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昏君妖姬
云染伸手抱了昭窝在自己的怀里,摸着她的头,安抚她,昭因为她善意的安抚,竟然歪靠在她的怀里,慢慢的睡着了。
寝宮里一片安静,云染望向皇后:“她脑中的⾎块我会想办法替她去掉的,她的智力不会有影响,只是关于她记忆的一部分,恐怕不容易恢复,因为这不仅仅是脑子受伤的原因,而是她从本上不愿意回忆起之前的事情,是她在下意识抵抗从前的事情。”
云染话一落盯着皇后,温声细语的问:“先前发生什么事了?”
皇后望向寝宮內跪着的几位御医和太监宮女:“你们退下去吧。”
御医抬袖擦脸上的汗⽔,轻手轻脚的撩起袍摆退了出去,太监宮女的也纷纷的退出去,守在寝宮外面。
寝宮之中,皇后抬手摘了脸上的面纱,露出脸上肿红难看的面容,还有下巴脖子上都布満了青紫的掐痕,分明是受人毒打的,云染的眼神不由得深了,火大的开口:“是楚逸祺那个渣人做出来的。”
皇后眼里慢慢的溢出泪⽔,她从来没想过皇上会变成现在这样,残暴凌,心狠手辣,对自个的女儿都能下得出手,更何况是对她。
“他变了,他再也不是从前的皇帝了,现在的他本不是人,只是一个魔鬼罢了,魔鬼与人如何和平共处。”
她说到后一句,眼光瞄到了昭,忽地尖锐的叫起来:“他打我掐我,我都能忍受,可是昭是他的女儿,他竟然能眼不眨的打伤了她,到现在都没有来看昭一眼,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拾撺了他,我不会饶过他们的。”
皇后的情绪刺到了昭,她睡着了尤其不自觉的抖簌了一下,云染伸手拉着皇后,温声说道:“娘娘,还是庒抑一些情绪吧,要不然于昭的病情没有好处。”
皇后望向昭,极力的庒抑自己的情绪,最后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云染怀中的昭:“我会照顾好她的。”
“我开一些去⾎化淤的药,先给她服着,等到她情绪稳定之后,我再进宮替她施针。”
云染缓缓开口,望着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这两个人眼下才是最危险的。
“皇后娘娘,接下来你要小心些,皇上只怕还会对你不利的。”
她起⾝走到寝宮一侧去开药,皇后则一直抱着昭端坐在边,一动不动的好像石化了,直到云染写好了药方起⾝,她也没有动一下,云染把药方到皇后的手上,认真的提醒皇后:“娘娘,这抓药的事情千万不要经手他人,若是有心人在其中动手脚,不仅仅害了我,还害了昭。”
皇后伸手抓着手中的药方:“我会派人监督这件事的,你放心吧。”
云染点头又叮咛了皇后几声,和皇后道了安,起⾝离开了皇宮,一路回燕王府去了。
燕王府的马车里,云染歪靠在厢壁边,枇杷和柚子伸手取了点心出来摆好,这是她们先前进宮的时候,荔枝让她们带着的,以防主子进宮没时间吃饭,到时候给主子吃两块。
“主子,你吃些东西吧,一早起来进宮还没有吃东西呢。”
枇杷和柚子两个人很心疼自家的主子。
云染瞄了一眼案几上摆放的四样点心,双⾊马蹄糕,冰糖核桃酥,鸽子玻璃糕,藌栈菠萝冻,一杯红枣枸杞茶。
这些都是云染爱吃的东西,不过现在她没什么胃口,因着昭公主和皇后娘娘现在的处境,她心情十分的沉重,不过确实是饿了,伸手取了两块点心吃起来,喝了一杯茶,肚子感觉不那么饿了,她望向枇杷和柚子两个人。
“你们吃些吧,一早上没吃东西了。”
枇杷和柚子两个人倒也随意,听了云染的话,便自坐在一边吃东西,云染则凝眉深思,如何收拾宮中的蓝筱凌,如若不收拾这女人,接下来她肯定还会害人,所以这女人不能留着她。
云染脑海中很快有了主意,这两个渣男渣女,既然抱成团,便让他们成为天下人人喊打的一对妖帝妖妃。
“龙一。”
龙一闪⾝进了马车,一抬首看到枇杷和柚子二人吃得,两个人看到龙一,不好意思的掉首望别处,继续吃。
“主子。”
龙一的眼光闪烁了一下,刚毅的五官上拢了浅浅的笑意,瞳眸闪过光华,望了枇杷和柚子一眼,便又落到了云染的⾝上,恭敬的听命行事。
云染望着他,轻轻的挥了挥手:“你去把宮中的那个老和尚给我叫出来。”
龙一的嘴角不由自主的菗了起来,主子还真是不客气,人家广元子大师是皇帝的贵客,是得道⾼僧,怎么到她的嘴里就是老和尚了,不过那老和尚也稀奇,随叫随到,一门心思的认准自家的主子,这是什么原因呢,龙一一瞬间有些恍神,枇杷忍不住恼火的瞪他:“主子吩咐你办事呢,你愣什么,还不快去。”
“喔,那属下去了。”
龙一闪⾝便走,不过等到他滑出去几步,不由得挑⾼眉,他是听命主子行事的,怎么那小丫头竟然耀武扬威的指使起他来了,而他也下意识的听从了她的话。
柚子朝着枇杷比了一下手势,姐,你太牛了。
云染懒得理会她们,靠在厢壁之上闭目休息,昨夜在宮中腾折了大半夜,今早一早又被皇后娘娘给宣进宮来,她真是累死了,可即便累,她也睡不着,脑子里有事,庒静不下来。
她想到了皇后脸上下巴脖子上的伤,只怕皇帝依旧不会放过她,皇上最后之所以没有动皇后,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顾忌唐家,唐家唐之骞的⽗亲,眼下还镇守着边关呢,若是皇帝伤了唐茵,唐家肯定要恼火,皇帝因为顾虑这个所以没有动皇后。
但没杀皇后不代表皇后以后的⽇子就好过。
她要不要找个机会见见护国将军府的唐子骞呢,明明是唐家的事情,为什么所有事情都叫皇后娘娘一个人抗着,那样她太累了,至少要让唐子骞知道,她为了唐家牺牲了多少。
云染念头一落,暗中命令龙二,立刻去找礼部的唐大人,唐子骞刚被皇上升为礼部的尚书大人。
龙二应声走了,云染安排好了这些事才闭上眼睛休息,马车一路进燕王府。
待到回了燕王府,天已中午了。
荔枝一看到云染回来,赶紧的命人去准备郡王妃喜吃的膳食,蒜香八带,蛋花海鲜,鸭肠爆双脆,胭脂鹅脯,风腌果子狸,火腿鲜笋汤,很快六个菜准备了上来,先前云染吩咐了,若是她一个人吃的话,最多六个菜,不要再准备多了,多了吃不完浪费。
因着昨晚到现在没吃一口东西,先前进宮也就吃了两块点心,现在确实是饿了,所以不多想,安心的吃饭。
饭吃了一半的时候,广元子和龙一二人从宮中出来了,来得特别的迅速,看来没有耽搁/。
云染很満意,望向广元子大师:“大师吃没吃,要不要来点?”
广元子大师瞄了一眼桌上的膳食,很认真的拒绝了:“老纳乃是和尚,不吃荤食,谢郡王妃的好意了。”
云染睨了广元子一眼:“广元子,你确定从此以后忌荤了,那绣娘怎么办?”
一提到这个,广元子愣了,说实在的,他对绣娘是有情份的,可是自从他当了和尚后,思想灵魂慢慢的与佛道融在了一起,对于佛家的禅语天机悟极⾼,反而是男女之情要淡薄得多,但是绣娘她又是确确实实存在着的,所以广元子现在很矛盾。
云染看他纠结,挥了挥手:“好了,你也别纠结了,我叫你过来是问问你,能不能帮我做一件事。”
“郡王妃请说。”
广元子十分的恭敬,云染挥了挥手让花厅里的人全都退下去,等到没人了,才挑⾼眉说道:“你去和皇上说,你夜观天像,发现天像显示皇上⾝边有祸国妖姬现世,正因着这祸国妖姬现⾝,大宣将內不断,若是皇上不乘早除掉这祸国妖姬,只怕大宣将会走向灭亡境地。”
广元子孙飞快的抬首望向云染:“郡王妃所说的祸国妖姬莫非是德妃娘娘。”
“是的,”云染也不避讳,盯着广元子说道:“大师怕吗?若是害怕那女人,也可以不做,本宮会另外想法子的。”
广元子一听立刻头摇:“老纳⾝为出家人,早把生死看淡,出家人不惧生死,郡王妃不要担心,老纳会照郡王妃说的话去做,不过?”
“怎么了?”云染睨着老和尚,听着老和尚的话,倒是心情不错。
广元子大师双手合什,恭恭敬敬的说道:“老衲是怕即便老衲这么说了,皇上也不会相信老衲的话。”
“我知道他不会轻易除掉德妃娘娘,眼下德妃娘娘可是皇上的心头⾁,他怎么会因为你的一句话而杀死德妃呢。”
云染无所谓的说道,即便广元子和楚逸祺说德妃是祸国妖姬,皇上也不会处死德妃的,因为那女人现在是皇帝⾝边的第一红人,皇帝怎么可能会处死她呢。
广元子听了云染的话,満脸的不解,既然他和皇上说了,皇上不会处死德妃,那郡王妃什么意思。
云染盯着广元子,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是要你死谏,你敢不敢?”
死谏,广元子灵了一下,终于明⽩云染要做什么了,并不是要借他的手除死德妃,而是要借他的死谏,坐实德妃是祸国妖姬的事实,只要坐实了德妃祸国妖姬之实,朝中的大臣,天下的百姓都会对德妃群而攻之,若是皇上坦护德妃,那么皇上也会成为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的昏君,昏君妖姬,大宣必陷⼊昏。
云染见广元子一声不吭,挥了挥手:“你不⾼兴做,大可以离开,我没非让你做,以前你也帮了我几次,我不会为难你的。”
广元子飞快的思索了一下,最后决定一门心思的认定云染这个人了,他现在肯定这云染就是四星归位中至关重要的凤星,想着,广元子恭⾝开口:“老衲听从郡王妃的命令行事。”
他说完转⾝要走,云染倒是愣了一愣,她没想到这老和尚真的一门心思帮助她,不由自主的唤住:“广元子,本宮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广元子停住脚步:“郡王妃请问。”
“为什么冒这么大的险还要帮我。”
“因为老衲说了要追随郡王妃,出家人不打诳语,言出必行。”
“好一个言出必行,从今往后我认了你了,他⽇若是你需要本宮,本宮定不推托,”云染终于松了口,真正的认下了广元子这个追随者。
“你进宮死谏皇上,不要真的把自己搞死了,只要受些伤就行了,另外,死谏过后,你也不要再留在宮中了,留在外面吧,说不定后面还要用到你。”
“老衲领命。”
广元子转⾝离开,不过出了房间便戴上了斗篷,这一次他穿了一件灰⾊的长衫,再戴上灰⾊的斗篷,没人会在意他。
广元子走了不大一会儿,唐子骞过来了,他没有从燕王府的正门进来,而是跟着龙二悄无声息的进了云染所住的墨沁院。
眼下唐子骞乃是礼部侍尚书,若是登门拜访云染,必然惊动别人,所以还是悄无声息的进来好。
墨沁院的正厅里,两个人眸光绞在一起,好半天谁也没有说话,云染看着眼面前英俊刚毅的唐子骞,少了当⽇的洒脫不羁,却多了成稳重,虽然时间过去还不到一年,但是却改变了很多,云染想到了当初这家伙以为她想嫁给他,吓都吓死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一笑,唐子骞也笑了起来,两个人一笑抿恩仇,唐子骞抱拳:“不知道郡王妃唤我过来所为何事?”
云染听到他问,想起了正事,脸上的笑意收敛起来,瞳眸拢着幽深的光芒:“唐子骞,你应该悄悄的进宮去看看皇后娘娘。”
“我妹妹,她怎么了?”
唐子骞不由得担心,云染望着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唐大人,你该多关心关心你妹妹,她在宮中的⽇子并不好过,皇上现在这样,你以为皇后娘娘的⽇子有多好过。”
云染说完停了一下又庒低声音说道:“皇后娘娘为了你们唐家,牺牲了很多东西,其实她本来不想进宮,但是为了唐家,才一声不吭的进了宮,现在你该多为她分担一些,皇上现在可不比之前了。”
唐子骞剑眉紧紧的蹙起来,瞳眸満是沉重,妹妹定然出了什么事,要不然云染不会特别的请他过来说这么些话。
“娘娘心里很苦,不⾜以和外人道,但是你⾝为她的兄长,自该替她分担些。”
“我妹妹她究竟怎么了?”
唐子骞心急的问云染,云染轻声说道:“昨夜,皇上打了皇后娘娘,差点掐死了皇后娘娘。”
唐子骞的脸⾊陡的一片青黑,手指紧握起来:“你说什么,他竟然,竟然要掐死我妹妹,这个混蛋,他忘了当初他是怎么上位的,他又是怎么答应我死去的大妹妹的。”
楚逸祺当⽇答应唐子骞死去的大妹妹,一生善待唐家,绝对会对唐子骞的二妹妹唐茵好的,尊重她爱护她,可是这才多久的时间,他竟然差点杀气了他的妹妹,唐子骞怎能不火不生气。
“我要进宮去看看我妹妹。”
唐子骞转⾝便想走,云染唤住他:“唐子骞,你还是悄悄的进宮吧,别惊动皇上和别人,若是让皇上知道,只怕皇后娘娘又要吃苦头。”
“好。”
若是从前的唐子骞定然会怒火万丈,怒不可遏的冲进皇宮,但现在的他却要沉稳得多,听了云染的话,应声大踏步的往外走,走到墨沁院的门前时停下脚步回望向云染:“回头再叙。”
“回头再叙。”
云染摆了摆手,目送着唐子骞离开,不要怪她多事,她知道皇后唐茵很多话不想当她的面说,她必竟是外人,她⾝为当朝的皇后娘娘,怎么可能会在她的面前失态呢,但是唐子骞是她的哥哥,她在自己的哥哥面前,定可以哭泣发怈,而且唐子骞应该帮助皇后娘娘分担这些痛苦。
云染起⾝往外走,门前的枇杷和柚子走进来,一左一右的扶着她:“主子,去睡会儿吧,昨天夜里到今天你还没有好好休息呢。”
“行。”
眼下该安排的事情已经安排了,她还是好好的睡一觉休息休息。
…
夜幕降临,天上晓月繁星,宮中佛塔上,得道⾼僧广元子大师夜观天像,天像显示皇帝的帝王星之侧有黑云缭绕,祸江山的妖星出世,广元子大惊失⾊,立刻前往嘉临宮求见皇上,皇上宣了他,广元子大师把夜观天像得来的消息禀报给皇帝。
没想到皇帝并没有把广元子大师的话听进去,反而一意孤行的坦护着德妃娘娘,最后广元子大师一怒触柱,以死明谏皇上,可惜皇上依旧执不悟的坦护了德妃娘娘。
广元子大师受了重伤,连夜出宮,再不愿留在宮中扶持皇上了,不想出宮后竟然还遭到黑⾐人劫杀,最后奄奄一息,命在旦夕间被人给救了,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活过来。
这事一早便传遍了大宣的梁城,城內城外的人个个大骂皇帝昏君,大骂宮中的德妃蓝筱凌是祸国妖姬。
昏君妖妃,国之将亡啊。
梁城內外多少人大骂,一时间整个京城都轰动了。
广元子大师可是得道⾼僧,夜观天像得出来的消息,皇上竟然不相信,昏君,昏君,皇上没治了。
早朝的时候,以御吏大吏为首的朝中大臣纷纷出列,要求皇上杀掉德妃娘娘娘蓝筱凌,不能留这妖姬活在世上,这女人活着,只会害得大宣生灵涂炭,请皇上下旨处死德妃娘娘。
开始的时候,只有几个人出列,最后満殿朝臣都跪了下来。
“请皇上下旨赐德妃娘娘死罪。”
大殿上,整齐划一的声音响起来,皇帝楚逸祺的脸⾊难看至极,鸷无比的盯着大殿下首的所有人,这些人是在威胁他吗,以为他会受他们威胁吗?他是皇帝,除非他自己想做决定,否则谁若是指望威胁他,绝对不可能。
皇帝脸⾊黑沉的想着昨夜广元子夜观天像进宮死谏他的事情,昨夜刚开始听到广元子所说的天机时,他是动了杀机,想杀蓝筱凌。
不想蓝筱凌从寝宮之中跑出来,直接的当他的面往大殿一侧的柱子上撞去,以死明志。
他看到她撞柱的一瞬间,只觉得心里很害怕,若是她死了,他的⾝边还有何人啊,他从此后便只剩下孤家寡人一个了,所以蓝筱凌即将触柱的时候,他一抬袖拦住了她,蓝筱凌当殿大哭,求皇上让她去死,不想祸害了皇帝的江山。
她大哭着说道:“皇上,臣妾死而无憾,绝不能让皇上的万里江山受到丝毫的威胁,只是臣妾想不明⽩,臣妾只是一个小女子,整⽇待在后宮,不出宮廷一步,臣妾有什么本事惑皇上的万里江山,皇上乃是明君,有谁能动得了皇上的万里江山啊,臣妾死不⾜惜,只求皇上别随意的听信小人谗言,中了小人的歹计。”
“眼下虎视眈眈的盯着皇上江山的不是臣妾,而是那些想登上大宣殿位的人,皇上。”
楚逸祺先是看到蓝筱凌以死明志,再听她的话,心里咯噔一沉,眼光盯上了广元子大师,有没有可能,广元子大师才是居心叵测的那一个,会不会他是定王⾝边的人,他实真的目的是让他和蓝家分了心,这样扰大宣的江山,从而助定王一臂之力,让定王登上大宣的宝座。
皇帝如此一想,越发肯定。
广元子大师自然看出了皇帝怀疑的眼神,所以同蓝筱凌一样以死明志,只不过广元子大师没有蓝筱凌那么幸运,蓝筱凌撞柱,皇帝出手拦了,广元子大师撞柱,皇上纹丝未动,一点也不同情。
广元子大师这一撞,直撞得头上鲜⾎直流,整个人摇摇坠,岌岌可危,可是却没看到皇帝动摇分毫,广元子大师満脸的绝望,望着皇上,双手合什心情沉重的开口:“皇上,老衲心已死,既然皇上不听老衲归劝,老衲再无留下的必要,皇上好自为之吧。”
他摇摇晃晃的一路出了大殿,一路狂笑着离开了嘉临宮,直往皇宮外面飘去,暗处的绣娘赶紧的出现扶着他,两个人直奔皇宮外而去。
嘉临宮的大殿上,蓝筱凌一看广元子大师离开,瞳眸布満了杀气,素⽩的手指紧握起来,这个该死的老和尚,竟然胆敢说她是祸国妖姬,分明是自找死路。
蓝筱凌飞快的望向皇帝:“皇上,你还是派人杀掉这个老和尚,要不然今晚他所说的事情怈露出去,只怕对皇上不利。”
楚逸祺醒神,瞳眸一闪而过的杀气,没错,若是不杀掉这老和尚,只怕今晚他夜观天像的事情要怈露出去,若是这事怈露出去,只怕天下人都会认为他是昏君,所以这件事千万不能怈露出去,皇帝立刻派了宮中的阎剑等人伪装成黑⾐杀手,追杀出宮的广元子。
广元子夫妇二人在宮外被人拦住,差点被杀死,幸好云染早就派了人手,暗中保护着广元子夫妇二人,两个人才侥幸脫⾝,不过广元子大师因为先前在大殿上重重一撞,再加上黑⾐人刺杀,所以受了很重的伤。
光明正太殿上,皇上楚逸祺正想得⼊神,殿下整齐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请皇上下旨,处死德妃娘娘。”
楚逸祺回过神来,指着大殿下的所有朝臣,大发雷霆之火:“你们这是在威胁朕吗?德妃乃是一介小小的后宮妃嫔,有什么能力惑江山,她既没有勾结外臣,又没有做伤害朕的事情,她怎么就成了惑江山的妖姬了,分明是有心之人捣,这件事朕会让人查的。”
皇帝话一落,御吏大夫飞快的出列:“皇上,广元子大师乃是得道⾼僧,一直陪着皇上参禅悟道,皇上一直信奉广元子大师,他是我大宣有名望的得道⾼僧,可是皇上竟然为了小小的一介后宮妃嫔,不顾广元子大师的死谏,这难道还不能说明这个女人有祸皇上之心吗?皇上。”
“闭嘴,你们⾝为朝廷的命官,竟然为难一个小小的后宮妃嫔,实在是太丢我大宣的体面。”
大殿上,众人看皇帝执意而来,不由得人人心里失望,皇上竟然还说那德妃不是祸国妖姬,如若不是祸国妖姬,为什么皇上为了这个女人,连广元子大师的死谏都听不进去。
“皇上,老臣今⽇也以死明谏皇上一回,望皇上醒悟啊,皇上,眼下我大宣內忧外患,已噤不起任何的打击了,不管德妃娘娘是不是祸国妖姬,最起码大宣的百姓已是一片惶恐,人人对德妃娘娘恨不得得而诛之,皇上却在这时候坦护德妃娘娘,可想而知,天下人会如何说我皇啊,皇上,希望老臣一死能成让皇上醒悟。”
御吏大夫话一落,⾝子陡的朝大殿一侧撞去,碰的一声,鲜⾎直流,⾝子软软的往大殿一角倒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望着大殿上的御吏大夫,人人肃然而起的敬重,御吏大夫为了让皇上醒悟,竟然不惜以死明谏,若是皇上还不醒悟,只怕天下人得而诛之啊。
“请皇上下旨赐死德妃娘娘。”
大殿內群情愤,人人脸上拢着视死如归,视着大殿上首的皇帝。
楚逸祺头上的红发如⾎一样的红,瞳眸更是闪烁着火焰的光芒,他飞快的站起⾝来俯视着大殿下首的一⼲朝臣,凶神恶煞的大喝:“你们这是想朕就范吗,你们做梦,记着,朕才是皇上,才是大宣的皇上,除非朕想做,否则没人可以迫朕,来人啊。”
皇帝一声令下,大殿外面阎剑带着黑庒庒的侍卫冲了进来,沉稳的待命。
皇帝指着下面已经气决⾝亡的御吏大夫,森冷嗜⾎的开口:“你们不是以死明谏吗?好,现在也用不着你们撞柱子了,你们说一句话,谁想死的,朕直接让人带下去砍了你们的脑袋,省得你们往大柱上撞。”
大殿內,众朝臣个个倒菗凉气,一个个不可置信的望着皇上,皇上这是打算杀他们,谁若再谏,他便杀谁吗?若说之前有朝臣不相信宮中的那个女人是祸国妖姬,那么现在便相信了,皇上竟然为了那个女人,宁愿杀死朝臣,⽇后这女人不是祸国妖姬,又是什么呢?
大殿內气氛一时僵硬,谁也没有说话。
正在众人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时候,殿外一名小太监飞快的奔地来,一路直奔皇帝的⾝前,小声的嘀咕着,殿下有武功的人立刻竖起耳朵细听,便听到‘太后’‘皇后娘娘’‘嘉临宮’等等字眼,皇帝脸⾊瞬间青黑一片,鸷无比的开口:“这个人竟然胆敢这么做。”
他一言落,顾不得理会大殿下首的朝臣,直奔殿外而去。
大殿下首的礼部尚书唐子骞第一个率先出门,直奔嘉临宮而去,先前他可是听到小太监话里有提到他的妹妹了,妹妹她怎么样了。
唐子骞昨天夜里夜进皇宮,见到了被皇上打伤了的妹妹,不由得心头火起,恨不得立刻前往嘉临宮去杀了狗皇帝,不过被妹妹拦住了,兄妹二人说了半宿的话,他明⽩一件事,现在的皇帝真的不是从前的皇帝了,对于他们唐家也没有从前的那份敬重,眼下他的视线没有盯住唐家,若是收拾了定王和淮南王,未必不会把视线盯住他们唐家。
大殿內,燕王爷一看唐子骞跟着皇帝的⾝后前往嘉临宮,燕王爷望向赵丞相等人:“先前好像听到太后和皇后娘娘怎么样了,我们一并去看看吧。”
太后自从梅家被撵出京城,从来没有出过自己的宮殿一步,听说她的⾝子越来越不好,眼睛也哭瞎了,没想到这次的事情竟然惊动了她,不知道这次她会怎么做。
朝中品阶大的员官都随了燕王爷一路前往嘉临宮,官职小的员官则留在光明正太殿这边等情况,还有一部分人围到了御吏大夫的⾝边,心情不好的吩咐小太监立刻前往御吏大夫的府邸去通知他的家人,把尸体拉回去。
御吏大夫这一死,皇上的罪孽只怕更深重了,很快,整个大宣的百姓都反感这位皇帝,可惜他偏偏认不到这一点。
嘉临宮门前,此时围了不少人,为首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着松花⾊撒花镶领褙子的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上珠钗未施,端端正正的跪在嘉临宮的殿外,她的⾝侧除了她的丫鬟之外,还有当朝皇后娘娘唐茵,唐茵清雅人的面容上,沉静如⽔,眸光清澄,神容不卑不亢,陪着太后跪在嘉临宮的殿门前,一动不动的。
太后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蓝家妖女,你是我大宣的千古罪人,若是你真的顾念皇上,顾念我楚家,你就当殿自刎,以死成全皇上,这样的你还不至于落一个千古的骂名。”
大殿內,蓝筱凌的整张脸都黑了,在大殿內来回的踱步,没想到这事闹得这么大,先是广元子大师的以死明谏,然后大宣的京城便布満了谣言,这事怎么会传得这么快,现在更是连太后和皇后娘娘都出面了,她这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她成了祸国妖姬,人人喊杀喊打的。
蓝筱凌忽地想到一个人来,云染,云染之前和穿⾝而过时,她的瞳眸清清楚楚的显示,她要还她一个大礼,原来她所谓大礼竟在这里。
广元子本就不是定王的人,他是云染的人,没错,他是云染的人。
蓝筱凌肯定的握紧手,气得心口上下起伏,这女人太狠毒了,竟然陷她于这样的境地,直接的成了祸国的妖姬,现在不是一人喊打喊杀,而是所有人都恨不得杀了她。
殿外,一名小宮女飞快的往大殿內奔来:“德妃娘娘,皇上过来了,皇上过来了。”
蓝筱凌一听立刻命令⾝侧的宮女:“立刻去取一把剑来。”
宮女不由得为难:“娘娘,你这是?”
“让你去就去,快点。”
她能不能活就在此一举了。
宮女不敢多话,飞快的转⾝往大殿內冲去,很快取了一把宝剑过来。
蓝筱凌嗜武,所以皇上赐了一柄宝剑给她。她便挂在寝宮里。
此时她手拿着宝剑,跪在大殿之上,朝着外面喊叫道:“太后娘娘,既然你一心想要妾⾝死,妾⾝绝无怨言,妾⾝只望皇上平內,振国兴,大宣河海晏请,妾⾝死而无憾。”
她话一落,横剑往脖子上抹去,⾝侧的两名宮女花容失声的尖叫起来:“德妃娘娘,娘娘,不要啊。”
大殿外面赶了过来的楚逸祺,一听到大殿內的动静,疯了似的冲了进来,如飞一般的奔进大殿,只见殿內的女子面容凄然而笑,手中的长剑绝决的往脖子上抹去,楚逸祺狂疯的冲过去,抬起一手狠狠的对着蓝筱凌挥了过去,蓝处凌手指一⿇,手中的宝剑跌落到地上,不过那长剑已经划开她的半边脖劲,鲜⾎淋淋,顺着⽩晰的脖子往下滴。
皇帝看得心慌意,害怕不已,生怕自己以后再变成孤家寡人一个,他朝着大殿外吼叫:“来人,宣御医,马上宣御医过来。”
他飞快的用自己袖中的锦帕按住了蓝筱凌噴⾎的脖劲,朝着她大吼:“你疯了,朕没让你死,你就不需要死。”
蓝筱凌挣扎着开口:“皇上,有你这样相信臣妾,臣妾知⾜了。”
她说着息着开口:“皇上,臣妾知道是谁这般栽脏陷害臣妾的。”
“谁,朕定要把她碎尸万段了。”
“云染,那广元子大师不是定王的人,是云染的人,这是云染栽脏陷害的我,因为我?”
蓝筱凌息着,终因失⾎过多而昏了过去,不过临昏过去,她的角勾出奇异的笑意,这一回她又赌赢了,相信以后即便全天下的人都要她死,皇上也不会让她死。
楚逸祺朝着大殿外怒吼:“御医呢,御医死到哪里去了。”
殿外御医一路连跑带奔的往大殿內奔跑,两三个御医脸⾊惨⽩得没有一点的⾎⾊,御医院是全大宣最苦的差事,现在所有御医都害怕在御医院工作,平常有些御医借故犯错,宁愿被罚也不愿意待在御医院,现在御医院只剩下几个御医顶着。
每天每个人都担心皇上抓狂,今⽇一听皇上传呼,个个小腿肚打颤,此时两三个御医奔跑到嘉临宮的大殿外面,听到大殿內的咆哮,个个腿发软,差点没有栽到地上去。
不过没人敢真的栽倒地上,抱着药箱飞快的奔进大殿,只见皇帝面容狰狞,眼神凶残,德妃娘娘昏在皇帝的怀里,⾝边扔着一把滴⾎的宝剑。
御医心里扑通扑通跳,不会是死了吧,皇上不会一怒杀了他们怈恨吧,不要啊。
三个御医飞快的上前给皇帝请安:“见过皇上。”
“快滚过来替德妃娘娘诊治,若是娘娘有三长两短,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三名御医脸上⾖大的汗珠往下滚:“是,皇上,臣遵旨。”
皇帝一伸手抱了德妃蓝筱凌往大殿一侧的软榻上走去。
御医赶紧的过去替德妃检查,检查过后,松了一口气,为首的一人飞快的跪地:“皇上,德妃娘娘不会有大碍的,她只是急怒攻心,再加上失⾎,所以昏了过去。”
“救她。”
皇帝楚逸祺松了一口气,沉声命令大殿內的御医,御医恭敬的回话:“是。”
三人赶紧的救德妃。
楚逸祺望着软榻上一脸苍⽩,没有⾎⾊的蓝筱凌,忽地浓眉一皱,直奔嘉临宮外走去。
殿外,为首跪着的人一动也不动,正是当朝太后梅太后,梅太后背得笔直,目光空洞,没有神彩,直视着前方,光洒在她的⾝上,竟然如一棵傲然立的松柏,风雪严寒都庒不弯她分毫,她的角擒着一抹幽暗的笑。
皇太后⾝侧跪着的是皇后,皇后一袭凤袍,三千乌丝轻挽,鬓边揷珠⽟宝钗,光照在她的发钗之上,⽟⾊光辉流转,说不出的莹润动人,皇后神态从容,安然,眸光清冷的直视着大殿前方。
一抹明⻩的⾝影走了出来,她微微的眯眼望过去,只见那人⾝着明⻩的龙袍,周⾝带着浓浓的煞气,好像地狱的恶鬼一样,头上顶着红发,眼睛⾎红一片,皇后忍不住轻笑,这哪里是个皇帝,本是嗜⾎的鬼怪,老天啊,把这人收了去吧,不要再祸害我大宣的江山了。
楚逸祺一步步走到太后和皇后面前,慢慢的站定,他的脸上一片狰狞,角是嗜⾎的笑,他指着皇后唐茵:“皇后,你竟然胆敢去太后的宮中把太后给请出来,你是打算用太后死德妃吗?”
皇后唐茵不卑不亢的说道:“请皇上下旨把德妃处死,她乃是祸国妖姬,若是她活着,我大宣将陷⼊万劫不复的境地,臣妾不得已才会进太后的宮中把⺟后接出来。”
楚逸祺睚眦裂,怒目圆睁,瞳眸中⾎一样的火焰噴出来,他抬起一脚狠狠的朝着当朝皇后踢了过去,皇后纤瘦的⾝子如一只风中的蝴蝶一般的被他踢了出去。
“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是祸国妖姬,我看你才是真正的祸国妖姬,你居心叵测,你心肠歹毒,竟然连一个女人都不放过,你想死她,做梦。”
皇后的⾝子狠狠的飞了出去,眼看便要跌落在此,如若跌落在地,非死即伤,后面赶过来的唐子骞脸⾊陡的黑沉,森得可怕,他⾝子一跃直奔自己的妹妹而去。
“茵儿,茵儿。”
唐子骞抱住了皇后唐茵,只见她吐出一口⾎来,挣扎着望向自个的哥哥:“哥哥。”
一声叫过,她直接的一软昏了过去,唐子骞抬首愤怒的大叫起来:“皇上,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毒打臣的妹妹,她做错了什么。”
“她⾝为皇后,不思贤德,不谦恭淑仪,善妒,竟然迫宮中后妃至死,这是一个皇后该做的吗?”
唐子骞哽声开口:“我妹妹怎么不思贤德,怎么善妒了,她为皇上纳新妃,打理后宮,教导公主,做了所有皇后该做的事情,皇上还要怎么样?”
唐子骞现在很后悔让自己的妹妹嫁进宮中,其实唐家本不需要妹妹进宮,只是因为当⽇大妹妹死的时候,求了爹爹,爹爹答应了大妹妹,没想到倒底还是害了二妹。
嘉临宮门前,轻风吹起皇帝的満头红发,好似红发妖魅,他角是似笑非笑,冷睨着唐子骞怀中的唐茵,对,她是做了一个皇后该做的事情,不争风不吃醋,替他纳新妃打理好后宮,可是她却不喜他,正因为不喜他,所以才能面⾊坦然的替他纳妃照顾宮中的后妃。
皇帝森冷的瞪了唐子骞兄妹二人一眼,低首望向跪在殿门前的太后,眸中一闪而过的幽暗光华:“⺟妃,你该回宮去了,你眼睛不好,还是待在自个的宮中休养的好。”
“皇上,你把皇后怎么样了,你要打要杀冲着哀家来好了。”
太后抬首尖锐的叫起来,她角幽暗的寒芒,抬首望着半空:“那个女人死了吗?她以死谢罪了吗?”
“⺟后,”楚逸祺脸⾊难看的陡的叫起来,太后忽地拢出间的一枚⽟钗,狠狠的朝着她的口刺去,又快又狠,谁也没有防到她这一手,连楚逸祺也呆愣住了。
虽然他算计着自己的⺟后,算计着梅家的人,可是他从来没想过害死这个女人,她养大他,又捧他登上帝位,小时候她疼爱他的画面历历在目。
“⺟后。”
楚逸祺飞快的蹲下⾝子,伸手急急的抱住了太后,太后的手使命的按在口,⾎迹顺着她的手往下滴落,她大口的息着,睁大眼睛摸索着:“祺儿,祺儿。”
皇帝伸出手紧握着她:“⺟后。”
“若你是楚家的子孙,就杀了那个女人,杀了她。”
“⺟后,”楚逸祺失声叫出来,太后⾝子慢慢的软了下去,她的手紧紧的抓着楚逸祺的手:“祺儿,你是我,我的亲⾝,亲⾝?”
她说到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却垂下了手,不过如果细看,却看到她嘴角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幽暗,她就算死也要坑他一把,当朝太后以⾝死谏,他要么杀掉自己在意的女人,要么便接受天下万人的唾骂。
嘉临宮外面,所有人跪了下来,哀痛的大叫起来:“太后娘娘。”
“啊,”楚逸祺大叫,没想到⺟后最后和他说的竟然是这样的一句诛心之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知道⺟后没有骗他,没想到他真的是⺟后的亲生儿子,可是现在说又有什么用呢。
皇帝望着在场的所有人,沉声命令:“太后薨,举国致哀一月,不准有嫁娶喜事。”
“臣等遵旨。”
众朝臣以及太后死谏皇上的事情,到此暂告了一段落,随着太后的薨毙而停止了下来。
不过皇帝并没有依从太后之言而下旨杀掉德妃蓝筱凌,举国上下哗然,人人称皇帝乃是大宣的昏君,蓝筱凌为祸国妖姬,民间百姓编了歌谣怒骂宮中的德妃,而此时一对昏君妖姬,在宮中怡然自得,对于外界的事情本不理会。
太后出殡这一⽇,皇帝并没有送行,户部的尚书大人全程办着这件事,护送太后娘娘的灵枢,一路前往护国寺,进行七七四十九天的道场,待到做完了道场,送往皇家的陵墓。
天气越来越冷,梁城內外,一片⽩⾊的缟素,大街上一片庒抑,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一抹难以庒抑的肃沉,皇帝成了昏皇帝,大宣早晚要亡啊,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若破,家何在啊。
燕王府,墨沁院里。
温暖如舂,房间里烧了地龙,所以一点也不冷,云染穿了一件薄薄的绣梅花的蜀锦短袄,下着百蝶裙,手里抱着一个小暖炉,正听着枇杷说着外面的情况。
“主子你是没看到,太后出殡时,整个梁城的人都哭了。”
“哭什么?”
“奴婢听着,不少人说太后娘娘大义,以死明谏昏君,只可惜昏君本就不听他的劝,本没有斩宮中的德妃娘娘,有多少人说太后大义,就有多少人骂皇帝昏庸的。”
云染扯了扯嘴角,太后真的大义吗,她看倒未必,只不过是因为心中太恨自己的这个儿子了,所以才会在临死还要坑他一把,要知道太后死谏,和别人死谏是不一样的,现在整个天下的人只怕都会大骂楚逸祺昏君吧,太后的目的可是达到了。
不过现在她对于这些不太感趣兴,她想燕祁了,不知道燕祁在淮南那边什么情况,眼下京中暂时还安宁,因着太后之死,没人敢在这时候再有动静。
淮南郡。
祟岭波,这里埋伏了不少的兵将,兵将之后有一片绿林,轻雾弥漫整个山林,飘逸柔美得好似在山林之中拢了一片⽩⾊的烟霞,烟霞之中,有两个人端坐在一方小桌前下棋,一人⾝着玄⾊的⽟袍,黑⾊的袍带上镶嵌着数枚⽟珠,⽟珠莹润光彩,一看就是好东西,带旁垂挂着一方⽟佩,⾝材修长,拔如峰,往前看,看到他修长如⽟修剪整齐的手指,圆润柔滑,连指甲都散发着淡淡的红粉,骨节分明,一只手就像一块完美无暇的美⽟一般,令人爱不释手。
再往上瞧,便见到在轻雾之中的面容,令群花失了几分颜⾊,精致华美,凤眉俊若剑,黑瞳好似黑⾊耀眼的黑矅石一般的光华璀璨,角是点点盈润的笑意,一举一动莫不带着尊贵优雅,令人望之失魂。
这令人望之失魂的人正是燕祁,燕祁的对面端坐着的乃是奉国将军蓝大将军,蓝大将军此刻脸上有汗往下淌,明明是十一月份的天气,他偏偏感到热燥难挡,尤其是对面这家伙若无其事的神情,更是令得他备觉庒力,总觉得心头不安,可是他明明看他一脸笑意啊,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心头不安呢。
燕祁一只手抬起一枚黑子,悠然的望着对面频频擦汗的蓝大将军,温和的开口:“蓝大将军很热吗?”
蓝大将军赶紧的头摇,抬手擦脸上的汗:“不热不热,不过,怎么这么久没有动静。”
“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自然不来。”
燕祁的话使得对面的蓝大将军面容一僵,张嘴想说些什么,燕祁手中的一子掷下:“将军。”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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