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拘留所的平安夜
医院,走廊上的医生护士忙得脚不沾地,伤者的家属在手术室外哭得抱成一团。
闹哄哄的一片。
护士推着仪器拥挤在人群里,从口罩后面透出來的沉闷嗓音提醒大家让一让。她已经着急地満额头都是淅淅沥沥的冷汗,载着仪器的手推车的车轱辘咯吱咯吱地擦摩在地面上响,然后脚步匆忙地走过全安逃生口的那扇门,直奔向了走廊另一头的手术室。
这时,一直躲在全安逃生口的苏蔚,推开逃生口的门走了出來。她若无其事的将手中雷铭的机手递给了⾝边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正是车祸现场受伤者的妹妹。苏蔚沒有看她一眼,她也沒有看苏蔚便将机手拿了过來,就像是拿自己的东西那样理所应当。
然后苏蔚便握着自己的手拿包,混进了人群,趾⾼气扬地看向手术室的方面,那里还有察警在问话。苏蔚只是不屑地勾了勾丽的红,便逆着人流的方向,背对着手术室,走向了不远处的电梯口,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而此刻手术室外,雷铭还在给察警做口供,这已经是第三遍了,他已经很沒有耐心了。
“你记不记得自己堵车堵了多久的时间?”
“我已经回答过了。”雷铭皱眉看向问话的官警“但是我不知道这和这起事件有什么关系?你们想要浪费时间是你们的事,但我的时间,你们浪费不起!”
官警一声冷哼,冷冰冰地斜睨了雷铭一眼,讥讽地嘲笑道:“雷先生,你现在涉险驾驶撞人致伤者失⾎过多昏不醒,我劝你,还是好好和我们警方合作,否则…”
“如果你们认为现在我沒有再配合你们,那我也不知道需要怎么配合!”
说着,雷铭擦过察警的肩头就要走。
“你还不准走!”
官警一声低吼,一旁的察警纷纷警惕着捂着间的配,将雷铭围了起來。
雷铭的目光扫过他们的间,皱了皱眉,还沒开口,受伤者的妹妹劈头盖脸地就朝雷铭扑來,挥着拳头嚷嚷着大喊道:“你撞了人就想走啊?我姐还躺在里面⾝死未卜啊!你有沒有良心啊!我们全家都指望我姐啊…她上有老下有小,本本分分,你这一撞就是让我们家破人亡啊…你这个畜生!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还我姐命…还我姐命…啊!”妹妹扑在雷铭⾝上,又是抓又是打,抓得雷铭的脖子上都有指甲的痕迹。
雷铭咬着牙,混中抓住了这个癫狂的女人双手,完全沒有注意到,这个女人刚刚趁机已经将他的机手塞进了他的大⾐口袋里。
“够了!”雷铭抓着她一把将她推开“是我的责任,我肯定会负责!”
“你这个畜生…撞了人难道不是你的责任吗?”
妹妹依旧叫嚣着,挣扎着,雷铭看了眼一旁围观的头接耳的人,忍住了中的怒火,咬着牙,一把将这个女人推开。一旁的女警立刻上前将这个女人扶住,低声安抚着,搀扶着她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刚坐下,这个女人立刻捂着脸嚎啕大哭起來。
雷铭撩开自己的外套,双手叉在舿上,恼怒地看着现场混的一切。
哪怕后來雷铭的律师赶來,也沒能改变现状,雷铭不得不在医院里整整耗了一整个晚上。
…
…
第二天天亮,雪下了整整夜一,还在下。
“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夫人,还是找不到钱姐小。”
电梯里,李千雅焦躁的握着机手,期待着也许钱小沫能回她一个电话。
而在她⾝后是一个男助理,他出派去的人到现在也沒能找到钱小沫。
“雷铭的家你们昨天也來过了?”
“是的,夫人,并沒有钱姐小的踪迹。”
李千雅急得咬着嘴,跺着脚“这丫头能去什么地方了?”
叮的一声,电梯开了。
李千雅一边输⼊密码一边说道:“进去之后你好好给我找,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说不定就有关于钱小沫的线索。”
“是的,夫人。”
密码锁咯噔一声开了,李千雅立刻带着人走了进來。
两人也沒换鞋,助理径直走进客厅,李千雅则在玄关翻找着。
结果只听助理一声大喊“夫人,您赶紧过來!”
李千雅的⾝子一颤,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立刻循着声音小跑过去,眼前的一幕顿时惊得她猛菗了一口气,,钱小沫僵硬地坐在地上,⾝上裹着昨天被风雪浸的大⾐,然后一动不动地倒在那里,双眼紧闭,脸⾊煞⽩,嘴青乌,一点意识都沒有,也不知道是睡过去了还是昏过去了。
“小沫!小沫!”
李千雅惊呼着扑了上去,触手冰冷,简直是寒彻⼊骨,就好像直接抱了一大块冰!
李千雅瞠目结⾆,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助理,只恨不得嚼了他磨牙!
助理吓得赶紧垂下眼睑,频频认错“对不起,夫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昨天我们的人过來确定说钱姐小并沒有回这边。”
“要是小沫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等着陪葬吧!快去叫医生…叫医生啊!”李千雅冲自己的助理怒喊着,助理这才回过神來,急忙掏出了机手。
李千雅又心疼地看向钱小沫,急忙转⾝接了一盆热⽔过來,然后用⽑巾彻底沾过后轻轻擦拭着钱小沫的脸庞和双手。但哪怕是冒着烟的热⽔触碰到钱小沫冰冷的⾝躯,也立马降下了温來。
“救护车还需要半个小时。”
“等半个小时过來,人都冻死了!”李千雅低吼着“你过來帮我!”
助理赶紧过來帮着李千雅脫下了钱小沫的外套,然后又将钱小沫背了起來。
李千雅快步进了洗手间,接了満満一浴缸的热⽔,让助理把钱小沫背进來后,两个人搀扶着钱小沫让她缓缓躺在浴缸里。
“关上房间所有的窗户,将暖气开到最大。”
“是的,夫人。”
助理退了出去,李千雅便上去关上了洗手间的门,打开了浴霸和换气扇,又忧心忡忡地在浴缸边上坐下,一直握着钱小沫的手。她不敢说话,也不敢叹气,唯恐自己会影响这満屋子的热气一样,只能忍着眼角的泪,用⽑巾擦拭着钱小沫的⾝子。但是一直等到医生赶來替钱小沫检查,钱小沫还是沒能醒來。
“医生,我朋友的情况怎么样?”
李千雅看了眼上的钱小沫,在护士的协助下,李千雅帮钱小沫重新换上了温暖舒适的⾐服,让钱小沫躺在上打着点滴。
“⾝体被冻坏了,但并无大碍。只不过很虚弱很疲惫,需要长时间静养。情绪上经不起任何的波动,千万不要再受到打击。寒气⼊体伤⾝,尤其是对女人的⾝体而言。”
李千雅点了点头“我明⽩了。”
医生留下一堆药便带着护士离开了,助理送他们,而李千雅则留在钱小沫的⾝边。
“小沫啊…你到底为了什么要这么磨折自己?出了什么事,大家开诚布公谈一谈不就好了吗?你告诉我,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出谋划策啊!你伤害了自己的⾝体又有什么用,心疼你的,替你着急的,还不是爱你的人啊?”
李千雅紧紧捧着钱小沫的手,语重心长地说着,一脸的担忧和不安。
她原本以为是钱小沫和雷铭吵架了,但现在看來,事情似乎也不是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但,又能是什么事情呢?
李千雅皱了皱眉,莫名的,在空中嗅到了暴风雪的气息。
…
…
与此同时。
警局的留拘所里却是热闹胜天。刚刚一帮留着杀马特风格的发型、染得红⽑绿⽑的愣头青年组成小混混被抓來报道,各个角落里都充斥着所谓的“江湖”气息。他们都察警押着关进了不同的铁栅栏封闭的留拘室里。
“哟,哥们儿,这有个穿西装的怪咖啊!”路过一间留拘室的时候,一个小混混嘲笑着。
穿西装的怪咖坐在地上,甚至沒有多看那人一眼,淡漠的闭目养神。
片刻之后,便有一个察警领着另外一个西装⾰履的男人过來,打开了这间留拘室的锁。
“BOSS,一切都解决了。”
雷铭这时才缓缓睁开眼睛,侧过头來看了眼门口的两人。
夜一未眠的他双目充⾎,细丝分明的⾎丝如蜘蛛网似的在他眼中蔓延,像是一头愤怒的野兽在怒目圆睁。
站在门口的律师咽了咽吼中的硬物,不敢开口,更不敢直视雷铭一眼,老老实实地低垂着头。雷铭咬着牙,⾝手敏捷地站了起來,一把抓起扔在一旁的外套,直直的目视前方大步走了出去,一阵冷风跟在他的⾝后,吹得律师冷不丁一颤。
很快,一切手续理办妥当,雷铭在察警办公桌上的文件上草草签了字后,领走了自己昨天被扣下的东西,包括机手。然后他不言一语,冷若冰霜,穿上外套整理着自己的领带,一脸严肃冷峻的走出了警局,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警局夷为平地似的。
“BOSS,事情后來…”
“我不关心这件事后來怎么处理,总之,给我处理好!”雷铭转⾝瞪着⾝后的律师,怒火中烧地指着他的鼻子勉強才从牙里挤出一句话來。
律师立刻把自己的话噎了回去,再也不敢啃声。
雷铭坐上自己的商务车,掏出机手看了看,居然沒电了!
雷铭恼怒的一声长叹,右手肘靠在车窗上,手指挲摩在嘴前,用牙齿不耐烦地啃咬着手指的关节,他手里握着电话只恨不得不顾一切地砸出去!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必须立刻把钱小沫接回家!
“去凯宾别区。”这里是李千雅住的地方。
副驾驶座的男秘书却支支吾吾地说道:“BOSS,有个客人刚才來电话说在您家等您,有要紧的事情。”
“客人?什么客人?”
“说是,您的特殊客户。”
雷铭顿时心知肚明,可,为什么要偏偏选在这个时候?明天不就是圣诞舞会了吗?
难道,计划出岔子了?
“那么,BOSS,我们先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