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杏花坡
海城有一家户外击场,也是唯一一家经过市局备案允许对外开放的击场所,但很少有老百姓进去打,都是一些商人官宦,或者乐娱明星,很多媒体都喜潜伏守株在这里,往往可以有所斩获,不至于空手而回。
海城是一个防范意识非常強的城市,原因很简单,这里紧靠南三角,紧挨南通等地,曾经是案件多发城市,在南省犹如一个大巨毒瘤般存在,几乎隐患不停,而且安保环节漏洞百出,不少毒枭和最烦都在海城周边落网,一来二去这里也出了名,只不过名气不好,自88年开始,海城进行了前所未有的大规模整顿,调集警力数万,将这可毒瘤连拔起,彻底铲除,自此海城便再无恶势力,而至于祝臣舟和薛竹文这样的黑帮帮派,并不属于恶势力范畴,因为他们不会祸害基层百姓,也不会进行地盘扩张,与上面闹正面冲突,警方忌惮他们,他们也与警方和平共处,而所谓的毒瘤,是指和法律相悖,与道德相冲,对社会造成大巨震的组织和个人,这样挑衅法律权威,自然必须清除,哪怕付出惨痛的⾎⾁代价。
警匪一家亲,做哪一行都要寻求站在金字塔端顶,当你把匪做得浩大雄伟,你也不再属于传统意义上的匪,而成为一个黑暗却正义的代表。
祝臣舟的法非常精准,他甚至可以做到百米之外击破一个酒瓶,这对于特警而言都是难度极大的训练,五十米就已经属于⾼手中的⾼手,因为在击过程,要考虑风的阻力,考虑地形的塌陷和凸升,很多时候需要开的时机千钧一发,来不及你进行思考和瞄准,只一瞬间便要决定生死,更多情况下,警方的训练模式以速度和精准为重,距离倒不是那么看重。
海城有几家媒体是南省的百年老店,曾经有祖孙三代做这行的记者说过,祝臣舟和曾被成为南省雄狮的蒋华东法有得一拼,都是快准狠远,近距离击就像夹一口菜那样轻而易举,远程击只需要不到半秒便能精准定格,这也是不同时代的警方对这两个人颇为忌惮且容忍的缘故,只能任由他们在不变为毒瘤的前提下肆意生长,相安无事各求自保。
祝臣舟喜到这家户外击场用打的方式来宣怈庒力,他曾带着⻩卿来过,那时候她在做艺人,因他作后台而风光无限,他曾砸了不少资源捧她,祝臣舟的绅士就在于他会给予⾝边女人最求渴的东西,哪怕再价值连城,他拿得起,就不会拒绝,而他⾝边女人也都很聪明,知道适可而止,不会去奢望太多不切实际的东西,提出令他厌烦的要求,除了沈筝,几乎没有哪个女人会要求他娶自己,所以他一直都觉得女人很简单,容易満⾜,也非常下,可以说是沈筝最终改变了他的观点。
他其实并不喜⻩卿吵吵嚷嚷和⾼调张狂的格,他更加喜沈筝的低调和冷静,他觉得这样女人才有味道,攻占下来才更令男人自豪。
当然,这只是他最初的念头,后来的后来,他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就变成了他无法掌控的趋势。
祝臣舟在结束下午四点最后一个会议后,由庞赞开车载他到击场,这家场所有一个非常诗意的名字,叫杏花坡,名字和內容实在不符,但也存在它的缘故,这里有海城最大的杏花林,每到杏花盛开时节,漫山遍野都是杏花,一阵风拂过就像下了花雨一般,非常漂亮,是海城最受瞩目的旅游圣地。
最开始只是作为生态园开放,后来扩建了马场击场及⾼尔夫球场,但名字仍然叫杏花坡,因为叫得最响亮。
他们在山脚下乘坐观光电车往半山走,端顶是度假村和宴会所,需要乘坐电缆车进⼊金粉大门,他上去过一次,赶上暴风雨,当时不少游客惊慌失措,甚至有趁跌下山涧的,狠狠砸⼊湖泊里,捞都没捞上来,便被下游不知冲到哪里。
祝臣舟不害怕,可之后只要庞赞跟随在⾝边,都会想尽办法阻拦他上山顶,久而久之祝臣舟也失去了上山的**。
他们到达半山走出观光车时,已经是⻩昏时分,⽇头沉未沉,云层后凝着一片深紫。
祝臣舟一眼看到坐在围场茶亭內的薛竹文,他旁边有两名工作人员,都拿着一把长,似乎是中场休息,薛竹文脸因为出汗而绯红,距离很远也看得一清二楚。
他旁边坐着梁七,梁七穿了一⾝大红⾊风⾐,扣子系得很紧,将她凹凸有致的⾝材衬托得愈加玲珑,她正用手指撩拨梳理自己头发,脸上有一丝倦怠,薛竹文则端起一杯茶来喝。
庞赞看到这一幕后,他下意识将目光移向祝臣舟,庞赞看到他脸上表情后,他询问是否不愿碰面离开这里到另外的马场散散心,祝臣舟沉默刚要和他离开,茶亭內的梁七忽然尖叫一声伸手指向这边,她这个动作仅仅是条件反的惊讶,当她站起⾝清楚确认后,她便用力弹起跳了两下朝祝臣舟用力挥手,庞赞非常无奈说“他们看到了您。”
祝臣舟轻咳一声,他掸了掸自己肩头一路上山而落満的沙尘“过去打个招呼。”
他们在工作人员引领下进⼊击围场,从门口到茶亭只有十几米距离,他没有走过去,而是等薛竹文带着梁七接过来,梁七没想到今天会这样巧和祝臣舟在击场遇到,他穿了一⾝黑⾊运动服,脚下搭配黑⾊运动鞋,戴了一只黑⾊护腕,头发也是黑⾊,显得他⽪肤尤其雪⽩,很少有男人在运动场上不穿⽩⾊,⽩⾊非常挑剔,男人都可以穿,却极少有人能穿出这个颜⾊的气质,运动服则非常随和,也是大部分男人唯一可以穿的⽩⾊款式,祝臣舟穿⽩⾊极其俊朗潇洒,可他偏偏喜黑⾊,而且喜从头到家黑得彻底,效果也非常好。
梁七没有按捺住自己颇为动和奋兴的心情,她主动和祝臣舟打招呼,声音在呼啸的风中被吹拂蔓延开,显得十⾜清晰,薛竹文收回和祝臣舟握过的手,他颇具深意看了看梁七“你对祝总倒是很积极,怎么不见你看到我这么难以自持。”
梁七没想到薛竹文这样直⽩戳破,她从脸一直红到了脖颈锁骨,她⽪肤本来就⽩皙近乎透明,又带一抹不涂胭脂自红的粉润,这样看上去更加涩羞温柔,她小声埋怨一句,语气也溢出了藌。
薛竹文笑着对祝臣舟说“祝总魅力实在太大,我场子里最大的砝码都要朝你这边天枰倾斜过去。”
祝臣舟笑说“薛总喜玩笑,我自然不会当真。”
薛竹文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看上去那么不正经吗,实话实说也被认为是开玩笑,看来我要回去对着镜子练习一下,怎样才能让人认为我很正经。”
他们两人笑着往击场走去,遇到一个上坡,一阵风吹得非常大,呼啸而过,将杂草卷起,在低空盘旋打转儿,很快落下。
他们声音一点点散去,薛竹文邀请祝臣舟打场比赛,后者慷慨应承,梁七沉默不语站在原地,她此时失魂落魄,她凝视那渐渐远去的黑⾊⾝影,忽然觉得心口隐隐泛了一丝闷。
他目光都不曾在她脸上停留片刻。
仿佛没有看到。
真的连半秒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