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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八章 江山谁主(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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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常公公是好意提醒着我,我若是进⼊御书房,被太皇太后知道了,又会饶不了我。可是…

  “娘娘,您先去乾元宮等着,皇上一会儿还得吃药的,必然会回去。有什么事,您等等再说可好?”他说着,使了个眼⾊,让一侧的两个宮女來扶我过乾元宮去。

  我心里是満満的不舒服,两个宮女上前來,轻扶了我回⾝。她们看我的眼眸里,全是怜悯。

  怜悯一个失去了孩子的⺟亲。

  呵,可我的璿儿沒有死!

  乾元宮外,阿蛮焦急地等着,见我过去,忙冲下台阶來:“娘娘去了哪里?奴才担心死了。”

  我也不问颐沅公主和柏侯煜的事,只径直⼊內了。

  阿蛮跟了进來,见我不说话,也识趣地沒有再开口。

  我和阿蛮在乾元宮等了会儿,元承灏还不曾回來,倒是听得叶蔓贞进來了。她见我也在,明显一怔,随即才上前來朝我行礼,又道:“今早在郁宁宮不曾瞧见娘娘,问了才知是娘娘⾝子弱,皇上恩准了在馨禾宮休息的,怎的,又來了这里?皇上知道了,又该担心。”

  原本心头庒着怒,如今见了叶蔓贞,我不知怎的就越发地生气了。

  见我不说话,她解释着:“哦,我是给皇上送药來的,皇上他一回宮,好多政事庒着,他又不爱惜自个儿的⾝子。太皇太后年纪大了,也不能常來看看他,便让我來。”

  我沒有起⾝,只沉了声道:“來人,给本宮传了乾元宮的御侍和殿侍进來!”

  外头,很快便进來三个宮女,都恭敬地跪在我的脚下行礼。

  “馨妃娘娘有何吩咐?”御侍宮女低着头问着。

  我也不答,只起⾝朝她走去,甩手一掌过去,落在她的脸颊:“皇上宮里的宮女都死光了不成!还要劳烦未來的锦王妃來照顾皇上!这要是传了出去,叫皇上的颜面往哪里搁?”

  三个宮女都是聪明人,忙磕着头道:“是,娘娘教训的是,奴婢们知错了!请娘娘责罚!”

  叶蔓贞的脸⾊尤为尴尬,忙上前來道:“娘娘,此事和各位姐姐无关。”

  “哦?三‮姐小‬这话是说各宮主子不得力,伺候不好皇上么?”直直地看着她。

  她的脸⾊苍⽩起來,忙低了头:“不,蔓贞怎么敢。”

  我看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既然娘娘在,蔓贞,这就回去了。”她朝我福了⾝子,退了下去。

  她带來的宮女忙将药碗小心地搁下,急急跟上她出去。

  三个宮女还依旧跪在地上,我只道:“都下去,⽇后皇上的事情,全都给本宮上心一些!”

  “是。”宮女们齐齐应了声。

  “娘娘。”阿蛮上前來“娘娘消消气,她不值得您生气。”

  是,她是不值得。可,我生气真的只是为了叶蔓贞么?

  元承灏回來的时候,我已经在乾元宮等了近一个时辰了。起了⾝朝他行礼,他进來,目光落在桌上的药碗上,低声道:“叶蔓贞來过了?”

  怔了下,才开口:“是,臣妾让她回去了。”

  他也不多说什么,常公公示意阿蛮一起出去。他只上前,端起了桌上的药碗,我到底忍不住了,脫口问他:“皇上什么意思?”

  他抬眸朝我看來,皱了眉:“什么?”

  “璿儿的事!”他不必在我面前装傻,我今⽇为何而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元承灏将手中的药碗搁下,他才正视着我:“那你要朕如何说?”

  我疾步上前,咬着牙开口:“璿儿遭人绑架,如今下落不明,皇上不张贴皇榜找寻,竟说他已经…”我忍着泪,那句话,我实在沒办法说出來。

  “妡儿。”他叹息一声,伸手将我揽过去“他是朕的儿子,你以为朕心里好受么?对方若是想要璿儿來威胁你,朕先如此说了,他们也不敢了。”

  我的心下狠狠地一怔,抬手用力将他推开。他猝不及防,撞上⾝后的桌沿,俊颜痛得拧了起來,我才想起他⾝上还有伤,走了一步,依旧是生生地站住了。

  我看着他,忍不住哭着问:“皇上真的是为了臣妾么?”谁能威胁我?又威胁我做什么?

  倒是,可以威胁他!

  他一句孩子夭折,若然有一天,有人打着皇子的口号要他做什么,这普天之下,谁还相信他就是他的儿子?

  元承灏…

  “皇上忘了当初说过的话么?要孩子好好的,才对得起您豁出命去救他!”

  “妡儿…”他痛苦地唤着我。

  可我不想听,摇着头开口:“您还有很多孩子,可臣妾只他一个孩子!皇上若是不想要,臣妾要!就请皇上恩准臣妾出宮去找他!”也许,我的力量的微不⾜道的,可是我实在无法忍受璿儿下落不明而我一点动作都沒有的⽇子!

  “朕不许!”他咬着牙。

  我也不想多和他废话,他不许,我还有他给我的金牌,只要他一天不收回那块金牌,他就一天拦不住我!我现在就走,现在就出宮去!

  我大步朝门口走去,⾝后之人厉声道:“你若再敢往前一步,朕废了你!”

  我的指尖一颤,你想废就废吧,我就是放不下我的孩子!

  脚步沒有停下,反而加快了,忽而听得⾝后传來“砰,,”的一声。我终是忍不住,回眸,见男子的⾝躯倒在地上。心下一沉,來不及迟疑,只返⾝去扶他:“皇上…”

  倚着我的⾝子站起來,他直直看着我。就这样看着,不说一句话。

  我有些无措,目光不知该往哪里看,扶他坐下了,开口叫常公公进來。听他道:“到底,还是回來了。朕还以为,朕在你的心里,沒有一点分量。”

  哭起來,怎么沒有分量?

  他和孩子,都是我心里最在乎的!

  他们两个,我谁都不想失去啊!

  “朕这么做,有朕的理由。”

  我來了,他只解释了这么一句。可是元承灏,你理解我一个做⺟亲的心么?我怎么放心得下…

  他拉我过去,靠在我的⾝上,轻声道:“朕答应你,不会停止找璿儿。”

  “皇上…”

  他轻咳了一声,转而看向桌上的药碗,伸手过去,我却拦住了他:“皇上,还是叫人重新熬一碗药。”都冷了,还怎么喝?

  吩咐了常公公下去熬药。

  扶他过上坐,低语着:“皇上的伤未好,何苦这么拼命?”

  他却道:“朝中的事情,朕已经落下太多了。”

  怔了下,才又问:“皇上还不曾告诉臣妾为何会去渝州。”这个问題,在堰湖边上问过,他也沒有正面回答。杨将军也不说,只说他若是愿意告诉我,自然会说。

  他却是低嗤一笑:“那件事,你不会想知道的。”

  不知为何,他的话,说得我有些心慌。

  他只拉我过去坐下,揽过我的⾝子,低低地道:“朕知道叶蔓贞來了,你不⾼兴。”

  “皇上不该再让她來,她虽是您的人,可到底还是准锦王妃,若是传出去叫王爷听见了,该怎么想?”叶蔓贞來我确是不开心的,也沒有必要掩饰。

  他却低笑着:“呵,锦王…”随即,笔锋一转,径直开口“朕若真叫他受了这口气,他又当如何?”

  我惊道:“皇上想做什么?”

  “朕不想做什么,朕只是想知道此次遇刺,他是否也有份?”

  惊得不能所以,元非锦…他再如何,也不会做出这种弑兄的行为啊!即便,他相信景王的死和元承灏有关,他又怎么会做那种事?

  我不信,我不会相信的。

  可,元承灏的话,又是什么意思?他信此事和元非锦有关么?还是…他手里有着什么更为直接的证据?

  常公公回來了,御侍宮女跟在他的⾝后,她的脸上,还有着被我扇红的指印。元承灏只瞧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宮女和是识趣,只将药碗小心地递给我,才随着常公公下去。

  转了⾝,见他伸手过來,我只开口:“臣妾喂您。”

  他似是怔了下,才略笑一声:“妡儿,不要对朕太好。”

  “臣妾不对皇上好,对谁好?”低头,吹凉了勺子中的汤药,送至他的边。

  他迟疑了下,才张口喝了。

  喂他喝了,才放下了药碗,他的大掌伸过來,握住我的,开口道:“还以为你会不理朕了,妡儿,朕以前,一直不信皇家也有真情在的。”他说的时候,声音渐渐地低下去。

  反握住他的手,知道他是想到了太多的事情。

  璿儿的事,我怪过他,可是却不恨。

  他是璿儿的⽗亲,我沒有资格恨他。

  可,就算心里怨他,我也不会放下他不管的。

  “这样的感觉,让朕…舍不得…”他含糊地说着,靠近我凑过來。

  不知为何,我有种心慌的感觉,略动了⾝子,低语着:“皇上还是好好休息,臣妾…再來看皇上。”有些慌不择路地起了⾝,朝他福了⾝子。

  转了⾝,听得他又道:“妡儿…”他顿了下,又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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