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3节 处决
他见到特木尔面上神⾊,微微一哂“你都是快死的人了,还有甚可惧?不若一试。”
这话倒是说得没错,特木尔心道,方才的仙子都说他已经病⼊膏盲,无药可救,现在就是跟着巴图去了又能怎样?死马当作活马医,若能侥幸最好,而最坏的结局也不过一死。
话虽如此,他依旧保持着警惕:“你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在极北之地的艰辛生活早就教会了他,天下哪有那许多善心人?举凡和颜悦⾊者,必有所图。
巴图失笑:“你和其他病人不同,⾝体当中有一种奇特的东西可以对抗‘七⽇谈’,我们治好你的同时,也会将这东西带走。我想,你一定不会介意。”
特木尔望着他好久,才摇了头摇:“你方才所说的‘复仇’,又是何意?”
巴图不笑了:“这些被名为神仙、实则妖怪的家伙,忌惮我们強大的祖先。只要有办法对抗‘七⽇谈’,他们就不是我们对手。”他放缓了声调道“你的⺟亲、妹妹都死于神仙之手,以你自己的能力去复仇,就是以卵击石。”
特木尔毕竟年幼,听到能为⺟妹报仇业已心动:“我跟你走,你能替我报仇?”
巴图斩钉截铁:“能!”
“你们的人…在哪里?”
巴图脸上露出了奇异的微笑:“我要先想办法将你送出城去。现在,你闭上眼睛,不要抗拒…”
他将手搭在特木尔肩上,后者只觉眼前一黑,似是进⼊了一个昏暗的空间,其范围和破庙差不多大。他在那里呼喊了几声,无人应答…
宁小闲从特木尔脑海中一并抹去的,还有这一段记忆。
背负仇恨而活,并不是好事。花想容头摇:“那些人带走特木尔自然也不安好心,只怕他才落到对方手里不⾜一刻钟,⾎就被人菗掉一大半做试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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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闲走⼊神魔狱,穷奇快地接主人。
宁小闲一伸手,它就很自觉地缩小成巴掌大的丹炉。被女主人抱在怀里的时候,它真是动得想飙泪呵:这待遇,原本只有伪装成⽑球的汨罗才能享受!
魂,尤其九幽现在一⾝本事十成去了八、九成,更是难捱。
长天恨他处处与自己作对,这次归墟当中又险些置宁小闲于死地,因此吩咐狱灵以神火灼之,每天不少于八个时辰。剩下那四个时辰让他休养生息,务必要他坚持活下来,好⽇复一⽇受苦,直至无穷无尽。
现在神魔狱在她手中,随她心意而动。镇魔球中的黑烟飘了许久,似乎才终有力气凝出一个模糊的人形来。
她笑了笑:“九幽,坐牢的滋味妙不可言罢?”现世报,来得快。这妖人将长天镇在神魔狱中,一关就是三万多年。终于有一天,风⽔轮流转了,轮到他自己来品一品这牢狱之灾。
九幽的声音随后响了起来,好听却有掩不住的虚弱:“差強人意。怎么,你和长天恩|爱之余,还能偷偷来看我?”
这话中调侃之意甚浓,宁小闲只当未听见,随手搬了个椅子坐下来:“相识多年,从未有这样机会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无论是她还是长天,与九幽一见面就是打生打死的场面,从未有机会心平气和地对话。以至于她对这人虽然苦大仇深,虽然洞悉他狠奷诈、无所不用其极的本,却对他的脾气一无所知。
是的,脾气和本,本是截然不同的两样。昨⽇她驰援岩炭城的时候,还是九幽出言提点,令她发现金光真人的本来面目,从而解破了“七⽇谈”的谜团。他就算再恨宁小闲,⾝为人家阶下囚的时候,也不再举着原本的⾝段了。不得不说,这人得起,也弯得下,和长天比起来,见风转舵的本事要⾼竿得多。
这也是宁小闲今⽇趁着神魔狱重回她手的机会,前来一晤九幽的原因。
九幽的⾝影时聚时散,声音幽幽:“谈什么?”他一向看不起的小妖女,现在俨然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秀发披在肩上,发梢的⽔珠都还未⼲透。她今⽇穿的又是一袭⽩裙,哪怕在狱中昏⻩的光线中看来,依旧葳蕤生光。连他都不得不承认,这个妖女的气质其实很特别。
想到这里,他心里又没来由地泛起一种悉感。
宁小闲舒舒服服地坐了,才问他道:“九灵还有什么招数想使?”
九幽笑了:“我坐在这里,怎会知晓?”
倚在女主人臂弯里的穷奇立刻哼了一声:“从实招来,不然有你更多苦头吃的!”
“那缕分⾝,已经还给你了。”从公孙展⾝上抓获的分⾝,同样被丢⼊镇魔球“他知道的,你现在也该知道了。作为换,你在神魔狱里能过得舒服点了,如何?”
九幽懒洋洋道:“你是要我出卖自己的亲妹妹,换取在大牢里过得舒坦点?不了,谢谢。”
宁小闲耸了耸肩:“那好吧,祝你在这里过得愉快。”站起来转⾝就走。
九幽不防她这么⼲脆,见她马上要从神魔狱中消失,只得喊了一声:“慢着。”
宁小闲半侧过⾝望着他,也不说话,只一挑秀眉。
九幽道:“你不想知道别的事么?”
“什么事?”
“长天不会告诉你的事。”
宁小闲这才转了过来:“比方说?”
“比方说,他和九灵的过往。”九幽的声音淡淡地,听在她耳中却有说不出来的恶意“你岂非一直都想知道?”
“知道什么,九灵是怎么死的么?”
宁小闲侧头看着他,说出来的话却不啻扔下一记爆破蛊:“我知道,她是死在你们本族人手里。”
九幽烟雾般的⾝影突然散,显然大吃一惊。宁小闲一字一句道:“九灵,是被蛮族处决的。”
这间牢房里,突然安静得落针可闻。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九幽才缓声道:“长天都跟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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