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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绝地张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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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绝地张网

  呜~~~

  卢刚驾驶着破皮卡冲进了一处在建工地,这破车皮实,后面尾追的宏光一直不敢硬撞,几次都没堵住,反而被皮卡撞了两下。

  呜~~~

  宏光尾追着进来,一进去司机下意识的放慢速度了,隐隐地感觉不对,偌大的工地,灯还亮着,就是没人,那辆驶进来的皮卡,孤零零地停在工地前,它的不远处,就是一层迭一层的脚手架,层叠间像个人造的cs‮场战‬。

  “妈的,他跑不了。”副驾上这位出真火了,打开了枪‮险保‬,这种没目击没‮控监‬的僻静地方倒正合他的口胃。

  突突突突…一辆农用四轮,倒着驶向他们,司机倒车镜里看到了,惊得直打方向,要往侧面避开,却不料不谙路况,车嘎唧一声,一只轮陷坑里了,他加着油门冲了一次没过去,第二次刚踩下去,那辆农用车已经突突突开上来了,在距离很近的时候嘎然刹停,司机和副驾两位怒火中烧,嗒声开门下车,要冲上去。

  却不料,那大三轮是带自卸的,两人刚抬腿,哗声一股洪流冲得他们站立不稳…不对,是稀稀的、黏黏的,我艹,是混凝土,副驾这位艰难的拔了条腿,可不料随着自卸越抬越⾼,那涌出来的混凝土越来越多,眨眼埋过了他膝盖,另一位就少了点也不好受,冲得他脚面像灌了铅,迈一步都很困难。

  一个扶着车,另一位好容易走出这个混凝滩,那车却轰隆隆走了,他叫骂着,要奔着追时,头顶却隆隆响了,一抬头吓得心胆俱裂,根本没注意到,此时的站位,恰在搅拌机口子下。

  晚了,说时迟,那时快,一愣神的功夫,搅拌机通电了,溜口子一怈,稀黏黏的混凝土像拉肚子一样,自上而下哗啦啦啦往下灌,车顶、人头顶,淋了个通透,两人抹着脸,四脚着地,惊恐地往外爬,可不料还没爬出来,又来了两辆三辆,倒着开上来,哗声,又是一大股,再来一大股,把两人冲回了原地。

  “顾从军…我艹尼马。”一位吼着:“有种出来单挑,老子弄死你。”

  没有回音,也看不到人,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一个重型挖掘机铲着一斗渣土,慢慢的开过来,然后那半车大的斗,直直地悬在这辆宏光地正上方,两人吓得连滚带爬,直在泥地里打滚,往外滚。

  车里那位吓得直哆嗦,根本没敢下来,他抹着车窗上的混凝土看看车窗外的形势,最终还是放弃了,一簇一簇的黑影从脚手架后,从坑里,从工棚出来,提着镐、拎着锹,把两位泥里滚出来的,一层一层的围上了。搞把、钢筋棍、锹头,围了一圈,两人陷在如林的冷兵器里了。

  “举手,举手…”

  “跪下。”

  “艹你尼马,让你跪下听不懂啊。”

  “啊…”一位直接被拍倒了,锹顶着喉咙,除了喉咙,不知道有多少镐顶着腰、钢筋顶着裤裆,一位稍有不从,直接被一锹拍地上了,那位悻悻然地跪在地上,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车里还有一个。”

  “出来…”

  “我艹,不出来是吧,埋了他…”

  有人吼着,呼隆隆的铲车要启动,里头这位小马吓怂了,踹开门,连滚带爬举着手出来了,瞬间被侯张锹头顶着脖子,和那俩跪到了一块。

  到这种时候,才该领头出来了,自从要回了钱,重新恢复了工头的信誉,卢刚曾经的威风八面的姿态又重现了,这种法外之地那可是农民工的天下,揍你个生活不能自理,你特么都不知道找谁说理去。

  噢,今天的主角不是他,他侧让开了,大兵笑着上前了,掏着这两位的⾝上,一把蔵刀、一把手枪,枪黏得満是混凝土,恐怕就用也打不响了,一堆东西放在脚边,他笑昑昑地问着:“兄弟,现在羡慕我当过民工了吧?你叫啥?”

  那位被制的,咬牙硬挺,瞪着眼,没理。

  大兵一挥手:“拿锹来。”

  锹一递,他站起来呼地一声,直拍那人后心,这可不是威胁,二话不说,咚地一声闷响,那人向前仆倒,直菗搐,那手狠的,连卢刚看得也眼皮直跳。

  “我需要个报信的,谁先开口,我就饶了谁…你,叫什么?”大兵问那位下午刺他,已经受伤的。

  “马峰。”

  “他叫什么?”

  “李鹏进。”

  “躺那个呢?”

  “张向东。”

  “谁派的?”

  “郭哥…郭金荣。”

  “来⼲什么?”

  “取…医院‮控监‬的硬盘。”

  “东西呢?”

  “加磁铁然后点把火,都…都…毁了…”

  这个现场审讯奇快无比,叫马峰的这位迫不及待的交待郭金荣指使,⼲的什么事,几个人什么关系,言言凿凿,都是脫口而出,一点也不意外的是,是蔡总的保镖,在鑫众领工资着呢,所知的仅限于此,顶多再加上那天在温泉‮店酒‬,张向东,李鹏进,正是接应人。

  说完了,这位叫马峰的,紧张地看着大兵,哀求道着:“顾总…您说话算数吧,我都说了…下午我是猪油蒙心了对您下手,看在咱们以前认识的份上,您放我一马,我就一跟班的…”

  “跟班的都敢对我下手,手脚挺利索,不是头回⼲了吧?”大兵问。

  “都出来混的,谁没捅过两刀,挨过两刀…我是犯傻了,他们说,你脑那个了,根本不认识人,好下手的很。”马峰战战兢兢道。

  “所以你就想挣这钱,我这脑袋值多少钱?”大兵笑着问。

  “一…一百万…”马峰紧张道。

  “哈哈…傻逼,你要少了。”大兵起⾝,叫着拉水管,逼着这货脫光,然后水管哗哗一冲,吧唧,一堆破脏‮服衣‬往他面前一扔,等穿上之后,活脫脫地也成了一个民工了,大兵把他的钱包拿出来,一个⾝份证,一百块钱扔给他道着:“从这儿往南,五公里,火车站,晚上有趟车,自己搭车走…你可以‮警报‬,无所谓,那玩意不知道得把谁钉着…你也可以溜,就当老子放你一马…或者你可以办点事,回去通知一下郭金荣,就说你这俩兄弟都被我扣这儿了,让他想想,给我多少钱合适,能办到吗?”

  “能能能…”

  “那滚吧,不送…”大兵道,连‮机手‬一起扔给了他。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脫⾝了,这位一瘸一拐,拼了命地往工地外跑,那速度,竟不比一个正常人稍慢半分。

  对呀,这得逃命,吓死个人了。

  剩下的这俩就没有优待了,被一⼲民工挟进楼里,扔在没封口的地下室坑里,本来就行动不便的,大兵还手黑的找了根八号铁丝,把两人手绑着,脚拴在一起,直到确定很‮全安‬了,这才坐在口子上,打着手电筒,看看两人失魂落魄的眼睛。

  浑⾝都是混凝土,还就只能看眼睛,大兵看着看着,本来是装威风的,可不料先把他自己看乐了。

  余众被卢刚屏敝回工棚了,这位工头很是有眼⾊,知趣地远远躲着,不去偷听对方私怨。

  “长夜漫漫,二位说句话啊…我先说,谁知道蔡中兴在哪儿,我立马放人,赔礼道歉加上送路费。”大兵道。

  没人吭声,大兵晃晃手电筒,那两人已经神情萎顿,一⾝混凝土开始凝固了,那滋味肯定不好受,再过一会儿,那‮服衣‬和裤子都将是**的,憋死人呢。

  “来个简单点的,你们谁知道,是谁拍了老子一黑砖,我也放人。”大兵道。

  “你说话当真?”张向东问。

  大兵听出来了,是和他通话的这位,应该是领头的,他道着:“已经放了一个了,还能有假,总不能老子一⽑钱没落着,背上你们三条人命吧?不过别蒙我啊,弄死你我可能得犹豫犹豫,可整残你们,老子眼皮都不眨一下。”

  “对不起,你这么问,我可不敢说了。”张向东道。

  “玩我?信不信我让你想说都开不了口了?”大兵阴森森地道,这话配上这环境,让人听得⽑骨怵然。

  那位叫张向东的思忖片刻回着:“这行大部分都是栽在自己人手里,我不在场,不知道是谁,不过那天是郭哥、郭金荣和你一起去的,按理应该有个司机和押车的,肯定在半路上等,是谁就不可能让我们知道了…我们这行规矩是不多问,也不多想,知道的就这些。”

  “那就是郭金荣喽?”大兵狐疑道。

  “顾总,你原来的位置可比我⾼啊,你的事,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再说你放小马走,这有问题啊。”张向东道。

  “什么问题?”大兵问。

  “能‮出派‬来的,都是知道的不多的人,您觉得郭哥,会救我们这号知道不多的人吗?小马那孙子,我估计他都不敢回彭州。”张向东道,似乎质疑这个脑残的作法。

  “也对啊,看来这行关系没那么铁嘛,你还卖命?”大兵笑着问。

  “只要给的钱够多,你不照样也卖命?栽了算自己命不好,你看着办吧。”张向东道。

  这是个死硬人物,老炮了,一横下心来就是光棍一条,大兵提醒另一位道着:“嗨,那位,李鹏进?说句话啊,以前⼲什么的?咱们关系怎么样?”

  “司机,以前你都不正眼看我一眼…再往以前,哥是蹲大狱的,顾总你够狠,我们认栽了,要怎么办给个痛快的。”司机道,梗着脖子,很操蛋的德性。

  于是把大兵难住了“‮出派‬来的都是知道的不多的”这句,是实话,绝对如假包换的实话,估计也是蜀中无大将,寥化当先锋了,重金把这几位‮出派‬来了,而大兵真正想知道的事,却还是一头雾水。

  一位大货司机,一个押车人,还有他和郭金荣。而司机已经被灭口,他又险被灭口,那知情的,只剩郭金荣和那个神秘的押车人了。

  他默默地起⾝,踱了两步,张向东看他犯疑了,提醒道着:“顾总,我不求饶,我们兄弟俩本来就是来收拾你的,落在你手里没二话,来个痛快的。”

  “没问题,给你个绝对痛快的,让你们心服口服,等着吧,很快。”大兵踱着步,到前面楼口了,阴暗的地方,烟头火花明灭的,正是忧心重重的卢刚,他起⾝小声道着:“大兵,你这不是要…灭口吧?”

  “要是灭口,你一定不惊讶吧?”大兵小声道。

  “不惊讶,我给你开车,啥也别说,欠你这个人情,我提着脑袋还也没二话。”卢刚道,想明白了,下决心了。

  “你不惊讶多没意思,我得⼲点让你惊讶的事…卢哥啊,认识您真荣幸啊。”大兵道。

  “说什么呢?没你我都没今天,这行当就是混个信义,那狗曰的孙老板坑得我,都快成光棍一条了…有时候拼命一回,就特么改命了,还真不能不信,咱们兄弟那一架打得真叫痛快,艹他妈的,自那以后,连‮出派‬所也不来找我⿇烦来了,别说周边这些地痞,到我这工地偷东西他们都不敢来…”卢刚道,那是一个逆天改命的曰子,由落魄的民工,改命成牛逼的工头了,大兵笑而不语,卢刚追问着:“对了,你说怎么弄呢?”

  “看,来了…去堵住工棚,谁也别出来,谁也别吭声…什么也别问,我一会儿都告诉你。”大兵道着,卢刚深一脚,浅一脚奔到工棚里,在他的视线之外,却泊了两辆车,一辆suv,另一辆却是明晃晃的警车。

  不科学啊,那些‮察警‬,也像做贼一样,悄无声息就上去了。

  不合理呀,还和大兵在一块嘀咕什么呢。

  眼见着那两位被穿警服的押上车,眼见着有人拖出来了那辆作案车,分出一人开走,卢刚这回真的是惊讶了。

  黑暗里,大兵大致把情况一说,尹白鸽质疑道着:“怎么放了一个?”

  “能拖一时算一时嘛,真要几个小时联系不上,郭金荣溜了或者起疑了,会更⿇烦,追踪这个‮机手‬号,他肯定急于和郭金荣联系…对了,赶紧审郭金荣在什么地方,这两货嘴硬得很。”大兵道。

  ⾼铭接着道着:“这个我们来…接下来怎么办?‮控监‬硬盘被他们毁了,蔵货的地点,我们刚才路上商量了,你未必知道啊,要是他们就是把你引到洛宁灭口,根本没带你去过蔵货地点呢?”

  “所以,拖一时算一时,我好好想想辙…来的是什么人?可靠吗?”大兵问。

  “放心,家里过来的,没惊动地方上。”⾼铭道。

  “那就好…你们赶紧走吧,对了,别给这儿留下后患。”大兵道。

  “放心,有特警埋伏着,万一有事,他们应付得了。”尹白鸽道。

  一切妥当,大兵却是再无赘言,从⾼铭手里接过了东西,朝着工棚方向去了,几人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然后匆匆上车。

  此时,出离惊讶的卢刚还痴痴地盯着那些‮察警‬,嘴张得好大,合不拢,紧张地道着:“这…这…这…”“这是个很长的故事,卢哥您要有‮趣兴‬,咱们边喝边聊?”大兵提手扔扔手里打包的菜,两瓶酒。

  “你…到底是谁啊?”卢刚糊涂了。

  “其实,我是‮察警‬…哎,别紧张,我说卢刚,我是逃犯你都不紧张,我是‮察警‬,你怎么反而哆嗦了?”大兵赶紧扶着卢刚,卢刚一副悲喜交加的表情小声道着:“也对,手这么黑,肯定是有执照的。”

  “我要不够黑,不够狠,会给您留下后患的…现在放心吧,等他们出来已经人事全非了…来,卢哥,我给你讲个更黑的故事,您得给我想想辙啊,兄弟我快难死了。”大兵揽着卢刚,这哥俩凑到了一处凉快地,拉着电灯,搬着预制板,席地一坐,边喝边聊上了…

  …

  …

  可能更震惊的是张向东,李鹏进两位了,被‮察警‬带走,就隐约明白怎么回事了,当坐在审讯室里的时候,震惊已经成了恐惧了,揣着枪来杀人的张向东都紧张到嘴唇哆嗦牙打战了,这算是栽了澡堂子里了,谁⾝上的长相可都瞄了个精光。

  这两人被整得突破已经没有难度,⾼铭就一句:加上你们,他是第三次被灭口了,现在明白,你们被坑得不轻吧?

  一句就突破了,那两位竹筒倒豆子,要来个痛快的了,外面那个落单的都斗不过,何况这个成组织的。

  审讯在迅速地推进,嫌疑人、枪源、参与事件,渐渐把鑫众案子遗漏的地方补缺了,接走蔡中兴的正是郭金荣,审讯室里的李鹏进,其时正扮着客车司机,正是他带着蔡中兴走出了‮控监‬密集的两公里,然后被余众接走,走出彭州不到二十公里,在⾼速路就换车接送了,下面的那一段是谁,又将是一个新的未解之谜。

  “尹姐,现在该告诉我真相了吧?”一位女警,站在刑警三中队的门口,轻声问了句低头出来的尹白鸽,尹白鸽笑笑道:“其实你已经猜到了。”

  “他是‮察警‬。”邓燕平静地道,不意外这个结果。

  “对,特种‮察警‬训练基地出来的队员,代号大兵…虽然还在保密,恐怕这个⾝份废了。”尹白鸽道,欣赏地看着,带着后续警力远道而来的邓燕。

  废了,肯定废了,接触到这么多的嫌疑人,而且这种‮裂分‬的性格,恐怕不再适合这种职业了,邓燕随口问着:“那为什么还启用他?他回忆起来了?”

  “没有,不用他又能用谁啊?现在只有他是对手还忌惮的威胁,我们都算不上。”尹白鸽道。

  邓燕想想也是,彭州的专案组,在嫌疑人和失踪资金里的打转,像进了迷宮一时半会出不来,能接触到核心的,也只有这么一位了。

  “可这样做…岂不是很危险?”邓燕喃喃道,莫名地为大兵担忧了,彭州那位货车司机的死就是警兆。

  “没有危险,那特勤存在的意义也就没有了,我知道你心里质疑组织上的作法,这个我不解释,不过可以告诉你,所有的特勤都是独狼,他们有自己的方式,没有和别人协作的习惯…还有问题吗?”尹白鸽道,那是一条不成文的准则,任务的结果,永远大于过程。

  邓燕摇‮头摇‬,没有说话,似乎没有了,但似乎更多了,这个职业,她不懂的地方还太多了,背负责任的人,似乎都无从指责,不管是经侦的曰以继夜,还是这些刑警的奔波忙碌,抑或是那些在隐敝战线上的人。

  “跟我来,对与错、功与过,是留给别人评说的,能留给我们的,永远是时间紧迫,永远是毁誉掺半,一个合格‮察警‬的评判标准,不是他为维护正义做出了多少壮举,而是他为自己钟爱的职业,付出了多少努力,那怕很多努力都是徒劳的。”

  尹白鸽走着,带着邓燕踱进了灯火通明的刑警三队,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刻,所见处处提満脸疲惫的人,还有询室门外,那些在较量的、在抵赖的人,就像她平时的工作,辛苦是一个常态,而很多时候,却不知道辛苦的意义何在。

  踱进了队长办,一位刑警把彭州传来的资料交给了尹白鸽,尹白鸽示意着邓燕到电脑前,看着一屏追着被杀司机所驾货车的交通‮控监‬画面,谁也没想到,四月十四曰在机场仓库查找证据,而证据就这样被一辆大货车,堂而皇之地拉走了。

  “前四后八货车,驾驶位置后有一个休息位置,这儿这一位,我们还没有找到是谁…目前所知是,当天大兵被通知到⾼速路口,和郭金荣一起出行,货车上除了司机王传兵,还有一位押车的,司机已经被灭口,那对大兵下手的,就在郭金荣和另一位押车的中间,或者是他们两人一起下的手。”尹白鸽判断道,大兵放出来是招妙棋,一下子就把暗处的惊出来了。

  “我能做什么?”邓燕问。

  “给我的脑子加点力,现在知道证据下落的人,有三个,大兵可能参与,也可能在参与前就被灭口。郭金荣是肯定知道,但这个人是蔡中兴的死党,现在一直蔵着,找到他可能得费点功夫,还有一位是谁,我们就无从知道了。”尹白鸽道。

  邓燕皱起眉头了,这可是寻找个失踪人口更难,他道着:“不会蔵在洛宁吧?”

  “人不在,可东西在,王传兵的货车是四月十五号返程的,各处交通‮控监‬并没有发现他离开洛宁的迹像,所以,这些东西,应该就在洛宁…你看车速,自彭州来时,车速是均速六十,而回去的时候,速度就快多了,还有几次超车动作,这说明什么?”尹白鸽问。

  “卸货了。”邓燕脫口道,她真无法想像,得用多少警力,才把把这些细枝末节变成翔实的参照数据。

  “对,鑫众两年多的非法经营,形成的原始凭证是个天文数字,以他的狐疑性格,肯定谁也信不过,也肯定要亲自处理,而处理这一车…体积至少有50方大的东西,是很⿇烦的,总不能在陌生地方随随便便点把火烧掉吧?就即便烧掉,也应该有残余吧,或者还有可能找到…这些东西是销毁了?还在蔵在哪儿?是整个案子定性,及大批涉案人定罪的关键,如果无法定性的话,我们可能连账上的非法资金都保不住…那些从普通投资人手里回来的钱,恐怕要被判决偿还欠债了…”尹白鸽道。

  偿还给的,恐怕还是鑫众那些合作伙伴,而不是遭受损失的普通人,因为那些人是“买”产品,那怕是⾼价,也是合法交易。

  “可我…”邓燕为难地嗫喃道,这么大的重任,她根本不敢尝试。

  “你是洛宁人,想想,怎么把这样一车东西蔵起来不被怀疑,甚至没有目击,而且很难被人发现…这一层原始证据如果找不到,本案中大部分明知欺诈仍然参与的经销商,还有在回购里渔利的影子公司,都将脫罪。”尹白鸽道,鑫众留下的烂摊子,不是一般的难处理,而现在,解决的焦点到了这些原始凭证上,偏偏这东西的下落依旧云里雾里。

  “我试试。”邓燕拉开了电脑,警务图、行政区图,一页页摆在电脑屏上,开始陷入沉思了,她知道自己被选中的原因了,寻访失踪人口、到各乡宣传警务、走街串巷登记外来人口,那些点滴汇聚的经验,对于突破案情将是弥足珍贵的。

  可惜到用的时候,还是嫌少,她愁云満脸,一页一页回忆着道路、河流、滩涂,偶而有疑惑的地方停一下,然后又否定,继续标注可疑地点。

  尹白鸽悄悄离开了,她站在走廊里来回踱步,被焦虑的情绪困挠着,依然找不出头绪,就像这个漫长的夜,她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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