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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江山谁主(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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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些吃力地撑着他,我沒有劝说,只让阿蛮去叫了两个公公來,帮忙送他们出去。

  看他们走远了,我才回去。

  才⼊內,恰好瞧见柏侯煜出來。我吃了一惊,忙道:“柏侯殿下是去哪里?”元非锦前脚才走,他后脚就跟出來,我不免会以为他去找元非锦。

  他只一怔,尴尬地开口:“我出來走走。”

  “殿下还是不要走远了,太皇太后寿辰,少了太多的人可是不好的。”

  我暗示着他,他也听懂了。

  忽而猝然一笑:“我不过是喝了太多的⽔,出來…呵。”

  他的话,说得我一阵窘迫,我哪里想得是这个?

  回到席上坐了,瞧见对面颐沅公主担忧的目光。我朝她笑了笑,她这才放下心去。

  元承灏的目光并不曾看下來,只‮奋兴‬地与太皇太后说着话。

  太皇太后的寿辰低调了好多年了,几年才算真正的热闹了。底下群臣们都纷纷说着祝贺的话,还有各式各样的寿礼,让太监宮女给呈上去。

  我瞧了几眼,都是些奇珍异宝。那些人,平时沒什么机会巴结的,都趁着今⽇好好地下⾎本巴结太皇太后。

  不一会儿,歌舞上來了,我只看着,缓缓地饮着茶。

  宴席过半,瞧见宮女抱了小皇子上來。太皇太后⾼兴地抱过小皇子,今⽇的他真乖,不哭不闹,只睁着两个大眼睛溜溜地看着殿內的一切。

  元承灏伸手逗着他,听得他轻轻喊了几声。

  听得⾝侧的帝姬小声问我:“妡⺟妃,⽟儿为何不能上去?”

  怔了下,才开口,却不知谁道了句:“皇长子这么乖巧,将來定然了不得的。西周江山也后继有人了。”

  那话音才落,群臣纷纷符合。

  沒有言明,可谁都听得出來,无非就是立储的问題。

  太皇太后将小皇子给宮女,笑道:“众卿家的意思哀家和皇上都明⽩,哀家和皇上也正有此意,只想找个好⽇子将此事定了。”

  元承灏脸上的笑容依旧,只那眸子里迸出的光已经不再纯粹。

  关于立储,太皇太后早就在他面前提过,那时候他沒有表态。这一次,在群臣面前如此说,就是想他立储了。

  一侧的皇贵妃満脸的紧张,她的儿子若是做了太子,她这个做⺟亲的自然⾼兴的。只是,她也该想得到,元承灏会不会应,才是关键。

  底下,又有人说,今⽇便是好⽇子,恰逢太皇太后寿辰,可以双喜临门。

  元承灏终是笑着开口:“朕认真考虑过此事,后來想,朕还年轻,立储一事未免言之过早。”

  到底,还是有大臣偏向于他的。

  只各位王爷和侯爷们安静地在席上坐着,谁都沒有做个表态。

  太皇太后的脸⾊有些不悦,元承灏靠近她轻言了一句,我沒有听见他说了什么,只见太皇太后的脸⾊一变。良久,才听她开口:“皇上言之有理,小皇子也确实还太小。”

  连太皇太后都如此说了,下面的人若是再起哄,可也就沒什么意思了。

  皇贵妃很是失望,不过这种场合本沒有她说话的份儿。

  歌舞继续着,晚宴也继续着。

  自元承灏拒绝了立储之后,太皇太后的脸⾊似乎一直不见好。

  又隔会儿,瞧见一个太监匆匆⼊內,跪下道:“皇上,侍卫传言说…说锦王在回行馆的路上出了事。”

  几乎是本能地看向元承灏,元非锦…他不安分么?

  颐沅公主猛地站了起來,冲上前问那太监:“我王兄出了什么事?”

  太监吃了一惊,忙道:“回公主,王爷…王爷遇上了刺客。”

  “你说什么!”颐沅公主的脸⾊骤然变了,不过走了几步,整个⾝子猛地瘫软下去。柏侯煜惊得冲上去,只朝殿上之人看了一眼,抱起她道:“皇上,我先送公主回去。”

  颐沅公主大约是想起了遇刺⾝亡的景王了,于她來说,元非锦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我亦是浑⾝颤抖起來,元承灏却沒有起⾝,连着手中的酒杯都不曾放下,他的目光略瞧下來,只淡声道:“既能回宮來禀报,想來是沒什么大事。青绝,替朕去看看。”这番话说下來,仿佛是什么事都沒有发生过一样。

  瞧见太皇太后神⾊担忧地问了他几句,大约是有关叶蔓贞的话,只因,我见皇贵妃的脸⾊不是很好。见元承灏并不曾多说什么,皇贵妃又隐隐的有些得意。

  殿內安静了一会儿,他又让乐师们奏乐,丝竹之音起了,舞姬们翩翩起舞,气氛渐渐的又开始热闹。

  直到晚宴结束,都不见青大人回來,也不见有任何宮人再进來禀报有关元非锦的事情。

  我忐忑不安地回了馨禾宮,又差了拾得公公出去打探。

  良久良久,拾得公公才回來,依旧摇着头说什么都沒有探听到。

  元承灏沒有过馨禾宮來,听闻晚宴散的时候他便摆驾去了慧如宮。看來今夜,是会留宿在慧如宮里了。在慧如宮里,我也不能上门去找他。

  一整夜,担忧得睡不着觉,也不曾听闻叶蔓贞回宮來,我不知道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翌⽇,再忍不住,过乾元宮去。却被宮人告知他下了朝径直去了御书房,连着早膳都在那里用的。

  宮人是不敢请我走的,就坐在他寝宮里等着。

  快至中午的时候,他终是回來,见了我,却沒有多大的惊讶。只上前來,低声道:“早知你在朕这里,朕也不必多跑一趟馨禾宮了。”

  拉我⼊內室,抬眸,男子的脸上除了平静并不曾看出其他。

  随他过龙边坐了,他又道:“师⽗的孩子今儿満月了,你说朕赏赐点什么好呢?”

  倒是不想,时间过得真快。那孩子都満月了。

  凝视着面前的男子,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心,刻意避开任何有关元非锦的话題。而我今⽇來,不正是为了此事么?

  “怎么,你也想不出?朕也想了好久了,觉得都沒什么新意。”他摇‮头摇‬无奈地说着。

  深昅了口气,我开口:“皇上赏赐什么又有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让杨将军知道皇上的这份心。您是皇上,将军是臣子,你只过问一声,也是好的。”

  他自然听得出我意有所指,只低嗤一笑道:“说的也是,那你是怪朕不过问他的事?”

  他的话回问得真快,快得让我差点就招架不住。

  “王爷如何?”他如此,我也再不必拐弯抹角。

  他沒有动容,只开口道:“你放心,沒死。”

  心头一痛:“那么,皇上放心么?”还是,他很失望他沒死?

  他看着我,启问:“以为是朕下的手?”

  我自然不希望是他,只因他说,只要元非锦沒有异动他不会动手,倘若真的是他动手,那便是说明…往后的话,我不敢再想。

  心下略紧,我只问着:“伤得严重么?”否则叶蔓贞何以整夜都不回宮?

  他却道:“他沒事,受伤的是叶蔓贞。”

  有些惊讶,这倒是我始料未及的。

  不免脫口问:“既伤的是她,皇上心里就不着急么?”我还记得昨夜太皇太后在听闻元非锦遇刺的时候就急着问他叶蔓贞的事。想必昨⽇,太皇太后必是已经派人出去打探过了。

  他低笑着:“该着急的不该是他么?那可是他的准王妃。”

  咬牙看着他,元非锦有什么着急的?他不喜叶家的人,我早就知道了,偏元承灏还非要给他选个叶家的王妃。

  听我不说话,他又说着:“今⽇,好多人都去探望了,丞相去的最早。”他的话,隐隐地在指着什么,我不是听不出來。当⽇景王就是想与丞相联姻的,结果联姻不成。那么现在,丞相还是愿意与景王的儿子走得近么?

  “安歧死后,丞相可是老实得太久了啊。”他叹息着。

  有些震惊地看着他,他却又转口道:“哦,对了,朕方才过馨禾宮去,就是为了告诉你,今晚打扮一下,陪朕过将军府去。”

  “臣妾…也去?”突然又转回到杨将军的儿子満月的事情上,我几乎有些反应不过來。

  “自然,朕为表师⽗守卫边疆有功,他难得回京,该好好犒赏的。”他顿了下,又道“还有件喜事,朕说等有了时间再为师⽗指位夫人,师⽗推托说不必了,说云眉既是他儿子的⺟亲,这夫人一位,自然也是她了。”

  这,大约是连⽇來对我而言一大幸事吧。

  叹息着,看來元非锦的事,他至此也不打算多告诉我什么了。不过,听闻他沒事,我也就放心了。今⽇,颐沅公主是不会⼊宮來,她王兄在,又受了惊,她也该在行馆的。

  后來,听闻王爷侯爷们都定于后⽇离京。

  这‮夜一‬,过将军府去的时候,也瞧见了他们。

  杨将军引了元承灏上座。我沒有跟上去,恰巧见云眉抱着孩子出來,忙上前去。她的脸上已经不见了那时的霾,今⽇亦是特别打扮过的,上好的锦缎裁的⾐裳,发鬓的金钗一晃一晃的,几乎要耀了人的眼。如今,她已是将军夫人,唯一的,一位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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