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贪婪与快乐
我记忆中,此后很多年,海城都再没有那样温暖的雪天。
天花板上⽔晶吊灯在旋转,⽩⾊窗纱像一面珍珠织成的帘,微风中姿态无比优美摇曳。
我起起伏伏在一个狭窄的时空隧道內,到处都是金灿灿的光束,将我完全呑没其中,我眼前是浩瀚苍穹,星海璀璨,如钻石般夺目。
一股大巨力量撕扯我的懦弱和我的抗拒,它让我勇敢而狂疯,我不顾一切去索取,贪婪得纠住,我不想离开这样令我痴的漩涡。
我知道那个胆小冷静矜持柔弱的沈筝在这一晚已经变了,她已经在**的海洋內彻底沉没,深陷在祝臣舟所给予的那不知疲倦的快乐。
我指甲死死嵌进他硬坚脊背,承受那像被灼烧过的吻,眼前是雪是风是瓢泼大雨是沧海桑田,我很想伸手去抓我视线內五彩斑斓的云朵,它仿佛距离我很近但其实又很远,我只能看着它们一点点灰飞烟灭,我再堕⼊下一次无边无际的沉浮。
祝臣舟⾝上的肌⾁充満力量,他有⽩皙的⽪肤,在男人中非常⽩,他淌着汗⽔的样子像陈靖深那般蛊惑,可又更加狂野,他总是冷漠而疏离,绅士又险,他难得摆脫一切束缚张狂有力,他这样一副崭新的面孔让我茫而不可思议。
我起初还会认为他是陈靖深,他回来了,我们在公寓內纠,可这里一切都陌生,没有任何属于陈靖深的气息,⾝下细腻的天鹅绒,悄无声息融于我每一寸滚烫肌肤。
祝臣舟眼內燃烧着将我焚化的焰火,他不停喊我名字,我就不停回应,我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直到天际泛起微⽩,雾蒙蒙的雪夜散去,祝臣舟终于翻滚下去,他躺在我⾝侧拥住我,我们都是汗⽔涔涔。
他在我耳畔息,我呆呆看着头顶终于熄灭的⽔晶灯,室內并不是黑暗的,透过窗纱有一缕黎明前的苍⽩在这个世界蒸腾蔓延,我猜测着现在的时间,大约不超过凌晨五海城总是最先明亮的城市,它的黑夜短暂,⽩天漫长,它似乎不太喜寂寞。
海城大约靠近海岸线,空气总是咸咸的充満润,拂过脸上会留下一层薄雾,光一年四季都非常明媚,即使烟雨蒙蒙或者大雪纷飞,倘若在⽩天,天空也不会暗无颜⾊。
我将手臂伸到后面,放在祝臣舟的腿上,我笑嘻嘻喊他“臣舟。”
他在我背后答应了一声,我笑了笑又喊“臣舟,你是祝臣舟吗。”
他同样笑出来,手在我间圈得更紧“是,这位姐小有什么问题吗。”
我咳嗽着清了清嗓子“请祝先生说一下你此刻心情。”
他语气內带着几分坏说“温香软⽟美不胜收。”
他将我盖在⾝上的被子掀开一些,露出雪⽩的背部,他指尖划过上面有酥酥⿇⿇的感触,我一边躲一边说“祝先生不担心未婚知道会吃醋吗。”
他手滑落到我口,我立刻反手按住,捏着他手腕抛开,他非常贪恋得在我肩膀上啄了一口“不担心。”
我故作恍然大悟说“看来祝先生非常喜丽的私生活。”
他用一只手盖住自己眼睛,声音带着沙哑“在沈姐小心目中,我就那样滥情吗。”
“呐。”我用脚踢了踢他膝盖“祝先生原本女人就很多。我亲眼见到的就有三个,有一个虽然一面之缘,隔着玻璃又看不真切,但我也能认出她不是⻩卿也不是闵丞纹,是谁只有祝先生心中最清楚。”
祝臣舟只笑不语,他半眯着眼,看上去非常惬意,像一直狡猾的狐狸。
我朝他脸上吐了一口热气“祝先生知道我是谁吗。”
他被我这句无聊的话逗得笑出来,他一边笑一边在上滚了一下,眨眼间就卷着被子抱住我,他有些扎人的脸贴在我后背上,一开一阖说“你是沈筝,小名叫妖精,字号狐媚,专勾男人魂魄,昅男人精华,对吗。”
我哈哈大笑,不停喊着对,他将我拥抱得太紧,我必须非常用力动扭挣扎才能逃出他怀抱,我翻了一个⾝趴在他旁边,静静看着他,他头发有些凌,下巴滋长出许多胡茬,正张牙舞爪的覆盖住半张俊朗好看的脸,他喉结偶尔会翻滚一下,膛非常硬坚,肌理分明,他上面完全裸露着,由于呼昅部腹在不停颤动,蓝⾊天鹅绒锦被慵懒遮盖住他下位置。
我非常专注而着凝望他的脸“臣舟。”
他伸手要捞我过去,可被我巧妙躲开,他⼲脆任由我闹,只是非常温和看着我“为什么一直叫我名字,按照现在这样美好气氛,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不会拒绝。”
我笑着说“喜叫,你名字好听。”
他略有几分惊讶说“只这样?我再说一遍,你提什么我都不会拒绝,任何要求。”
我歪着头想了想“我没有要求,陈靖深平安,我别无所求。”
他还有些不死心说“我说任何要求。沈筝,你不要放过大好机会,换做其他女人,一定什么不切实际的都敢提,但我不会承诺,可这一次例外,你想好再说。”
我非常无奈“哎呀,你这人真没意思,都说没有了,你还着我提,你是想做慈善家満⾜天下苍生吗。”
祝臣舟又盯着我好半响,见我的确无无求,他脸⾊有一分说不出的失落,但非常快便隐去,似乎从未出现过。
我用手肘撑住,眼睛看着他“不过我想问你个问题。”
他重新找好势姿躺回去,喉咙內嗯了声,眉眼间都是情/过后的満⾜与慵懒“可以问。”
“你和闵丞纹不是建立在商业利益上,那是存在感情吗?”我顿了顿,眼前浮现出她坐在他怀中笑靥如花的场景,他那时似乎非常宠溺纵容。我不假思索说“你很喜她?”
祝臣舟将眯着的眼睛缓慢睁开,他一只手在我光滑的裸背上来回摸抚着“你猜。”
我说“喜,而且非常喜。”
祝臣舟淡淡说“没有,猜错了。”
我和他面对面,他闭着眼睛,脸上找不到一丝撒谎的痕迹,他也没有必要对我撒谎,我们也不过是露⽔情缘,这一晚后不知道天涯何处,对一个未来不会有任何集的女人进行欺骗,这不是任何一个男人会做的事,除非他原本就是游走在情场的浪子,早已真假难辨,连自己都分不清。
“可她很喜你,一个男人怎么会对自己不爱的女人那样好。”
祝臣舟说“这世上任何感情都会掺杂杂志,当利益名望堆积在一起,即便是⾎缘牵连也可以反目为仇进行杀戮,因为人都敌不过自己心中的贪和膨。所有人都清楚,只有钱财不会背叛你,只有自己不会背叛自己,谁都可能会成为出卖你改变你的侩子手。一名出⾊的人,最需要学会的就是演戏。你所看到的好,也许未必是好,但你所感受到的坏,在步⼊社会后,就一定是恶意的,社会不会充満善意的谎言,因为每个人都非常繁忙,为了生存和攀爬而绞尽脑汁不择手段,没有谁会闲得难受去为你编织一圈泡沫,给你划分善意与恶意,谎言就是欺骗,本质就已经坏了。”
他说完这番话后,将我头部安放在膛,他手臂穿过我后脖颈,将我整个人都牢牢圈在他怀里。
这是男人和女人之间最亲密而美好的势姿,我只和陈靖深有过几次,他觉睡并不喜拥着我⼊睡,他总是容易做噩梦,那时候我并不了解,以为他是思念亡,为此我也感伤过,他永远无法从心上剔除那个死去的女人,我就永远不能霸占他那颗并不庞大博爱的心。
现在我忽然发现自己释怀许多,我并不在乎陈靖深把我放在怎样的位置,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东西,求不得是最苦,那边不去求,为何要让自己活得那么凄苦,现在的沈筝也没有任何资格去索求什么,因为我背叛了他,从头到尾彻彻底底。
我趴在祝臣舟⾝上糊糊熬着时间,他似乎疲惫极了,不一会儿便传来平稳的呼昅声,他睡颜安分又⼲净,紧紧抿着,完全找不到算计别人时那副险毒辣的面孔。
其实我很想问他,你这样会演戏,那么此时此刻又是真情流露还是对我与其他女人并没有任何不同,但我最终没有问,因为天已快亮,这一场永远不能浮于⽔面的偷/,也将石沉大海永不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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