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留一个活口
喻小虎探过田小蕊的鼻息,知道不过是晕死了过去,他才微微放心了一些。
再轻轻抹过田小蕊那満脸的泪水,他才向昏迷中的田小蕊保证:“小蕊,你放心,今天敢害你们⺟子俩的人,我决不会留一个活口。”
这话说得极为平静,仿佛在说今天我请你们⺟子俩吃饭一般,可绑匪两人吓得打哆嗦。
他们知道,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自己的同伙就是一句话不对,就被喻小虎直接一枪给解决了。
“虎爷…饶命,我们也不过是拿钱替人办事。”两人齐齐给喻小虎跪下。
“把人给我放了。”喻小虎站起來,拿着枪,向着押着田妥妥的人晃了晃,示意他放人。
料理这么几个小杂碎,小菜一碟,他得先救下田妥妥。
这么一说,那个老大倒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把扣紧了田妥妥:“虎爷,放了他是应该的,不过你得保证,也放我们一条生路。”
他得求得喻小虎的一个承诺,饶了他,喻小虎一惯言出必行,他也有所耳闻。他说不留一个活口,就真的会不留一个活口,他要是承诺放一条生路,就会放一条生路。
喻小虎冷笑:“什么时候,轮着你这些人來跟我讨价还钱?”
如此说着,手中的枪再度举起,对准了那人的头。
果真今天是沒有活路了,那人心一横,一把将田妥妥挡在⾝前:“虎爷,你不给我一条活路,那我只有拉着他陪葬。”
“陪葬?”喻小虎眼神阴鸷,死盯着他:“就你这烂命?还要人陪葬?”
只听得又是一声“卟”的轻声,那男子不可置信的盯着了喻小虎,都沒有瞧得他动手,为什么,自己有中枪了的感觉?
只是这个原因,他是沒有机会想明白了,他瞪着眼,就这么直趟趟的倒在了地上,后脑上有着一个枪洞,汩汩的流着血,浸了鹅卵石一地。
张唯夸张的吹了吹枪口,从后面走了过來,再后面,又是齐刷刷的一群黑衣男子。
“跟虎子讲价还钱,这是活不耐烦了?”她笑嘻嘻的说,却是过來一把将田妥妥抱起,撕他嘴上封着的封口胶。
她⽑手⽑脚的,根本不知道要温柔,这么用力一撕,扯得田妥妥的小脸都要变形了,田妥妥的嘴终于是有空哇哇大叫了起來:“唯姐,痛…痛…轻点…”
听得田妥妥叫得这么惨,喻小虎怒了:“张唯,你就不能温柔一点?”
张唯満不在乎的咧咧嘴:“姑奶奶不知道温柔两个字怎么写。”
话虽是如此说,她的动作还是轻了不少,将田妥妥脸上的封口胶撕掉,再开解他⾝上绑着的绳子。
田妥妥双手双脚一得了自由,就向田小蕊扑了过去:“妈咪…妈咪…你怎么样了…”
早前都还知道妈咪有发出一点声音和动静,可现在这么直直的躺着,都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一边叫,一边抹着眼泪:“妈咪,都是我不好,我沒有保护好你…”张唯在旁边听着头都大了,这么庇大的小庇孩子,拿什么來保护呢。
喻小虎已经将田小蕊嘴上的封口胶和绑着的绳子给松开,见田妥妥仍旧在旁边哭叫着,他才沉声对田妥妥道:“放心,你妈咪沒事,只是晕过去了。”
“虎叔,我妈咪真的沒事吗?”田妥妥抹着眼泪,问喻小虎。
“是的,你妈咪沒事,只是晕了。”喻小虎安慰田妥妥,只是看着田小蕊⾝上那些青的红的伤痕,看着她嘴角的污血,他仍旧是无边怒火,恨不得拿架机枪,将这几个杂碎给一阵猛扫。
“站住。”张唯懒洋洋的开口。
田妥妥跟喻小虎这才注意到,那唯一幸存的一个绑匪,正打算趁这个机会,偷偷的溜走。
一见众人注意着他,他又是一下跪倒在地:“各位大爷饶命,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只是一个小跑腿的,帮人办事,饶了我吧。我上有八十岁的老⺟,下有三个月大的儿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死命的嗑头,纵是额头磕在満地的鹅卵石上,他也顾不上。
跟小命比起來,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张唯不耐烦的皱起眉:“喂,你就不能换点新的台词來说?这种上有八十岁的老⺟,下有三个月大的儿子,我每年听的,沒有百次,都有八十次了,可我又饶过了谁?”
那人听得这话,面如死灰,越发将头磕得重了:“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我今天只是第一次出來⼲这事,念我是初犯,给我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吧,我一定好好的改过,争取宽大处理?”
张唯好奇的看着喻小虎:“喻小虎,他说什么?你听清了吗?我们什么时候成了察警?要给他们一个宽大处理的结果?”
这分明是戏谑,喻小虎黑着脸,不屑搭理。
他弯腰,一把将田小蕊那娇小柔弱的⾝子抱在怀中,向着岸边走。
“这人怎么处理?”张唯在⾝后朗声追问。
“给我问清究竟是谁指使他们的,后面的事,不用我交待。”喻小虎头也不回,抱着田小蕊向前走。
田妥妥的揉了揉自己的胳膊,他被迷翻后,一直很安静的昏迷着,也就不如田小蕊那般,⾝体和心灵都受双重的磨折和打击。
他就沒有那种恐惧到骨子中的感觉。
“哇,田妥妥,你不留下來看戏?”张唯笑嘻嘻的看着他。
“看什么?”田妥妥有些迷惑。
“这些人要你们⺟子俩的命,要是你虎叔晚來一步,你跟你妈咪现在已经被丢进江中喂鱼了,你难道就不想报仇?”张唯拿着枪,对着那地上磕头的人晃了晃。
这一下,那人磕头更是如捣蒜,害怕张唯手中的枪随时就抵在自己的头上。
他也算是领教了,横行东南亚的黑帮,真的嚣张到了何种地步。
自己一行人绑架一下人,都还得偷偷摸摸,不敢露出马脚,害怕被人发现端倪,可人家,随时这么多的人护架,开枪杀人眼都不眨,就当游乐场沒事扔飞镖玩。
田妥妥听着这话,犹豫了。
他情况这些人是故意将他们⺟子俩骗出來给绑架,也清楚这些人刚才将他头下脚上的浸进江中,现在小脑袋上都満是水渍。
确实如张唯所言,如果喻小虎來晚一步,现在被丢进江中,死的只是自己跟妈咪,还死得不明不白,爹地连自己跟妈咪的尸体估计都找不到。
如此想着,小小的心灵,也升起了几许仇恨的念头。
别的,他可以大度的不计较,可是,这是活活的要他跟他妈咪的命。
他自问,他的妈咪,是个老实本分的小女人,就是踏踏实实的经营着甜品店,做着小蛋糕,遇上刁难的顾客,妈咪都沒有跟别人红过脸,凭什么,就该招來这些无妄之灾,要被人绑架了丢进江中淹死?
他回头再看了看喻小虎,喻小虎抱着田小蕊立在那儿,象在等他。
田妥妥不放心的追问了一句喻小虎:“我妈咪真的沒事吗,只是晕过去了吗?”
喻小虎沉默着点了点头。
“你会马上送她去医院的,对吗?”田妥妥再度问。
喻小虎听着他的这个问话,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点点头,道:“是的,我现在就送她去医院,你要是想留下來看好戏,你就留下來,我会照顾好你妈咪。”
他这么说,又冲着张唯交待了一句:“张唯,孩子还小,你可别搞得太腥血了。”
“知道了。婆婆妈妈,这要传出去,也不怕人笑掉大牙。”张唯満不在乎的答了一句,笑嘻嘻的拉过田妥妥:“过來,唯姐教你如何用枪好不好?”
“好。”田妥妥点点头,一惯童真的小心灵,也被仇恨占了上风。
便算张唯不教他用枪,他也会找喻小虎去学的。
他不要再象这样,沒有一点能力保护妈咪。
他希望,自己不仅仅聪明,还要強大,这样才能真正有资格保护妈咪,才能在危险的关头,救下妈咪,而不是象今天一样,只能在最危急的关头,喻小虎赶到。
田妥妥站在张唯的⾝边,再度向着喻小虎远去的背景瞧了一眼。
以前对喻小虎跟张唯两人,他一直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这两人亦正亦琊,似友似敌,他沒有彻底的搞清楚,并不是怎么放心。
可现在,他对喻小虎是彻底的放心了。
如他所言,他不会对李文川有多大的好脸⾊,但他对田小蕊的关切爱护,田妥妥能明白的。
他刚才看着田小蕊的那种眼神,跟自己的爹地看妈咪的眼神,是差不多的。
有关切,有怜爱,还有一些田妥妥这种庇大的小孩子不大懂的深情。
他依着张唯的指点,举起了手中的枪,试着瞄准了那个仍旧在地上不停的磕头的男子。
那男人磕得头都破了,嘴里不停的念头:“姑奶奶,饶了我的狗命,小少爷,饶了我的狗命…”
他知道,他是死是活,就在田妥妥的这么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