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怜取眼前人
第二天清晨,夏晓雯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下来,穿上羽绒服到去禅房诵经祈福。她怕吵醒熟睡中的叶臣,开门关门的声音格外轻盈。
早餐时,林雪云看到儿子,惊喜地好半天没合拢嘴巴。“叶臣,这大清早的,你怎么来了?”
林雪云眼睛打量在叶臣⾝上,还没等他开口回答,猛然顿悟地说:“你昨晚来的吧?”
叶臣愣了下,无奈地笑了,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住⺟亲。遂答:“是,我昨晚过来的。因为太晚了,怕打扰您休息,也就没去看您。”
林雪云才不信儿子的巧舌如簧,没时间看她这个当妈的,倒有时间搂着老婆觉睡。全天下的儿子都是属⿇雀的,娶了媳妇忘了娘。
张姐忙着给叶臣端饭“少爷一定累了吧,赶紧坐下吃早餐吧。”
林雪云抿着嘴笑,佯怒说:“张姐,你不用管他,只管吃你的,他累也⾼兴。”
看似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可听在耳朵里,就有了一股浓浓的暧昧气息。不用多说,大家也明白其中的奥妙。
坐在一旁低头喝粥的小翠哧哧地笑,笑得夏晓雯脸发热,头都不敢抬了。
叶臣讨好地说:“妈,吃完早餐,我陪你去见无念大师。好多年没来看他了,不知道他的双眼皮下垂到什么程度了。”
夏晓雯听到叶臣说无念大师下垂的双眼皮时,差点笑出来。早餐吃完后,叶臣陪⺟亲去见无念大师,夏晓雯则到寺庙前的古树下,看来来往往的香客。
“晓雯姐。”
夏晓雯不噤皱眉,她没转⾝,也知道⾝后的人是吴雪。她自认已经把话说清楚,无话可说。
“晓雯姐,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原谅我。我知道错了,我努力戒毒了,以后一定好好做人。”
夏晓雯愤然转⾝,冷冷地看向吴雪“你何苦逼我原谅你?吴雪,你真正在乎的是我的原谅,还是能不能重新回到乐娱圈?”
吴雪愣住,老实说,她更在乎能不能回到乐娱圈,重新获得工作的机会。可没有夏晓雯的原谅,幕后大老板对她的封杀不会解除,没有哪个剧组敢录用她。
“说不出了吧,所以别在我面前假惺惺。”夏晓雯移开目光,望向蜿蜒的山路“吴雪,我最讨厌两面三刀的人,你最好把你的小心思烂在肚子里,这一次我不会帮你。”
夏晓雯转⾝走进寺庙,⾝后传来吴雪的呼喊声,可她并没有停下脚步。
她走到寺庙烧香祈福的香坛,驻足流连,看人们虔诚地跪拜向菩萨诚坦心扉,希望得到祝福。
这时叶臣从不远处走过来“去哪里了,我刚才在寺庙里找了几圈都没找到你?”
夏晓雯:“随便走走。你跟无念大师聊完了?”
叶臣微微颔首,说:“好几年没过来了,无念大师的精气神儿还是很好,只是眼睛有些看不清东西了。”
夏晓雯想到无念大师花白的胡须,超然脫俗的气度,说;“或许无念大师已经不需要眼睛看东西,他在用心看世间的一切。”
叶臣愣怔片刻儿,扭头看她,唇角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在山上呆几天,说话都有禅意了。无念大师有没有夸你?”
对叶臣的打趣,夏晓雯不噤扬了扬嘴角。回想这几曰,她虽然住在寺庙的厢房里,可真正见无念的大师的次数并不多,能说上话的时间更少。
只有那一次,无念大师对她说:“置今何道。当时且自亲。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
阳光明媚的冬曰,天空碧蓝如洗,⼲净清澈。温煦的阳光流泻在大巨的树冠上,透过繁茂的枝叶,在地面上映出斑斑点点的光圈。
两人踏着光影从参天古树下走过,枝头飞过鸟儿的叫声。夏晓雯抬头,追寻飞鸟在空中划过的痕迹。叶臣静静地看着她,隽黑的眼眸里有轻轻浅浅的光泽,溢満温柔。
夏晓雯想到吴雪,犹豫很久,还是开口问了叶臣“吴雪从戒毒所出来后在乐娱圈根本找不到工作,是不是你封杀了她?”
“是。”
叶臣没料到夏晓雯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但既然问了,他便没想着隐瞒。最初下令封杀吴雪时,也没刻意隐瞒夏晓雯,只是无关紧要的人,根本没必要提起,更不希望勾起她不愉快的回忆,
夏晓雯没有半分惊讶,她早就猜到是叶臣,在这世界上如此维护,怕她受伤害的人也只有他。
“叶臣…”
“别为吴雪求情,她罪有应得,让她滚出乐娱圈已经算是最轻的惩罚。”叶臣锐眸犀利,扭头看向别处,不愿意再谈这个问题。
夏晓雯静默片刻儿,说:“我不是为吴雪求情,只是想到我弟弟晓亮。人年轻的时候,难免会走错路,做错事,但只要肯回头,应该给她一次机会。”
“吴雪怎么能跟晓亮比,晓亮是你的亲弟弟,吴雪却差点害死你。”叶臣对这位小舅子虽然谈不上喜欢,但只因有这份亲情在,他所有的过错也都找到了原谅的理由。
夏晓雯看叶臣神情严厉,似乎有些生气了,遂握住他的手,柔声道:“叶臣,我知道你疼晓亮,这几年无论他做错什么事情,他都愿意一次次地原谅他,帮助他。我很感动,也很感激。”
叶臣垂眸看她“我不要你的感激,我要的是,你的爱。”
夏晓雯的心突地一跳,她望着他沉黑的眼睛,耳朵里只剩下自己忽然变得清晰的心跳声。目光胶着,有一种不言而喻的情愫缓缓蔓延开。
“叶臣,你应该知道我的心。”
“我想亲耳听你说。”
夏晓雯脸颊微烫,他的灼热的目光令她有些心跳不稳,周围这么多烧香拜佛的行人,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她看他一眼,唇角漾开一抹涩羞的笑意“晚上告诉你。”
叶臣望着夏晓雯难为情的模样儿,心中涌出阵阵暖意。他伸手揽住她的肩头,低头在她耳畔儿,说:“好,我等着。这种情话确实更适合在床上说,老婆考虑得很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