神说不出的‮媚妩‬生动。她来得太突然,江彬几乎没做任何心理准备。她吻着他,一个悠长精致的吻,吻得他莫名其妙地心跳加剧,半天才恢复正常。

  江彬将她抱进他的房间,关上门,然后看着她从袋子里拿出了两瓶杰克丹尼。江彬不太明⽩她的意思,望着她问:“美伦,你怎么了?过年,你没回家吗?”

  “回家?笑死人了!”美伦说她⺟亲见她最近喝酒太过频繁,所以不准她再喝了,她只有偷偷地喝。她刚才在酒吧喝了不少,但一个人喝酒没意思,就来找他了。

  美伦显然没有明⽩他的意思,但他也无心再跟她重复。他蔼然说:“伯⺟是对的,你少喝点儿。饮酒作乐,当然没事。伤⾝,就不好了。”

  美伦目光离地瞪他一眼:“教训我是不是?比我妈都…呵呵呵呵!喝酒就要尽兴,做人也是一样,随心,随意,怎么想的就怎么来,痛快点儿!”

  美伦当时说啤酒喝多了会发胖,喝点红酒就没关系了。江彬点头称是,但后来他发现,她犯了一个原则的错误,不管是什么酒,它都是酒,你当⽔一样的喝,就不可能没有关系了。

  因为是美伦第一次深夜不请自到,江彬有些受宠若惊。他没有过多的去想这出乎意料的背后还有些什么,就在当时的心境下,他颇为感动地认为那是爱情的魅力。

  美伦要他陪她喝,他就喝了。也许是红酒的缘故,⼊口很舒服,不知不觉他也喝了很多。她一倒就是満満的一杯,一⼲也是一仰脖。江彬一向颇为反感别人这么喝酒,这种状况像和‮博赌‬时的最后孤注一掷有着某种联系。一个女人这么喝酒,除了姿态不雅之外,那肯定还有很多不可告人的初衷。江彬疑惑地望着她,试图夺下她的酒杯,但她神⾊很不耐烦,带着一股恶的表情,让他只得作罢。

  5酒精之罪

  美伦这一次的深夜前来直到凌晨五点,天⾊蒙蒙发亮才算告终。她越喝越来劲,他却越发睡眼朦胧,想到第二天还要去给金主们拜年,就越发不敢再喝了。美伦对此很不快:“你每天睡那么多觉⼲吗?我昨天看报纸上说,人每天只要睡四个小时就可以了,睡多了反而不好。”

  江彬立即还击:“就算现在开始‮觉睡‬,八点起出门办事,我也只能睡三个小时了,还没达到你的最佳睡眠时间。关键是,今天我还有事,我得给公司几个大股东拜年。呵呵…跟你是比不了,你的背后有国资,我那公司还要靠自己募款。”

  美伦对此不置可否,但又无话应对,只能任他睡去。可是江彬刚一睡着,她就又来扰他,这次是从被子下面伸只手来,先是试探地摸了摸他的‮腿大‬,然后继续深⼊。江彬朦朦胧胧中感觉有人在碰他,但睡眠袭来也顾不上许多,只能由她去了。谁料她越搞越来劲,紧贴上他的脸吐气如兰,‮劲使‬吻他,弄得周边空气澎湃不止。此时江彬只能感叹‮理生‬的反应在年轻的时候确实是大,即使⾝体已经疲惫到了极致,也不甘心放弃哪怕一次雄起的机会。

  美伦几乎是把这个当做一项工作来对待,严谨认真,一丝不苟。一时之间,他亢奋得有些不能自已,翻⾝起来一口气努力了半天。

  “你不‮觉睡‬了?”美伦在低低的息中,突然露齿而笑。

  “谁要你惹我的?”

  在这一问一答之间,两人⾆相依,窗外的晨辉微微地透了进来,却也掩不住这満屋的舂⾊。

  就在这时,萧美伦翻⾝又从他⾝上下来,趴到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望着他说:“你喝吗?”

  江彬摸不准她究竟什么意思,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她拖过被子来,盖在⾝上,又倒了一杯,递给他。江彬望着她,她一边望着窗外一边摇晃着杯里的酒,看都不看他一眼。

  “你这什么意思?”

  美伦回过头来,一脸的无辜:“怎么了?”

  “这…这…这刚到一半。你说怎么了?”

  美伦听完后,脸上的表情更加无辜了,几乎是以另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看他:“休息一下怎么了,你开始不是累得要‮觉睡‬了吗?”

  江彬不确定是她脑中的酒精让她做出这种举动,还是她从內心深处就认为这样的处理合情合理,无可非议。他摸不准她的套路,就像武侠小说中的⾼手对决一样,突然对方使了一招大象无形,这边顿时慌了手脚。他坐那儿,⾐衫不整的呆了半天神,也没摸清,仰脖喝了一杯酒,又倒下去睡了。

  这时美伦又伸手过来摸他。他这下可就气大了,一把把她的手推开,她又伸了过来,他再次推开的时候,耳边居然响起她带着怒意的声音:“江彬你这什么意思?”

  江彬猛地翻⾝起来:“美伦…别这样好不好?总是出其不意,我们就不能默契一点吗?”

  美伦的脸霎时红了,不是‮涩羞‬的红,是愤怒的红:“江彬,你就这样对待女人?还要我默契你。你不是大老板吗?外面多的是女人想默契你,你找她们去!”

  美伦快速翻⾝起来,穿上子,准备开门拔脚。这一系列暴风骤雨般的举动把江彬搞蒙了,难道是我错了?她穿子的时候眼神恨恨地瞥着他:“行行,你行,算你男人!”

  江彬坐在上,口齿大开,眼神痴呆,对她的愤怒与离去还没来得及做任何表态,就听见门“嘭”的一声关上了。江彬被她彻底搞傻了,他一直想到天大亮都没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6迈向纵深

  政治就是冲突、妥协、进步,西方‮家国‬政治人物喜这样理解。那群政客经常喜故意抛出敏感议题,制造冲突,然后政之间经过一番勾兑协调,最后进步出了成果,好向各自的选民有一个代。江彬有时觉得,恋爱似乎也是这样一个过程。都说女人喜无理取闹,仔细探寻其中究竟,或许她们只是期待人为推动这一进程,冲突、妥协、进步,其实也是生活,很必要的情感生活。

  除夕夜竟是这样度过的,有些荒唐,不可理喻,让人痴钝,糊。事后江彬努力回忆其中的蛛丝马迹,试图从中找到一些前提,或是暗示,但他绞尽脑汁,也没弄明⽩,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在此之前,两人一直处于彬彬有礼,彼此互敬互爱的初期阶段,距离真正的恋情还很遥远。

  怎么突然就翻脸了呢?难道这预示着我们关系正进一步加深,进一步向恋爱的纵深处迈进?江彬有些疑惑,不敢确定。第一次吵架怎么能在生活方面呢?这是大忌。

  第二天夜里,又是深夜,美伦又来了。而且自那以后,深夜拜访渐渐成了她的习惯。几乎每到子夜凌晨,江彬的耳朵就会变得像狼一样敏感、多疑。好几次他睡在上隐约听见了敲门声,他一翻⾝就起来了,开门一看,只有呜呜的风声在楼道里横冲直撞。

  美伦来的时候基本都处于喝了二两的状态,随着她来的次数⽇渐频繁,江彬的酒量也渐渐大了起来。为此他曾多次在黎明时打电话给王欣仪,让她帮忙担当一下,他又不能按时到公司了。

  江彬本不太喜听女人唠叨,可在她⾝上,他改变了不少。江彬已渐渐能适应她喋喋不休的述说,虽然最后他意识里总会离混沌。人在很多时候会不由自主地精神抗拒,明明在听对方讲话,但听着听着,思想就游弋开来,本不知对方所云。有时候是故意,有时候则完全是大脑主宰的,神态可以欺骗对方,思想却已在抗拒了。

  这种状况江彬经常能体会到,一些中小民营企业老总常会找上门来,他盯着那些人两片薄上下飞舞,反复阐明某些项目如何如何前景人,可他的脑子则四处游弋,只要那两片一停,他能立即做出善意的表示,只是涉及具体投资的事,就没这么好商量了。

  听着听着江彬睡意就上来了,美伦的手段却是简单明快,她毫不怜惜地就是一个耳光把他打回原形。江彬从不生气,有时他自己都觉得自己骨头太,眼前这个女人的暴力竟让他如此心仪。

  常常如此云云,直到东方发⽩,拂晓将至,最后江彬不得不打着哈欠和她做完亲密行为。不做是不行的,勉強做也是不行的,他有心忌。也许是受到了街上那些恶毒广告的侵害,经常有卖药的广告宣传说男女之事如果做得不到位,会严重伤害双方关系的和睦。不过江彬并不认为这个说法存在恶意夸大之嫌,某种程度上讲,这应属于‮理生‬常识范畴,而且两人早已过了而立之年,耗不起了,必须尽量避免在这方面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每次醒来都在下午两点左右,江彬常会半梦半醒地望着前那⽇渐堆积的杰克丹尼发呆,有的横着,有的竖着,但都无一例外的空空如也。这样的生活久了,反而习惯了。过了一阵,萧美伦⼲脆来一个权力下放,闲工夫就多了。江彬也是舍命相陪,由着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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