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原来…她是爱着他的…是爱着他的…
浑⾝躁热的醒来,张勤雅觉得有些些的不舒服,恍恍惚惚的睁开了眼,差点没让眼前的人给吓得半死。
“没事,是我。”
傅元棠低声说着,看她倒菗一口气,也知道她吓到了。
认清是他,吓一跳的感觉是褪去了没错,可是她的脸很可怕的涨红着,只因为关的魔咒如影随形的跟着她,她的脑袋中一直浮现着一个可怕的逻辑--
爱=⾁=⾁体关系。
她要是爱着他,就等于对他有⾁,也就是她想跟他有进一步的⾁体流…流…
轰轰!她的脑神经因为这逻辑联结法,再一次的炸爆,炸裂了好几神经。
一时间失去思考能力的她,只能像个木头人一样的瞪着他…瞪着他…
“丫丫?”他皱眉,伸手去探她的额温。
木头人像是通了电一样,因为他的意图而抖了一下,快手快脚的在他碰到她之前,准确无误的抓下了他的手。
四目接,仅在转瞬之间。
因为她像看见鬼一样,很快的回避了他的目光,遗像摆脫-疯病人一样,动作稍嫌夸张的甩开他的手。
有问题!
傅元棠不用思考也能下如此的判断。
“-同学说-发烧了。”因为她可疑的态度,他只能跟着采取迂回战术。
“没啦!是太紧张了,只是超出标准一点点而已。”除了有点想睡,她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不适。
“是吗?我看看。”
她太了解他了,既然他都表现出质疑了,要是不让他确定,他一定会直接叫医生过来。
为了不让他太大惊小敝,就算她満脑子还是会让她尴尬到石化的画面,也只能硬忍下来,让他探触她的额温。
“有点热,但还好。”不只是用手摸摸,还拿耳温量了一遍,确实是比标准值⾼出一些些而已。
“就说没事嘛!”她嘟囔。
“今天⿇烦-同学了,我看明天起,-还是跟着我到公司去吧!”因为有发烧的倾向,他不放心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不要啦!”她直觉反对。
“为什么?”他的反问也没有任何迟疑。
“因为…”有种冒冷汗的感觉,她只能赶紧想,很用力的想。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
“因为很会讲笑话,对!她很会讲笑话!”灵机一动,她很得意的说着“有她在,气氛总是特别轻松,因为她很会逗人开心。”
“意思是跟我在一起不轻松,我让-不开心了?”他看着她。
“这个…也不是这样说啦!只是…我只是…”
“只是怎样?”看出她的犹豫,他知道他快切⼊问题点了。
“…”她答不出来,要面对的现实,让她太尴尬了。
“丫丫,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呢?”
很温情的攻击,不太像他个会说的话,在此时用上,算是一记狠招。
不过很遗憾的是,时间不对,大大的不对。
在此时此刻,像这样的问话,温情攻势的效力极小,微乎其微的小,因为她所有的注意力全动用在她奇异的联想能力上。
一家人,会这么说,是因为他说了,她是他的未婚。
因为是他未婚的关系,未婚也就是未来的老婆,意思就是她以后要嫁给他当老婆,当他的老婆。
当老婆,那就是得关上房门,两个人luo裎相见,就会发生⾁体上的关系…
轰轰!纯洁的心灵,因为限制级的联想,再次烧了个火红。
“丫丫?”傅元棠看着她变化万千的表情,最后又停在见鬼一样的表情上,心头的疑云更深、更重了。
正打算换个方式再探问,却没想到会让人打断--
“丫丫…啊!暗先生也在啊?”门没关,一进门,关就看见了傅元棠。
“。”一见到她,张勤雅就像看见了救星,明显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丫丫说的,很会讲笑话的同学。”傅元棠瞄了来人一眼,有些怀疑心头⾁的异常反应,是不是受到了什么教唆所致?
“我?”关因为他的说法而愣了一下。
“对啊!真的很会讲笑话,就像…就像…”很想举例,但平常总是一听就忘,这一时之间,张勤雅竟然回想不起来。
“就像什么?”傅元棠看着很会说笑话的姐小。
明知很不应该,但张勤雅也只能丢出求助卡--
“,-说啦!”
“我?”有点状况外,关还在研究到底接到什么卡?
“讲个笑话,就-平常讲的笑话。”张勤雅一脸期待。
“笑话吗?”虽然在状况外,但被这样期待着,关也只好随口讲一个“那就讲最近发生的事好了,是真人真事,而且你们那天差点也要变成目击证人了。”
“真的吗?什么事?”张勤雅有些些的好奇,虽然是她自己丢出求助卡,但也没想到会是一个她差点要亲⾝经历的实真笑话。
“就那天坐摩天轮的事啊!你们先走了之后,我们还要等其他人下来嘛!结果等啊等,就看见摩天轮最端顶那一架座舱摇摇晃晃的,因为在最端顶,就特别明显,摇来晃去的摆动也特别的明显,才会让人注意到它在摇。”
“怎么会这样?机器坏掉了吗?”
“我们本来也是这么想,还以为机器要是坏了,可能会掉下来,那时底下的人紧张得半死,就看着它从最端顶摇啊摇的,摇到最下面,但是很恐怖的是,从那个车窗看进去,里面竟然没人。”
“没人?”张勤雅瞪大了眼。
“对,就是没人,而且在工读生为了检修机台,在那台座舱抵达时,就先暂时停下摩天轮嘛!结果那台没人的座舱还在摇,很明显的摇,所有的人都看见了,也全部一起傻住了。”
“怎、怎么会这样?”张勤雅也傻住了,因为她是希望关讲个笑话,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说了个鬼故事。
看她那表情,关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没错,就像-想的那样,大家都以为闹鬼了,结果工读生一打开那个座舱的门…”
吊⾜了胃口…当然,关是没指望过从头到尾一张死人脸的傅元棠有反应啦,但张勤雅一脸惊吓,看在反应这么热烈的份上,为了唯一的听众,她卖力得很。
“门一开…”庒着声音,装出恐怖声息,然后表情一变,明确迅速的说道:“里面有一对年轻的情侣就慌慌张张的拉着⾐服,赶紧从座位底部爬了起来。”
预期中理解那一刻的爆笑声没有出现。
关看着她的两名听众,臭脸的那个皱着眉,很投⼊的那一个则是困惑的看着她,还在努力理解当中。
“他们在摩天轮里面亲热。”傅元棠直指出重点,表情很不屑,一副总裁“你们这些⽑头小孩真是不知轻重,连个地点也不挑”的看轻表情。
“亲热?”张勤雅吓了一跳,因为这答案。
“嘿!”关有股挫败感,总觉得像是在跟两个异星生物说话“有点幽默感吧!你们两个。”
“元棠,丫丫她吃不吃葱花?”
疑问句冷不防的从⼊门处响起,介⼊笑话没被理解,显得有点尴尬的这一刻。
继关之后,没关上门的⼊门处,站着一位娇、俏生生的妙龄女郞,关一见到她,自动缩了缩,而张勤雅却只能看着她发愣。
这谁啊?
“记得吗?我大学的学妹,⻩靖绘。”傅元棠随口介绍。
⻩靖绘?
“学长你这样说,丫丫知道吗?”美人儿看出张勤稚的茫然跟不解,巧笑倩兮的取笑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学长一定没跟她提过我了。”
丫丫?
她不认识这个女的啊!为什么这女人叫她的啂名,还叫得那么啊?
“我大四时⼊学的一个学妹。”见她还一脸愣愣的,傅元棠只得稍稍解释一下“之前毕业就回湾台帮家里的人做事,听说-病了,很热心的说要帮忙煮东西。”
“学长接到电话,听说-发烧了,可是急得丢下会议就跑,做学妹的看他这么担心,要不帮点忙,怎么说得过去?”⻩靖绘接口的极自然,还道:“啊!等会儿再聊吧!粥快好了,学长先来帮我试试味道吧!我今天吃素,没办法自己试。”
很合情合理的请求,所以傅元棠留下要她乖乖休息的话语,就跟着去了。
张勤雅愣愣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有一种超现实的感觉。
这…什么情况啊?
一直到他们两个人离开之后,像乌⻳一样缩着,好减低存在感的关,这时又冒出头来。
“丫丫,我一定要警告-一声。”英气的年轻脸庞上満是慎重“这女人很不简单喔!”
“啊?”
“刚刚-觉睡的时候,傅先生就带那女人回来嘛!-都不知道,那女人使唤人使唤得多顺口,一进门来就说她要准备煮东西,一下叫我找那个,一下叫我拿那个,甚至缺了调味料都叫我开车出去买耶!”说到后来,口气明显不慡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有点吃惊,那是张勤雅意想不到的事。
“我一点都没夸张,这女人从一进门,就当自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一样在发号施令,要不是我不会煮,烹饪课老靠同学pass,又想说-生病,确实是要吃营养一点,我哪甩她啊!”再怎样说,她也是家人捧在手心的宝贝,可不是什么跑腿店小二。
“她使唤-喔?怎么会这样?”张勤雅无法想象怎会有这种事发生。
“对啊!她就当她是女王一样,使唤得可来劲儿了,也不想想,我是-的朋友耶!又不是下人,搞什么啊!”真是愈想愈生气。
“对不起…”过意不去,张勤雅直觉道歉。
“不用啦!又不是-害的。”摆摆手,要她别放在心上,也不想说她其实是刚跑完腿回来“总之,-自己小心一点就是了,这女人应该是有什么目的才是。”
“目的?”
“对,就是有目的,其实我刚进来,就是要告诉-这件事,只是没想到傅先生在,就没机会说了。”本来说一声就打算要溜之大吉,但看她这么好欺负的样子,关不由得多提醒一声“总之,-要小心那个女人,我看她的目标应该是傅先生。”
“啊?”
“-不要啊!那么一脸状况外的样子,-要知道,在一般女孩子的眼中,傅先生的条件很好耶!”关指出现实。
“嗯,我知道,我有想过这件事,我小扮哥他是一般人眼中的梦幻金⻳婿。”之前已经想过一遍,张勤雅毫不怀疑这一点。
“对啊!就是梦幻金⻳婿,像傅先生这种条件,有哪个女孩子会不心动,不肖想拥有他的感觉?所以-啊不要再那样散散的,危机意识要⾼一点。”关面授机宜,也许没什么明确的主意,但好歹也要提醒她做⾜最基本的防守工作。
“危机意识喔?”她还是一脸愣愣的。
“厚,-好歹也有点紧张的表情嘛!这样散散的,要是傅先生真让狐狸精抢走了怎么办?”关是认真的“敌人都攻占到家门来了,-还这样呆头呆脑,再不提⾼警觉,⽇后一定要吃大亏。”
“没、没那么严重吧!”
“没有才怪,-不要等到未婚夫被抢走了再来哭。”
“被抢走?”似乎感受到事情的严重,张勤雅的呆模样有了变化。
这种事她想都没想过。
已经太习惯这个家,也太习惯傅元棠的存在,这个家与他,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她无法想象若是傅元棠让人抢走,从她的生命中移除了…
不舒服!
前几天因为误会,也就是傅元棠搬出去住的那几天时,一度出现过的难受感又出现了,一颗心沉甸甸的像是灌了铅一样,难受得像是要不过气来。
“丫丫,这不是我要吓。”关只怕她没放在心上,很认真的在警告着她“-要知道,新娘换人做做看,这种事可不是什么新闻,-一定要多当心。”
闻言,张勤雅只觉得那股不过气的感觉愈来愈严重了。
意思是小扮哥要娶别人,变成别人的,是吗?
这想法让她不安,觉得很不安…
“喂喂,-是有没有在听啊?”见她闷声不吭,关闷了。
“有,我全听见了。”庒抑住不舒服的感觉,张勤雅只能虚弱的一笑。
就在这当头,离去好一阵子的⻩靖绘再度出现,手上端着的汤碗里直冒着烟,巧笑倩兮的模样,说有多贤慧就有多贤慧。
“丫丫,准备吃饭-!”被讨论好一会儿的当事人,端着亲切的笑颜送上成品,说道:“我煮了很道地的广东粥,-一定要尝尝看。”
“哦!”面对那份盛情跟好意,张勤雅只能——的应声,一双眼就直盯着⻩靖绘看,一直看。
“怎么了吗?”以为妆花了,⻩靖绘下意识的寻找起镜子之类可以反出影像的工具。
“-来,是想抢走我小扮哥的吗?”在能反应过来之前,张勤雅问出口了。
对着玻璃窗上的倒影,正忙着检视无懈可击妆扮的⻩靖绘愣住。
就连一旁的关也瞪大了眼,怎么也没想到,她这个同学看起来靳斯文文、秀秀气气,做事却是这么猛,竟然问了?
就这么直接,丝毫没有修饰的就问?
房间里,因为这问题,气氛明显冻结了一下,维持了至少三秒钟的真空状态。
“没错。”打破沉默的是⻩靖绘的微笑自信跟坦承不讳“我的目标确实是放在学长⾝上。”
再一次的,真空一般的窒人气氛又出现了!
张勤雅会把问题丢出来,原来就只是一时失口的关系,她都还没反应过来,也还没来得及反悔,又怎么能够料想得到这脫口而出的问题,竟然会得到一个这么明确又果断的答案。
痛…她觉得痛。
一想到她真的会失去傅元棠,让她觉得痛,一颗心隐隐作痛着。
“-看吧!我就说这女人的目标是傅先生!”关一反应过来,就像抓到贼似的大叫。
“现在大生学的素质都这么差吗?”⻩靖绘睨了关一眼,満脸不以为然“拜托搞清楚一点,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就算是女孩子,看见条件好的、喜的对象,放手去追求有什么不对?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敝吗?”
“理论上没错,但也不用把歪脑筋放到傅先生⾝上啊!”针对这点,关完全无法认同。
“我学长条件这么优秀,是一个很值得人付出的对象,为什么不能把目标锁定他?”⻩靖绘觉得好笑。
“因为他是丫丫的!”关的正义感发挥到极限。“君子不夺人所爱,-要有目标,可以再找别的,没必要跟人抢吧?”
“-真好笑耶!”⻩靖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只要我学长还是单⾝,那每个人都有追求他的自由,更何况,丫丫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妹妹,扯上她,还用上抢这种字眼,会不会太可笑了一点?”
“丫丫才不是妹妹。”关气得两只拳头都握起来了。
“哦?那还能是什么?寄人篱下的孤女?”⻩靖绘自认用妹妹这字眼,已经是很抬举张勤雅了。
“喂,-嘴巴放⼲净点,什么叫寄人篱下啊?丫丫她可是跟傅先生一起长大的,不要说感情深厚,他们更是…”
“-别跟我扯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靖绘截断她的话,嗤她“我学长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可是菁英中的菁英,不管做人做事,他的要求跟标准比起一般人来说是⾼出很多。”
“是喔!都是-在说。”关哼她,很不屑的哼回去。
⻩靖绘没把这幼稚的哼声当一回事,径自道:“姑且不论喜爱与否,像学长那样眼界的男人,需要的是一个配得上他的女人…”
“配得上他的女人?”这字眼让关打断她的话,一脸恶心的问:“-该不会是在说自己吧?”
“就算不是我,也绝不会是什么幼稚的、扮家家酒似的童年情谊。”⻩靖绘好整以暇的接下这一记。
不但如此,她还很大方的分析道:“像学长这样的家世,要娶的自然是能帮助他的人,就算不是家业上的锦上添花,好歹也要有代为分忧解劳的工作能力,这些现实层面的事,需要的是门当户对,可不是单凭青梅竹马四个字就能带过的。”
“我听-在放庇!”关气到口不择言了。
“啧,-们哪个学校的啊?真是没教养。”⻩靖绘一脸受不了。
“那么换个方式好了。”轻柔磁的嗓音无预警的出现。
傅元棠站在⼊门处,冷冷的表情就像平⽇那样,是让人看不出情绪的那种,只是这会儿更多了点沉之⾊,给人一股无形的庒力。
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因为他的出现。
就见他在取得所有人的注意力之后,开口,用着很轻很柔,让人忍不住靶到头⽪发⿇的轻柔嗓音,只问了一句--
“-是吠完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