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十章】
一个多月后
这天,午时左右,娣含泪跪别⺟亲,又叮咛年幼的弟弟妹妹要孝顺听话,如今有了王家赔偿的一百两,得以改善家中状况,就算⽟米收成不好,也不会挨饿,这才带着细软,跟着常永瞻坐上马车,回到祁县的夫家。
娣再次踏进常家庄园,想到又要面对复杂的人情往来,事事都要做到周全,那曾经令她噩梦连连,不过如今已经不再需要为了证明配得上相公,为了能够胜任常家媳妇这个⾝分,而过得战战兢兢了。
有了相公的支持和依靠,她只要做好分內的事就够了。
夫俩才走进广和堂,就见小鹃面而来,她一听到消息就赶紧跑来,见到真是主子,马上喜极而泣。“二总算回来了!”
见伺候多年的丫鬟真情流露,娣也跟着流下眼泪。“大伙儿都好吗?”
小鹃一面哭一面说:“大伙儿都好,就是想念二。”
“我也是。”娣又哭又笑。
“你回房换件⾐裳,我先去见爹娘。”虽然已经早一步命来宝回来禀报,说好今天会回来,但常永瞻深知⺟亲的脾气,嘴巴上肯定不饶人,他不想让子受到一丝委屈,决定先去见过双亲。
他前脚才走,娣后脚就跟着小鹃回到之前居住的厢房,因为不能让公婆久候,她赶紧洗去脸上的尘埃,又重新梳头,再换了套藕⾊袄裙,这才前去。
待主仆俩刚踏进花厅,马上感觉到气氛不对。
常永瞻一见到她,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就要出去。“阿娣,咱们走!”
娣一头雾⽔。“相公?”
“你现在为了她,不要爹娘了?”四太太气红了眼。
常永瞻回头,从齿里迸出声音。“这是你们我的!”
一旁的常四爷脸⾊也很凝重,谁也没料到会出这么大的事。
眼看他们之间剑拔弩张,必定与自己脫不了⼲系,娣心口窒了窒,轻轻地挣开夫婿的手掌,朝公婆福⾝。“一切都是媳妇的错…”
“本来就是你的错!”四太太得理不饶人地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好端端的回什么娘家?结果被人家掳去,差点拉去陪葬,竟然还闹到官府,不只平遥县的百姓都知道,这会儿还传到祁县来…你说我这张脸要往哪儿摆?!”
娣并没有隐瞒的意思,也打算亲自说明始末,只是没想到公婆反应这般強烈,就算试着要解释,却都揷不上口。
“这几天外头可是传得沸沸扬扬,说什么你跟王家的五少爷已经拜堂,还圆了房,咱们常家可不能要一个失节的媳妇…”
“婆⺟,媳妇可以对天发誓,跟王家的五少爷没有拜堂,更没有圆房…”娣焦急地辩驳。
四太太冷哼一声。“你敢对天发誓,没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他当时已经死了!”她哽声地喊道。
这下子可让四太太抓到话柄了。“那么就是冥婚了,你是常家的媳妇,却又嫁给王家的五少爷,一个不贞不洁的媳妇,咱们不敢要,更不能要。”
“到底是怎么回事?”常四爷也有些不悦。
娣马上跪在公婆面前。“媳妇真的是清清⽩⽩的…”
“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她当时喝下蒙汗药,被人昏了,王家五少爷也已经是个死人,还拜什么堂、圆什么房?都怪你们这些人信,就相信算命那一套,才会让她差点被人害死…”常永瞻怒不可遏地吼道。“况且是我亲自去把阿娣救出来的,可以证明她的清⽩!”
常四爷不噤感到遗憾,本来对这个二媳妇的表现还算満意,才会不管子说什么,坚持要儿子把人接回来,可现在不得不重新考虑了。“就算你能证明,但外头的人又会如何看待这件事?人言可畏这句话你懂吗?”
“要是当初她没有执意要回娘家,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四太太把错全怪在娣的头上。
“婆⺟…”娣才开口,就又被打断。
“我话还没说完,不许揷嘴!”四太太狠狠地扫了她一眼。“我看得再把王半仙请到家里来,当面问问他,你⾝上会不会沾了王家的晦气,命格有没有改变?是否会拖累永瞻,把诅咒带到咱们常家?”
她脸⾊煞⽩,红一开一合,发不出声音,就是因为深知公婆信,万一王半仙说会,又该如何是好?
“这本是子虚乌有的事,王家的诅咒又与她何⼲?”常永瞻觉得他们真是不可理喻。“真正的罪魁祸首是王家,阿娣是无辜的!”
四太太从圈椅上起⾝,睥睨着跪在跟前的娣。“既然当初是你主动求去,就不要怪咱们无情。老爷,你说是不是?”
“也只能这么办了。”常四爷点头赞同。
常永瞻瞪着双亲,过了片刻才开口,嗓音却出奇平静。
“阿娣是我的子,这辈子都是,我不会休了她,爹娘如果真的容不下她,我只有这么做了…”
说着,他便伸手将娣从地上拉起来。“咱们走。”
“你要上哪儿去?”四太太脸⾊丕变。
他态度坚定。“反正你们容不下阿娣,那么我就带着她和小馒头到京城,就算不依靠常家,我也能养活他们。”
四太太一脸深受打击的模样。“你为了她,竟打算丢下爹娘不管?:”
“当初你们我娶阿娣,我照爹娘的意思娶了,如今要我休,那是万万不可能。”说完,常永瞻再度拉着娣走。
四太太连忙向夫婿求救。“老爷快说句话啊!”“你要是走了,就不要回来!”常四爷大声斥道。
常永瞻脚步依然没有停。
娣看着他义无反顾的英俊侧颜,虽然心里相当感动,但又觉得有些不妥。
“这么做真的好吗?”
“等过个一、两年,他们气消了,也证明你⾝上没有晦气,并没有拖累我,又给他们生了嫡长孙,自然就会要咱们回来。”他知道现在不管说什么,双亲都听不进去,只剩下这个法子。
娣想了想,好像也只能这么做,只是害夫婿成了不孝子。
“我是爹娘的亲生儿子,也是仅剩的儿子,他们不会真的叫我别回来,说不定不用半年,就会捎信来催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常永瞻反过来安慰她。
“我听相公的。”娣会等待公婆接纳自己的那一天。
由于天⾊已经很晚了,两人决定明天一早再出发。
瞥见夫婿走进寝房,娣这才想到两人既然已经圆了房,自然没有再分房睡的道理,轻轻一哂。“相公还是头一回在这间房里过夜。”
常永瞻经她提醒,也跟着笑了,旋即弯下⾼大的⾝躯,将娣打横抱起。“那么今晚就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了。”
“相公忘了,咱们已经圆房了…”她笑倒在夫婿怀中。
他大步走向架子。“可以再圆一次房!”
“是,相公。”娣很乐意配合。
见她主动勾住自己的脖子,常永瞻不噤心庠难搔,大笑两声,不客气地凑上嘴巴,吻上那张总是往上翘的红。
两人最后一块儿滚到上。
“快快帮我生个儿子吧…”他耝嗄地说。
娣回应着他的吻。“是…”
“到时⺟凭子贵,看爹娘要不要孙子…”现在他们嫌弃娣,以后可得眼巴巴地看着有了嫡长孙却抱不到,一定不敢再给她脸⾊看。
她的贴着夫婿的嘴,轻笑几声。“好…”常永瞻着她,惹得娣一阵娇,彼此的⾐物早就被扔到下,只想着更贴近对方。
两人的四肢、厮磨,体內像有把熊熊烈火在燃烧…
直到他们深深结合,不由得吐出低吼和娇昑,脑中一片空⽩,只感觉到愉。
快gan不断往上攀升,最后抵达⾼嘲的巅峰。
播下的种子撒在成的花园,只要用心灌溉,必定会有收成。
待夫俩相拥而眠,两人不噤噙着満⾜的笑意,终于在这座常家庄园度过一个迟来的洞房花烛夜。
到了隔天,出发前,娣与小鹃依依不舍地道别。
“…小鹃,我没办法带你走,你要多保重。”她只能含歉意地对丫鬟说。
“有缘一定会再见面的。”
小鹃抹着泪⽔。“我相信四爷和四太太一定会后悔这么对你的,奴婢更相信总有一天二可以回到常家。”
“谢谢你。”她也是这么期待。
由于娣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很快就打包好了,心想不如趁这个时间去跟大嫂辞行,还有亲口跟満儿道别。
“弟妹!”
她心里才这么想,就见到顾氏站在房门外。
娣旋即上前招呼。“大嫂,我正要去找你,快点进来。”
待妯娌俩都在几旁坐下来,顾氏拉着她的手,一脸不舍。“我都听说了…真是委屈你了。”
“我并不觉得委屈,只是感到遗憾,不得不在这种情况下离开。”她苦笑地说。
顾氏叹了口气。“其实婆⺟昨晚就来找我了,她知道咱们一向感情好,所以要我来劝你主动离开常家。”
闻言,娣垂下眸光,笑得苦涩。
“我虽然在口头上答应她会尽力说服,但实际上并不打算这么做…”顾氏朝她笑了笑。“二叔宁可违背⽗⺟,也坚持不肯休了你,可见得对你有心,也用了情,岂能拆散你们?”
她的支持让娣不由得露出笑靥。“多谢大嫂。”
“外头那些传闻总会过去的,只要二叔相信你的清⽩,公婆迟早也会想通。”她⾝为长媳,应当遵照公婆的意思,可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弟妹离开常家,夫被迫分开,她可是明⽩个中的痛苦。
娣不噤动容。“大嫂相信我?”
“那是当然,也不想想咱们相处了多少⽇子,别人我可以不相信,但是绝对相信你。你差点被王家给害死,要怪也该怪他们,不该怪在你头上。”顾氏拉着她的手。“你就安心地跟二叔到京城去,公婆有我照顾。”
“大嫂…”娣不知该怎么感谢她才好。
顾氏明⽩她的心意,要娣别再说了。“我不敢让満儿知道你们要走的事,免得她又哭又闹,记得有空就捎信回来,让我知道你们过得很好。”
“是。”能有这么好的大嫂,是她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