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在回公寓路上接到了苏姐电话,她对我说齐总因为涉嫌一起商业欺诈案件被警方带回去配合调查,问我是否有法子。
我对她说“恐怕没有。目前商业欺诈警方打击非常严厉,自从出了粉事件,几乎没有漏网之鱼,除非是背景非常強大才能暂时躲避开这个风头。齐总也算树大招风,既然曝出来这件事,自然是对方埋伏了很久才出手。没有万全之策不会轻易这样。”
苏姐在那边沉默了片刻说“可他对我很好,我不能坐视不理。陈局⾼升副部的事情,海城传遍了,这个职位有多么显赫我清楚,再⾼升他就要远调京都了,这已经算是海城军部最⾼的职位,想要救个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他就不能出手帮个忙吗。”
我说“很难,病急投医也要看这个医生是不是自顾不暇。有一件事我没有对你讲。他本⾝已经在风口浪尖上,即使⾼升副部,也有很多局限,至少暂时几个月內,他不能有任何公事之外的行动。”
“可我做不到不管他!”苏姐忽然非常动朝我大吼出来,她极少有这么失控的时候,就算有也绝不是对待我,而是对待像崔婕那样和她连表面都过不去的女人。
苏姐吼完后意识到自己失态,她声音非常“对不起,齐总…他是真的对我很好,我做不到任由他在里面被调查,现在这种案子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就看里面怎样对待,他一把年纪了,难道还被人腾折来腾折去吗?”
我说“我理解你,我这段时间销声匿迹,连电话都顾不上给你打一个,也是因为靖深出了点事。我明⽩一个女人在自己依靠的男人出事时那种无助和茫,但我和你不同,我是他子,你只是他一个没有任何名分的女人,这个女人可以是你,也可以是任何,你没有必要以子⾝份去为他尽心,我就算想要逃,可靖深户口本上有我名字,我也逃不掉,但你不同,你想要走,谁也不能強制扣你一顶帽子。你可以否决你们的关系,没有法律的实质证明,警方能怎样你,顶多走个过场就会让你平安无事出来。”
苏姐冷冷一笑“沈筝,在你眼里,我苏玫是那样贪生怕死的女人吗,你可以为了丈夫不顾一切,我就怂得想到逃?我可不是那么无情无义的人。好了,既然你这样为难,我也不求你,我自己想办法,我在这个圈子混了这么久,还找不到一个愿意出手帮我一把的男人不成?”
我将房卡揷进门锁內,将公寓门打开,我对苏姐说“你别这样想,我不是说不帮你,但每个人答应一件事之前要衡量自己的能力范围,如果没把握做到贸然应承,给了对方无尽希望,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苏姐语气又软了下来,看得出她是真的走投无路,否则虽然我们关系这样好,但以她的傲气,她也不会轻易向我开口,尤其还是在听得出我本⾝没有太大想法去帮的时刻。
“沈筝,我只有你了,我信不过任何人,谁都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落井下石,尤其是咱们这群女人,背后的男人非官即商,谁知道私下和齐总是不是有过矛盾,我求不了任何人帮我,我怕弄巧成拙。这是丑闻,是他天大的丑闻,这不亚于一个员官曝出**和猥/亵的可怕程度。”
我说“我会想想办法的,但你不要抱太大希望,靖深也不是神,他官位在这里,束缚也更大,多少人盯着他出错,想把他踩下去乘风而上。不管结果如何你不要做傻事,毕竟这不是你的错。”
苏姐似乎哭了,她哽咽着对我说谢谢,还说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上,她别无他法。
我被她这句话得心都揪了起来,苏姐对我不错,真像姐姐一样呵护着我,这两年多在海城,除了陈靖深,就她对我最好,我们之间的好不掺杂攀龙附凤你争我抢,我非常珍惜在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朋友。
我挂断电话,将房卡从门锁內菗出,转⾝关上门,在我收回视线的同时看到了鞋架上摆放的黑⾊⽪鞋,这和我离开那天是不一样的,当时并没有这双。我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体跟着紧紧一僵,我立刻回头看向客厅,陈靖深坐在沙发上,他拿着一摞照片,正聚精会神的看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他并没有太大变化,想必碍于他的官位,里头人也不曾过分为难,该有的特殊待遇一点没少,他过得并不难熬。只是仔细观察下他略微清瘦的脸庞凸显着鼻梁更加窄。
我在短暂惊诧后立刻反应过来,我顾不得换下⾐服和靴子,直接奔向他那方,我非常惊喜扑⼊他怀中说“你回来了!不是傍晚吗,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
陈靖深并没有理会我,他仍旧不动神⾊看着手上照片,我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在触及到相片內的人时,我脸⾊瞬间便惨⽩。
是我和祝臣舟在逛珠宝城的照片,角度非常近,应该就在不远位置,但敏感谨慎如祝臣舟竟然都没有发现,可见是非常老道的一个探侦行家。
照片內祝臣舟拿着那枚黑⾊耳钉比对在我耳垂位置,面带笑容,我背对镜头,可也不难看出我的顺从和乖巧。
这真是抓拍得恰到好处,我承认这几天我和祝臣舟确实逾越,但远不至于在外人面前还这样难分难舍不知廉聇,这照片分明是拍出了巧妙,将表情定格在了最无法言语的微妙地方。
我下意识紧紧捏住陈靖深的手腕,我对他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解释清楚始末。”
陈靖深嗯了声“我在听,你说。”
我伸手要去夺下那些照片,可陈靖深握得很紧,他本没有要松开的意思,我只好放弃,我对他说“这件事是祝臣舟做的手脚,匿名举报也是他,除了他没人会把十年前的事挖出来害你,也没有多少人清楚。我找过他,提出用一切筹码换一撤诉放过你,但他没有答应,我暗中跟踪过他几次,想看看是否能找到些他的把柄,以此威胁互相退让一步,但始终没有收获。其中有一次他到了珠宝城,大约是想给他近来私非常好的闵姐小订购收拾,在门口他发现了我,我便装成进去看珠宝,才有了这样照片,我不知道谁拍摄的,但一定是别有图谋的人,因为他拍摄角度存在很大问题,我发誓我们接触的过程都很疏离。”
我说完这些后便非常迫切而急促的看着他,其实我心里并非不慌张打鼓,说谎的滋味真的很痛苦,一时糊涂与冲动换来的代价就是要不停圆自己撒下的谎。一点都不能懈怠,否则便会露出马脚前功尽弃。
陈靖深微微挑了挑眉梢说“你发誓。你打算发什么誓。”
我一愣,我没有想到他真的会让我发毒誓,我看他的神⾊并不像看玩笑,而是真的要我说下去,我心里顿时便凉了半截。
就算他是无神论者,他不信那些莫名其妙的应验,但他之前也不会允许我这样冒险。
我咬了咬牙说“如果我说的有半点虚言,我余下生命都将悲惨不堪。”
陈靖深抿着面无表情注视我,他手指仍旧死死捏住那些相片,原本完好无损的纸角被折出深深浅浅的窝痕。
我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他角终于缓慢溢出一丝笑容,他将我抱在怀中,用手臂轻轻圈住我,声音柔和说“好了,你是什么样的女人我非常清楚,我只是逗逗你而已,这么久不见,很想看你慌张失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