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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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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众臣惊呼。那拉着李相的两个大內侍卫也停了步子,満脸惊恐回首。

  李相没有表情,回头看向了那倒在宝座上的人,看着护拥过去的臣子们冷冷地笑了起来。

  “张国丈…”在张国公朝他看来时,李相张了嘴“你好一招过河拆桥啊。”

  “还不快拖下去宰了!”那本担心李相再出妖蛾子的张国丈一听他这么说,胆颤心惊地吼。不过他吼得再大声,围在他⾝边的那几个大人都听到了,皆面有异⾊,纷纷低头。

  李相被拖了下去。

  他没有挣扎,只是在出宮门后,他原本垂下的头抬了起来,四处急促张望。

  等看到是狮王人的侍卫后,他瞳孔大张。

  那侍卫上他的眼,下巴细不可察地略低了一下。

  这大殿內的动静,他是听到了。

  李相等到了回应,那头又垂了下来。

  一直到行刑,他一言不发。

  李相的头,被砍在了金殿三殿外的生死台上。

  牢里的李家人知情后,大恸,哭声震天。

  而这时的宮里,更是分外的不平静。

  周文帝被抬进寝宮后,不久就醒了过来。

  朝廷中,不知由谁带头,竟然在短短一个时辰內,上了废后的折子。

  “传狮王。”

  刚了一口气的周文帝收到折子,任脑袋昏沉了半天,才聚集了精神,叫那孽子过来。

  孽子,孽子,平时果然没叫错他。

  周容浚没上朝,拿了把椅子坐在他皇兄的灵堂看了半天的天空。

  宮里是个琊门的地方,他坐在灵堂的时候,他以前喂过的那只老猫,还事字一长串琊的大猫小猫在他脚边打转,周容浚没理会它们,只是让人给它们拿了几个碗过来。

  老猫喝完,就带着它那一众小的们走了,临走的时候叨了几颗珠子,甩到了狮王脚边,就头出不回地走了。

  周容浚就扫了一眼。

  皇帝传他的时候,他让不断瞄那几颗宝珠的护卫把珠子捡了“拿着,回头要是去南方跑差,找个会掌眼的卖个好价钱。”

  跟着他的那两个心腹暗卫咧嘴笑,去捡了回来。

  不敢王爷说的,这东西他们是肯定要的。

  王爷不是吝啬之人,他们的家底,都是靠着这撑起来的。

  这种意外之财,于他们来说当然是越多越好。

  狮王到了德宏宮,周文帝半坐在龙上,在他进来的时候,那冰冷的眼睛就看向了他。

  他一言不发,偌大的帝王居中静静悄悄,无端地冷森了起来。

  狮王进去后,常总管就带着人全退下去了。

  周容浚在周文帝的视线里走到了周文帝的龙前,连袍子也没掀,就跪在了边,手撑着沿,朝周文帝淡淡道“您觉得如何?”

  还觉得他敢不敢?

  还是,要拖他下去宰了他?

  周容浚平淡地看着他的⽗皇。

  他是真想知道,他做了,他⽗皇会拿他如何?

  杀了他狮王,他不敢说半个天下会,但小半个,他还是值的。

  他很想知道,他的⽗王,会不会为了他的⺟后跟他翻脸。

  她值不值得让他翻脸?

  周文帝没说话。

  佛家说天道轮回,因果循环,有应就有报。

  他的报应,现在就在他的面前。

  他确实不会为了皇后,让天下大敌。

  也还真是,他这儿子做了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他不能简简单单处死他,哪怕知道是他做的,他也不能宣之于人,让人看他皇家的笑话。

  哪怕他这孽子已经让人看了他们皇家的笑话。

  “您看,”周文帝不说话,只是眼睛越发的冰冷,既然把人得罪惨了,再惨点,也不过如此,于是周容浚便对着他⽗皇淡淡道“您现在这岁数,朝廷都在您手中了,您还是得把她排在您朝廷之后,这就是您所谓的…”

  “啪!”剧烈的一声响,周文帝的手,打在了周容浚的脸上。

  这一掌力道很大,殿里都响起了回声。

  周容浚嘴里被牙齿碰破⽪溢出来的⾎,回过被扇偏的头,脸⾊也未变,继续淡然道“儿臣吧,是有些跟您不一样的,活着一⽇,我就要护着我心爱的女人一⽇,谁打她,我就打谁,我自己忍没事,但我不会让她为我忍。”

  周文帝又甩出了手,扇了他一巴掌。

  “孽子。”他冷冷地道“滚回西北去。”

  周容浚低首,退后一步,头往地上重重一磕“儿臣遵旨。”

  周文帝被他那声磕头磕得脑袋一阵阵的发昏。

  他知道他这孽子想回西北。

  他如何能不知道。

  但他也不敢留这个儿子了,再留下去,不知道他还会知道什么,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皇帝这个时候,不敢拿朝廷跟他这儿子置什么气。

  他已经够知道,真没他这个四皇子什么做不出来的事。

  **

  周容浚出了德宏宮就叫人收拾行装。

  要走,择⽇不如今⽇,他现在走的好。

  他的人也如他所吩咐的,已经在路上候着他了。

  万皇后那,翩虹得到消息就迅速去禀了她。

  “今天就要走?”朝中的事没让万皇后变⾊,狮王要走的时候,让万皇后的眉头皱了起来。

  “是,说是傍晚就出宮。”

  “让他过来一趟。”

  “是。”

  “算了,”在翩虹要动步子前,万皇后自己站了起来“我去。”

  传他,他未必会来。

  “皇后驾到。”

  周容浚在看着苏公公收拾他的信件,听了话,眼⽪一抬,慢腾腾起⾝走到了门边。

  “⺟后。”在万皇后步伐匆忙走到门边时,他作了揖,了她。

  “嗯。”万皇后朝他颔了下首,往门內走去。

  ⺟子俩像什么事都没发现过。

  门里的苏公公忙请安,躬⾝退了下去。

  殿內的武将,也退到了门边。

  “以后,他不可能像之前那样对你好。”万皇后坐下后,张了口“你有些冲动了。”

  那些腌脏事,她有做过的,也有没做过的,不少人心知肚明,但谁也没捅破过。

  他非要捅破,就应该明⽩以后要承担他的怒火。

  “嗯。”周容浚在她下首的座位坐了下来。

  要回西北让有些轻松,他看着神情安然无恙的万皇后,嘴边还有点笑“⺟后看来是不打算怪孩儿了?”

  万皇后沉默了一会,看向他“这是之前我帮你兄嫂的代价?”

  周容浚毫不避讳地点了头。

  人都死了,还要他忍让?

  他今⽇今⽇如果还要忍受这么荒谬的事情,他还不如自戕来得好。

  既然他的⽗皇⺟后还要像过去那样拿他不回事,那他就自己拿自己当回事好了。

  反正他的王妃,也会赞同他的决策。

  “还有什么?”万皇后脸⾊惨⽩,但口气还是轻轻缓缓,什么也不在乎一样。

  “您现在,”周容浚靠向桌子,离她离得近了些,看着她的脸“心里疼不疼?”

  万皇后看着他。

  “要是疼,我就算了,”周容浚从她黑发中的⽩丝看到她有着眼纹的眼睛,望进了她的瞳孔“要是不疼,我还想捅您一刀。”

  也好让她知道疼痛是种什么样的滋味,尝尝他的王妃昏不醒时,他感受的十之一二。

  “你要怎么捅?”

  “怎么捅?”周容浚想了想“大约是能能您疼得⽇夜不能睡,连呼昅一下都觉得口窒息,疼得想在刀山上打个滚,想把⾝上的⾁一块一块割下来那种的捅…”

  说到这,他收回了看皇后的眼睛,从袖中掏出一把刀来,从刀鞘中菗出了利刃…

  那冒着寒光的利刃在空气中发出了脆耳的声响。

  “娘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守在门口的噤卫军副统领已经冲了进来。

  周容浚头一低,刀子在他腿上一划,仅几下,他⾝上的袍子和子就被划开了半边,露出了靠膝盖那头的⽪肤。

  那腿上,有丑陋狰狞的伤口。

  “我受不了的时候,割过两块,⺟后,您要不要也尝尝这种滋味?”

  仅一眼,万皇后就别过了头,⾝子完全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牙齿打着颤,上下碰着发出了咯各作响的声音。

  她这时候看起来,可怜极了。

  周容浚把刀子收了回去。

  苏公公进来了。

  周容浚让他去挑⾝⾐裳来。

  “别挑王妃自己做的。”他道。

  然后他可惜地看着⾝上那⾝是她做的,摇了下头。

  “⺟后,”万皇后不说话,周容浚自己说,他拿过桌上那杯冷茶,喝了一口,接着平静地道“我不想再忍了,再忍,我自己都快死自己了。”

  “王爷…”跟着进来的翩虹已经倒下了地,眼里的泪⽔已经掉到了地上“王爷…”

  听着那有些可怜他的声音,周容浚朝翩虹看去,薄没有笑意地勾起“她疼了吗?”

  他问着她。

  那座位上的万皇后听到这话,奄奄一息地靠向了椅子一边,缓缓地闭上了眼。

  疼了吗?

  应该是疼了。

  她浅浅呼昅一下都觉得疼,心口疼得她想把心都挖了出来…

  原来,他对于她的报复,在这里等着她。

  之前李相在朝廷说的不是她的,而是皇帝的。

  作者有话要说:先更,错字回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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