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三 狼狈
郑妲曼回到自己住所,面对这份冷冷清清,她几乎濒临崩溃,她本控制不了內心的暴怒,她之所以过去是打算求和的,可她没有想到祝臣舟会这么狠,连一丝希望都不给,浑⾝每个⽑孔都在迫不及待甩掉她,就像从来不认识那样。他和曾经需要她时判若两人。
而郑妲曼不甘心,她不能接受自己被利用被抛弃的现实,她几时在男人世界里这样狼狈过。
她握住耳朵忽然像疯了一样尖叫嘶吼出来,她冲向客厅,猛砸着一切陈设,连角落的东西都不放过,只要被她看到,无一幸免成为了碎片。
在楼上忙碌打扫的保姆听到动静立刻跑下来,她看到眼前藉狼的一幕吓得不轻,她脸⾊惨⽩躲在两面墙壁之间,看着眼前四处飞溅的玻璃碴和瓷片,她哀求说“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您这是怎么了?”
郑妲曼本不理会保姆的尖叫和询问,她歇斯底里的砸着每一样东西,不管多么⾼昂的价格,多么珍惜的瓷瓶,在她失去理智的手中都沦为牺牲品和残骸。
保姆想要冲过去抱住她结束她的狂疯,可她又不敢靠近,她知道郑妲曼已经崩溃了,她处在真正发疯的边缘,保姆担心她会伤害到自己,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站在相对全安的位置,等她自己冷静下来。
不知砸了多久,到郑妲曼再也摸不到一点可以用来发怈的实物,她开始嚎哭对着空气挥舞拳头,头发在剧烈摇摆中变得散,她绝望跌坐在地上,脸上精致的妆容花掉。
她喃喃着为什么,可低声呢喃在无法隐忍的痛哭中变为了⾼声尖叫,她一把扯住蹲下要搀扶自己起来的保姆,她面目狰狞朝她大喊“利用我甩掉我,他到底有没有心,我以为我不会被他蒙骗,我以为他的好都是真的,可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难道这段时间的一切都是戏吗,你告诉我,都是戏吗?”
保姆被郑妲曼劲使摇晃着,她头晕眼花,她用力推开郑妲曼倾庒下来的⾝体,当两个人终于分开时,保姆跌坐在地上长长舒了口气。
她不敢过去再触碰郑妲曼,她保持在比较全安的地方,有其他佣人拿着扫帚在客厅打扫碎片,她们都避开了还没有平复心情的郑妲曼,坐在地上的保姆缓慢爬起来,她蹲在相对⼲净些的角落“夫人,我跟了您很多年,从您嫁过来就照顾您起居,虽然先生支付我薪酬,可在我心里,女人和女人更亲,说一句⾼攀的话,您如同我自己的孩子。您和先生离婚时,我劝过您,可您不听,您当时所有心思都在祝臣舟⾝上,已经走火⼊魔,哪怕明知道是错,还一头扎下去不计较后路。可他是什么样的人,您比我更了解,将自己婚姻赔进来,去赌一个对待婚姻极其不看重对待女人也从不放在心上的男人,本⾝就是输的可能更大。”
郑妲曼因为脸上眼泪的濡,两侧头发全部粘连在⽪肤上,将她五官遮盖住,她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盯着保姆气若游丝“可我帮了他那么多,难道他连一点情分都不顾吗,那个女人可以为他做的,我十倍百倍做到了,别的女人不能给予的,我也都给了,我还要怎样?难道也要我倾家产封闭自己所有后路,他才能看到我的真心吗。”
保姆叹了口气,她见郑妲曼已经冷静许多,她爬过去坐在她旁边,将她肩膀轻轻搂住,她非常耐心为郑妲曼捋顺脸上的头发,全部整齐别到耳后,她温柔说“男人不是感恩的动物,女人可以因为恩情而贡献自己,男人不会,往好了说他们雄心大志,野心,不会把儿女情长看得太重,往坏了说,他们朝三暮四,不会束缚掉自己,男人比女人更容易忘掉一份恩德,他们会在长期的被宠爱中觉得理所应当,女人也会这样,可女人只是小打小闹,她是明⽩分寸的,男人不行,男人一旦觉得理所应当,他就毁了,没出息了,你又爱深情的男人,又爱有本事的男人,可很少有谁能占据这两个,你更爱哪一个,就要容忍他缺失另一个。”
郑妲曼将自己的面庞困在双膝之间,她不再发出一点声音,保姆陪了她一会儿,便在她⾝上披了条毯子,起⾝离开客厅,让她独自安静。
郑妲曼静默了片刻,她忽然从口袋內摸出机手,她拨通一个号码,对方很久才接,她听到那边传来剧烈呼啸的风声,还有汽船悠扬的鸣笛,她问那人在哪里,对方回答码头。
郑妲曼捂住机手走到台,她将窗帘拉上,封锁在自己一块密闭空间內,她低声说“祝臣舟蔵货的仓库,你知道在哪里吗。”
“也是这片码头,但具体位置不清楚,我原先打听到是蔵在了海⽔里,可面积太大,如果找人打捞,势必惊动他,不打捞的话,自然找不到位置。”
男人说完有些惊讶“曼姐什么意思。”
郑妲曼说“我不管用怎样的办法,我要掌握确切位置。”
男人非常为难“曼姐不是和他在一起吗,这是要⼲什么,反间计?这些东西查出来对我们没有任何用处,我们想要占为己有,目前能力达不到,道上谁敢和他玩儿黑吃黑,除了蒋升平,薛竹文来势汹汹都不敢,曼姐和他这样的关系,何必打破呢。”
“给娘老闭嘴。”
郑妲曼觉得男人每句话都很刺耳,每一句都在嘲笑她这么久的愚蠢和痴,她握住机手恶狠狠说“别问这么多,我给你钱不是让你质疑我决定的,我要怎样你照办就是。”
男人挂断电话后,他对着机手黑下去的屏幕啐骂了一声“娘们儿,还他妈跟我玩儿横的,要不是你男人你以为你在海城能混到现在,和祝臣舟搅到一起也是被⼲的,⼲腻了甩出十万八千里。”
男人将机手塞进口袋,一名小打手从船舱里下出来,手上拿着烟盒和打火机,给他点了一,问是不是曼姐有了新指示,男人没好气又朝地上啐了口痰“曼姐个狗,那娘们儿又把丢命的差事给我⼲,挖祝臣舟墙角不是找死吗?”
小打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敢多问,他看了眼手表显示的时间“霸哥,晚上祝臣舟码头出货到海外,他傍晚会带人过来。”
被叫做霸哥的男人扬起手臂朝他脸上狠狠劈了一巴掌“傍晚来?你他吗看门口那是鬼吗!”
男人捂着脸战战兢兢朝码头门口去看,十几辆黑⾊轿车清一⾊排开,正着骄寒风,每辆车上四名保镖整齐划一从车中出来,为首车中步下一名⾝着黑⾊长款⽪⾐的⾼大男人,有保镖迅速过去在他头顶撑起一把黑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