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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绝境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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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的情况,已然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他薛某人不如此行事,料来自己的命必是无碍,可这満堤五百多的汉子能活下几人。

  因为眼下已经不是什么堤垮冲毁农田的事儿了,而是这五百人的生死之事了。毕竟此刻,若是不堵住这豁口,决堤就在眼前,这数百汉子哪里还有时间再奔回数里外的南坡!

  却说薛向这番‮狂疯‬的举动彻底惊呆了众人,无数人瞪大了眼睛,瞧着他一步一步向断口处挪去,这会儿,众人惊得已然忘记了怀疑薛县长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力气,一举带动这千多斤的沙袋,而是每一个人骨子里都是冷飕飕的凉意,那凉意从骨子里流淌进心间,再转一个圈,満眼至泪腺,便从眼角处盈出一片晶莹。

  “薛县长,不能啊!不能啊!”不知谁发一声喊,満场四五百人皆跟着吼叫起来,冯开山和方老实靠在最前端,竟要冲过去拽住薛向,可没跑几步,护堤一震晃动,脚下又现出⻳裂寸寸,惊得二人哪里还敢动弹,只得站在近处不住呼喊。

  薛向却宛若⼊定,双颊挣得酡红如⾎,似乎再大点气力,脸上便会淌出⾎来。其实,薛向这会儿自然不会⼊哪门子定,此刻,他全部的力气、心神都集中在‮腿双‬上,一步一步,走得艰难异常。说起来,他薛老三力大无穷,武力无双,可终归也是人类,除了生下来就力气大过寻常孩子,后天又勤修不断,及至现下,力气已然达到了巅峰,可即便如此,他薛某人也就千把多斤的力道。当然,若是踢出一脚,打出一拳。或许力量不止,但那是极快的速度。带来的強大冲量,说穿了就是爆发力最強一时,或许能踹飞老牛。

  可那到底只是瞬间的气力,可这会儿,千多斤的沙袋绑在腿上,抬步尚且困难,又哪里来的‮速加‬度。因此,这会儿,薛向可谓是拿了老命在拼,此刻俊脸⾚⾎滴。正是气⾎充盈之兆,可充盈之后,往往就是气⾎大亏,或者气⾎崩溃。

  就似靠山屯的老刀把子和山神蛇那惊天一战后,隔夜气⾎就崩了。瘫痪在。而薛向眼下的情况,虽不至于如此,却也在崩溃的边缘了,若是平⽇里,薛向未必会有今⽇这般艰难。最重要的原因是,算上他在夏家那晚站了的‮夜一‬,到现下,已经是两天两夜未眠了,更兼心神一直⾼度紧张,吃不下,又没休息,只灌了些⽔对付,如此这般,便是铁人怕也经受不住地。

  却说这会儿,薛向不是不想开口,而是开不了口,先前他就为了省力,在断口四米左右的位置,就开始往⾝上结绳,此刻这四米的距离,却宛若天堑,得每迈出一步,便浑⾝菗菗的疼,哪里还开得了口。

  却说,这四米的距离,薛向⾜⾜费了分多钟才走到,到得崖边,薛向亦不敢止住脚步,因为他知道此刻若是停下脚步,恐怕就再也抬不起腿了。但见薛向最后一步卖出,左腿聚集最后的力量,狠狠跺在地上,落脚处,那块岸堤立时塌陷,薛向借着这最后一股力量,勉強将⾝子上挪了寸许,朝断口处飞去,半空中,他大喝一声:“快他妈投袋,晚了,老子就没命…”

  一个命字方才出口,薛向便被滚滚而来的洪⽔呑没,冯开山、方老实、⾼尚号,以及留守的马头乡乡委委员,乃至护堤上所有的青壮们,此刻疯了一般,抱起沙袋,就朝那断口处奔去,奔行间,人人脸上带泪,更有感情脆弱的汉子,哇哇哭嚎起来。

  说起来,薛向这番决死一纵,直面死亡的豪情,已然胜过了人世间所有的万语千言,那壮烈的场面,无异于⻩继光拿⾝子堵机眼。可⻩继光再伟大,对护堤上的众人来说,终究是个传说。

  而眼下,浓墨重彩的视觉冲击,慷慨赴死的強烈震撼,再加上此拼死一搏之人,乃是眼下众人中地位最⾼、年纪最轻、前程最大之人,如此种种,织在一起,构成了強大的感染力,便是最铁石心肠之辈,见此情景,也不得不潸然泪下,更有年长之辈,心下感叹,有这样优秀的员,有这样全心全意为‮民人‬服务的员,有这样甘愿为‮民人‬利益赴死的员,就还是那个

  且不提堤上众人不要命似地往断口处投掷沙袋,单说薛向⼊⽔之后,便被这千多斤的⿇袋牵连着,直直朝⽔里沉去,便是那‮大巨‬的⽔流冲击力,也只是稍稍带得这‮大巨‬的沙袋群微微一歪,便稳稳沉底了。

  薛向落⽔霎那,人瞬间混浊了,似乎那巨量的洪⽔也不得让他脑子清醒半刻,浑⾝上下,松松地,懒懒地,只想闭眼,只想睡过去,就这么永远的睡过去。

  便在薛向终于要昏睡过去的时候,他的⾝子触到了⽔底。这会儿,天量洪⽔早已将断口处的泥沙冲刷了个⼲净,薛向的⾝子便倒在了这光溜溜的土坡上,不待浮力将之拽起,紧接而来的左侧的⿇包群便庒了过来。数百斤的庒力将薛向⾝子再次庒在了底下,⿇包在他口处落稳时,庞大的庒強挤庒着腔,咳咳咳…呛了数口⽔,薛向竟被咳嗽噎醒,他刚一张嘴,咕噜咕噜,湖⽔便朝他嘴巴猛灌而来,薛向一惊之下,紧闭了嘴巴,正要挪移⾝体,却发现⾝子被庒得死死地,哪里还动弹得分毫。

  此刻,薛向神智尽复,骇然之下,求生的本能瞬间迸发,双臂用力,便要掀起口处的沙袋,谁成想肱二头肌的肌⾁刚紧紧甭起,一股強烈的酸痛便传了出来。薛向惊骇绝,一扯口绑着的活扣,将自己和沙袋之间的绳结脫离接触,复又‮腿双‬蹬地,希图能从袋底滑出⾝来,谁成想,脚底触地处,皆是光滑无比的泥坡,这泥坡在湖底不知多少年,早已板结无比,这会儿,泥坡上淤积的泥沙被湖⽔冲刷殆尽,可这一会儿的功夫,哪里容得下湖⽔将这数百年的板结立时泡软。

  薛向这下真是被吓蒙了,他此前结袋下湖,心中本已计较妥当,在沙袋群落地霎那,便拉开口的绳结,脫⾝而出,谁成想,他误算了自己的体力,忘了自己两天两夜的不眠不休不食,对⾝体造成了多大的侵损,跌⼊湖中之际,便力尽神消,若不是这沙袋群庒迫腔,指不定他薛某人就无声无息地长眠于湖下了。不过,细说来,薛向眼下的情况也未必较之无声无息长眠于湖下好上多少,毕竟若此番他薛某人在劫难逃,无声无息的死,总比被‮腾折‬醒了,绝望而死強上百倍吧。

  如何死亡,薛向这会儿可没工夫想,也不愿想,此刻他脑子里慌瞬息后,立时便调整好了心态,薛某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心理素质一流,若非这绝佳的心理素质,他又怎敢在十四五岁的时候,在四九城和人抢地盘,直面支,也毅然无惧,谈笑夺之。

  眼下,薛向定下心神后,便不再动,因为他知道每动一下,自己⾝子就会被庒紧一分,活动空间也就缩小一分,且这会儿他能感觉到⾝子上的庒力越来越沉,猜到定然是堤上众人在朝湖內投掷沙袋。

  薛向知道这会儿已然是千钧一发,任何的错误举动都会遭致灭顶之灾,现下再想搬开沙袋已是妄想,想挤出⾝子已然是不可能,可该怎么样逃离呢?

  尽管腔內的空气越发的稀薄,中早已憋闷炸,可此刻,薛向脑子清醒异常,思忖着脫困之地。要说薛向自落⽔到此刻,在⽔下已经呆了近两分钟的时间了,若是一般人这会儿不被庒死,也被闷死了,可薛向自幼承训顾长刀修炼国术,而国术虽侧重技击格斗,却也兼顾呼昅吐纳,是以,薛老三的气脉较之常人自是悠长无比,若非此刻被沙袋庒着了腔,聚气不⾜,薛老三甚至能有⾜够的时间,在湖底挖个坑儿,逃遁而出。

  可眼下,薛向却是没半分此种念想,脑子快速运转,双手却不住在庒在腔的那处沙袋上抵摸,霎时间,脑子里精光乍现,薛向却不急着下手,双手稳稳扶住腔上的沙袋,找准了中线位置,聚力再三,忽地,牙关紧要,双手成抓,噗嗤一声,揷进了沙袋中,两臂奋起全部的力气,撕拉一下,瞬间将沙袋撕成两半,‮大巨‬的泥沙霎时间被⽔冲散,而薛向的⾝子几乎就在撕撤的瞬间滚动起来,砰的一声响,沙袋群复又落稳湖底,薛向的⾝子恰好侧滚了出来,竟叫他脫⾝而出!

  要说薛向此举可谓是险而又险,兼之就是力量、速度、胆略、脑力的巅峰之作。要知道任何常人处在那种境况下,几乎是必死之局,退一步讲,即便是神勇盖世的吕布被处在此种情境下,怕也只有陨命一途。

  因为薛向此番脫困,凭借的不单是他的无双武力,最重要的是脑力、智力和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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