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负金请罪
“我不知道庞劲东是怎么样成为您的⼲儿子的,也不知道您为什么要认他当作⼲儿子!”长长叹了一口气,孙海量略有些愤懑地说:“但是我已经跟了您两年了,而且和您在一起的时间非常的多,所以对这两年当中发生的事情,还是非常清楚的!”
“沒错!”沈昊点点头:“继续说!”
“您的这个儿子好像从小去了国外,前两年才和您恢复了联系!”
“对!”
“按理说,他应该和您非常亲密,但据我的观察,实际表现却很冷淡!”孙海量长长叹了一口气,略有些遗憾的说:“仅仅我知道这个人,就已经有将近两年的时间了,而在这两年的时间里,他与您甚至连见面的次数都很有限,⽇常里更是沒有其他亲情的表现!等到他生病了,还需要劳动您的大驾來看他,这实在让我在他⾝上找不到⽗子之情!”
沈昊表情很是平静:“继续说!”
“我说句不中听的话,这样的儿子有和沒有,基本沒什么区别!”
“这就是你要说的?”
“对!”孙海量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又说:“您把他当作儿子看,但是他把您当做⽗亲看吗?其实这些话我早就想说了,但是担心惹您不⾼兴,才一直憋在肚子里!现在他把事情搞到这个份上,我觉得不说出來也不行了,哪怕是因此得罪了您!”
沈昊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你的确得罪我了!”
“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了,沈先生打算怎么样责怪我,我都会全部接受的!”孙海量了几口耝气,摆出了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说:“只是希望沈先生您明⽩,我说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您好!”沈昊默然了片刻,突然似笑非笑的问:“这么说我应该感谢你了?”
“我不需要沈先生感谢我,只希望今后对待自己⾝边的人,沈先生不要太过宽厚仁慈,给了小人以可乘之机!”
沈昊沒有对这番话发表言论,而是问:“你认为我今后应该怎么对待庞劲东?”
“维持现在这种表面的关系,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孙海量一边思考着,一边对沈昊说:“既然沈先生是庞劲东的⽗亲,那么在适当的时候也应该拿出⽗亲的尊严,甚至应该教训一下儿子做得不对的地方!”
沈昊似乎从刚开始的失落当中恢复了过來,表情始终保持着淡淡然的平静,让人无法揣测到內心的想法:“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做?”
孙海量狡黠的笑了笑:“沈先生真的想知道?”
“之所以让你说,当然是因为想知道,不想知道的话就不问你了!”
再说庞劲东这一边。
林佩雯闲來无事到医院來看庞劲东,发现廖承豪、唐传江和两个东瀛女孩表现的神神秘秘,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
最后,就连金头虎后來都参与进去了,満面奋兴无比的表情,好像忘了⾝上的伤痛,甚至间或还一瘸一拐的手舞⾜蹈起來。
林佩雯很清楚的知道,金头虎能够表现出这个样子,肯定是因为遇到相当好看的热闹。
林佩雯的好奇心也來了,于是凑过去打听了一番,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陈黛容和沈昊來医院探望庞劲东的时候,唐传江和廖承豪虽然沒有出现在现场,但却是躲在门外昅烟,所以很清楚发生了什么。
不甘寂寞的他们又打电话叫來了风间雅晴和长野风花,结果两男两女就趴在门那里,目睹了事情的整个经过。
后來,这四个人很慷慨的把事情告诉了金头虎,而金头虎又转达给了林佩雯。
他们这些人的洞察和分析能力自然远胜陈冰晗,大致揣摩一下就明⽩了究竟是怎么回事,而且与事情的真相基本相差无几。
风间雅晴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那个该死的歌星,竟然利用先生做这样的事,今后先生和他的⽗亲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林佩雯沒有表现出什么情绪,声音听起來也很冰冷:“我建议你们应该庆祝一下,你们家先生的福实在不浅!”
林佩雯说完便推门进了病房,正看见陈冰晗给庞劲东喂饭,那副甜藌藌的样子不知怎的就让林佩雯有种作呕的感觉。
“是不是等你们完事我再进來?”林佩雯说起话來怪气,还包含了一股浓浓的酸味,而且这句话说得就好像庞劲东和陈冰晗正在做什么苟且之事。
“不用了!”庞劲东勉強咽下一大口莲子粥,一边打嗝一边说:“我已经吃好饭了,进來随便聊聊啊!”“好吧…”林佩雯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來:“希望沒给你们当电灯泡!”
庞劲东装作沒听到林佩雯的话,转而提醒陈冰晗:“你是不是应该去学校了?”
陈冰晗今天是上午休息,下午上课,现在已经陪了庞劲东半天的时间,这个时间正好应该出发去学校。
陈冰晗虽然原本打算给庞劲东喂过饭之后就走,但是因为看到又來了一个女孩子探望,所以不放心离开了。
“哦…”陈冰晗假意看了看表,告诉庞劲东:“时间还早,我再等一会!”
虽然林佩雯知道自己不会与庞劲东做暧昧的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陈冰晗在场,就感到浑⾝不自在。
既然陈冰晗不肯走,林佩雯就决定告辞了。
林佩雯刚刚站起⾝來,病房门从外面被打开了,一个雇佣兵领着两个人走了进來:“东哥,这两个人要见你!”
來人是一男一女,男的正是久违了的彭劲东,而女的则深深垂着头,看不清楚相貌。
庞劲东笑着吩咐雇佣兵:“他们是我的朋友,你可以出去了!”
“嘿!”林佩雯看到彭劲东,笑着嘲弄道:“这不是酒吧街头牌舞男吗?怎么到这里來了?”
“我來看看庞劲东!”彭劲东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小心翼翼的问:“您就是星龙帮的林老大吧?”
“对!”林佩雯点点头:“敢问您怎么称呼?”
林佩雯对常年混迹酒吧街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了解,其中自然包括彭劲东,因为后者在酒吧街的确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舞男,而且当初因为一些小事和疤哥有了擦摩。
不过,在酒吧街混饭吃的人实在太多,林佩雯不可能一一清楚的掌握,所以通常只是看到这些人面,或者知道这些人的名字,而且名字和相貌往往对不上号。
彭劲东鞠躬回答道:“小弟叫彭劲东!”
“啊?”林佩雯怔了一下才反应过來,对庞劲东打趣说:“你们两个还真有缘,名字竟然这么接近!”
庞劲东笑着点了点头:“当然了!”
“你们关系一定非常好吧?”
“还不错!”
“我觉得应该是非常不错!”林佩雯诡异的笑了笑,默然了片刻之后,突然说:“否则你当初不可能雇他來引勾我!”
彭劲东当初不清楚林佩雯的实际⾝份,现在想起这件事來隐隐的感到后怕,痛恨自己当时不知怎么的昏了头,竟然试图引勾星龙帮的老大。
对于彭劲东的某些不知天⾼地厚的同行來说,如果能够傍上林佩雯,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因为这不仅意味着可以得到丰厚的回报,也意味着今后有了⾜够实力的后台。
事实上,的确曾有鸭子傍上了有⾜够实力的女人,既有女企业家也有帮派老大,甚至还有帮派大哥的妇情。
他们在被养包其间都过着非常不错的生活,然而结局却往往不太美妙,有的人是被玩腻了之后一脚踢开,有的则是被对方的男人察觉而遭到了报复。
只是大多数人往往只看到好的一面,却选择的忽视了不好的那一面。
幸运的是,彭劲东是一个头脑很清醒的鸭子,或者说不是一个非常敬业的鸭子,他出卖⾊相只是沒有办法的事情,绝对不愿意为此去冒太大的风险。
彭劲东听到林佩雯提起当初的这件事,顿时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磕磕巴巴的说:“其实…那…那都…都是误会…”
庞劲东也沒有想到过去了这么久,林佩雯竟然还清楚记得这件事,顿感非常尴尬:“你记真好!”“当然了!”林佩雯不无得意的撇了撇嘴,提⾼了声音对彭劲东后面的那个女孩说:“喂!你把头抬起來,⼲吗害怕别人看到?”
那个女孩抬起头來,硬挤出了一丝笑容:“大家好…”“你不是那个女骗子吗?”庞劲东皱起眉头,惊讶的问:“你怎么和彭劲东在一起?”
“我…这个…那…”罗枫张了半天嘴,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最后求助的看向彭劲东。
“是这样的,她是我的表妹…”彭劲东⼲笑了两声,英俊的面庞多少有些赧红了。
“原來是这样…”庞劲东笑着摇了头摇,自从沈昊的准妇情陈黛容成了自己的女朋友,庞劲东已经不认为还会有什么事情比这更巧。
林佩雯翘起二郞腿,冷笑看着罗枫,问:“最近骗了多少钱啊?”
罗枫刚刚进门的时候,沒有把林佩雯这个看起來有些痞的女孩放在眼里,但是听到彭劲东刚才说林佩雯是星龙帮的老大,她不敢有半点不恭的表现了。
即便是听到林佩雯的这句话,她也不敢流露出恼火的样子,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已经收手了。”
“收手了就好。”林佩雯点点头,面⾊突然变得有些骘:“你竟然敢骗到⾎狮军团的头上,不过这件事情我知道的有些晚,所以既然过去了也就算了!要是还有下一次,当心本大姐小给你留点永恒的纪念!”
“永恒的纪念?”罗枫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要给我钻石吗?”
罗枫显然是想钱想疯了,満脑袋想的都是如何钱赚,竟然这样理解了林佩雯的话。
对于林佩雯來说,本意是在威胁罗枫,却沒想到罗枫说出來这么一句话,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了。
瞠目结⾆了一会,林佩雯哭笑不得的问:“你难道做了什么好事了?我还要奖励钻石给你?”
“她的意思不是给你钻石,而是斩掉你一手指,或者割掉你的一个耳朵!”彭劲东庒低声音对罗枫解释了“永恒纪念”的真正含义,然后提⾼了声音对众人说:“我这个表妹有点荒唐,前段时间做的事情对不住大家了,我今天就是特意带她來赔罪的!”
彭劲东说罢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然后小心翼翼的打了开來,拿出了里面装着的东西,恭敬的递到庞劲东的面前。
那是一⻩灿灿的金条,不过不是作为⻩金储备的那种,而是工艺礼品金条,庞劲东估计大致在二百多克左右。
庞劲东皱起眉头问:“这是什么意思?”
“拿这个赔罪啊!”“赔罪可以,这东西就免了,我又不缺钱用!”
“不是啊,我的意思是‘负金请罪’,这样不是显得更有诚意吗?!”
“什么‘负金请罪’?”庞劲东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奇怪的问:“你是从哪听來的这个说法?”
彭劲东⾼举着金条,郑重的解释道:“这不是古代的一个成语吗,一个人得罪了另一个人,于是就背着金条去赔罪!东哥您读了那么多的书,不可能不知道的,就别拿我取笑了!”
庞劲东苦笑了两声,告诉彭劲东:“我虽然读过几本书,但是从沒听说过‘负金请罪’,只是知道有‘负荆请罪’!”
“啊?”彭劲东想了一会,才弄清楚了这两个词的区别,但还有不明⽩的地方:“啥是‘荆’啊?”
庞劲东知道彭劲东沒什么文化,不能咬文嚼字的要求些什么,于是摆了摆手说:“是什么都不重要了,你就当这完全是一码事。重要的是,你的心意我已经领了,其他的就都免了吧!”
“可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