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奇人谁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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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奇人谁晓
尹⽩鸽轻轻地盖上了⽩⾊单子,把一张丑陋的脸遮住了。
死者王文青,抢救无效,于*月*⽇下午十六时验明其⾝,准予处理后事。
谢远航把单子上签了自己的名,挂到了头,医生推向太平间,守了数⽇只等着这家伙醒来开口的警员们垂头丧气地收队了,这个货就在重度昏中结束了自己罪恶的生命,除了一大堆医院的费用,什么都没给留下。
“可惜啊,他是最可能见过那位神秘手的。”谢远航挽惜了句。
尹⽩鸽像在自言自语道着:“也未必,你发现了没有,牛再山和另一位似乎本不担心。”
“消息封锁的严,他们肯定无从知道。”谢远航道。
“是啊,越是未知的危险,会越让嫌疑人感到紧张,可恰恰这两位似乎没有紧张,最起码我们的排查和协查本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这好像有点不正常啊。”尹⽩鸽道。
对啊,那怕是错误线索也应该多少有点,可恰恰之于这两个人,像人间蒸发一样,一点波澜也没有,谢远航思忖了下道着:“我想应该是他们平时就刻意隐蔵形迹的原因,很少使用实真姓名,也很少露面,所以他们的消失,不会引起更多人的注意,他们那个圈子很小的。”
“对,牛再山和牛松蔵得就够深了,那个神秘的人,就应该更深了,像王文青这种狗腿马仔,未必有见到他的机会,或者就见到,都未必知道他是⼲什么的。”尹⽩鸽道,武器和品毒一样,蔵得越深越神秘,全安就越⾼。
这个解释,让谢远航的失望少了几分,不过难度却增加了不少,他和尹⽩鸽相跟着下楼,边走边道着:“尹处,您发现了没有,这个案子有点奇怪啊,一般团伙,只要挖到一件事,逮着一个成员,基本就树倒猢狲散了,可这一起恰恰相反,发现的人越多、出的事越多,反而谜更深了,我现在都摸不清头脑,都觉得这个王文青就是的走私武器的,好像和津门的凶杀案扯不上什么关系…可又说不通,他的直接上线,又参与津门的事,可动机呢?牛再山可也算一方豪強了,大老远跑去津门杀人,为什么呀?”
“我们不正在寻找动机么?邓燕的想法是对的,应该延伸到这个团伙成型之初的时间,牛松一个民工,牛再山比民工強点,顶多是个技工,能一步一步走到制杀人的地步,应该是有他们的原因的,这个原因如果找得到,那真相自然就出来了。”尹⽩鸽道。
谢远航没有说话,只是撇了撇嘴,尹⽩鸽不解,好奇问着:“什么意思?”
“如果您知道中州有多少民工技工,如果了解他们的生存状况,我估计您不会说这种话了。”谢远航道。
这次轮到尹⽩鸽不明⽩了,谢远航笑了笑没有解释。
答案很快出现了,两人今天的一个中途站是去中州第二工程建筑总公司,据警务资料中反映,牛再山在0*年,也就是15年前,依然是建总的合同工,这是讫今为止找到的最直观的资料,有这个资料还是因为市政工程需要提供建筑工人信息,而无意中留下的。
和普通人打道可不比和嫌疑人容易多少,保卫部门介绍到了一位副总那儿,一位副总又招呼到了办公室,办公室等了一个小时,终于把一位脸⾊深灰,貌似更年期症状的一位妇女等回来了,据说管劳资的,一问查人就犯懵,一问查十五年前的人,这位妇女差点更年期没当场发作,惊愕地问着:“哪谁能知道?”
“你们职工啊。您不知道让我问谁去?”尹⽩鸽诧异道。
“我们正常职工也就十几个人,主要是设计和招投标,施工都是承包出去的。”妇女道。
“可市政上能查到你们签合同了啊?”尹⽩鸽不解了。
“哦哟,您好歹也是察警,咋连这点国情也不懂呢?市政让做个样子,我们就得做个样子嘛,签个合同表示我们用工规范啊,那怎么能当真的,真要按条条框框来,五险一金不得把我赔死,还不敢说出个事被人讹死。”妇女吧唧着厚嘴,排了一堆国情理由,比如用工流动大,比如暂住管理很⿇烦,比如企业本管不起养老等等,就是嘛,还别说我不讲道理。家国管养老都没人信,让我们企业管,您能信啊?
这理由把尹⽩鸽刺得也快犯更年期了,谢远航圆着场,退了一步讲着:“咱们别上火,那个,帮我们查查转包到那家工程公司了总可以吧?”
“啊…我看下,主体工程应该转包给林州三建了,林州三建应该用的是驻马店那一带的施工队,他们自己没有施工队,就一张资质证,揽上活给人挣个差价…施工队就不好说了,你查的这个人是哪儿人?”妇女问。
“盐店的。”谢远航按捺着子道。
“那你查查盐店那块有没有包工头,要有就是那块的,你还别拉脸,我都敢说你找不着是谁。”妇女道。
“啊?这又怎么讲?”谢远航虚心求教了。
“包工头的三个下场知道不?”妇女竖着三个指头,开讲了:“第一个,有钱了,吃喝嫖赌菗,自己作死了;第二个,有钱了要不回来,欠薪被死了;第三个,没挣着钱,最后穷死了…大部分都在这三种下场里,很少有例外啊。”
尹⽩鸽听得奇也怪哉,反问着:“难道就没有挣钱了,钱也要回来了,没死的。”
“兴许有吧,反正我是没见过,都一帮农民工,你指望他能搞成啥?别说不给他办险保,就给他办,他该走照样走,流动太大…对了,就你们查的市政这段管道施工,十五年修了九次,大修四次,每一次修缮,价格都比重建⾼,你能解释吗?”妇女出脑筋急转弯了。
“什么意思?”尹⽩鸽发现自己快成⽩痴了。
“意思就是,导领换届就修缮,总得找点活⼲吧。”妇女笑了。
“别说题外话,咱们就事论事。”谢远航尴尬道。
“这不是题外话。”妇女语重心长道着:“本地的工程一般挂在本地施工单位,但肯定不用本地施工队,有些就是应个名,你查啥资料都齐备,但是你唯一查不到的就是人…这活不用本地人啊。”
明⽩了,肥⽔不流外人田是肯定的,但肥⽔怎么流走的,肯定也不能让旁边人瞧见,于是肯定用外地施工队,将来不管谁想查,都会是一本糊涂账,国中人天生的这些小聪明小狡猾,那是无处不在,何况又可能涉及到炙手可热的、一年刨一回的管道工程。
这不是查案,尹⽩鸽和谢远航是要受教育了,听得他俩人张口结⾆,无言以对,至于这位八卦肥婆要给他讲这么多原因后来也知道了,那是因为现在敢说了,管市政的直接导领、市府相关导领,早进去若⼲位了,其实就她所在的这个二建公司早也⼊不敷出,准备关门歇业了…
…
…
此时,⾼铭、范承和,以及九队一名刑警,正在中州第二看守所重刑监区,对被捕的吴金来进行第七次的询问。
杀人放火的⾼铭这种重案队出⾝的,见过不少,面前这位戴着戒具的并无新奇之处,削瘦、大眼,眼睛偶尔瞥人,会露着凶光,那是长年特殊的环境练出来的,他本⾝就是黑矿主,估计打打杀杀的事对他来是家常便饭,只可惜碰上更狠的,吓破胆了,从进看守所起,就毫无保留地待了。
这种已知必死,但求速死的心态,倒是很符合吴金来这位老大的⾝份。询问快结束时,⾼铭揷了句话问着:“吴金来,除了案情,我问你一句题外话,很简单,用的⾼手里,你们那拔能数得着谁?”
“哦,都不咋地,十米外打个酒瓶都打不着。”吴金来道。
范承和冷不防被对方幽了一默,忍着笑,⾼铭问着:“那牛再山这边呢?王文青王秃子算不算?”
“嗯,差不多,王秃子去过我们矿上,一块打过兔子,这小子拿着小口径步打兔子,还是准的。”吴金来道。
“那他没告诉过你,他可是师从一位⾼手?”⾼铭淡淡问,气定神闲,像在闲聊。
这是引勾,辅助他回忆,其实真不知道另一个神秘的人是谁,就吴金来似乎也不知道,他劲使回忆着,⾼铭又提醒着:“那人能改装了弹子。”
“哦,对,有这么个事。”吴金来眯着眼想起来了,几位刑警竖着耳朵赶紧细听,生怕他断了,他想了好一会儿才道着:“有回到我们那地玩,喝酒,我说跟谁不对路,王秃子说,出钱他帮我灭了那人…我说他吹牛,他好像说,他认识一哥们,连那个消音器都做得出来,开一都没放个庇响,你就大⽩天打死他都没啥动静。”
“他说是谁了吗?”⾼铭紧张地问。
“没说啊,我以为他吹牛呢。”吴金来道。
“再详细点,地点,喝酒的还有谁,都说清楚。”范承和提醒道。
強迫回忆开始了,不过却没有憋出更多的內容来,只是有过,但是吹牛还是真的,却无法验证了。
两小时的询问结束,吴金来被狱警带着离开,两手提着镣具,艰难地一步一步走,回头看了一眼,那眼光有点复杂,有点落寂,不过被范承和几人忽略了,这种死不⾜惜的,谁还在意他的情感什么的?
“看来是有这么个人啊,王文青都是个重案在逃分子,能驱使这种人,那肯定是更凶的一位。”范承和收拾着记录本,随口道了句。
“中原自古多豪侠,民间⾼手还真不少啊。前几年我们还抓过个家里蔵炮弹的。”九队刑警也随口道了句。
“他蔵炮弹⼲嘛呢?”范承和不理解了。
“平坟把他家祖坟平了,准备报复镇⼲部呢,也是喝酒吹牛,一查,哎哟,这货真蔵了颗炮弹,文⾰前武斗偷偷蔵的。”九队这位道。
⾼铭打断了道着:“不是一码事,那是无心,这是蓄意,蔵得越深,越说明问题严重,我现在开始相信大兵的话了。”
“什么话?”范承和问。
“他说的系列案,无法并案的几例。”⾼铭道。
“包括我们辖区储蓄所被劫案?”刑警问。
“对,看来我们得重头开始梳理,找到这些人的。不能这么没头苍蝇转啊,要是牛再山躲着不出现,不能就把我困死在这儿啊。”⾼铭道。
三人一车回返九队,一天又到了尾声,电话联系的另一队,同样是一无所获,众警汇聚一堂,晚饭就在路边找了家不起眼的小店,吃得是食不甘味,一路默然无声,谢远航发现了,就像每一次重启储蓄所被劫案一样,那个过程何其相似,士气都是这样一点一点被消磨怠尽…
…
…
千里之外的另一城,津门特种察警基地,落⽇的余晖从后窗口悄悄溜下,夜幕下的繁星点点,和作训楼的灯光相映成趣,楼东北角噤闭室的灯光又亮了。
大兵正在仔细地把一页一页的资料粘在对面的墙上,已经満満一墙了,这是自中州发回来的人私物品,加上这里可以直联警务內网的信息,把他曾经脑子萦绕不去的案情,又接续了不少,居中的正是最新一起,世纪花园杀人案,被害人⿇实超的照片赫然贴在正央中。
笃…笃…笃…
敲门声起,不知道枯站了多久的大兵出声道着:“你特么负责看管我,别来烦我。”
是张如鹏的脚步声,似乎还带着谁,一向不知道礼貌何物的张如鹏直接开门了,大兵头也不回地道着:“老张,你要真关心我,就让我把这个人找出来,早点超度他,能救更多的人,否则很快还会有尸体的。”
“瞧这小牛吹的。”张如鹏道。
“你该相信我,在杀人上我是有权威发言的,暴露威胁只会加重他的态变程度,咱们的人找不到还好说,要摸着地方万一防备不⾜,要吃亏的。”大兵说着,后面没吭声,他回头时,愣了,张如鹏站在门口,而屋里多了另一位,俏生生的邓燕,正奇也怪哉地看着他。
大兵嘿嘿一笑,有点不好意思了,像被对方窥到了另一面似的。
“什么东西,看见女同志就笑成花椒了。”张如鹏讽刺了一句。
“那当然,美女来了如沐舂风,你来了带的是一⾝汗臭…哎哟,想得我都嗅觉失聪了,燕子,你怎么来了?有发现…哦,不会有,有的话你就顾不上来了。”大兵道,拉椅子让她坐,邓燕却是没有坐,她道着:“我是趁休息时间,请示丁支队长,来这里见见你的。”
浓浓的公事公办,让大兵觉得兴味少了许多,不过对于他失忆后认识的这位姑娘,好感还是很甚的,他笑了笑道着:“被案子难住了?”
“对,都被难住了,我刚和⾼政委通过电话,他说有点相信你的并案想法了,似乎确实有这么一位神奇的手…王秃子,也就是王文青都甘受他驱使,现在他们判断,可能牛再山也被这个人蔵起来了,如果单纯看牛再山的履历,似乎不应该毫无痕迹可查。”邓燕道,信息出来,语言条理,说话时露着疲惫之⾊,让大兵觉得有点心酸,当年那位风华正茂的姑娘,没结婚都快憔悴成大嫂了。
没说话,反而勾直勾地看着邓燕,邓燕有点不舒服了,张如鹏啐了口道:“你特么是不是又态变了,怎么看人家呢?”
“哦,我在被看管期间,你让我说什么?”大兵幽幽道,似乎有所保留。
这也是邓燕一直想不通的地方,他轻声道着:“其实是你教会我怎么去当察警的,一个人的生活可以改变,格可以改变,⾝份也可以改变,什么都可以变,但有一样不能变。”
“你在讲信仰还是忠诚?”大兵问,眼里带着戏谑,笑着道:“那你一定看错我了,我对我的信仰,绝对不够忠诚,不但经常动摇,而且经常越界。”
“我说的是善良,心向善良,所以你才愿意去帮其他人,所以也才有很多人关心着你。”邓燕道,她的视角特殊,最起码让大兵刮目相看了,他笑了笑,郑重地说了一声:“谢谢,一直以来,都没人给过我这个评价。”
“是啊,这怎么听着人疼蛋啊。”张如鹏哭笑不得地道。
“老张,以你的智商,我就不解释了…燕子啊,你是觉得我有怨气,所以就有所隐瞒,对吧?”大兵问。
“怨气我不知道,但隐瞒,我觉得好像有。”邓燕道。
“不会吧,他顶多有点精神问题,你们还真把他当神了?”张如鹏不信道。
“精神病,也是神的一种嘛,怨气我有,所有被体制困住,失去舞台的察警都会有怨气,隐瞒我也有,有些话是精神病人才能理解的话,我怕你们受不了啊,你确定想全部知道?”大兵难为地道,像是一个**的秘密,不⾜为外人道的秘密。
“当然,⾼政委正在寻求更多的并案证据支持,津门的大数据失去方向了,信息束太过繁杂,我需要确定,这些案是不是能够并案…告诉我,你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邓燕问,那表情像质问,仿佛大兵隐匿了什么证据似的。
大兵盯着图片墙,知道支队长给他别有用意了,多一颗脑袋替他想而已,他思忖了良久道着:“我给你们说个故事,一个屠夫,一个杀猪刀使到出神⼊化的屠夫,不管多大的猪,一刀下去,立时毙命,等你剖开猪⾁会发现,那刀法奇准,只在心尖留一个⾎点…庖丁解牛也是这个道理,恢恢乎其游刃必有余地…”
“完咧,精神病上来了。”张如鹏哀叹道。
邓燕却是盯着图片墙,没有打断,好奇地看着大兵。大兵继续道着:
“我也是屠夫,不过却是杀人…刽子手也会有技巧的,当年我们刑场任务有过失手,有时候开不对,会崩掉死刑犯的天灵盖,自己被溅一⾝红⽩浆;有时候都击脑部了,那些死刑犯几分钟后检查居然还会动,于是还得补…杀人也是个技术活,没那么简单,人的生命力的有时候強悍到吓你一跳的,弹子洞穿头颅,还能存活几分钟。所以我们会经常检点杀人的方式,会想出很多种让人出⾎少、死得快处决方式。”
邓燕莫名地觉得全⾝发凉,大兵冷峭的表情,森的口吻,听得她浑⾝起⽪疙瘩,那怕就荤素不忌的老张也觉得浑⾝不舒服了,和个刽子手讨论杀人,毕竟不是什么开心的话题。
“大兵,你…要不歇会儿?”张如鹏看大兵表情不对,生怕这货犯病,这货一不正常起来,连眼神都吓人,这不,斜斜一觑,就像看尸体一样,那眼神莫名地让他觉得汗⽑倒竖。
邓燕嗫喃道着:“我知道你以前⼲什么的…我们在谈案情。”
“我谈的就是案情,死亡在大多数人眼中是一个结束,是一个生新,或者是件恐怖的事,可在有些人眼中,是一种艺术…如果你们抱着反感心态的话,是无法欣赏到这种艺术的,比如,你们看⿇实超,这个被害人的死亡现场,是一种什么感觉?”大兵问。
“弹子自左颊⼊,弹头留在脑部,出⾎量极少,似乎尸体被翻动过…没什么感觉啊”张如鹏看着,近距离看着,所有凶杀现场,还不都这个恐怖样子。
“难道线索在这个上面?”邓燕惊愕了,如果这里能出了对大信息研判有价值的线索,那可能要刷新技侦人员的三观了。
“弹头嵌在脑⼲中间位置,会破坏神经中枢,所以死者的躯体出现重度扭曲,而翻动,应该为了看着他死亡的痛苦表情,打在这个位置不会马上就死,能挣扎一分钟左右…或者更长,弹头极小,而且让弹头留在脑部,目的是为了加重死者的痛苦…仇杀,极度怨恨的仇杀,他在发怈他的愤怒…⿇实超一定⼲了让他极度愤怒的事,所以才有这种极端的手段…视死亡为艺术的人,是没有恐惧感,之前很多次我都想不通他是怎么逃走的。
后来想到这一层,我才想通了,他本没有恐惧神经,本不逃,就那么大摇大摆走…你可以认为他是态变,但恰恰是这种态变行为,成为最犀利的反侦查方式…就像你们本不信他杀人后会留在现场一样,其实我也有过这种感觉,刚开始又吐又呕,成夜成夜睡不着觉,后来习惯以后,在刑场我会觉得莫名地心安,心静,反而在正常的环境里觉得浑⾝没劲…”
叙述了长长的一段,大兵若有所思,前半生的回忆一闪而过,那是无数个不眠之夜给他的心得,不过等他回头时,这些心得却把那两位吓住了,张如鹏张着嘴,翻着⽩眼,肯定把他当成犯病了。而邓燕,像看嫌疑人一样警惕和戒备的表情,似乎生怕他随时会袭击一样。
大兵无所谓了,尽管这个舞台太小,可并不妨碍他趣兴盈然,他开始尽情展示他的“神”了,精神病那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