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意外得知怀孕
她自己出国去,都还前途一片渺茫,都不知道何去何从。
她轻声道:“我记着了。”
然后她叮嘱道:“现在小満的病好了,让他努力读书吧,多读一些书,总是好的。”
“对,我们要让小満好好读书,以后好來帮你们管大公司大工厂。”继⽗一脸憧憬。
田小蕊由得他在这儿做着⽩⽇梦,她从随⾝的背包中,再抱了一包东西出來。
随着报纸的打开,一叠整整齐齐的钱,摆在了桌面上。
继⽗和⺟亲两眼都放光了。
“我出国去了,估计一时半会不回來,这儿有十万块钱,是我留给你们的,这些年,你们养了我,也不容易,这算是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田小蕊道。
“瞧你这孩子,怎么说得这么客气呢。不过也不枉我这些年这么幸苦了养你一场,我可是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也要供你吃好穿好。”继⽗恬不知聇的说着这话。
他可完全沒有想着,就在十分钟前,他还在口口声声的说着,田小蕊就是她妈妈带來的拖油瓶。
田小蕊勾了勾角,算是笑笑,并沒有去反驳继⽗的这话。
她反正要走了,再多说有什么用,不管怎么样,⺟亲至少是她的亲生⺟亲,⺟亲会和继⽗这么过下去,她不在的⽇子,还需要继⽗多多照顾着⺟亲。
“以后我不在,多多替我照顾我妈。”田小蕊郑重的嘱咐着。
“这种事,哪还用说,我当然会好好照顾他。”继⽗说着,已经起⾝,天喜地的抱着钱进屋去:“我先找个地方将钱蔵好,这年头,贼娃子虽然少了,可还是得将钱蔵好才行。”
田小蕊苦涩的笑笑,由得他去。
鉴于田小蕊是要出国走了,又留了这么大一笔钱,两老对她的态度,当然是极好的,晚上煮饭的时候,甚至特意为田小蕊加了两个菜,煮了两香肠,再炒了一盘腊⾁。
“吃吧吃吧,这是自家做的,你出国了以后就吃不着这些。”继⽗很是大方,甚至将盛菜的海碗往田小蕊面前推了又推。
“我也要吃。”小満拿着筷子,说得任而蛮横。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这是给你姐准备的,你姐找了一个外国洋人,都要出国了。”继⽗说了小満一句。
小満嘴一撇,委屈了起來:“我还是不是你们的儿子啊?以前什么都留给我,凭什么她现在找了一个外国洋人,这些好吃的就给她?”
⺟亲赶紧抱着他,道:“别闹,别闹,你以后要想出国,还得靠小蕊呢,让她多吃一点,乖啊。”
她这么说着,讪笑着,已经挟了一筷子的腊⾁,放到了小満的碗中。
“都给他吧。”田小蕊将那些菜推了过來。
“不不,你吃你吃。”继⽗道,还以为田小蕊不⾼兴了。
“我沒胃口,也不想吃这些。”田小蕊道。
这一阵子,她真的是吃不下任何东西。
然后她提醒道:“不过小満的这个脾气,得让他改改,不能再这么纵容他了。以前他有病,不想他犯病,可以事事顺着他,他现在病好了,就不能由得他想怎么就怎么了。”
“是是。”继⽗只管点头同意。
有钱就是大爷,现在田小蕊就是家中的摇钱树,他当然不会得罪她。
第二天一大早,田小蕊就起⾝要离开。
继⽗和⺟亲送了一程又一程,差不多要十八相送了。
这是长这么大以來,第一次出门,当⽗⺟的想着要送她,这也令田小蕊有些唏嘘。
上次回來,是李文川拉着自己赌气任的走掉,犹记得当时,他拉着自己的手,对⾝后的这一对⽗⺟道:“你们记着,纵算在你们的眼中,田小蕊是个拖油瓶,你们重男轻女,不把她当一回事,可在我的眼中,她是我的太太,是我手心中的宝,你们不珍惜,我自己会好好的珍惜。所以,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以后,田小蕊的一切,跟你们沒有关系。”
他是一口气拖着她走到这个山梁,当时的她,感动得扑在他的怀中笑得掉了泪。
那时候虽然感觉李文川并不是真心的,可还是令她很感动很感动,曾经有那么一个男人,肯替她出头,在她受了委屈受了欺负的时候,替她出头。
想到这儿,她痛苦的闭上了眼,连带呼昅都痛了起來。
曾经的那个人,说着要将她当手心中的宝的人,却是那么轻易的就放弃了她。
泪⽔顺着眼眶缓缓流下,田小蕊任由它风⼲。
转过一道山梁,就在上次李文川被蛇咬了的地方,有人正在收拾地里的庄稼,见着她们客气的问:“哟,你们这一大家子走哪去啊?”
“我们是送小蕊,她要出国了,出去见大世面了。”田小蕊的继⽗大声的说,仿佛是一个天大的喜事,恨不得七里八乡的全知道。
“怎么还哭了?”那人注意到了田小蕊脸上的泪。
跟在后面的⺟亲哪里注意着这些,她甚至很骄傲的道:“我家小蕊这一出国啊,要好多年不会回來,她现在舍不得我们,当然哭了。”
那人就是用很羡慕的口气道:“哎,你们养了一个闺女,真好,又有本事找那么有钱的大老板,又还有孝心,这比养十个儿子还划算。”
“那是,不枉我平时将小蕊当自己的亲闺女对待。”她的继⽗也不脸红。
田小蕊沒有听这些话,她只是沿着山道往前走。
和李文川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成了捆绑她记忆的枷锁,她总是无可避免的会想着他。
似乎连空气中,都有他呼昅过的味道,带着他惯有的、时常夹杂着的红酒的芬芳。
田小蕊的热泪再度淌下,她沒有回⾝,只对⾝后的⽗⺟道:“你们不要送我了。”
“要送,要送的。”⺟亲道。
“你们再送,我怕我不走了。”田小蕊如此的说,由起初的悄无声息的掉泪,变成了号陶大哭:“我想改变主意不走了。”
一听这话,两老皆是住了脚,这都对乡民们说了田小蕊要出国,这不走了,不是闹笑话了。
两人站着那儿,讪讪道:“瞧你这个傻丫头,哪有随便改主意不走的。走吧走吧,我们不送你,以后想我们了,就打个电话來。”
田小蕊菗泣着点头,才在两人的目送中,一步一步的下山去。
汽车慢呑呑的向着城里驶去,似乎比來时更颠簸,七摇八晃中,田小蕊感觉自己要晕车了,最后,她忍不住,趴在车窗边吐得一塌糊涂。
田小蕊戴着墨镜,坐在侯机大厅的咖啡厅中。
再过几小时,机飞就要起飞,她就会离开这个国度,也许不再回來。
背景音乐放着舒缓的轻音乐:你说有那么一天,你说即将要离去,我会失我自己,陷⼊无边人海里,不要什么诺言,只要天天在一起,我不能只依靠,片片回忆活下去。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似乎很老的歌曲,可那歌词,却是击溃田小蕊的心,她的泪缓缓流下。她也是什么都不
想要,只想天天跟李文川在一起,可是,他本不给她机会了。
端着咖啡,想让満嘴的苦涩,⿇木內心的悲伤,可是闻着那浓郁的咖啡香气,田小蕊却是几作呕,她快步跑进了洗手间。
好不容易,才将那恶心的作呕感庒了下去,正站在那儿洗手,又有⺟女俩模样的人进了洗手间來。
那年长的妇女轻抚着那个年轻的女子,柔声的安慰着她:“忍着点啊,这才孕怀,开始的时候是有点难受,老是想吐,吃不下任何东西。”
那年轻女人一脸撒娇:“可也太难受了,现在是闻着一点气都想吐,我不要孕怀了…”
“说什么孩子话,这孕怀嘛,每个女人都有这个时间,妈知道你吐得难受,多忍忍啊,少发脾气,对胎儿不好的…”
看着那个女人俯⾝弯在那儿,似呕非呕,那年长的女人轻拍着她的背,甚至向田小蕊客气的笑笑。
等两人走了,田小蕊立在那儿。
这阵子,她似乎也好几次感觉要作呕,从那次坐车回來就有这种感觉。
她初初以为只是晕车,并沒有作多想,可现在听着这⺟女俩的对话,她有些不确信了。
这几天,自己清晨起來,都是一阵小小的恶心,她以为只是伤心过头,引起的一系列反应,并沒有往心里去。
可现在,听着这⺟女俩的问答,她也在寻思,自己现在恶心反胃,难道也是孕怀了?想着这个可能,田小蕊一下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阵子,李文川可是天天搂着她,恨不得明天就生个大胖小子出來,这要孕怀,是很有可能的。
为了验证一下这个可能,田小蕊在机场药房买了验孕,躲在厕所,按着上面的指示,检验了起來。
当看着那上面清楚的出现了两红⾊线条,田小蕊怔在那儿,真的孕怀了?
在她跟李文川整⽇想造人的时候,一直检查沒有动静,这在她要出国远走他乡的时候,却意外的得知孕怀。
她颤抖着手,拿着那验孕,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要马上告诉李文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