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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选择性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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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庄语岑今生最悲催的一天,撞见昔⽇恋人他心爱的女人,他正求婚的对象,正在大厅內旁若无人的和慕大少爷上演爱情动作片,这已经⾜够打击他。

  而回来的路上,在那条铺満玫瑰花的浪漫之路上,还险些撞上那辆火红⾊的迈巴赫,并因此遭受创伤。

  不管是心理上的,还是⾝体上,那些伤口,如果想愈合,并非一朝一夕。

  庄奉贤和陈妙言几乎同时抵达现场,救护车已经停在那里,通局的管理人员诚惶诚恐的上前来,一个劲的道歉。

  陈妙言慌忙上前查看儿子的伤势,看到儿子満头的鲜⾎,止不住的心疼,焦急的问医生:“医生,现在他情况怎样?有没有伤到颅骨?”

  医生忙着处理伤口,头也不抬的回答:“现在还不清楚,有可能,要等回到医院后做详细检查才知道…”

  庄奉贤在儿子的车来踱来踱去,奇怪,这车子除了车窗被撞破,其他位置,一点撞车的痕迹都没有。

  “我想起诉慕家肇事者,你们,是不是可以做个旁证?”庄奉贤问通局的人。

  “庄先生,这恐怕办不到…”通局的人面露难⾊,甚至还有些惶恐:“从现场看,本不像是车祸,反而像是庄少爷超速行驶急刹车造成的…这不能够作为证据…”

  庄奉贤怎么会看不出其中的端倪,只是不甘心,他的宝贝儿子受此重创却没个说法,那不是吃了哑巴亏?

  “这不是单行车道,如果是追尾,我儿子开车在前,本不用刹车,他为什么刹车?你们不觉得蹊跷吗?”庄奉贤脸⾊难看,有意指责通局的人。

  “庄先生,从调取的录像资料看,那辆车是逆向行驶,所以,差点和庄少爷的车撞上…”通局陪着笑脸,慕家和庄家,哪个都不好惹,他们哪个都得罪不起。

  “这么说,慕家还是过错方,是不是?如果不是他们逆向行驶,我儿子用不着急刹车,更不会出现这么严重的状况,是不是?”庄奉贤厉声质问,浓重的眉⽑上耸。

  “庄先生,庄少爷的车速达到两百二,如果上诉,庄少爷也难逃⼲系啊…”通局的人哭丧着脸,对于庄奉贤的质问,左右为难。

  庄奉贤铁青着脸,不再予以追究,这笔账,他却牢牢记在心里,如果有机会,一定会跟慕家的人算清这笔旧账,他儿子流的⾎,不能⽩流。

  救护人员将庄语岑的伤口简单包扎完毕,抬上担架,救护车载着昏不醒的庄语岑呼啸而去。

  庄语岑醒过来的时候,鼻子里嗅到难闻的消毒药⽔味道,刺的他的鼻腔有种⼲裂的疼痛,皱着眉头,睁开惺忪的睡眼。

  惨⽩的灯光,惨⽩的墙壁,惨⽩的单,一切都是凄惨的⽩⾊,让他的心也笼罩了一层⽩⾊的霜雪。

  陈妙言伏在边,昏昏睡,手肘放在膝盖上,用手托着下颌,猛地一颤,整个人清醒过来,却看到头上満纱布的儿子正在四处张望。

  “儿子…你醒啦!”陈妙言惊喜的俯下⾝,抓住儿子的手。

  “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这是怎么了?”庄语岑甩开陈妙言的手,皱着眉头,不満的问,似乎对陈妙言抓住他的手很不満,很抵触这样的亲昵行为。

  “儿子,我是你妈妈!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认识妈妈了?”陈妙言惊恐的睁大眼睛,她的儿子,怎么突然就不认识她了?她紧张的再次抓起儿子的手。

  “妈妈?我不认识你…你别套近乎…”庄语岑冷冷的甩开陈妙言的手,目光冰冷,甚至,对这个中年女人有些嫌恶。

  “儿子!你怎么能不认妈妈呢,我是妈妈啊,乖儿子!”陈妙言扑在边,膝盖跪在地上,声音紧张的颤抖。

  “出去,出去!别烦我!我不认识你!”庄语岑嫌恶的支起⾝体,毫不客气的打落陈妙言攀住缘的手。

  陈妙言早已经泪流満面,怎么会这样,一场车祸,怎么会让儿子情大变,连她这个妈妈都不认识了。

  从小至大,儿子都是很乖顺的,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医生…医生…快来啊医生!”陈妙言没有别的办法,跑到病房门口大声呼喊着。

  医生急匆匆的赶来,陈妙言扑过去抓住医生的手,泣不成声的说:“医生,我儿子不认识我了,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啊…”医生皱着眉头,询问具体情况:“庄太太,您先别动,近期您儿子除了这次车祸,有没有受到过什么強烈的刺?”

  “刺?”陈妙言努力回忆着,儿子今天去求婚,没有把戴雨潇带回来,那可能就是最大的刺:“他求婚失败,算不算是刺?”

  “嗯…”医生点点头,神⾊凝重:“庄太太,我们做检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神经受损,现在令郞的情况,可能是选择失忆,是由于头部遭受创伤而且心理遭受极大刺所导致的…”

  “啊!失忆?!”陈妙言惊讶的嘴巴大张,她儿子失忆了,以后岂不是谁都不认识:“医生,医生,这可怎么办?他受伤之后还打电话给我,为什么突然就失忆了?”

  “庄太太,失忆是一种综合病症,不过您不能着急,只要您肯努力,慢慢‮慰抚‬令郞的情绪,相信令郞一定会康复的…”医生安慰着。

  他刚说完,病房的门“嘭”的一声打开了,庄语岑脸⾊铁青的出现在门口,质问着门口的两个人:“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还大声说话,打扰我休息,快滚!”

  陈妙言心痛的看着情大变的儿子,伸出手想‮慰抚‬下儿子,却被他的大手无情的打落,冷冰冰的目光,带着敌意,几乎像钉子一样刺透她的心。

  “我说过了,你别碰我,你这个老女人!难看的老女人!”庄语岑冷冰冰的,话语了除了嫌恶,还带着讥讽。

  陈妙言无法形容內心的痛楚,一向乖顺的儿子,怎么变得如此怪癖,刻薄恶毒,之前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他,为什么变化如此惊人。

  “雨潇,雨潇,我要戴雨潇!”庄语岑突然在走廊內发狂的呼喊,狼一般的嚎叫声充斥了整个楼道,带着回响。

  陈妙言一愣,儿子不记得他了,却还记得青梅竹马的昔⽇恋人戴雨潇,这是让她多么心碎又有些欣喜的事实。

  心碎的是,儿子只记得戴雨潇,连她这个养育他长大的⺟亲,都遗忘的⼲⼲净净。

  欣喜的是,儿子毕竟还记得戴雨潇,那么,他还有残存的记忆,如果找到戴雨潇帮忙,儿子还有康复的希望,还能忆起她这个⺟亲。

  “儿子,儿子,你冷静下,冷静下,我去找戴雨潇啊,我去找戴雨潇,乖儿子,你先回去,先回去…”陈妙言搀扶着儿子的手臂,将他往病房里推。

  “你真的能帮我找到戴雨潇?”庄语岑面露喜⾊,眼眸里闪着惊喜的光芒,又唯恐这个中年女人哄骗他一样,连忙追问。

  “乖儿子,你先回病房去,妈妈一定帮你把戴雨潇找回来…”陈妙言安慰着儿子。

  可庄语岑对她的话,还是将信将疑,眼睛在走廊內到处张望,似乎戴雨潇会突然出现在走廊的某个拐角处一般。

  医生发话了,他的态度和陈妙言截然不同,冷冰冰的样子,还带着几分恐吓:“你不回去也可以,不过,没人帮你把戴雨潇找回来!”

  这一招果然奏效,庄语岑虽然还有些不服气的瞪瞪眼,却还是听从的回到病房,然后“嘭”的一声巨响,重重的把门关上。

  ‮大巨‬的声音将陈妙言震得⾝体一颤,她的儿子,就是这样拒绝她的亲近,连病房的门,都不想让她进去。

  “医生…我的儿子,以前不是这样的,很乖,很顺从我们,很听话…”陈妙言丰腴的手,抹着眼泪,向医生哭诉。

  “庄太太,你们对令郞,是不是家教太严?”医生皱着眉头问,看陈妙言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旋而改口:“不过这是您的家事,我不便过问…”

  “医生,这跟他现在的表现,有关系吗?”陈妙言抹着眼泪,有些狐疑的问。

  “嗯…很多患失忆症的病人,都会情大变,比如以前乖巧的,会变得桀骜不驯,就像令郞一样…”医生点点头,推推黑框眼镜。

  “从小,我和他⽗亲,就对他管教比较严,当初,他和戴雨潇的婚事,我们也⼲涉过…他表现上听从我们的意见,却一直放不下她…”陈妙言叹息着,很惋惜的口气。

  “这就是了,这就是原因所在…令郞一直被庒抑着,失忆后,他被庒抑的情绪就会爆发出来…这是他格的另一个侧面,只不过以前隐蔵的很深…”

  “那么,还能好转吗,还是一直都会这样?”陈妙言担忧的问。

  “您必须有耐心,慢慢培养和令郞的感情,改变之前严厉的方式,慢慢融化他,他会逐渐接受您的…”医生鼓励着这位体态丰腴的⺟亲。

  “那需要多久?会不会很久?”这是陈妙言非常关心的问题,问到这里,她十分紧张,双手不安的动着。

  “不好说,一年,两年,或者更长…不过,如果您能找到戴雨潇的话,对令郞的康复,会有很大的帮助…”医生不知道戴雨潇是何许人,却知道这个人对于患者至关重要。

  “好,我一定找到戴雨潇,一定请她救救我的儿子,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陈妙言坚定的说,眼睛盯着病房的门,眼眶中溢満泪⽔。

  医生走后,陈妙言想敲敲病房的门,让儿子庄语岑开门放她进去,手指做出叩门的形状,却始终没敲下去。

  心痛,如刀绞一般,她到现在,还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儿子出了车祸,而且,失忆了,不认识她,对她这位⺟亲冷言冷语。

  之所以没有敲门,实在脆弱的无力面对儿子转变之后的冷漠。良久,她靠着走廊的墙壁,⾝体慢慢下滑,直到跌坐在冰凉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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