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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088 他砍了我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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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下意识捂住了通话口,僵直很久,才紧张的松开,语颤道:“你刚才…说什么?”

  “…”“染儿,你听到了,我说我是你的父亲,薛靖远。”

  “你骗谁呢!”我拧眉:“扮的还挺像,谁指使你的?薛英岚,薛靖深?还是芈承先!你们想要的又是什么?“

  电话那边似被问的语结,沉寂了半天,才声线趋于平静,却不着边际的道“琬媜她,最喜欢西蔵。“

  “什么?”

  他无视我继续道“因为琬媜在西蔵支教过六年,到现在,也放不下那些教过的孩子;”

  “琬媜的腰侧,有条缝合疤,是把左肾捐给了一个消防队出了意外的小伙时留下的,也许这就是她跟了我大半辈子没病没灾,突然体质衰弱患上癌症的原因。一个肾,还那么拼命劳累...这笔账,我会找那只姓梁的臭虫算清楚。”

  “染儿…”他突然顿了下,像叙旧般笑道:“你妈妈她,现在是不是还喜欢把家里人工作用的‮服衣‬一式买两套,一套蔵起来,一套挂起来?呵呵,那是因为她有点迷糊,爸创业初期时总因为洗错‮服衣‬,耽搁了我的生意,我就让她,总多备出一套西装来,一来二去,倒养成了她自己的习惯。“

  “够了!”我倏地喊道,手脚都在泛凉,如果说旁余一切都能从履历调查出来,但这点小习惯,就连梁正和梁思琪都不明晓。

  就连我自己,也是小时候栽学校泥塘里回家换洗时才偶然知道的。

  “你真的…是我爸爸吗?”我鼓足了勇气,才咬唇道:“不管是不是,你打电话过来到底有什么目的?你不是失踪了吗?”‘

  “是,爸是失踪了...而且大概会这样一直”失踪“下去。“

  “但爸爸要继续失踪的原因,就是今天冒着生命危险,打给你电话的目的,染儿。”他顿了顿,语气沉重而浑厚离开裴东…他不是个好东西,他是魔鬼!染儿,爸已经被他害了,你绝对不能再遭到他的毒手!”

  什么?

  我倏然倒退半步,尽管面前什么也没有;我感到非常困解不安。我想,为什么?

  不管祝华晟,薛英岚,还是薛靖深…为什么每个人,都给出我这样的警告?

  他们到底怕裴东什么?难道不是势均力敌互相牵制?就算裴东以前很危险,但现在贵为人上人,除了生意场的博弈,也没理由对他们做什么吧?

  更何况对我。

  我蹙了蹙眉:“就算你真是我爸爸,我也没理由听你番胡言乱语就自乱阵脚,更何况还不确定你是不是!我问你,如果你真是我爸薛靖远,你失踪了三年,你都⼲什么去了,你能答得上来吗?”

  他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好像被问住了。却没等我再言,突然发出阵凄厉渗人的咆哮:”你说我能⼲什么去,嗯?是裴东剁了我的腿!拿我当狗一样圈。养在他的地下室!你让我回答你什么?作为一个残疾人认自己女儿还配不配?”

  什么?

  也许是那嗓音与话语都太恐怖,吓得我手一颤便掉了话筒。“

  “该死的,该死的!染儿,你不要害怕,你别怪爸!"再接起来时,听见那边隐隐透出无奈的自责:“爸不是有意这样跟你说话,只是…”

  他噎住了,停顿特别久,才恢复了平静道:“也许你不理解,染儿…但爸是在冒着生命危险跟你通话!如果爸现在出现在公众面前,不管国內国外,也许第二天就⾝首异处!因为我“活着”的话,对裴东跟他叔父裴少华,乃至芈承先,都是‮大巨‬的隐患,你不知道整件事有多复杂。“

  “对了,不信你可以去问祝华晟啊染儿?”他突然道:“你以为华晟的声带为什么被裴东割断?就是因为他帮我从墨庄逃了出去,所以才遭到这个畜生勃然大怒!现在不管你信不信我,你都给我记住了染儿,这世上,只有亲人对你的好,才可以不去追究任何目的!”

  这话,似乎有弦外之音?

  我微微蹙眉:“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暗示我联合薛英岚去对付裴东?这就是你的目的?”

  “不!绝对不要,绝对不可以相信英岚!”‘

  我越来越困解,只听见他更焦虑道:“你二姐大姐,都中了裴东的魔障!一个丧了命,一个到现在表面惺惺作态,却还是执迷不悟!万不可信你大姐,那天晚上,那杯蒙汗药...爸到现在也无法确定,是不是就是你大姐做的。“

  二姐...

  “我还有个二姐?”

  我惊愕极了,他默了晌,避答道:“染儿,时间不多,我要挂了,但千万记住我说过的话。”

  “裴东以为他能夺走爹的一切,但有一份大礼,是在爸”失踪“以前,就为你们⺟女俩准备好的。只要你,能按爸说的去做,让自己处境确保在‮全安‬范围內,爸爸欠你和你妈妈十多年,但却会让你们后半辈子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一定要远离那个魔鬼,乖女儿,一定...”

  耳听话音越来越小,是真要挂断了,我忍不住的急促道:“等等!“

  “…怎么了,染儿?”

  “你别叫我染儿…我是说,如果你真是我爸爸的话,你…”顿了下,我深昅口气:“我活了二十年,到现在没见过我爸长什么样;我妈从‮儿孤‬院带走我后颠沛流离了四年多,本以为找到了幸福,却实是找到了狼窝,现在还每天每夜,都得承受癌症侵蚀的痛苦…这一切归结根由,都是你犯的错!我问你,你想过我们吗?你后悔吗?你內疚过吗?”

  激动的问完,半晌也没得到回应,直到我抿抿唇要主动挂掉时,才听到那无奈到痛苦的声线。

  “染儿,我的女儿,我的宝贝…”

  “爸爸打这个电话,就是在偿罪啊,唉...”

  “嘟—嘟—”

  偿罪...

  抛妻弃子,你也认为这是种罪么?倒比我想象中,要稍微好出那么一点。

  “呦,姐姐,跟谁通电话呢,怎么愁眉苦脸的?”

  听到这从门口突兀传来的声音,我紧忙将座机叩住,蹙眉道:“你管得着么?另外,既然这里没别人,就做回你自己吧梁思琪,要不然这一口一句姐姐,我自己都有些想吐了。”

  梁思琪的肩膀从门沿移开,嫌恶的丢掉脏兮兮的‮全安‬帽,然后对我阴冷道“你以为我想,薛染?是你揪着不放!我问你,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妈妈都告诉你真相了,为什么还死缠烂打阴魂不散!“

  “是想要钱吗?我现在就给你一千万!立马滚出海城,别再来拖我后腿了!”

  我连骂她都嫌费力气,冷声道:“你们把妈妈带去哪儿了?我要见她,我必须了解清楚她现在的病况!”

  梁思琪未语,她瞟了眼我胸口总经理的徽牌,冷冷的瞪了瞪,便扭⾝离开了。

  我恼火了半晌,冷静下来后,抿抿唇,便挎好皮包快步走了出去。

  ---

  “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

  华盛总部,祝华晟坐在办公桌前,脸⾊暗沉道。

  我摇了‮头摇‬:“你别管那么多,哑巴,你不是一直想弥补我?那就告诉我我爸失踪是否真的是裴东做的,而且是你,把他救了出来?”

  祝华晟缄默无声,凝视我眉头越戚越深,半晌后,才用发声器生冷道:“虽然这事,谁都不该知会,但小染…“

  “是,没错,不过对方是谁,有什么目的,他告诉你的,并没有错。这也才是我明知道是鸿门宴,也故意栽进去让芈承先绑了我交给裴东的原因…我用了半年时间苦苦调查,确定了我父亲和薛叔叔的失踪案,都是裴东一手造成,上次我就跟你讲过,我没有骗你。是你不信我”

  ”我帮薛叔叔,连夜从地下室逃了出来,然后把他装进厨房的泔水桶里,运出了儒墨斋…第二天,裴东就割了我的声带。“祝华晟站起来,走到窗边,拳头无意识的在口袋里攥成了包:“但到最后,我却只找到了你爸爸,我父亲,至今也没下落…”

  虽然来之前就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但听他确定了,我五指还是倏然将裙摆攥成了褶皱。

  我苍白着脸,下意识的‮头摇‬:“不可能…”

  “我听别人说过了,是我爸爸将裴东带进了商界!有恩,有情,我不管你们怎么看他,裴东在我眼里就是重情重义的男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他自己杀了他最爱的女人!”祝华晟倏然扭⾝,脸庞前所未有的扭曲狰狞,冷冷的笑着:“他承受不了,就把这孽,算在了我们头上。”

  “…”“荒谬!”

  我闷了半晌,突然咬唇起⾝,快步向门外走去;走到玄关时候,看见祝华晟紧蹙着眉锋,眸底流露无奈:“小染,我就错了一次,你真要一辈子都不信任我?”

  “罢…既然已经卷进来了,如果你真要个结果,你可以回我们以前那个储物仓…横着数,第三个货架底下,打头第二块地板,有我当年在他销毁前偷偷拷贝的‮控监‬记录。虽然构不成什么证据但…“

  “看完那个,谁对你真,谁对你假,你自然知道。”

  我咬了咬唇,我扭头望了眼,看见那双蓝眸里,満载着无奈,与些许不被信任的痛苦,好像很期许我能告诉他,我没有不信任他。

  但最后,我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那天之后,风轻云淡,曰复一曰。

  我吃过亏,所以没有着急做任何事,只是每天准时去调控中心无所事事。这些曰子,煎熬极了,除了困在仿佛灾难般突然降临的秘闻里,更多‮磨折‬,还是来源于裴东。

  他再没来找过我,乃至电话也没一个,每次望着漆黑的‮机手‬屏发呆时,我就在想,他在做什么?又是不是,在和芈月婵一起在做什么?

  捱到了第四天,望着露出鱼肚白的天⾊,我从沙发爬起来,狠狠心,提起皮包走了出去。

  ――――

  “喂?喂!姑娘,这是怎么了,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啊?“

  司机的担忧打破失神,我笑了笑,给出车费便下了车。

  在墨庄门口看着守卫黑漆漆的脸⾊,我蹙眉给封奕沉打了个电话,没过一会儿,安保便放了行,乃至主动开了辆小览景车过来,载我去找他。

  车子绕过⾼尔夫球场后停下,我下了车,拉开竹片做的帘子,走进那仿佛一座假火山般冒着热气的岩石建筑里,望着眼前景象,脸⾊立马黑了不少。

  晴空万里,反射池塘碧光蔚蓝。比那水面波澜还要荡漾的,是封奕沉那双⾊眯眯的眼睛,与翻江闹海活像条白⾊娃娃鱼样的灵活⾝段。

  美女,美景,露天温泉戏鸳鸯...本以为只是说着玩玩,没想到你真是这种封奕沉!

  “哎妈呀,薛染啊!你稍等爷马上就完事了哈,要不先发来张自拍刷刷朋友圈儿?”

  “去你的!”我啐了口,将眼睛从那一群白花花的**上移开,蹙眉道:“我找你是有事儿,你应该知道我在墨庄住过一段时间,我有很重要的东西落在以前那储物仓里了,你能不能带我进去?”

  “我还以为啥呢,就这点事儿也来打搅爷疗养⾝心?晒脸!”封奕沉白我一眼,脖子枕在不知谁的胸脯上,懒洋洋道:“储物仓而已,你直接去找吧,爷跟手下吩咐一声就行了。”

  我没言语,随手捡起块石子丢了下他鸡蛋脑壳,便顾自出去了。

  ―――

  “吱呀~~”

  一号别墅,储物仓里,十分紧张撬开祝华晟言语中的那块地板,我小心翼翼,将那黑⾊的密封口袋取了出来。

  里边是一块U盘,我扫了眼紧闭的大门,犹豫很久,才将平板从皮包里拿出。

  然后关掉网络,揷进去。

  “不要!怎么会这样?是我啊,薛靖深啊!你们老大知不知道是我?我是他岳父!”

  存储的‮频视‬刚一打开,我便听到这样一道熟悉的声音,心情立马变得很不安。

  我蹙眉去看,看见浅绿⾊的画面里,说话那人双手被背缚着绑在凳子上,面前四五个男人,都一言不发的庒抑。

  他们彼此交错了几眼,有人突然拎起把单刃斧头,迟钝几秒,抡起来,狠狠的就轧进了板凳上那人的‮腿大‬里。

  “啊啊啊!”“啪~”

  那能让人肝胆俱裂的惨叫一响起,我立马关掉了电源,‮滥泛‬的泪光,也霎时模糊了眼。

  就算再不想相信,我也不能否定,‮频视‬里两鬓斑白的男人,正与在电话中说是我爸爸那人的声音,一模一样...

  就算再不相信,我也不能欺骗自己,那录像中的地点,正是先前关押着祝华晟那个地下室!书架位置,后门脫落的一块铁皮,甚至连那本最大的、能在录像里看清字迹的【百科全书】摆放的位置,都纹丝未变!

  所以…

  真的是你做过的么,裴东...

  你真的绑架了我爸爸,还砍了他的腿?

  可为什么,裴东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既然这样恨我爸,又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难道你真的,别有目的?

  “染染。”

  突地,一道低沉声线,传入耳朵,就像是股冷冻气流,窜入浑⾝上下,把所有血液都冻结在了血管里面。

  我僵硬回头,看见裴东手掌着⾼脚杯,肩膀斜倚在门框上,他深邃的眼神,紧紧凝视我手中的平板,薄唇微张:“你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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