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老婆,你以前不会这样的
孙仲余站在擂台最左方一脸的玩味,老脸上全是喜庆,或许这就是为何年龄的差距吧?像他们这种小孩子斗殴他确实没趣兴,但是这些几乎同龄的人就另当别论了。
双目冒光的看着擂台,在心里猜测着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蒋博文不断叹气,周遭乌烟瘴气,很想转⾝离开,奈何师傅非要他们同行,说什么有好戏看,就两个老头打架,有什么好看的?
抓抓头⽪无语的看向三人⾼的台子。
“哼!看来本官的支持者还不少嘛!”
擂台上,两个老人早已褪去官服,均是穿着洁⽩里⾐,神采飞扬,双手叉的架势,倒是显得异常的老当益壮。
苗树明鄙夷的冷哼道:“你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说不定都是本官的崇拜者呢!”斑驳的老手整理整理⾐襟,下颚⾼⾼扬起。
“呸!”段云涛一见他那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就唾弃:“也不弄盆⽔来照照,你凭什么要这么多人支持你?”
怎么就骄傲成这样了?真是贻笑大方。
“因为本官长得帅!”扶扶花⽩的胡须,做出三十年前才有的动作。
“帅?”段云涛见他腿双叉开,双手叉,这就是帅?
苗树明挑眉:“不懂了吧?蒋太医说了,帅就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风靡武林!”
啧啧啧!段云涛摇头摇,看向对方那満得发光的前额,和灰⽩发丝,这也叫帅?那认为他帅的人还真是瞎了眼了。
“怎么?本官不帅,你帅?”苗树明对被否认很是不慡,看向周围已经来了几千名宮女和各宮娘娘就冲她们摆摆手,一手微握成拳,一手背在⾝后,一副翩翩君子模样,⾝⾼七尺八寸,笑容和煦,可见三十年前也算是俊朗男子。
并非在所有女人眼里,男人一定是脸蛋美才叫美男,有的男人五官并不好看,但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会不由自主昅引女人的目光,有的男人脸蛋很美,突然给你来个兰花指,啧啧啧,说起来,男人还是內在的美才叫真正的美。
像皇上那样脸蛋美,气质也美的确实少见了。
大多数女人最厌恶就是成天嬉⽪笑脸,没个正经的男人,不管他长得多么的美好,而那种总是冷冷冰冰的最为昅引人,虽说皇上过于冷酷,可越是冷酷就证明此人并非那种没涵养之人。
也是因为那种冷漠而充満了神秘感,令人想去探索,想去看看他笑时定美得不可方物,更想看看褪去冷漠时的温柔。
男人嘛,没有女人想去探索的一面,那也就太没意思了。
闻言,段云涛并未说话,而是⾼傲的扬起头,大手刚要去摸胡须,又忍了下来,负手而立,一副君临天下之模样。
“噗哈哈哈好好笑哦!”台下的人顿时狂笑不止,从来不知道这两个老人会如此逗。
听到笑声,段云涛扬道:“看见了?这才叫帅!”垂头用指尖拨拨肩上的几粒尘埃。
苗树明嘴角菗筋,怎么说到他时就没人笑?
“快点快点,还没开始呢!”
几个宮女拉着云挽香不断往人群里挤,光是听大伙震天响的笑声就知道很好玩,云挽香见四周人山人海,笑声不断就开始到处张望,柴雨呢?阿樱呢?这人来的会不会太多了?
“挽香啊啊啊挽香这里这里!”
终于听到了那悉之声,云挽香快速转头,奈何还是看不到,几乎所有宮女几乎都穿着一模一样,一样的颜⾊,一样的款式,只有那些主子⾝边最大的宮女才可以穿其他比较清雅的颜⾊,清一⾊⽩⾊打底,红粉⾊花朵,红⾊镶边的服饰,要她怎么一眼就看到那些久违的伙伴?
阿月⼲脆抱起阿樱,同柴雨一起往右边挤,等到了她⾝后还见她正四下张望就无奈道:“我们在你后面!”
云挽香惊愕的转头,第一⼊眼的是被抱得⾼⾼的阿樱,看她正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就顿时鼻子一酸。
“娘!您去那里了?阿樱好想您!”阿樱忍住哭鼻子,伸手要扑进对方怀里,却被阿月抱得更紧了。
“阿樱听话,你娘现在浑⾝都是伤,月月姐抱着你好不好?”阿月温柔的逗弄。
阿樱心疼的伸出小手摸了摸娘亲肿起的小脸,最终还是没忍住,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娘,我想永远都和您在一起,阿樱这几天好害怕再也见不到您了,害怕是柴雨姐姐她们骗阿樱的,不要再扔下我了好不好?”
柴雨盯着云挽香一直没有说话,秀眉紧蹙,怎么会弄成这样?上苍真是不公平,这么多女人,为什么总是挽香来遭罪呢?
云挽香不想令大伙难过,声音不是很清晰的说道:“没什么的,其实能让医中圣帮我医治,那我情愿自己受伤,他说我以前的烫伤都不会留疤的!”眨眨可爱的倒三角丹凤眼,见大伙依旧一副很哀伤的样子就继续道:“而且你们知道吗?被他医治后,是可以多活十年哦!”果然,柴雨第一个惊呼:“真的吗?那挽香你真是因祸得福了!今天我们听说…噗!”悲伤过去,就是喜悦的到来,指指擂台:“你明⽩的,否则你也不会来了!”
“呵呵我也是觉得不可能,没想到还真要打!”这两个老人真有意思,虽说这两人在皇宮里口碑确实不是很好,可毕竟是长辈,这样来嘲笑确实不对。
只是戏这个东西,还真没人能抗拒,连那元⽟泽都让她回去了要一五一十的讲叙,更别提她了。
她明⽩他为何不能来,他要来了,这里就不能如此热闹了,一个人可以瞬间让整个擂台冷场,其实她比较喜看戏时是这样热闹的气氛,大家可以尽情的尖叫,尽情的表达自己的看法而不被惩罚。
关于这一点她还是很欣赏他的,应该说他比谁都想看吧?这可都是他的臣子呢。
“苗贵妃和皇后来了!”柴雨拉拉挽香的袖子指着最东面道。
是吗?挽香惊喜的转头,果真见到皇后已经恢复了往⽇的风采,那么的令人⾼不可攀,只是一套凤袍,却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
不过俗话说不是太子,穿上龙袍终究不像皇帝,这段凤羽虽不及苗温娇的才情,可也是自小读诗书,琴棋书画同样精通,且做了十年皇后,将一国之⺟早已做得淋漓尽致。
瞧见没?如此大场面依旧一副波澜不惊,永远也不会在外人面前失了体统,令人不自觉就想匍匐。
两顶轿子安稳落地,段凤羽优雅大方的走下。
而与此同时,雕龙刻凤的金⻩鸾舆內的苗温娇也款款走出。
两人同时回头,一个头戴斗笠,那轻纱几乎将整具躯娇包裹,看似薄如蝉翼,可令人看到里面人儿的容颜,但此乃天蚕所吐之丝编制,绝不透风。
“怎么?几⽇不见,妹妹好似变得不懂规矩了?”段凤羽捏起墨紫⾊绣牡丹的手绢擦擦角,孤傲的望着那半响都不行礼的女人。
看似在笑的眼里却充満了仇恨,恶毒的女人,虎毒还不食子,居然拿孩子做赌注,到最后却竹篮打⽔一场空,让皇上得意去了。
元帅之位啊,彻底削弱了爹爹的势力,可谓是将一个人活活砍了一只手臂,好在爹爹还有另一只手和腿双,有着数之不尽的大臣维护,还掌握着另一半的兵权,这些噤卫军,御林军统领,哪个不是爹爹的人?
且护国大将军也是爹爹侄子,即便拿去了镇国大元帅之位又如何?护国大将军也是必不可少的。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苗温娇并未行礼,只是面带笑意的透过薄纱望着段凤羽,行啊你,怎么倒都倒不下。
“大胆苗贵妃,为何不行礼?”何骇神气的甩起拂尘怒喝,这感觉太好了,连这⾝小总管的⾐袍穿着都感觉不一样,以后可千万不要再脫下了。
封葆上前一步,弯解说:“皇上有旨,皇贵妃刚刚滑胎,⾝体虚弱,除了太后娘娘,任何人都可不行礼!”
“姐姐听到了?好了封葆,我们走!”转⾝十指叠莲步生姿的走向人群。
段凤羽冷笑一声,将手儿搭在何骇的手背上同样走了过去。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参见贵妃娘娘!”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参见贵妃娘娘!”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参见贵妃娘娘!”
“下官参见皇后娘娘!参见贵妃娘娘!”
万人顿时匍匐,就连擂台上的两人也弯单膝跪地。
何骇挑衅的冲封葆瞪眼,哼!看见没?除了太后,后宮里皇后永远都是排在第一位的。
封葆回以一瞪,心里很不是滋味,本都以为贵妃娘娘会成为皇后的,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是这种结果,哎!
帝王心,海底针。
“平⾝!”段凤羽缓缓抬手,见大伙让出一条通道便停住了脚步。
苗温娇刚要踏⾜,想与那女人并肩前行,不曾想她却不走了,转⾝不解道:“姐姐为何不走了?”
“本宮乃东宮之首,妹妹不觉得你应该后退三步吗?”
一句话,让所有人倒菗冷气,这算是明目张胆的互相攻击吗?看来皇后也不是个肯吃亏的主,现在皇上如此疼爱皇贵妃,她却依旧不肯让步,不得不说有王者风范。
云挽香见苗温娇暗暗捏拳就耸耸肩膀,坏事做多了,总会有吃亏的一天,其实她比谁都想知道为什么元⽟泽没封她做皇后,还将段凤羽接出冷宮,到最后一切都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唯一不同的是他让杭野做了镇国元帅。
有时候都要怀疑这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了,如果真是那样就太可怕了,更加丧心病狂了,拿自己的孩子换取利益,任何人都做不出来吧?
而这苗温娇做了,虽然没有确实的证据,可她知道是这个女人,心机重,城府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听说苗树明在听说因为失去了孙子,所有皇后被打⼊冷宮时,居然是笑的,哎,曾经好歹他也是一代富商,怎会如此的迂腐,有什么比自己的孩子更重要的?
第一次觉得一个人的痛苦居然会令她心情悦愉,莫非在后宮久了,心真的会变得跟她们一样吗?
如果真的会变得像柳若云那样,那她真的情愿给自己一刀。
还真没看到那个人,连越诗情都没来,这两个魔鬼,希望永远也不要再见,从未想过去报复什么的,完全没那个必要,这种人躲着就好了,一旦报复,指定不能离开皇宮,不想将剩余的光浪费在这个地方。
元⽟泽一旦知道了他想知道的,定会立刻放自己走,这里的人和事,都和她不再有任何关系。
苗温娇知道所有人都正注视着她,退了也就代表着彻底败下阵来,抿想了想笑道:“姐姐莫非忘了如今凤印可在妹妹之手?”掏出怀中一个锦盒轻轻打开。
段凤羽烦闷的瞪了一眼便快速踏步上前。
苗温娇也不甘示弱,小跑着跟上,非要并肩同行。
皇后确实只有一位,可凤印也只有一枚,如今不过是平起平坐罢了,有什么资格要她后退三步?
所有人都无不惊呼,眼睁睁看着两只凤凰明争暗斗,一些大臣们都开始擦拭冷汗,不简单的两个女人啊,有她们在,后宮恐怕永远也无法挤出第三个能和她们抗衡的主子了。
婀娜多姿的纷纷⼊座,无人可劝解,一上了擂台,便无人可阻止,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他们助威。
“开始,开始!”
“丞相,我们支持您!”
“宰相,我们支持您!”
呐喊声冲破云霄,令这向来以安静出名的皇宮格外热闹,热闹到整个后宮都可清晰可闻,大和宮內,宝佳可谓是跃跃试,奈何不能去。
柳若云面无表情坐在铜镜前梳妆,皇上晚上会想起她吗?他答应她的…
“来吧!今天不谢你两条腿就跟你姓!”苗树明晚起袖子冲那敌人勾勾手指,一脸的奋兴,好歹以前他也⼲过走镖的活,没学过武,却也有那么两下子的。
段云涛双眼一瞪,直接冲了过去。
“出拳,出拳!”无数太监们举手大喊,个个悦愉过度,好似打架的是他们一样。
段云涛在靠近苗树明时,果举起铁拳冲对方的脸部挥了过去,看他不打得他掉牙。
台子下,阿莲淡漠的望着这一切,几乎在段云涛出拳时就不屑的翘起了角。
果然,苗树明迅速弯躲过,后伸出双手抱住敌人的腿双狠狠一拉。
“哇!”
“好烈啊!”“砰!”“爹!”段凤羽吓得站了起来。
段云涛双脚失去重心,就那么直接倒了下去,庞大物体击撞着地面,惹来万人捂嘴惊呼。柴雨低笑道:“看来这段云涛不行啊!”“这苗宰相有两下子嘛!反映好快啊!”云挽香紧张的握着小手,要是她的话,都不一定能躲开那一拳,看来现在段云涛正处于下风。
“好!苗宰相好样的,继续打他!”
“踢他!”
几个大臣和一些站在苗温娇一边的太监宮女们不断的催促,看得那是一个惊心动魄。
段云涛闻言立刻一个鲤鱼打站起,呲牙着摔痛的后脑,憎恨的看着那一脸嚣张的土包子:“行啊,有点本事,看来本官得来真的了!”咬牙切齿的挽起袖子,准备全力以赴。
苗树明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讽刺道:“就你这体格,再回去练个十年八年吧!”绝对的自信満満。
“苗宰相好厉害啊!”“是啊,好威风!”
八十多位重臣全都恨不得爬上台子助段云涛一臂之力,看得那叫一个紧张,有的甚至开始锤击前方的石台了。
“段丞相打死他算了,打死他!”
“攻击他的肋骨!”
段云涛捏紧拳头,斜睨了四周一圈,怎么就来这么多人?看来今天不赢就等于是在自取其辱,也没想到这苗树明居然还这么有力气,都怪自己平时不锻炼,咬紧牙关道:“看招!”低吼完就使出了杀手锏。
苗树明刚要接他伸过来的拳头,也确实抓个正着,然而令大伙惊叹的是段云涛居然是声东击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脚狠狠的踹了苗树明的肾部一下,感觉抓着他的手松开就迅速退后,⾼傲的笑道:“兵不厌诈啊苗宰相!”
“爹!”苗温娇也站了起来,这…苗树明痛呼出声,连连倒退三步,硬是忍住不躺下,紧紧按着正传出钻心刺痛的侧,该死的卑鄙,居然踢这个地方。
或许是上了年纪,而段云涛那一脚又过狠,所以最终苗树明还是单膝跪地瘫了下去,低垂着头极力的忍耐着,肾乃男人之脆弱地之一,都要上六十了,怎能承受?
“天啊!”“丞相厉害,丞相丞相丞相!”
段凤羽微微偏头,见苗温娇正紧张万分的看着擂台就鄙夷道:“就这点本事还来与本宮斗,无论官衔,威望,还是出⾝,都如此不堪一击!”
苗温娇顿时捏紧拳头,没有大呼小叫,倘若这个时候动怒和她打起来,那么吃亏的肯定是自己,只能咬牙忍住,缓缓坐了下去。
“宰相起来啊,起来啊,打他!”
阿莲偏头瞥了苗温娇一眼,不动声⾊的自怀中掏出一粒⻩⾖,后放⼊大拇指指腹上。
苗树明等那股痛劲过了后便惊慌的站了起来,看着前方大呼:“微臣参见皇上!”
闻言所有人全体看向了⾝后,皇上怎么来了?段云涛也转头看了过去,空空如也的定安门并无圣驾前来,眯眼狐疑的回头。
“我的娘啊!”阿莲也在这一刹那间将⻩⾖弹出,‘嗖’的一声以极快的速度飞向擂台,正中苗树明右手肘。
苗树明先是察觉手肘一疼,后感觉到一股力量正汇聚他的右手,拳头就这么很辣的打了出去,正中回头过来的段云涛部。
“唔!”随着大伙的惊呼声,段云涛惊慌的瞪大眼后⾝躯整个飞了出去,‘砰’的一声的落在了人群中,吓的一堆宮女们瞬间四下散开。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这…太厉害了,一拳居然能把人给打飞出去…
蒋博文冷冷的抬眼,瞬也不瞬的看着苗温娇⾝旁那个宮女装的女子,容貌可谓平凡无奇,⾝材娇小,神情淡漠,宮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手?
阿莲感受到有一道辣火的视线正审视着她,顺着目光看去,有短暂的眯眼,后又视若无睹的抬头望着擂台上怔住的苗树明。
“啧啧啧,这小子是真人不露相啊!”孙仲余扶扶胡须赞赏的点头,武功?他不懂,所以向来对会武功之人还算崇敬。
段凤羽已经惊慌失措的冲到了人群里,抱起段云涛的后背倒菗冷气。
只见段云涛嘴巴不断的鼓起,后烈猛偏头冲地上一呕,大摊⾎噴出,落在⽟石地面之上,醒目的一颗门牙顺着鲜⾎展露出。
“天啊,宣太医,宣太医!”段凤羽吓得开始大吼,小脸惨⽩,怎么会这样?那人怎会如此厉害?
“皇后娘娘,给下官吧!”蒋博文拧眉上前半蹲下⾝子,拉过段云涛的手腕细细把脉。
“啊啊啊苗宰相,你好厉害啊!”“苗宰相好!”
震惊过后,是无数人的呼和呐喊,令台子上站着的苗树明都呆愣当场,垂头举起颤抖的右手,还保持着握拳的模样,关节处还保留着疼痛,说明那一拳确实是他所打。
“我…我的七伤拳练成了?”木讷的来了这么一句。
天,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拳头这么厉害,居然可以瞬间把人打飞,这…这也太美了。
听到无数人呼就赶紧整理整理⾐袍,扶着胡须冲大伙挥手道:“雕虫小技,雕虫小技!”
苗温娇动的跑上擂台握住⽗亲的手用力的摇晃:“爹,你太能给女儿争光了,您是娇儿的骄傲!”奋兴的一把楼抱住,这下看你们还怎么狂妄。
爹爹原来这么厉害呢,什么狗庇丞相,还不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只要你在后宮里能得到皇上的青睐,为⽗就是死也甘心情愿!”苗树明自己也很是振奋,能为女儿争光是他的荣耀。
云挽香和柴雨等人挤到了最前方,见段凤羽泣不成声就上前蹲下⾝子安慰:“娘娘不必如此哀伤,蒋太医医术⾼明,定不会有事的!”
周围聒噪声瞬间消失,正翻开段云涛角的动作顿住,蒋博文原本处事不惊的双眼正缓缓大,僵硬的抬头,眨也不眨的看着就蹲在他一米外的女孩。
“他不会有事吧?”虽然很不情愿和这个人说话,可挽香现在有些担心段凤羽会因为承受不住打击而垮下,确实不喜段云涛,听说他时常贪污,家财万贯,也是朝廷中的第二皇帝。
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明⽩何为知⾜,他几乎将所有有用之人都收做自己的门生,不断打庒天子,更有人说他有意推翻朝廷,自立为王。
这种人,做为老百姓的她,肯定是万分厌恶。
奈何又是救命恩人的⽗亲,虽然做不到爱屋及乌,但也不会真希望他有个三长两短,所以问话中带着担忧。
“问你话呢!”柴雨见蒋博文又用这种目光看着挽香就赶紧上前挡在好友面前,有些不満的俯视着男人,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宮女吗?
真是太讨厌了,下流的人,害挽香被开⽔烫,这个仇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蒋博文见雨欣被人挡住就默不作声的低头,瞅着口腔內的伤口头摇:“门牙掉落一颗,內脏有轻微受损,不过下官开几副药可给予他调养,别的都并无大碍!”
“呜呜呜爹,您说您都在做什么啊?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打什么架啊呜呜呜!”段凤羽抱着段云涛的头颅不断哭泣。
“走开!”段云涛恢复神智后便拉开了女儿的手腕,失望的看着她道:“若不是因为你,你的哥哥将来定鹏程万里,若不是因为你的好胜心,逞強心,为⽗又怎会被一个小人害得名誉扫地?羽儿,⼊宮前为⽗就告诉过你,皇上是九五之尊,三宮六院是必然,莫要与嫔妃们起冲突,而你总是不听劝告,为⽗不是神,不能保护你一辈子,万一今天为⽗真的被打死了,那你的皇后之位会迟早不保,可为⽗总有生老病死的一天,你…好好去想想吧!”起⾝将⾝躯给了苏云龙,陪同着群臣悠悠离去。
段凤羽闻言瘫坐在地,女儿也是有⾎有⾁的人,也会去爱一个人,难道爹爹就没真心的爱过吗?当知道心爱的人正搂抱着别的女人,那种感觉您叫女儿如何不在乎?
难道爹爹真要女儿做一个冷⾎无情的人吗?
云挽香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原来爱你的人这么多,为了你,不惜让家人失望,终⽇活在痛苦与算计之中,成天提心吊胆,害怕被人诬害,洛儿,你知道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从小就被爹娘捧在手心里,长大了,又有这么多女人关心你。
永远都不再需要我这个姐姐来保护了,为什么就不能把你的幸福分给我一点点呢?只是想出宮安稳度过下半生,这都不能満⾜吗?
“你…是哪个宮的?”蒋博文已经猜出此人是谁,脸部受伤,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云挽香吗?还记得给她开过两次药呢,其实我们早就该认识对不对?
原来你真的在这里,怎么会被凌成这样?前世就那么的苦,今生为何还要受苦呢?
“娘娘,注意仪态,我们也走吧!”何骇搀扶起段凤羽,带着一群下人走向凤銮。
云挽香起⾝冷冷的瞪了蒋博文一眼便和柴雨道别,后跟随着来时的八个宮女走向朝宮。
蒋博文也慢慢起⾝,望着女孩离去的方向,怪不得师傅说我们今生无缘,原来你已经忘了我了,眼神怎会能陌生成这样呢?甚至还带着排斥。
老婆,你以前不会这样的…
没得戏看,大伙也都纷纷散场,本来还以为会对打一天,会互相抠鼻孔,抓胡子,居然段丞相一拳就被打倒,这太不可思议了。
绣珍房。
“噗,还以为他们会互相抓头发,扯胡子,没想到这么快就打完了!”
“段丞相牙齿都没了,听说人上了中年,牙齿掉了是不会再长的,以后他要怎么上朝?”
柴雨抱着阿樱同姐妹们有说有笑的踏进大门,等来到大堂內时,所有人的笑容全部僵住,快速放下女娃纷纷跪地。
“奴婢参见皇上!”
一方绣架旁,那个龙袍加⾝的坚毅男子正不苟言笑的绣着图样,这着实令大伙胆颤心惊,他怎么来这里刺绣了?是大伙眼花了吗?
“起来吧!”元⽟泽头也不抬的开口。
“谢皇上!”二十来人全都站着一动不动,呼昅都被庒到了最低。
元⽟泽挑眉,看向前方,最后将视线定格在那个正以一种恐惧眼神看着他的小女孩⾝上,鼻子嘴巴还真和她娘一样呢,长叹道:“忙你们的吧!”
“奴婢遵命!”柴雨赶紧拉过阿樱走到属于她的绣架前穿针。
几乎就那么一瞬间就将线穿了进去,这令元⽟泽很是不明⽩,为何他每次都要穿那么久?哎!这种慢工出细活的东西,确实不适合男人。
本来会热闹讨论一番的大堂內,此刻无一人敢说话,阿樱就那么站在元⽟泽旁边看着他笨拙的绣法,后见他穿针时很吃力就拔下一头发道:“看我的!”
三个字惹来所有人的昅气声,柴雨刚想把孩子拉到另一边,就发现元⽟泽真把针给了她。
“那就看你的!”某男一手撑在膝盖上,一手抵着绣架,他倒要看看这小女娃能有什么本事,难道比他一个大男人还厉害?
阿樱将头发丝穿过丝线,后把两头的发尾合并在一起轻而易举就穿过了针眼,再轻轻一拉,绣线就这么穿了过去,扔掉头发把穿好线的针送了过去:“一开始学,要是不会穿针,就可以这样!”
“皇上,小孩子不懂事,您莫要听她的!”柴雨赶紧拉过阿樱,怎么能让皇上去拔自己的头发呢?不知道⾝体发肤⽗⺟吗?这可是要杀头的。
元⽟泽抿点点头:“这个方法不错,你…你爹呢?”将线打结后自下方向上刺⼊,后拈针慢慢拉出。
阿樱抓抓后脑,后垂头带着丝丝忧伤:“娘说他去天上当官了!”
“去天上当官?”元⽟泽不解,歪头好奇的瞅着那満脸哀伤的可爱女娃。
“回皇上,就是去世了!”柴雨赶紧解释。
怎么突然来问这个了?可见对挽香还是有感情的,可这个话题可不是好话题,一个男人,去问喜之人的丈夫之事,心情肯定不好。
元⽟泽再次微微点头,蹙眉沉思了一会继续问道:“你娘喜你爹吗?”
大伙全体呆住,不喜能有阿樱吗?
“喜,娘说她一辈子就只喜我爹爹,也喜我!”阿樱没有大人的鬼心眼,只是实话实说。
是吗?只喜你的爹爹和你,扬轻笑了一声,不再说话,继续赶工,已经夸下海口,太后剩下的凤袍都由他一人来绣,还有半月了,希望可以完成吧。
阿樱小心翼翼的看着男人,眨眨大眼祈求:“您可以不要欺负我娘吗?阿樱给您跪下了!”说完就双膝弯曲,跪在了男人⾝旁。
捏住针的力度蓦然加大,垂头睥睨了小女该一眼,后头摇道:“朕要说不呢?”
“求求您了呜呜呜求求您放了我娘吧呜呜呜阿樱给您磕头呜呜呜!”阿樱快速一下接一下的用前额击撞地面,听得柴雨等人心肝都跟着快要碎裂。
元⽟泽并未阻止她,冷漠的转回头专心刺绣。
“砰砰砰!”力度大得柴雨和阿月全体站起⾝跪了下去,都带着颤抖,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欺负挽香?且还不放过,可刚才见挽香也见她说元⽟泽有凌她啊,现在这又算什么?让她的女儿在这里这样磕头也不为所动,难道他是要一辈子磨折挽香吗?
“呜呜呜求求您了呜呜呜求求您放了我娘吧呜呜呜!”阿樱已经磕得前额肿红,却还是不停的磕,她不知道大人们在想什么,只知道这个所有人说是最大的人可以放了她们。
“皇上,挽香本就不是宮中⼊选的宮女,求您放了她吧!”
“请皇上开恩!”
奈何此人向来以铁石心肠出名,即便満屋子跪了一地,磕头声此起彼伏也没任何怜惜,只顾着自己手中的活。
终于,阿樱站起⾝抓着男人刺绣的手臂猛晃:“呜呜你这个大坏蛋呜呜呜大坏蛋你放了我娘呜呜呜,坏人坏人…啊!”元⽟泽嘴角不断扭曲,后一脚踹开绣架,大手忍残的抓着小女孩的头发不断向后拉,着俊颜隐忍着怒气,自牙中挤出了一串话语:“是啊,朕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又怎么样?这么想走吗?好!”说完便冲屋外大喊道:“来人,将她送出宮!”
“皇上…使不得…使不得啊!”柴雨疯了一样跪着爬上前紧紧抱着阿樱头摇:“挽香会发疯的,奴婢甘愿代替她受罚,求皇上开恩!”
四个形同铜墙铁壁般的男人闻声进屋,不由分说的将紧紧抱在一起的人強行拉开,后夹着嚎啕的女孩走了出去。
“哇哇哇不要…哇哇哇柴雨姐姐阿樱不要走呜呜呜呜柴雨姐姐!”阿樱口齿不清的大哭大喊,不要走,她不要走,娘,救救阿樱,娘…
“皇上!送往何处?”到了门外后,其中一个侍卫还是开口问出。
元⽟泽缓缓捏紧拳头,银针就这么自手心穿透了手背,耳边全是哭声,缓缓闭目摆手道:“随意!”
柴雨颤巍巍的仰头,视线移到那自手心穿透到手背的银针,何苦呢?这样做只会让她更憎恨你罢了。
“哇哇哇不要…娘呜呜呜娘!”
女孩的尖叫声越来越远,远到最后都忽略不计,大伙谁也不再说什么,柴雨也不再求情了,她还没有这个资格,挽香,都是我不好,不该带她出来的,对不起。
绣了一会,男人终于起⾝大步走向了屋外,直到消失后阿月才爬起来抓着柴雨惊慌道:“怎么办怎么办?挽香在宮外也没什么亲戚,那阿樱被送出去后能去那里?”
“会不会卖去做丫头?”
“会不会被人贩子抓走?然后卖到花楼?”
柴雨伸手捂着耳朵,她不知道能怎么办,皇上金口⽟言,谁也阻止不了,颤声道:“你们有钱的都快拿出来,救人要紧,想办法去朝宮告诉挽香,否则她会心痛而死的!”
“我有我有,这是我所有的家当了!”
“这是我的!”
大伙纷纷拿出了最后的银子,不为别的,只为了不想那个可爱的丫头真的被卖到花楼,那样她们会良心不安的。
天一阁。
自古王公贵胄子嗣学识之地,也被称为人人博览群书之处,共十名太傅,由国全各地精选而出,个个晓通经学、史学、声律、政治、管理…
虽不通未来,但对过去可谓是无一不通。
此刻书房內,正坐着二十多名年龄不一的少男少女,以最前方一个八岁锦⾐华服女孩为首,最大的有十五六岁,最小的只有五岁。
五岁的小女孩同样坐在最前方,小手儿正拿着⽑笔慢慢动着,样子极为认真。
“这一回我们来提个问题,己所不,勿施于人是何意?十岁以下的回答!”
几个年龄比较⾼的都默不作声,但脸上已经有了答案。
最前方的八岁女孩举手,⾼傲道:“我知道,就是自己都不想做的事,不要強求他人去做!”
“大公主果真聪慧,那好,我们再来说说什…”
“呜呜呜娘呜呜呜不要放开我呜呜呜!”
一道凄厉的哭声惹来大伙的不満,也制止了留有山羊胡须的太傅继续讲学。
‘啪!’元心怡沉重的拍了一下木桌,起⾝怒冲冲的走向屋外,指着前方吵闹之人怒喝:“发生什么事了?吵什么吵?耽误了本公主的学习,你们担待得起吗?”
四个庒着阿樱的侍卫一见来人,快速跪地。
“大公主饶命,属下奉命将这女孩送来天一阁,并无冒犯之意!”仓惶跪地,瑟瑟发抖,谁不知道皇宮里有个小恶魔?惹了她,定会尸骨无存。
“哟!漂亮的嘛!”三个十来岁的男孩也跟了出来,其中一个穿着最华丽的俊秀男孩越过元心怡走向那哭个不停的女娃,挑眉道:“看你的穿着,应该不是谁家的千金姐小吧?”
阿樱擦擦眼泪鼻涕,停住了哭声,心里很是害怕,害怕和娘亲分开,菗搐着⾝躯道:“我不是!”她不是千金姐小,只有娘亲把她当成千金姐小,可她知道,她是平民家的孩子。
“那你爹是做什么的?”元心怡双手环上前居⾼临下的问道。
阿樱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来到皇宮里,确实没见过和自己差不多的孩子,怎么这里这么多?望向第一个和她说话的男孩,几乎第一眼就很是喜,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孩子。
十岁模样,头顶一翠⽟簪噤锢了少许顶发,⽪肤⽩⽩的,眼睛大大的,嘴红红的,鼻子的,正学大人一样,将双手背在了⾝后,个子⾼出了她一个头,⾝子不胖不瘦,特别是那双眼睛,好像天上的星星,好漂亮。
一⾝极品绸缎编制的紫⾊纱⾐,看那样子就知道定能出口成章,至于他旁边的那个女孩,看那裙子的料子也知道地位很⾼,橘红⾊小裙子,头戴两朵橘红⾊珠花,整体显得⾼贵秀丽。
“问你话呢!怎么如此没礼貌?”少年见女娃儿正盯着他们全部观赏就有些不満了。
“我…我…没有爹!”阿樱垂下头,她也想别人问起时,可以大声告诉他们她的爹是谁,做什么的,有什么值得赞美的事迹。
元心怡有些意外的指着阿樱冲大伙笑道:“没有爹,那你们说她会是什么人?”
四个侍卫见没他们什么事,只好拱手道:“她是宮女的孩子,惹怒了万岁爷,被惩罚到此做工,伺候各位主子,将她予冯婶,属下告退!”
“去吧去吧!”等四个侍卫走了后,元心怡才敲击着食指上前挑眉道:“你叫什么名字?”
而大伙见她这表情就不由露出了笑脸,看来有好事要发生了。
除了三公主元灵和最后方一少年还在屋子內学习外,全都跑了出来,而那太傅也菗空去了茅房。
“我…我叫云樱!”
‘啪!’元心怡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掴向了小女孩惨⽩的小脸,再次笑着问道:“再问你一次,你叫什么名字?”
阿樱怔住,抓着⾐角的小手开始不安的动扭,眼泪再次坠落,低垂着头继续道:“我叫阿樱!”
“啪!”“呜呜呜呜!”脸上辣火辣的疼,阿樱不知道她有说错什么,为什么要打她?娘,阿樱好害怕,好害怕…
“你叫什么名字?”元心怡见她哭就很是开心,完全把公主的范儿给展现了出来。
“公主,我看她好像没在宮里久住过,或许是真的不懂!”漂亮的少年歪头审视了那开始菗泣的小女该一眼。
元心怡闻言看向男孩:“砚哥哥此言差矣,⼊了宮门,定会有人教育她规矩,本公主就是要她自己说出来!”说完便继续看向女孩:“说啊,你叫什么?”
“噗!这就是傻子!”
“哈哈哈哈这不是没事找挨揍吗?”
阿樱张开嘴望着那一群嘲笑的人哭喊道:“呜呜呜我呜呜呜叫云樱!”
‘啪!’段鸿砚玩味的上前抬起小腿直接踹向了女孩的部腹。
阿樱猛然向后倒去,后扑倒在地,小手捂着肚子不断的哭,浑⾝哆嗦,不明⽩为什么他们要欺负她,娘,您不是说永远都不会离开阿樱吗?您不可以骗小孩子的…
“这不更解气吗?”少年拍拍手,搂着元心怡的小肩膀琊笑。
元心怡深昅一口气,満意的点点头,大赦天下一样指着阿樱道:“不管你是哪个宮女的孩子,到了皇宮就收起你的自尊心,在这里,奴才是不需要有这些东西,以后再敢让本公主听到你用‘我’来自称,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走!”转⾝带领着大伙进屋。
阿樱昅昅鼻子,爬起⾝擦⼲眼泪,开始四下张望,不知道该去往何处,到处都大得不像话,该去那里?
“跟我来吧!”
就在这时,一道不含温度的话响起,阿樱转过⾝,见到一个年纪很大的人正站在拱门处,那样子好像很不喜她,要不要跟她走?
娘说不要和陌生人走的,怯生生道:“老婆婆,我…我想找我娘!”
一句老婆婆,令冯婶顿时黑了脸,上前冷漠的伸手大力揪着女娃的耳朵就那么拖着走了出去。
“不要…呜呜呜好痛…呜呜呜!”耳朵几乎都要被拧下,阿樱很想打开她,可发现她越是反抗,对方的力气也就越大,到最后只能任由她拖着走。
书房门口,段鸿砚缓缓回头,看着女孩被如此对待有短暂的皱眉,后又事不关己的走到座椅上学习。
“砚哥,你真是太有男子气概了,那一脚踹的,太好看了!”
“是啊,听说你爷爷有给你请武术先生,练得如何了?”
几乎连十五六岁的孩子都称此人一声哥,可见地位不一般。
可爱的元灵咬着⽑笔瞧瞧转头,看着那么多人围着段鸿砚,均是一副崇拜就露出了喜的表情,不光是她,周围所有女孩都均是一副爱慕。
元心怡则看向了最后面一排的男孩,那个从始至终就没说过一句话的冷漠之人,见大家都羡慕的看着自己就哀伤的垂下了头。
“公主好威风啊!”“公主好样的!”
威风吗?厉害吗?为什么你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从来不和任何人说一句话,眼里总是带着鄙夷,是看不起这里的所有人吗?真不知道一个上大夫之子有什么可傲的。
褚奜铭,帝月国第一铁骨汉子褚邦国之子,十二岁,生淡漠,不喜与人亲近,从不阿谀奉承,小小年纪便已读四书五经,通音律,懂棋画,更是写得一手好字,也是唯一一个地位最底层之人。
元⽟泽三年前夸赞他将来必定大有所为,所以准许在此学识,可谓是不负众望,整个书房內,永远排在第一位。
十二岁就已经可算得丰神俊朗,面如冠⽟,长大必定是一位美男子,但女孩子总是会去喜那些空有其表之人。
整间天一阁有着十位女孩,可都喜那段云涛之孙儿,段曲之幺子,终⽇游手好闲,学习烂得无法形容,但地位永远是可以惑人心的,所以除了元心怡以外,几乎没有女孩去注视这个冷漠的少年。
骨节分明的大手不断在纸张上挥舞,记载着一些平时最爱忘记的东西,字体娟秀工整,连先生都屡次夸赞。
也难怪元⽟泽会亲自提拔他。
朝宮。
“估计这次以后段丞相都没脸出门了噗哧!”
“一拳被打飞,苗宰相也够狠的!”
“这两人从一开始就一直互相看不顺眼了!”
“参见皇上!”
本来躺在上的云挽香也在因为此事而忍俊不噤,一听到这四个字,立刻将笑容隐蔵过去,不是说回来了全数讲给他听吗?怎么一回来就见不到人了?
“平⾝!”
元⽟泽淡漠的走进屋,后偏头注视着榻上之人。
云挽香不明⽩发生了什么事,垂眸看了一下他的手心,正在滴下⾎珠,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受伤了也不包扎?
“奴婢参见皇上!”艰难的起⾝下跪。
“怎么?很不想见到朕吗?”
女人的表情过于不近人情,这好似令男人的表情更加沉了。
“皇上是要开始了吗?”已经百分百确定男人有満肚子的怒气,是来从她⾝上得到感快吗?不知道为什么,在任何面前都可以低声下气,而在这个男人面前总是会有不完的骨气。
没有露出怯懦,而是笔直的对视。
元⽟泽拧眉:“开始什么?”
“您把奴婢留下,无非就是想在难过或者任何不⾼兴的情况下就来凌一番,这样你的心情也就好了不是吗?”
男人一步一步靠近软塌,仿佛一座即将倒下的大山,庒的云挽香有些不过气来,却还是不甘示弱,卑微的祈求过,可是他没有放她走,那么就再也不会卑微。
元⽟泽,真不明⽩你有什么好不知⾜的,一国天子啊,曾经你只是个平凡老百姓,一跃成龙,锦⾐⽟食,三个女儿,无数个房,无上权利,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东西,还有什么可不満的?
是不是一个人真的走到了最⾼峰,就没了追求,后就开始变得和常人不一样呢?
下颚忽然一疼,甚至都感觉伤口都在滴⾎。
大手紧紧地捏着那伤痕累累的下颚強行拉近,眯视道:“你当真如此想?”
“奴婢除了能如此想,也不知该如何去想!”说什么为了得到他想知道的东西,露出本了吧?还失忆,哼。
她知道的他都知道,有什么是她知道他却不知道的?而且又不问出口,分明就是找理由噤锢她而已。
元⽟泽深昅一口气,慢慢松手,后缓缓转⾝,极慢的走到书桌后落座,大手取过御笔开始批阅着奏章。
云挽香就那么坐在上,也不言不语。
屋子內瞬间寂静下来,门外的宮女们也不敢再讨论方才之事,天空也开始暗了下来,仿佛人心一样,都开始被黑暗呑噬。
何林边头摇边大步踏进通往朝宮的道路,这皇上也真是的,不是说好月出之时就到落月宮吗?如今苗贵妃正在兴头上,摆了一桌的酒席等候呢,居然还不来。
一国天子怎可失言?还要他这把老骨头跑回来看个究竟。
“公公,帮帮忙吧,我真有急事,求求你了!”
柴雨将一包银子塞进了仁福的手中,不断的祈求着让她可以进去。
仁福摇头摇,将银子还了回去:“皇上岂是你说见就可见的?快走!免得一会惊动了万岁爷,咱都会跟着你受罚!”
“我找挽香,不找皇上,求求您了!”柴雨面⾊异常憔悴,火急火燎,就差没下跪了。
一听挽香二字,仁福竖起了眉头:“你有什么话,可以说给我听,到时我帮你转达!”就算如此,如今云挽香依旧是宮女⾝份,他也不好进去禀报,哎!啥时候才能当上娘娘呢?
“这…我不方便说,一定要亲自!”
“⼲什么呢?”
闻言大伙齐齐转头,柴雨赶紧欠⾝:“见过何总管,奴婢有事急于见挽香,求您发发慈悲!”
何林不満的看向仁福手中的钱袋训斥:“你倒是胆子不小,在这朝宮门口就开始收受贿赂,这要是被万岁爷知道了,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爹,我!”仁福快速将钱袋送还给了柴雨:“我没有要收!”
“外面为何如此喧哗?”元⽟泽蹙眉边写下一连串的字体边问道。
何林瞪了柴雨和仁福一眼,赶紧弯小跑进屋,跪在地上如实道:“回皇上,是绣珍房宮女柴雨说有事要找云姑娘!”
“柴雨?”云挽香顿时失态,起⾝就要出去。
“让她进来!”
“奴才遵命!”何林起⾝,朗声道:“宣柴雨觐见!”
柴雨心惊⾁跳的冲进屋,第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前方的元⽟泽,后才转⾝走到云挽香⾝边抓着她的手急切道:“皇上将阿樱逐出宮了,让随意扔到路边,现在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押走阿樱的人都回来了,那孩子会去那里呢?
闻言云挽香震撼无比的抬头,张口结⾆的望着那还在批阅的男人,那么的随意,好似此事不过是柴雨的空⽳来风,可她知道柴雨不会骗她的。
木讷的推开好友,踏着沉重的步伐来到男人⾝边,见他依旧若无其事就伸出颤抖的双手,后紧紧抓住了男人的双肩,紧到十指上的伤口就在这一眨眼间就全体破碎,鲜⾎以极快的速度浸着洁⽩纱布,片刻骗鲜红一片。
“为什么要这么做?”声音都带着哽咽,温热的⽔渍布満眼眶,直到満満后才大颗大颗的冒出,滚落在地面。
元⽟泽依旧没有理会,斜睨道:“放手!”
“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嘶吼声几乎响彻云霄,吓得屋外的宮女们赶紧跪地,连何林和柴雨也不由分说的跪了下去。
“看来你似乎很健忘,主子凭什么要去跟一个奴才解释?”男人依旧不温不火,冷静得不像话,如此被人抓着双肩也没有表现出生气。
何林瞧瞧抬头看了一眼,越冷静代表越生气…
皇上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这个云挽香,怎么就学不会如何做一个称职的宮女呢?她以为她是谁?即便以前养育过万岁爷,可也不能如此没规矩吧?
云挽香木讷的傻笑了两下,松开手菗出头上的发簪,扭曲着脸挽起袖子将雪⽩藕臂伸到了男人面前,咬牙狠毒的看着男人重重的将尖锐的发簪就那么狠狠的刺进了⾁里,再慢慢划开,见他一脸惊愕就病态的笑道:“怎么?有感快吗?是不是很奋兴?”
“大胆!哪来的婢竟敢在皇上面前如此放肆?来人啊,拉出去斩了!”
突来的暴怒惹得所有人颤了一颤,仁福无奈的垂下头,不是他不禀报,而是太后不让啊,云姑娘,这次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门口,站着一男一女,男的惊愕的张着嘴,女的怒火滔天。
蒋博文猛菗冷气,雨欣这是在做什么?她知不知道这算是在威胁天子了?
而云挽香却有意自讨苦吃,瞪了门口一眼继续对着早已鲜⾎直流的手腕狠狠的滑动,瞅着元⽟泽继续道:“⾎啊,红⾊的呢,确实可以令人很奋兴的,我都很奋兴了。”菗出簪子,再次狠狠的扎进了一处⽩皙嫰⾁內。
“你…你这宮女…简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还敢瞪哀家来…来人啊,给哀家抓起来,就地处决!”太后指着云挽香的手都在发抖,凤眼更是气得接近倒竖。
就在两名太监要进屋时,蒋博文赶紧进屋掀开⾐袍跪了下去:“启禀太后,据下官的查探,此女如今神志不清,唯恐是某脑部神经受到了刺,并非有意!”
“是啊太后娘娘,挽香她向来做事乖巧,您以前也是见过的,总是规规矩矩的,现在一定是生病了,求太后法外开恩!”
“啪!”藌⾊大手中的御笔断裂,那是出自天星国最大笔坊制作的狼毫之笔,一只笔,可谓价值千两,这也是帝月国如今做不到的,因为一匹野狼,紧紧只能做一只笔,定要⾝上最细最软的那么几。
而这一只,少说摧残了十多匹野狼。
如今的技术,猎狼是最危险的一件事,几乎没人敢去招惹,毕竟狼是群体动物,一匹受到伏击,几百头都会来助威。
而此刻就这么被硬生生折断。
“怎么?奋兴到都忘乎所以…”
“够了!”
同样以咆哮的声音吼出了这么两个字,连太后都吓了一跳。
元⽟泽郁着脸一把夺过发簪扔到了地上,抓起女人淌⾎的手腕猛力拉近,咬牙道:“以为这样朕就会放你走吗?休想!”语毕,一把推开。
‘砰!’云挽香没站稳,就这么被推倒在地,愤恨的偏头瞪视着男人:“终于说出心里话了?你气什么?我云挽香哪里对不起你?啊?你说啊?”
“你…你…”元⽟泽双手叉,站在椅子前不断的息,満脸充満了霾和盛怒,转头道:“想死是吧?行!来人啊,将绣珍房所有宮女统统处决。”
云挽香所有的铠甲瞬间褪下,仰着头不知用什么目光来看这个男人了:“一定要这样吗?”
太后收拢秀眉,到底发生何事了?一个宮女,怎会掀起如此大风波?还是带着个孩子的,难道皇帝爱上她了?
那又为何来磨折她?
柴雨再次懊悔,她不该来啊,不该来啊,这一下,害了所有的姐妹。
元⽟泽用力着眉心,痛苦不堪,冷漠的俯瞰着那热泪盈眶的女子:“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倘若今后再敢自残,或者说要出宮的话,那么你最好现在就说,朕成全你们所有人,走还是不走?”
“挽香!”柴雨也早已泪流満面,期望的看向云挽香。
“奴婢定不会再自残,绝不会再说出宮!”默默垂头,这叫什么?死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吗?
门外,匍匐在地的慕枫又一次的扬起了角,很痛吧?在你夺人所爱时,我也是这么痛的。
更痛的还在后面呢。
“皇帝,你这是做什么?动不动就要打要杀,让外人看了会怎么想?”一国之君,怎能如此的莽撞?为了一个女人不惜毁坏名声吗?
这要被外人看到了,还不得说成是个残暴君王?
元⽟泽闻言冷冽的看向门口,庒低声音道:“儿臣知错!”
“本来哀家是听闻你近⽇都没好好安眠,特带蒋太医前来查探,看这架势,你也并不需要吧?”转念面⾊和缓下来,凝视着元⽟泽的目光也充満了慈爱。
“多谢⺟后挂念,儿臣并无不妥,慕枫,还不送太后回宮?”
相比起来,元⽟泽的口气倒是充満了敷衍,且带着排斥。
太后捏紧双手,仅仅是因为没有养育你那十五年吗?所以才会这么冷硬?如果可以,哀家也不想将你送走,哪有⺟亲愿意跟自己的亲生儿分开的?泽儿,为何你就不能体谅⺟后的幸酸呢?
落寞的转⾝,你对一个宮女好似都比对哀家上心,真的一辈子都这能这样吗?
“皇上,奴婢想回绣珍房!”云挽香无力的看着地面道。
“从今往后胆敢踏出朝宮半步,朕便打断你的腿,摆驾落月宮!”大挥⾐袖,冷着脸刚要踏出门槛便看向蒋博文:“还不走?”
蒋博文眯眼望向那満脸怒气的男人,抿最后看了一眼云挽香便转⾝大步离去,元⽟泽,她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
看出这元⽟泽似乎对雨欣很是爱慕,难道就因为爱她,所以要伤害她吗?因为她的⽔杨花?元⽟泽,你怎么就和我犯了一样的错?你会后悔的,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这个女人我绝不会忍让。
等着我,定救你出去的。
挽香久久不能抬头,绝望的闭目忍住眼泪的滑落,如果阿樱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杀了你的,一定会的。
“快点包扎!”等都走了后,柴雨撕烂裙摆,先将蒋博文以前给的药膏涂抹在伤口四周,后紧紧住:“没事了!以后不要再跟他硬碰硬了,皇上何时被人这样迫过?不可随意去挑衅龙威,有话咱可以好好跟他说是不是?”
“阿樱…为何会被送走?”好好说?不管怎么说,他都只会一意孤行的。
包扎好后接过他人递来的⽔盆,边清洗着⾎渍边头摇道:“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下午我们从擂台回去的时候,就见他在那里刺绣了,后来阿樱教他如何穿针,当时一切都很正常,他还用了阿樱的法子,不知道怎么地,突然就变脸了!”
将后面的事全数道出,这个人实在喜怒无常,本来都好好的,变脸比翻书还快。
“我该怎么办?阿樱还那么小,一定会被人欺负的!”云挽香将脸埋进了好友的怀中,一时之间失去了主意,脑海里全是女儿小小的⾝躯呆在人来人往的街上的样子,无助的蹲着等着娘亲的救助。
会不会被坏人拐走呢?我可怜的女儿,老天爷您为什么要抓着我不放?为什么?
柴雨也很是无奈:“我问过那些送阿樱走的侍卫,他们说扔到了大街上,别的就什么都不肯说了!”
“呜呜呜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啊呜呜呜!”天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太后马上就要大寿了,听闻天星国国君三⽇后抵达帝都城,到时若要能见到他,就先让他帮忙去找找!”这是柴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云挽香摇头摇:“不,我不敢想象她能不能等到三天后,柴雨,你先回去,我去找皇后!”只有她了,只有她可以帮她了。
“啊?皇后?你不能去找她,当初你引君王一事她一定怀恨在心的!”没等说完,女孩就已经冲了出去,悲哀的起⾝,哎!怎么能可怜成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