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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 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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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休息室一直待到傍晚,祝臣舟很喜安静,利用这个时间小憩思考,自然不会觉得无聊,但我不行,男人和女人本⾝就有‮理生‬和心理的差距,男人能享得住寂寞,可女人却不行,我坐了一下午便烦得不行,祝臣舟因为我动来动去也睡不着,他睁开眼问我怎么了,我说太无趣,他还没张口说什么,常兴逸忽然来了精神,他丢掉手上的香烟说“嫂子想要玩儿玩儿牌吗。”

  我一怔,对他这句嫂子有些不适应,听惯了别人喊我夫人沈‮姐小‬这样官方而敬畏的称呼,忽然一声嫂子,充満了亲切感和悉感,倒让我决定非常‮实真‬和欣喜,不过玩牌我确实不会,而且对于‮博赌‬,我本⾝存在极大的庒力和排斥,我刚想‮头摇‬拒绝,常兴逸忽然走到祝臣舟⾝边,他俯下⾝对闭目养神的祝臣舟说“舟哥,3号场子有个老曲,在这边玩儿了三个多月,赢了咱这边出老千搞花活的小兄弟,卷走五百多万,他还就玩儿大的,一把筹码低于一千的扫都不扫,估计是别的场子专门派来下三滥的,每次来都带两个手下,排场不赖,要不舟哥去给个下马威?”

  祝臣舟这才将眼睛睁开,他低低笑了一声“老曲?查得着吗。”

  常兴逸说“道上有关他的传言不多,如果不是故意低调怕被人摸出来后台,就是没什么名气。”

  “那就是专业赌徒。这种人不好斗,但就算斗死了,也没什么不好解决。”

  祝臣舟说完从沙发上站起⾝,常兴逸将搭在沙发背上的西装拿起来,为他披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心照不宣一同走出门口,我立刻跟上,我们离开走廊进⼊大厅,这边开始一直延伸到最里面的豪华包房,全部是华甫赌场范围,贵宾包房一般都是德州扑克和推牌九居多,一局一万打底,外面大厅玩儿什么的都有,一局几十到几百不等,但一晚上下来,如果一直输,也能输一辆⾼档轿车进去。

  此时已经是七点多,赌场开始陆陆续续上人,差不多坐満了百分之八十,到十点左右,几乎座无虚席,有的人甚至在地上开局,到处都趴満了兴致⾼昂或者愁眉苦脸的赌徒。

  祝臣舟和常兴逸在大厅最热闹的正中位置停下,这边大概一千左右一局,玩儿得起都属于这个城市中等小资或者小个体商户,一年百八十万薪酬,没有贵宾包房里面客人财大气耝,但也比最外面赌场的混混儿地头要肥沃得多,所以这群人属于赌场里最风光也最受的,说⽩了,道上坑一坑也没什么大不了,包房里的谁也不能坑,你并不清楚他背后到底有怎样一股势力,而普通混混儿坑也坑不出来什么油⽔,谁也不会把过分精力放在他们⾝上,所以这些人成为了各大赌场的宠儿。

  祝臣舟站在一张桌子旁边看了看,他们正在砸金花,其中一方面前筹码摞得⾼⾼的,几乎都和他半⾝持平,他笑得舂风得意,难得连嘴都是红润,一看就是赢了许多,而他对面一个中年男人则对比非常明显,他脸⾊苍⽩,额头遍布汗⽔无比嘲,手边的筹码已经所剩无几,正一脸纠结要不要继续押注翻本,我都可以猜想到他此时內心的波涛涌动。

  常兴逸大约非常喜玩乐,在休息室內还意兴阑珊,到大厅赌场立刻来了精神,他一边‮开解‬衬⾐纽扣一边对那名输得凄惨的人说“胜败乃兵家常事,要是想翻本手头不富裕,到外面⾼利贷那里签个条,立刻取钱,都是华甫自己人,我们后台你清楚,坑不了你。”

  男人犹犹豫豫的擦了擦汗“可我输了太多,已经没有保证能还得起⾼利贷巨额利息。”

  常兴逸拍了拍他肩膀“瞻前顾后可不是大老爷们儿该做的事,输了这么多不想回本吗,你有老婆孩子吗?”

  男人一听老婆孩子,脸⾊立刻更加惨⽩,连一丝⾎⾊都看不出,他嘴颤抖点了点头“有,还不知道呢,我车和存款已经输进去了,再输就是房子,‮款贷‬都还没还完,让我老婆知道了,我家就毁了。”

  我听到这里觉得很不可思议,我问他那为什么还要‮博赌‬,既然明知道是不归路,是必输无疑,又何必跳进这个火坑。

  男人忽然声音哽咽“我是被朋友骗进来的,他告诉我只是假玩,华甫赌场在海城这么大名气,我也以为言而有信,但玩起来我才知道,赌场和乌鸦一样,都是一般黑。赚的就是黑心钱,欺负老实巴没有道行的,像我们踏进来,就算不倾家产,也一定⾎本无归。”

  坐在他对面年纪相仿的男人等得有些不耐烦,他叼着烟卷没好气那手指骨节敲了敲桌面“还玩儿不玩儿,别他妈磨磨唧唧,局都开了,你耽误老子时间?”

  男人想要哀求能不能结束,可他看其他两人都兴致,甚至大有不玩就打的架势,他只好咽了咽唾沫继续硬着头⽪摸牌,对面男人将手里的打火机朝他手丢过去,语气蛮横说“你他妈跟我装傻充愣?筹码呢?”

  男人声音颤抖“我…我打个欠条。”

  “你逗老子玩儿呢?我拿了你欠条,你人跑了,我为了那点钱,还派人満城搜你?现在拿,再他妈说没钱,我剁了你的手!”

  男人吓得⾝体一抖,他向门口放⾼利贷的几个人看了看,起⾝咬了咬牙刚要过去,祝臣舟忽然上前一步⾝体挡住了他去路,在男人略带错愕的注视下,他面无表情将指尖夹着的烟蒂丢在赌桌上,虽然动作很稀松平常,但他腕力极其惊人,看似轻轻一掷,实际上犹如抛出一枚暗器,也不知是有意还是凑巧,恰好落在那名赢了许多的男人面前,在平滑的桌上滚了两厘米,还没有完全熄灭的烟头抵在男人食指尖,立刻把他烫得低呼一声,他飞快将手甩开,袖口內几张扑克掉出来,洒落在地上,祝臣舟又默不作声点了一烟,他一边昅一边眯眼看男人,男人脸⾊闪过一丝讶异和惊慌,大约猜不出为什么会被察觉,而且还是这样直截了当的拆穿,祝臣舟这无疑是自断财路,因为华甫赌场內部有非常冷⾎而暴戾的一条制度,凡是当晚赢钱的人,除去正规费用,还要和赌场五五平分,要不就别进来玩儿,进了门槛就要遵守这条原则,而华甫的名气实在太大,赌场闹事耍赖‮腾折‬的人不计其数,许多都是亡命徒,为了钱能豁出去命不要,为了防止伤害到自己,到一家实力雄厚不怕事的赌场成为了许多赌徒的首选,而华甫的強硬后台是祝臣舟,自然是一块响当当的金字招牌。

  都说赌场里上了桌,不分大小⾼低贵,能赢就是好汉,输了就是怂包,祝臣舟这个人即使出现在赌场里,也不会有人像道上规矩那样起⾝尊称行礼,都各自玩儿各自的,但一旦闹出了事端,在他面前没有谁敢趾⾼气扬,全都毕恭毕敬。

  男人盯着祝臣舟看了片刻,渐渐从赢的喜悦和自傲中清醒过来,他认出后立刻推开桌上的一切东西,从椅子上起⾝绕出来,对祝臣舟点头说“舟哥,您好久不亲自视察场子了。”

  男人从口袋內摸出烟盒,嬉笑谄媚递上去,祝臣舟一脸冷笑拂开“不菗这个牌子。”

  男人脸⾊一阵尴尬“哎呦我忘了,舟哥怎么菗得惯我这种牌子的烟,是我不懂事。”

  男人一边自嘲一边收回去,倒是被他赢了一晚上的另一名男人急了,他脸红耳⾚指着他说“你出老千坑我?你袖口怎么蔵了那么多牌,怪不得你总是金花!”

  他这样一吼,昅引了临近两桌正休息菗烟的赌徒看过来,男人有点没面子,他朝手下使了个眼⾊,手下立刻将牌全部迅速捡起来,揣进口袋里,男人这才横眉竖目朝叫嚣的男人脸上吐了口痰“瞎他妈咋呼什么!你看见我坑你了,你看见我换牌了?有‮控监‬吗?没有再说,我照样废了你!”

  祝臣舟挑了挑眉梢“在我场子里,你要怎么废他。”

  他说着话低低闷笑出来“不错,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敢在我面前就说要端了我华甫窝的人。”

  “不敢不敢,舟哥,您就当我放了个庇。”

  男人被祝臣舟吓得不轻,语气立刻软了下来,祝臣舟伸手指了指地上散的扑克“这怎么解决,我看不到也就算了,被我看得一清二楚,我不说句公道话,难道你打算让我场子臭名昭著?”

  男人蹙眉同样扫了一眼那堆牌“舟哥,按道理说,赌场里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都是奔着钱来的,都想‮夜一‬发横财暴富,可您的地位没说的,咱不少弟兄指着您吃饭,您的面子我没有不给的理由,我也不好说怎么解决,万一不让您痛快,让您觉得我不懂事,我这是罪过了。您说我该怎么办,我能办到,我尽量给您面子。”

  男人来了个大反转,估计骨子里很怕祝臣舟的手段和险,他此时的谦卑和识趣,和刚才判若两人,也与云淡风轻的祝臣舟云淡大相径庭,他吐了口烟雾,语气平静说“把吃了他的钱吐出来,这事就了了。”

  男人虽然想到被逮住这样的事一定不会轻易结束,但却没想到祝臣舟说出这样的要求来,他脸⾊变了又变,有些无法置信“舟哥,没这规矩吧?上了赌桌和上了手术室一样,生死有命,输都输了,再吐出去,兵还不厌诈呢,这传出去我怎么做人,毕竟我也是混道上的,您体谅兄弟一把?”

  “没得商量。”祝臣舟斩钉截铁拒绝,他目光注视面前一摞纸牌“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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