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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十八章 大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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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要是这世还斗不过这命运,他是韬光养晦还是殊死一搏都行,她都陪着他。

  可若是个女孩,她怎么忍心叫她受别人的嗤笑鄙夷?

  她叹了口气,心道但愿这世还和从前一样,这胎让她生个儿子吧。

  倘若有福气,她站得住脚,便再生个女儿,和她哥哥一起把这世间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跟前。

  “天⾊暗了,仔细累着眼睛。”

  她闷头做针线,竟没注意到有人进来了。

  她抬起头来,望向笑意盈盈的刘秀:“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他坐到软塌边来,眉眼带笑“我回来也有些⽇子了,一直没好好陪陪你和孩子,今天早些回来陪陪你们。”

  她笑“我才不信呢,说吧,是不是又要走了?”

  他正在给她倒⽔,闻言⾝子僵了僵。

  他转过⾝来把⽔递给她“喝点⽔润润嗓子。”

  等她喝完⽔后,他才道:“倒是瞒不过你,我明⽇就要走了,去打铜马军。”

  他见她脸⾊一下沉了下去,便伸手撩了撩她额前的发丝,一脸轻松地宽慰她“你别担心我,昆大战那么凶险我都过来了,如今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他黑⽩分明的双眼中満是胜券在握的自信,郭圣通又知道最终的结局,是以心下虽有些忐忑但论起底气来比他更⾜。

  她握住他的手,低低地道:“我知道你可以的。

  但是,你还是要谨慎小心为上。

  多少人的⾝家命挂在你一个人⾝上,千万要保重自己。”

  她的手细腻温热,握在手中几如那丝绸般。

  她本就娇贵,又怀着孩子,正是需要人心疼的时候。

  可他不是成⽇里忙得影子都看不着就是出征在外,她却半句怨言都没有,这般地顾全大局,这般地体谅他。

  照说他心下该熨帖极了才是,可他怎么就⾼兴不起来呢?

  他竟像是盼着她跟他哭闹一般。

  或许,是她太表现的太好,好到让他怀疑他在不在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他在,她多个能说话的人。

  他不在,她也能寻着打发时间的消遣。

  他知道自己钻了牛角尖,有个能叫他安心的贤內助不比个就会闹腾骄纵的娇好?

  他听人说贾复前些⽇子去求耿况,希望耿况夫人能开‮开解‬解他夫人,说他夫人闹着要到邯郸来。

  河北未定,呆在哪都没有呆在真定‮全安‬。

  何况她就是来了,耿况也没空陪着她,叫她来⼲嘛?

  就为了让耿况悬心?

  他当时想着耿况那恼火又无奈的样子,还在心底暗自骄傲。

  如今想想,有什么可骄傲的?

  他究竟还是没能在她心底打上烙印啊。

  不过,也不用灰心丧气。

  最开始时,她不连嫁他都不愿意吗?

  等嫁了,又不愿意叫他碰她。

  如今能这么关切地叮嘱他,已经是往好的方向再走。

  他该知⾜才是。

  他不说话,她也跟着沉默下来。

  屋子里静得连刻漏的滴滴答答声音都觉得惊心。

  还是羽年进来打破了沉默“夫人,要把那沉在井底的西瓜拉上来吗?”

  郭圣通差点给忘了,当下呀了一声,看向刘秀“我叫人在井⽔里冰了西瓜,这会只怕凉透了,要不要吃口去去暑热?”

  这是特意给他准备的?

  他点了点头,嘴边不觉浮起笑意。

  西瓜很快就抱到了殿里来。

  刘秀亲自去杀瓜,郭圣通站在一旁瞧着他一刀下去,那沁人心脾的凉气四溅开来,刀上都有了层凉气。

  他痛痛快快地吃了半个瓜,方才去洗手。

  “还是这个既解渴又消暑。”

  他瞧着离用晚膳还有半个时辰左右,便陪着她玩起叶子戏来。

  郭圣通在这上面常年是输家,从前打不过况儿,如今又打不过刘秀。

  她也不生气,只笑嘻嘻地道:“等你回来,我一定能赢你。”

  他哈哈笑“行,我就等着做夫人的手下败将了。”

  因着午膳时郭圣通说鱼腥,晚膳时齐越宝连河鲜都不敢上了。

  但或许是郭圣通真开始害喜了,她就喝了口菠菜⾖腐汤都觉得怪不是味的。

  可望着对面一脸关切的刘秀,她又硬咽了下去。

  他明天就要走了,还是别叫他心了。

  *****

  漠漠秋云起,稍稍夜寒生。

  等着秋老虎都过去后,天便一天比一天凉了。

  郭圣通摸着已经显怀的肚子和⺟亲并肩站在廊下,看着宮人们采摘桂花。

  ⺟亲担心她,一立秋就赶来了。

  这几个月她吐的厉害,见什么都没有胃口。

  可不吃怎么行呢?

  她硬着头⽪吃,吃过后又翻江倒海地吐,弄得她光是想想吃饭都觉得受罪。

  桂花糕香甜,向来是她的心头好

  只是如今听着桂花糕也只有犯恶心的,但⺟亲不死心,说试试。

  “这天气凉了,你也过了头三个月,该是不吐了才对啊。”

  她只得依着⺟亲。

  秋⽇晴空格外⾼远,几行大雁掠过屋檐笔直向天穹尽处飞去。

  金⻩的‮花菊‬泼洒在和煦的秋中,风一来卷走些清香味。

  ⺟亲深昅了口花香,问郭圣通:“秀儿来信没有?”

  郭圣通‮头摇‬,道:“已经和吴汉在清汇合了,只是那铜马军剽悍,也是块难啃的骨头,一时半会只怕没有信来。”

  ⺟亲揽住她肩膀“你也别担心,秀儿麾下有河北之地全部的突骑,论骁勇善战天下只怕难逢对手。”

  郭圣通失笑,却没法解释。

  她真的不担心啊。

  可怎么人人都觉得她的镇定是顾全大局呢?

  倒是刘荷花见天写信给她,开头总是问她好不好?孩子好不好?

  这两句套话后,就是问她贾复到哪了?有没有受伤?

  刘荷花求她,但凡有点贾复的什么消息就立马变送回去。

  她怕贾复瞒着她。

  郭圣通每回看完信后都忍不住笑,这刘荷花啊从前对贾复恨不得永世再不相见,如今又担心的跟什么一样,可见啊他们真是命中的冤孽,怎么都要到一块去的。

  桂花糕做好后,她试探地尝了一块,又等了片刻,竟没反胃。

  她庒抑住惊喜,又吃了两块,还是不恶心。

  ⺟亲在旁屏声静气地等着,见状便喜道:“看来是好多了。”

  又过了两天,食案上多了⾁食,她也不再闻闻就吐。

  她的害喜就这么悄没声地好了。

  阖殿上下都跟着松了口气,⺟亲更是喜得给⽗亲上了柱香。

  也就是在这时,前线又有军报传来。

  铜马军被刘秀得乘夜遁逃,刘秀追至馆陶将其大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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