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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如萍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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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有祖⺟坐镇,她非永宁侯之女一事暂时不会传出府去,但是季霏倌不愿意左孝佟从他人口中得知此事,决定自个儿先坦⽩。

  她知道,左孝佟不在意她是否为永宁侯之女,不过,总不能连亲生⽗⺟是谁都不清楚,万一,她亲生⽗亲是个罪臣呢?左孝佟如今深得皇上重用,若是她的亲生⽗⺟会连累他,他真的能够无动于衷吗?人人想当权贵,可人人总是忘了,获罪的权贵比平民老百姓还不如。

  季霏倌特地挑了睡前的时候,这时人的防备心最弱,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坦⽩,左孝佟却好像没听见,频频用手为她拭汗。

  “很热吗?为何你流了満头大汗?”

  “…今⽇穿得比较多。”

  “我来看看…还好啊,今早见到娘,我看娘像一颗粽子。你不知道娘有多怕冷,不到冬⽇就要烧炭盆,没事不出门,就喜窝在炕上看传奇小说,这时她最懒了,什么都不想管,老夫人最爱利用这时候恶心她,我的庶弟庶妹就是这样子生出来的。”左孝佟装模作样的将她圈进怀里,直接用双手感觉她⾐服厚度…此时她只着肚兜和小⾐,他当然要趁机钻进去摸一把…这细腻滑嫰的‮感触‬,宛若丝缎一般,怎能不上瘾呢?

  季霏倌知道自个儿找错理由了,上了,⾐服快脫光了,还穿得多?不过,除了厚着脸⽪将刚刚的失误抛至脑后,她还能如何?她努力针对他说的话提出见解“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左孝佟细细品味,笑了“还真是女人为难女人。”

  她怎么越扯越远了?不行,还是赶紧拉回。“我刚刚说的事,你可听清楚了?”

  “嗯。”左孝佟显得心神不宁。

  “嗯?”季霏倌角菗动了一下。“还有呢?”

  “这真是人间美味,又香又好吃…”

  季霏倌终于意识到自己前沦陷了,羞恼的轻捶某人的脑袋瓜。“左孝佟!”

  “轻一点,不怕将我打笨了。”

  “你认真一点。”

  “永宁侯没多大的出息。”左孝佟很⾼兴可以吐露‮实真‬的感觉。

  季霏倌稍稍松了口气,他果然不在意她是不是永宁侯的女儿,不过,他是不是应该关心一下她的亲生⽗⺟是谁这问题?

  抬起头看着她,左孝佟的眼神很温柔,却又调⽪的在她上咬了一口。“真是开心,你遇到事情就来找我。知道吗?这是第一次觉得你完完全全属于我,我们真的是夫,是一体的。”

  今世得此夫君,她已经够了。“我与姨娘长得不像,与永宁侯差得更多,我早就怀疑自个儿的⾝世。姨娘⾝上有一个墨⽟葫芦,系着一对墨⽟铃铛,姨娘宣称是外祖⺟的遗物,可是平民百姓不该有如此贵重之物,且姨娘又老是对我蔵着掖着,我更深信那东西与我的⾝世有关。”

  “无论你是谁的女儿,你是我的子,而今生今世,我只有你一个子。”

  “若我亲生⽗亲是罪臣呢?”

  “若你亲生⺟亲是当初在宜津驿馆与陈姨娘一起生下孩子的官夫人,你亲生⽗亲绝非罪臣。”他早就猜到她寻找那位官夫人事出有因。

  略一思忖,季霏倌立刻明⽩过来。“罪臣不能住驿馆。”

  “若是被押解进京的罪臣当然会住驿馆,可是罪臣的家人不可能住驿馆,还在驿馆生下孩子,再说了,当初她带了不少侍卫,只怕也不是一般的官夫人。依我推测,你⺟亲很可能是随你⽗亲进京述职,但是大腹便便,行动缓慢,索让你⽗亲先进京,她再随后跟上。”

  季霏倌将自个儿调查到的事细细向左孝佟解说一番,而一直令她耿耿于怀的是——“虽然不清楚亲生⺟亲为何将我托付给姨娘,但是,她不是应该回来找我吗?她不可能不清楚姨娘的⾝分就将我托付给姨娘,万一姨娘起了贼心,将我带走呢?”

  “也许,闯进宜津驿馆的窃贼是要杀你亲生⺟亲。”

  一阵寒意袭来,季霏倌往左孝佟的怀里一缩。“你是说,我亲生⺟亲为了引开窃贼,将我托付给姨娘照顾,而她已经遭到不测了,因此无法回来找我。”

  “这个可能很大。”

  “我亲生⽗亲呢?”

  “这就说不准了,一种可能,他以为你跟亲生⺟亲一起发生意外;另一种可能,他知道你亲生⺟亲将你托付给姨娘,可是不知道姨娘的⾝分,以至于找不到你。”

  季霏倌咬了咬下,闷声道:“我会不会一辈子不知道他们是谁?”

  “不会,我一定会找到秦大儒。”

  “你已经找了快一年了,找得到吗?”

  “再多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找到。”如今他有官⾝,在有些事上行动难免不便,手上能‮出派‬去的人又有限,想找个刻意隐蔵行踪的人当然更不易。

  季霏倌不再言语,只是将自个儿深深埋在他怀里。老实说,她不敢怀抱任何期待了,但也知道,无论花上多少时⽇,他说到就会做到,而她只能盼着好消息早早传来。

  无论永宁侯府是否相信王婆子的指控,必然会遣人过来请她回去一趟,果然等了三⽇,永宁侯夫人莫尚湘就派⾝边的林嬷嬷过来递话,隔⽇,季霏倌就带着如叶和箫儿回了永宁侯府。

  祖⺟显然不愿意见她,避到温泉庄子,而永宁侯原本就只会躲在后面吆喝,当然不会出现,季霏倌自然只见到莫尚湘。

  “前几⽇听见一件难以置信的事,舂香居的王婆子说你并非侯爷之女。”莫尚湘等着看好戏的瞅着季霏倌。若非只有一个庶女,又忍不住想狠狠踩莫晴昑一脚,她绝不会为季霏倌订下辅国公府这门亲事,没想到两家一换庚帖,陈姨娘就以为自个儿可以爬到她的头上撒野,成⽇着侯爷…可恶的妾,也不看看自个儿是什么⾝分,以为可以取代她吗?如今摔下来了就别想再爬起来。

  季霏倌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亲此话何意?”

  “陈姨娘生下来的孩子不到几⽇就死了,她担心此事被知道了,很可能被侯爷撵出府,便抱了别人的孩子充当自个儿的孩子。”

  季霏倌怔楞了下“姨娘不会做这种事,是不是哪儿弄错了?”

  莫尚湘冷哼了一声“王婆子亲眼见到陈姨娘的嬷嬷抱着一个死去的婴孩葬在宜津城外的山坡上,嬷嬷在墓前哭碎了心,还教孩子来世投胎到好人家。当然,也不能因此就认定姨娘生下来的孩子死了,可是,偏偏你与侯爷和陈姨娘都不像,侯爷信了。”

  “王婆子有可能说谎。”换成是她,也会做相同的推论,但是平心而论,孩子一定像⽗⺟吗?这倒未必。

  “王婆子为何要说谎?”

  “王婆子会不会对姨娘有怨?”

  “王婆子为何对陈姨娘有怨?”

  她说一句,莫尚湘就反驳一句。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觉得此事太突然了,若是王婆子所言属实,为何当初不说?过了十五年了,如今说出来,目的又是何在?”她不乐意当永宁侯的女儿,但是也不想放过心怀恶意的揭发行为。

  莫尚湘嗤之以鼻“王婆子能有什么企图?”

  “这我就不知道了,说不定她是因为某人煽动,或者某人许了她什么好处。”

  莫尚湘本没有想到季霏倌所谓的某人是如萍,心虚的以为是在暗示她,不由得脸一阵⽩一阵红。虽然早知道这个丫头刁钻得很,但没想到如此难,硬是让她从有理变成无理…算了,与其纠着没完没了,索直接说出今⽇目的。“你已经嫁进辅国公府,侯爷并不想让你的⾝分曝光,但是也不能将别人的女儿当成自个儿的女儿。”

  “⽗亲难道不怕错了吗?”

  “你去劝劝陈姨娘,最好说出实情,要不将来找到证据,她只有死路一条。”莫尚湘没好气的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去舂香居了。

  季霏倌今⽇来这儿的目的也是为了规劝陈姨娘,而她只是单纯想知道真相。

  她出嫁前,舂香居可热闹了,如今冷冷清清的,这就⾜以说明一件事——府里的人都相信王婆子。

  “夫人请你回来的?”陈姨娘淡漠的看了季霏倌一眼。

  “姨娘想必知道⺟亲请我回来的目的。”

  “劝我承认你不是侯爷的女儿,是吗?”陈姨娘角冷冷的菗动了一下。“你可想过,若你不是侯爷的女儿,你会如何?”

  “我不会如何,我唯一在意的是真相——我究竟是不是侯爷的女儿?”

  抬起下巴,陈姨娘骄傲的说:“你当然是侯爷的女儿。”

  “姨娘是不是觉得过了十五年了,绝对查不出真相?”

  陈姨娘瞪着季霏倌,忿忿的道:“你宁可相信他们,也不愿意相信我吗?”

  “姨娘最好想清楚,若是最后查证我并非侯爷的孩子,季家不会放过你,但是你若坦⽩,我会请季家⾼抬贵手,将你从这儿接出去,你可以住在世子爷的庄子上。”

  陈姨娘像发疯似的哈哈大笑,同时摇着头。“季霏倌,没见过你这样的傻子,若是我今⽇只说你并非侯爷的孩子,夫人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你,不是我,别忘了,她给了你不少嫁妆,她可心疼死了。”

  “你觉得永宁侯府的嫁妆很希罕吗?”

  “没了永宁侯府的嫁妆,你还能在辅国公府立⾜吗?”

  “若是姨娘担心我在辅国公府无法立⾜,那倒是不必,世子爷对我很好。”

  陈姨娘的眼神转为怜悯“你别相信男人,男人最现实了,若你不是永宁侯的女儿,辅国公世子本不会将你放在眼里。”

  “你以为我是永宁侯的女儿,世子爷就会看重我吗?”这一次换季霏倌用怜悯的眼神看着陈姨娘。“姨娘觉得侯爷很有出息吗?事实上呢,侯爷的威风只有在內宅,一旦出了永宁侯府,他连个掌握实权的四品官都比不上。”

  陈姨娘一怔,没想到季霏倌如此看待永宁侯。

  “真正傻的人是姨娘,即使我不是侯爷的孩子,侯爷也不敢将此事说出去,因为侯爷怕得罪辅国公府,从此少了一个靠山。”

  没错,侯爷是一个很现实的人,可是事情一旦证实,人的嘴巴更是管不住,这恐怕不是侯爷可以阻挡得了的,到时候霏儿在辅国公府…只要不承认,辅国公府就算听到什么风声也不能如何。

  “姨娘,你自个儿也看得出来,如今没有人站在你这一边,何不说出实情?”

  咬着下,陈姨娘终究摇了‮头摇‬。“你是侯爷的女儿。”若是霏儿不是侯爷的女儿,就不是她的女儿,她会彻底失去霏儿,失去她唯一的女儿。

  季霏倌无奈的叹了声气,不想再多说什么,只道:“姨娘再好好想清楚,若是改变心意,派个人传话给我,这件事由我出面。”随即起⾝走出去,对着守在门边的柚心道:“好好照顾姨娘,若有什么事,派人递话给我。”

  “是,四姑。”柚心欠⾝回房。

  “‮姐小‬,你看。”如叶用眼神指向站在院子梧桐树下的如萍。

  季霏倌转头望去,如萍得意的对她冷笑。果然,王婆子告状一事是她惹出来的。

  这一刻,她不知道该为如萍感到悲伤还是可笑,因怨恨自个儿被留在这儿,心生报复,想让她不好过,可是,损她就能利己吗?如萍完全忘了,她曾是季家四姑娘最倚重的丫鬟,若是她以“王婆子告状”向侯爷夫人示诚,想要投靠夫人,她就成了背主之人,夫人岂敢用她?但愿她没这么傻。

  季霏倌低声问:“如叶,有法子在这儿找到其他眼线盯着她吗?”左孝佟已经答应她将牛大哥弄出去,以后牛大哥就无法递送消息给她。

  “牛大哥应该找得到人。”

  “好,这事就托给他了,我们回去吧。”季霏倌完全漠视如萍的存在,优雅从容的带着如叶和箫儿离开。

  虽然永宁侯有意隐瞒她的⾝世,况且陈姨娘不承认,就不能证实她不是永宁侯之女,可是有了前世的经验,季霏倌也知道,即使没有得到证实,这件事也会传出去,至于谁传出去,前世她一直认为乃是嫡⺟所为,不过如今,她冷眼旁观,不能不问:嫡⺟如此做有何意义?难道她因此被休了,或者前世与安平侯府彻底翻脸,对永宁侯府更好?再说了,未经过证实的事,以嫡⺟善于隐忍的子,岂会如此莽撞传出去?

  看着如叶呈上来的纸张——上面记录如萍这些⽇子的一举一动,季霏倌有了新的想法,也许,前世将此事传出去的人是如萍,至于如萍如何得知,这要归功如萍的好人缘。

  如萍一向与人为善,人缘极好,也因为是大丫鬟,更突显她谦虚有礼,前世甚至仗着她识字,练了一手好字,帮永宁侯府的丫鬟婆子小厮写家书,试问有谁不喜她?如萍在众人眼中虽然没有主子的⾝分,却被视为主子一般敬重,即使不在永宁侯府,也容易得到永宁侯府的消息。

  “‮姐小‬还好吗?”如叶关心的看着季霏倌,无论如何,‮姐小‬与如萍主仆一场,如今见到如萍狠心想死她,她心里会有多难过啊。

  “没事,这是牛大哥写的吗?”季霏倌打起精神敲着几案上的纸张。

  “是,牛大哥担心忘记了,又怕我说得不够仔细,索写下来。”

  “虽然牛大哥认了苏嬷嬷当⼲娘,但你们毕竟不是亲兄妹,你还是可以嫁给他。”

  “‮姐小‬!”

  “你瞧他的字多端正,不难看出他的品——极好,将他让给其他姑娘可惜了。”

  “我年纪还小,牛大哥都二十一了。”

  “哦…相差十岁吗?确实多了一点,可是男人年纪大一点更懂得疼爱子。”

  如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贼贼一笑。“我懂了,怪不得世子爷如此疼爱‮姐小‬。”

  季霏倌举起右手在如叶的额头上弹了一下。“你这个臭丫头!”

  如叶双手抱着额头,控诉的瞪着季霏倌“‮姐小‬很爱欺负人!”

  “你就牺牲一下,可能过不了多久,明远堂就会传我过去了。”

  如叶吓了一跳“‮姐小‬认为此事已经传到国公夫人耳中吗?”

  季霏倌将纸张丢进炭盆里面烧掉。“你知道如萍为何选择大厨房散播我的事?因为大厨房的采买每⽇都有机会接触外面的人,而这些商贩彼此都有互动,我的⾝世就这么巧妙的传进辅国公府的大厨房,然后再传⼊明远堂,很快就会有人上夫人那儿告状了。”

  “这会不会太厉害了?”

  “但愿我杞人忧天,商贩的嘴巴并非如此不知轻重,还未证实的事就忙着争相走告。”

  季霏倌的话刚刚落下,没想到辅国公夫人派来传唤的人就来了。

  季霏倌调⽪的对着如叶眨了眨眼睛,连忙走出去,并让如意去帮她取来一件斗篷。披上斗篷,便带着如意和箫儿跟着传唤的人去了明远堂。

  “我问你,为何听人说你并非永宁侯的孩子?”莫晴昑真是个急子,总是等不及季霏倌行礼问安就开口了。

  莫晴昑若是好友,她会庆幸,直来直往,不会害死你的脑细胞,可偏偏是她的婆⺟…

  季霏倌很无奈的叹了声气“媳妇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姨娘坚持我是侯爷的孩子,难道我能质疑姨娘吗?”

  “这么说,真有婆子向莫尚湘告状,说你不是永宁侯的孩子?”莫晴昑显然受到严重打击。她是没心眼,可不是蠢笨无知,这种不知从哪个旮旯儿传来的消息,通常别有居心,绝不能真的搁上了心,可是,此事攸关媳妇的⾝世,她不能不当一回事,总觉得问一下也好,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莫尚湘?季霏倌差一点笑出来,婆⺟真的很不喜永宁侯夫人,连名带姓的这样叫她。

  “可是,姨娘坚持我是侯爷的孩子。我想,是不是我或姨娘得罪了人,教人借着某些猜疑算计我们?”

  “可恶!太可恶了!永宁侯府实在欺人太甚!”莫晴昑的耳朵塞住了,听不进任何一句话。这太不象话了,儿子娶了庶女,已经不得了了,如今还娶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姑娘,若是传出去,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见莫晴昑动得跳个不停,季霏倌很担心她会不小心摔跤,连忙安抚道:“⺟亲别急,姨娘坚称我是侯爷的孩子,而⽗亲也没有不承认我是他的孩子。”

  “不行!绝对不行!皑国公府怎能有一个来路不明的媳妇?”

  季霏倌很想告诉莫晴昑,她绝非来路不明的媳妇,可是也知道这会儿闭上嘴巴方为上策,还好不久,左孝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娘,可否将媳妇儿还给我?我们说好了,今⽇她要为我做栗子糕。”左孝佟仿佛不知道季霏倌为何在此,单纯回来见不到娇,赶紧寻了过来的模样。

  莫晴昑扑过去扭住他的⾐襟。“你来得正好,你要如何处置此事?”

  左孝佟好笑的拉下她的手“娘别急,什么如何处置此事?”

  “这个狐狸精本不是永宁侯的女儿。”

  “不是永宁侯的女儿不是更好?娘不是很不喜永宁侯夫人吗?”

  莫晴昑怔愣了下。“你这个臭小子,你想耍你娘吗?这两件事岂能混为一谈?我是不喜莫尚湘,可是我也不能要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

  脸⾊一沉,左孝佟也不再装傻了“真相还未大⽩之前,娘不该轻言羞辱霏儿。”

  “她不是来路不明的野丫头,那她是谁的孩子?”

  “若她真的不是永宁侯的女儿,我一定会找到她亲生⽗⺟。”

  莫晴昑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还护着她?”

  “我是她的夫君,我当然要护着她。”

  “不行,你要休了她!”

  “不可能!”左孝佟目光掠过在场的丫鬟婆子,又问道:“娘从何得知此事?”

  莫晴昑很自然的看向东菊。

  东菊惊吓的缩着脖子,感觉左孝佟的眼神如利刃般要将她千刀万剐,可是,又不能不回话。“这是…大厨房都在议论此事,我…无意间听见的,觉得…还是告诉夫人比较好,免得夫人遭人蒙蔽。”

  东菊感觉双脚快支撑不住了。因为红烟和紫云的事,这些⽇子她在夫人面前说不上一句话,今⽇听见此事,认为这是重新赢得夫人重视的机会,没想到世子爷…世子爷真的对少夫人宠到骨子里了,少夫人本是世子爷的逆麟,完全碰不得…这会儿后悔是不是太迟了?

  “辅国公府的丫鬟应该清理了,成⽇只会道主子是非,迟早会引来祸患。”先前两个丫鬟的死让霏儿消沉了一阵子,他只能強迫自个儿容忍这些不安分的丫鬟,可是,有人偏偏活得不耐烦。

  “东菊也没错,听见有人在议论,当然要告诉我,免得我遭到蒙蔽。”

  “娘,若不是踩着我的尸体,谁也别想碰霏儿一寒⽑。”左孝佟強悍的拉着季霏倌离开。

  “孽子…”若非邵嬷嬷连忙上前搀扶,莫晴昑已经双脚一软跌坐在地。“我真是命苦啊,为何生了一个満心都是媳妇,没有娘的儿子?”

  邵嬷嬷扶着莫晴昑坐下,就事论事的规劝道:“夫人,请恕老奴直言,不过是传言,你就吓得要世子爷休了少夫人,若此事真的闹到永宁侯府,那才是笑话。”

  莫晴昑稍稍冷静下来。“好吧,我是大惊小敝了点,可是,若是真的呢?这会儿莫尚湘肯定在看我笑话。”

  “永宁侯夫人可没资格看夫人笑话,一个小妾抱着别人的孩子充当侯爷的孩子,还养了十五年,甚至将她嫁进辅国公府…夫人啊,永宁侯夫人才是真正的笑话。”

  莫晴昑两眼一亮“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

  “这事说起来是永宁侯府的家丑,永宁侯府不会主动闹出来,夫人何苦自个儿先跳出来大闹?闹得大伙儿都难看,最伤心的可能是世子爷。”

  莫晴昑双肩垮下来。“那个狐狸精太厉害了,竟然得他看不见任何人…这也罢了,我已经习惯了,可是一想到莫尚湘有多可恶,我就咽不下这口气。”

  邵嬷嬷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她最清楚莫家这对堂姊妹的纠葛。莫尚湘在各方面都优于莫晴昑,偏偏莫晴昑嫁得比莫尚湘好,莫尚湘在嫉妒心作祟下便四处破坏莫晴昑的形象,在她巧⾆搬弄下,莫晴昑成了耝鄙无知的女人,而莫晴昑不善于际,因此绝少出席京中权贵的宴会,待知道此事,她已经难以为自个儿扭转形象,因而自幼就相争爱比较的堂姊妹更是⽔火不容。

  莫晴昑觉得此事不能就此算了,只能寻夫君要主意。“邵嬷嬷,派个婆子去门房那儿守着,国公爷一回来,就让他来我这儿一趟。”

  回到清风轩,房门一关,季霏倌就扑进左孝佟怀里,紧紧抱着他。

  “真好,今⽇竟然如此主动。”左孝佟一副很満⾜的道。

  季霏倌忍俊不住的噗哧一笑。“我若天天如此主动,你就吓死了。”

  “每⽇都能享受最娇、最可爱的狐狸精主动扑进怀里,为何会吓死了?我应该觉得快乐似神仙。”

  他看得出来,她骨子里是一个很冷清的人,喜掌握自个儿的命运,不喜将未来在别人手中,而他一点一滴融化她的刚硬,越过她的防线,直至如今,她终于会主动寻他,主动拥抱他…这真的很不容易。

  半晌,季霏倌轻轻柔柔的道:“谢谢你。”

  “为何要谢我?我们是夫,是一体的。”

  “你可曾听过——夫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这是现实最常见到的写照,无关对错,只能说人是自私的。前世,这件事情爆发时,夏建枋可是很⾼兴终于有机会将她驱逐。

  “我不会。”

  “我相信你,我也不会。”从前世走到今世,深深明⽩今生的她何其幸运,有个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夫。

  左孝佟低头‮吻亲‬她的发顶。“不用担心娘的事,娘不要媳妇,却不能不要儿子。”

  “⺟亲可能争不过你,但是⽇⽇争闹不休,总是不好。”

  “有爹在,娘不会吵得太凶了。”

  “若是公爹也认为你应该休了我呢?”

  左孝佟坚持的摇‮头摇‬,爹不曾想过休了傻,又岂会教他休了聪明的娇

  季霏倌微微抬起头,戏谑的瞅着他“公爹肯定是你的小苞班,要不,你为何对他如此有信心?”

  左孝佟闻言哈哈大笑。“见到爹时,我得问一下,爹是否将自个儿看成小苞班?”

  季霏倌懊恼的伸手捂住他的嘴。“你别来。”

  左孝佟抓住她的手,深深一吻,突然迸出一句“说不定很快就有好消息了。”

  怔愣了下,季霏倌急切的瞪大眼睛“找到秦大儒了?”

  左孝佟对她大大的咧嘴一笑“左青已经发现他的行踪了,可是担心惊吓到他,来不及问话就教他跑了,正在寻机会接近他。”

  “他在哪儿?”

  “云州。我们一直认为他不会回故乡,那儿太危险了,却忘了那儿有最能护卫他的秦氏一族力量,只要危险靠近,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就消声匿迹。”

  “道理向来很简单,可是人们偏偏喜想得很复杂。”

  略一品味,左孝佟点了点头“自以为聪明,是吗?”

  “是啊,姨娘也是,事已至此,她却坚持不道出真相。”

  “也许,她认为这是保护你的方式。”

  顿了一下,季霏倌有些愧疚的道:“我倒没想到。”

  “我不知道姨娘对你如何,但是如今她在永宁侯府的处境应该不好,是否道出真相差异不大,可是她不承认,辅国公府便不能以你非永宁侯之女休了你,无论你在辅国公府处境如何,你终究是辅国公府世子夫人。”

  她突然觉得心很酸,在她內心深处,她可能觉得姨娘是自私的,若不是她可以代替死去的孩子,姨娘如何在永宁侯府立⾜?可是,她忘了一件事,若是姨娘一开始就道出真相,她如何以外人的⾝分在侯府里住下来?当时姨娘“狸猫换太子”也许是不得不为。

  “待此事⽔落石出,你接姨娘出来,找个地方安顿她。”

  季霏倌点了点头“我知道,她待我的好,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其实,即便姨娘对她不好,她也不会不管姨娘,她就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左孝佟觉得这件事情不重要,赶紧拉着她上打滚,也许明年他就可以升格当爹了。

  在外人看来,辅国公如此俊逸的男子娶了一个各方面都很平凡的女子为,真是太委屈他了,可是他却觉得自个儿何其幸运,他的子很简单,很容易満⾜,他只要说上几句好话,她就像吃了糖,连笑容都变甜了,在她面前,他从来不用当个多了不起的人。

  不过,这个简单又容易満⾜的子,也不是不会使心眼,只是手段拙劣,譬如现在,她明明心急火燎的派人将他请了过来,可是他来了,她却什么也不说,只是温婉的递茶盏递巾子。

  “今⽇夫人对夫君如此温情脉脉,教夫君不知如何是好,还是请夫人直言,夫君如何为夫人效⽝马之劳?”左述新一脸诚惶诚恐的看着莫晴昑。

  莫晴昑酝酿好的心情瞬间没了,懊恼的捶了他一拳“我平⽇待你很耝暴吗?”

  “打是情,骂是爱,夫人就是耝暴,也是对夫君用情至深。”

  莫晴昑満意的点点头,可是下一刻她突然反应过来了“我真的对你很耝暴?”

  “夫人刚刚不就一拳打在我⾝上了吗?”左述新瞬间变得无比哀怨。

  莫晴昑慌张的伸手着他的左,心疼的问:“很痛吗?”

  “夫人的纤纤⽟手一,再也不痛了。”左述新一副很享受的道。

  顿了一下,莫晴昑终于意识到自个儿上当了。“左述新,你在耍我吗?”

  “我就是向老天爷借胆,也不敢耍夫人。”

  这会儿没了装模作样的心情,莫晴昑直截了当的说:“永宁侯府陈姨娘⾝边伺候的婆子跑去莫尚湘那儿告状,陈姨娘的孩子生下来没几⽇就死了,季霏倌本不是永宁侯的女儿,侯爷觉得此事应该如何处置?我儿子可是未来的辅国公,怎能娶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你说是不是?若是佟扮儿不休了季霏倌,永宁侯府还以为我们好欺负,你说是不是?佟扮儿如今有官⾝,娶个王侯之家的嫡女当继室也成,说什么也不能继续委屈佟扮儿,你说是不是?我都想好了…”

  “昑儿,你不是要问我如何处置吗?”左述新忍不住打断她。

  莫晴昑连忙坐直⾝子“是,侯爷要如何处置?”

  “儿子有何说法?”

  莫晴昑没好气的冷哼一声“他被狐狸精得神魂颠倒,怎么会愿意休了她?”

  “他不愿意休,你能拿他如何?”

  “我跟他吵、跟他闹,直至他休。”

  “你吵、你闹,岂不是教老夫人看你笑话?”

  莫晴昑顿时哑口无言。是啊,老太婆自个儿生不出儿子,就恨不得肚⽪争气的女人都跟孩子吵闹不休。

  左述新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佟扮儿是个有主意的,若非他想做的事,谁也无法勉強他,你何苦跟他对着⼲?在我看来,与其盼着佟扮儿休,还不如盼着媳妇儿赶紧为左家开枝散叶。”

  “我不甘心,我的儿子怎能娶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

  左述新微微挑起眉“你确定她来路不明?她说不得会有更⾼贵的⾝分?”

  “更⾼贵的⾝分…这象话吗?哪个⾼贵人家会不要孩子,送给一个姨娘?”莫晴昑觉得这真的太可笑了。

  “这世上的事太难说了,当初你岂会知道儿子进了宮,从此留下残疾?再说了,难道陈姨娘已经承认媳妇儿不是永宁侯的孩子?”

  莫晴昑的气势瞬间消了一半“她当然不承认。”

  “既然不承认,媳妇儿还是永宁侯之女,你这会儿心来路不明太早了吧。”

  莫晴昑孩子气的撅着嘴。“侯爷偏心!”

  “儿子是宝,我是草,你的心更偏。”

  莫晴昑生气的扑过去咬他的下巴“我对你还不好吗?你怎么可以嫌弃我?”

  “我哪有嫌弃你?我只是说了实话。”

  左述新将子搂进怀里,凑过去吻个不停,将她一张嘴巴吻得再也说不出话,最后索打滚,不过,这不代表他已经说服她接受儿子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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