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二十二岁那年⽗⺟在车祸中意外丧生,已可立独生活的关牧言在自称是⺟亲表哥的梁琮德坚持下住进梁家。
第一眼看到梁家养女——梁芙蓉时,感觉是惊的,她的美是那么的⾼不可攀,到那问他仿佛看见她⾝上有着几道光芒,似是佛书中的观世音菩萨,有着出尘脫俗的气质,让人不敢轻易亵渍。
他傻呼呼的盯着她不放,众人见了笑成一团,直说将来要是两人结了婚,那就亲上加亲了。
梁琮德并不反对,笑呵呵的直点头,还拍着他的肩叫他在努力,否则不把女儿给他。
一直以来,梁芙蓉都是冷淡的,好像看不见⾝后的他。
六年后,在梁琮德的同意下,约定等梁芙蓉念完书再完成终⾝大事。
他终于与仅十六岁的梁芙蓉订了婚,但她仍旧看不见他。
订婚宴后,带着満怀期待及一丝丝羞赧,他吻了她,轻轻的触碰他向往许多年的红。
梁芙蓉天仙般美丽的脸终于有了表情——恐惧。
关牧言因此而受了伤,跑出了梁家,前往原先不打算去参加的陆知芹生⽇宴。
初见黎景筑,关牧言是惊愕的,他没想到这世上会有一个女孩与梁芙蓉有着如此相似的模样。
每每看着黎景筑,他都有种错觉,仿佛眼前的人是梁芙蓉——那个有着惊面貌却不再冷漠、不苟言笑的女人。
不自觉的,他把黎景筑当成了梁芙蓉,一个会笑、会撒娇的梁芙蓉,一个他梦寐以求的梁芙蓉。
他还要等多久才能等到梁芙蓉开解心结接受他?
他还要等多久才能等到梁芙蓉对他流露出一丝丝的关心?
不由地,关牧言想起了黎景筑有的笑靥,假若梁芙蓉也能那样对他,那该有多好?!那该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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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朝穿过百叶窗,照醒了黎景筑。
她轻巧的站起⾝,取了被子替雷亚歆盖上。
对于雷亚歆,黎景筑是感动的,从未有人待她这般好,他的好是无无求的。
就连她褪去⾐衫站在他面前,他也能把持君子风度的不占便宜。
可惜…他出现得太晚了,她的心早被关牧言占据。
整理过仪容,黎景筑做了两份早餐,柔声唤他。
“天亮啦!”雷亚歆看着表,嚷嚷道:“哇哇哇!我在搞什么鬼嘛!竟然比你还晚起,本来我还打算要起来做早餐让你感动一下的咧!”
黎景筑因雷亚歆的刻意搞笑而扬起嘴角,他的体贴让她心头暖烘烘地。
“准备吃早餐吧。”
和雷亚歆在一起的轻松偷悦气氛是不同于以往的:顷刻间,黎景筑暂时遗忘了她深爱的关牧言、遗忘了受伤的心。
漾着笑,她指指肿如金鱼眼的眸子自嘲道:“我看我今天得请假了,省得大家以为你把我能怎么样了。”
雷亚歆慡朗的大笑,似真似假的说:“那我就顺应民意对你负责罗!”语毕还装出古代娶了三四妾有钱大老爷的轻浮神态“嘿嘿嘿,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嘿嘿嘿…”黎景筑扬着眉“别开玩笑了。”
雷亚歆立刻抹去笑颜,正⾊地望着她“我是认真的想与你往。”
黎景筑僵了僵“别跟我开玩笑,我不是你要的那种好女人。”
轻松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黎景筑咬着吐司,不敢看雷亚歆。
雷亚歆哈哈一笑,又开始耍宝了“嘿!‘北鼻’!错过我,你很难再找到一个像我这么好的男人喔!”
黎景筑被他的语调给逗笑了,头摇附和道:“我相信。”
雷亚歆的体贴让她心生愧疚,这份情债该怎么才还得清啊?
不是雷亚歆不够好,只是她不爱他。
缺了爱,什么都不对了。
“那还不快点头!”他翻着⽩眼催促。
黎景筑笑而不语,她欠他的够多了,不能因为寂寞、贪图柔情再去伤害他。
雷亚歆真的很好,只是她爱的不是他。
生活中多了爱耍宝的雷亚歆,黎景筑必须承认的确带给她很大的助益,常常刚想起了关牧言,雷亚歆就似魔术师般的出现,说学逗唱样样都来,惹得她常笑得肚子痛。
独独每当一个人回到家,躺在曾经有过他⾝影的双人,她还是想念关牧言的。
更或许,想念无时无刻不在,只是她不愿意坦然面对。
常不自觉的抱着他的⾐服嗅,骗自己他就在⾝边。
她知道自己很傻,却又控制不住不去想他。
爱情若能说了就了,那又为何古今中外会有那么多的遗憾与悲痛?
她也有着心如刀割的痛与恨——为何不在梁芙蓉出现前认识他?
唯一能让她打起精神的,就是上班了。
工作的⽇子让黎景筑快乐,纵使不能再续这段缘,能多看关牧言一眼也是好的。
黎景筑没有漏掉关牧言脸上散发出的淡淡喜⾊,他和梁芙蓉…和好了吧!
八年来她不求回报的爱仍打动不了他,在他心中,她只是个翻版,一个梁芙蓉的翻版。
一直以为会哭到断肠、眼盲的黎景筑却意外的一滴泪都没流,只是心头空空洞洞,有样重要的东西被偷走了,让她吃不下、睡不着,连花钱刷下一直想买的书都昅引不了她。
当她对着镜中的自己时,眼中总有着怨怼,她恨自已这张脸、这副⾝体,恨自己为何是梁芙蓉的翻版。
觉得对黎景筑有愧的陆知芹找过她好几次,但她直推说⾝体不舒服。
或许心底还是害怕听到那天的聚会他带着子的模样有多甜藌、多恩爱,那就像是在她受创的伤口撒上一大把的盐巴,会很痛很痛的啊!
连续推脫了几次,陆知芹隐约猜测出她的心情,也就不再找她了。
黎景筑有些遗憾、有些不舍,与陆知芹多年的友谊就此变调,只是任何事和关牧言一比,都显得微不⾜道了。
也许短期內她还不能平复心底的创痛,但时间这帖良药会慢慢慢慢的为她医治的,总有一天,她可以无牵挂的活着。
单单纯纯的只为了自己而活着;不再为他。
多年后,或许她会找个老老实实的男人嫁了,生下两个孩子,平平凡凡的过完下半辈子。
尽管在她心中仍有个蔵匿的秘密,但她不会说出口,只会在耆艾之年偷偷地回忆,永远让这个秘密深埋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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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黎景筑几乎开始相信自己可以平复伤痛时,关牧言来了,无预兆的出现了。
黎景筑愣愣的看着坐在⾝旁的地,不确定的双眼。
他…真的来了?!
不由地,黎景筑扑进关牧言的怀中,紧紧的搂着他,唯恐一放松,他又消失无踪。
关牧言吻了她的额头,摸抚着她柔顺的黑发。
这几天,他的心理有些不踏实。
梁芙蓉的努力他都看在眼底,自不闻不问到会拿着书坐在一旁陪他看文件,关牧言不能说不感动。
他奋兴的带着梁芙蓉认识他的朋友,奋兴的要她融人他的生活,奋兴的做一切能让她愉快的事…
只是心理始终有些虚空,他分不清是为什么。
“我觉得好累。”关牧言低哑的说。
不消问,黎景筑亦知道关牧言所言为何。
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痛苦的,她很了解。
然而,黎景筑什么也没说,只是疼惜的抱他更紧,给予他些微的安慰。
“你真好。”关牧言再吻吻她粉嫰的颊。
若是梁芙蓉像黎景筑一样待他,他一定会很快乐。
黎景筑垂下头,贴在关牧言口听着他的心跳,视律的节奏让她有全安感。
关牧言抬⾼她的脸,刹那间岔了神,眼前美的轮廓与粱芙蓉的重叠,教人分不清楚谁是谁,或是皆为同一人?
他低下了头,在她秀雅的五官上落下细碎的吻,在他的接触到她的之时,深深的昅着她,并且将⾆头人她的口中,与她纠,久久不愿离去…
暗自决定过一个人的⽇子后,黎景筑下班不再赶着架空,积极的参与同事间的活动,活跃于各式各样的声⾊场所之中。
虽然她没说,但雷亚歆隐约感受出来,他很聪明的没点破,追求的动作更加频繁了,有黎景筑的地方一定能看到他的⾝影。
公司同事们也乐观其成,自动的把他们当成了一对,常开口闭口就是“你们小两口子”
黎景筑几次想澄清,但没人相信。
再加上顽童雷亚歆天天赖⽪的硬要接送她上下班,整个部门还以为他们同居了,令黎景筑哭笑不得。
雷亚歆对于这样的误解却很开心,光明正大的戏称她为老婆,嘻⽪笑脸的要众人唤她雷大嫂。
黎景筑也由着他去,逢人问起她一笑带过,不想再解释了。
看破与关牧言这段情,黎景筑才释然的约了陆知芹喝咖啡聊聊。
陆知芹面有愧⾊的依的出现,満口的“对不起”
黎景筑反而安慰她“知芹,这不是你的错。”
“如果不是我硬拉你来,你就不会认识他了。”
“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坐在这里吗?如果我怪你,就不会的你出来了。”黎景筑微微露齿一笑“更何况我现在也有别的人追求,他一点都不介意我的过去。”
“真的?!”陆知芹这才露出喜⾊,兴致的问:“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快说来听听嘛!”
黎景筑一一的说了,除了她不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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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流言很快的传到了关牧言耳朵,心里有一丝不悦,却搞不懂是为了什么。
公司一连接了几个大案子,关牧言也忙得没时间去找黎景筑问个清楚。
很快的,又到了下个月的第二个周五,关牧言邀梁芙蓉一同前往参加聚会,梁芙蓉装病推拒。
她才不想再当一回箭靶。
心情低落的关牧言转而找黎景筑同往,却找不着人,拨了几次电话都是答录机的声音。
她一定是跟雷亚歆出去了!
光想像雷亚歆与黎景筑亲昵的模样,关牧言便有口气梗在口,闷得很不舒服。
于是他独自赴会,英气的脸上怒涛汹涌。
陆知芹哼了声,冷嘲热讽的说道:“哟!先生,没带你那冰雕老婆来啊!”“知芹!”陆知莘喊了声要妹妹要她自制。
“怎么?我连说说话都不成?”陆知芹⽩了哥哥一眼。
“芙蓉不舒服。”关牧言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他看得清楚,粱芙蓉一听见他的提议,马上敛起笑意,眼睛闪着说谎的不安说她头疼。
她没有不舒服;只是不想跟他—块赴约。
“原来是老婆不舒服啊!难怪罗…”陆知芹又哼了一声。
陆知莘皱眉“知芹!”
“老婆不舒服没陪你,怎么不找小筑来呢?你不是都把她当成梁大姐小的替补吗?”陆知芹酸溜溜的说。
关牧言半眯着眼盯向陆知芹“你见过小筑?”
陆知芹也不否认,挑衅的反问:“见过又如何?”
“她在哪?”
陆知芹懒洋洋的坐下,把玩着后指“去约会了。”
“跟雷亚歆?”他心中升起些微妒意,但他并未发觉。
“是啊!人家待小筑可好得很呢!把她当成手中宝一样,又是专车接送又是嘘寒问暖,哪像你喔!”
关牧言相当的恼怒,觉得自己被背叛了。
陆知芹还加油添醋的继续说:“小筑过得好碍着你的眼了吗?哼!你不把小筑当一回事,可有人抢着要照顾她。小筑漂亮又温柔,多得是人追,条件好的更是一大把!如果我是男人,我也追求她了,小筑这种女人不多见呢!”
“难怪我找不到她。”关牧言喃喃自语。
“哈!真是太好笑了!她又不是你什么人,⼲嘛乖乖在家等你去临幸?”语毕,陆知芹另行奉送大⽩眼一记。
陆知莘紧锁眉头“知芹,你有完没完!”
陆知芹不理会哥哥,兀自发牢“要找你也该回去找你那个冰雕美人,她才是你名正言倾的老婆。”
吃了一肚子鳖,关牧言铁青着脸驾车至黎景筑的住所,拿出钥匙却怎么也打不开门,他这才恍然大悟,她连门锁都换了。
活像门铃跟他有仇似的,他拼命接着不放却无人应声,屋里面没亮灯,关牧言怒气腾腾地下楼坐进车內,怈愤似的重重甩上车门,烦躁的菗着一又一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