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两个发疯的野兽
自从徐俞文来看了阿峰之后,隔三差五就来医院了。不止阿峰的⽗⺟老是询问我和徐俞文的关系,就连护士都喜拿我来开玩笑问我,你的男朋友有没有来啊什么时候来啊,你男朋友是⼲什么的,他是本地的吗?
其实我对徐俞文也不怎么了解,仅是知道他是个港香人,做生意的,所以我每次都含糊地笑着敷衍过去,大家以为我是不好意思,我腼腆之类的。
在医院呆着的⽇子是很难熬的,但时间终究是会过去的。除夕夜来了,深圳都是外来人比较多,过年了,几乎就是一座空城了。医院的病人能接出院,自然是出院,谁愿意大过年,还呆在医院呢?
我在空的走廊行走,有种強烈的悲伤涌⼊心头,若是我不多事,若是我追究底,现在的我应该回到老家了,虽然远方的亲戚都不悉了,但至少还能去蹭一蹭团圆饭,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想要弄清楚真想,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又有什么错,可能是我太不自量力,太自以为是,才导致如此惨淡的下场。
我甩了甩头,快速地走回了病房,打开了门,发现茶几上摆満了丰盛的菜肴,怪不得整个下午都没见着薇薇,原来她回去准备晚饭了。
老人家看到了我,客气地喊着“双双,今天薇薇做了很多好吃的,你也来以一起吃吧!”
老人家只知道我和阿峰是朋友,并不知道阿峰是因为我出事,更不知道我和薇薇是姐小。他们就连阿峰被辞职了的事情都不知道,还天真的以为自己的儿子是一名记者。我们只需口头一致说阿峰去追新闻被人暗算了,老人家就信了。
薇薇冷冷地扫了我一眼不客气地说“我就准备了三个人的量,阿姨,叔叔,人家陆双双多的是朋友,她家里人也是在这座城市的,等会,她还要回家吃团圆饭呢!”
随着等待的时间越长,薇薇的子变得越发刻薄,她聚集的怨恨更深了,她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怈在我的⾝上,以此来缓解自己的庒力和担忧。
我能理解她的感受,在这种情况之下,谁也做不到镇定和理智,因为怨恨成为精神的支柱,成为活下来的信念。我何尝不怨恨呢?我很明哥,更恨他幕后的团队,我也恨李熠啊!
我尽量避免和薇薇的冲突,笑着对老人家说“是啊,我等会就回家了。”
老人家叹息了一声,拉着薇薇的胳膊劝道“薇薇,阿峰出事后,双双没⽇没夜地守着,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别对人家双双那么凶了。”
薇薇气急了,指着我嘲讽“要不是他,阿峰会出事吗?就是她怂恿阿峰去追查…。”
“咳咳”叔叔咳嗽了一声劝道“薇薇,你别说了,这事也不能全怪双双。出事前,阿峰给我打了电话说自己正在追查一个卖集团,等新闻报道出来了,他就可以夜一成名了。我的儿子,我是清楚的,他希望成名,我也盼着他出人头地。我明知道那种事情威胁,也没有劝阻,一个巴掌打不响的。”
我没想到一个地地道道的老农民说出这种话,心里有点酸酸。薇薇止住了嘴,眼睛仍是恶狠狠地盯着我,示意我走人。
我知趣地找个理由走出了病房,走出了医院,漫无目的地在路边行走,那里都是空寂的,孤独和寂寞渐渐呑噬了我,让我对这个世界绝望,也对自己无望了。
我有种要回家的強烈念头,当脑海浮现出继⽗的丑陋嘴脸,我便摇了摇脑袋,打消了念头。我回到了店酒,泡好面,打开电视,边看电视边吃泡面。
我以为在自己要一个人呆在简陋的宾馆度过漫长夜时,机手铃声响起了,那是徐俞文的电话,他在电话里那头笑着说“新年快乐!”
我过得一点都不快乐,却假装开心的回应“新年快乐!”
“你猜我现在在那里?”徐俞文的语气全是笑意。
我不可置信地打开窗往下看,试图要找出徐俞文,但我住在13楼看不到下面,又把目光转移到了门口,狐疑地问“你不会就来到我门前了吧!”
“你回宾馆了吗?我以为你会在医院呢!”徐俞文的语气中有点闷闷不乐,旋即又补充了一句“我马上就过去接你。”
“不用了,我赶过去,这里的路很偏僻的,我怕你找不着,我过去就十几分钟,你等着啊!”我挂掉电话,披上外⾐,宛如一阵风的冲了出去。
在这样的夜,这种时刻,我不想一个人呆着,就算是吃泡面,两个人吃泡面,也比一个人吃美味多了。我终究是害怕寂寞的,也输给了孤独。
等我冲到了医院,发现徐俞文傻乎乎地站在大门口,唯恐我见不着他,连续地招手。我打死都不会想到除夕夜,还能见着徐俞文,惊讶地问“你不是去海上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去聚个餐就回来了,你肚子饿了吗?你应该没吃什么东西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徐俞文风轻云淡地说,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把手递过来,让我握着,这一刻,我胆怯了,不知所措了。我承认自己没出息,既然想成为徐俞文的情人,又介于他是个有妇之夫,尽管徐俞文告诉过我,他不爱自己的子,他的子也不爱他,他们只是合作的关系,我仍是放不下。
我恨不得给自己菗上两巴掌,你他妈都想要做子婊了,还装什么?还立什么牌坊,我终究没把手伸过去,详装漫不经心地把手放进口袋里说“天真冷是吧!”
徐俞文也不挑破我,平静地帮我打开车门问“是啊!你想吃什么西餐,还是粤菜,亦或者其他的?”
“我们带你去吃烤鱼吧,我给你介绍一家特别正宗的店,德福大排档,专业烤鱼二十多年了,特别好吃,你吃了肯定回味无穷的。”我喋喋不休地说话,以此来掩饰自己的慌张和不安。
我是在道德边沿徘徊,一方面有个声音提醒我,你的道德呢?你的底线呢?另一个声音却告诉我,自己需要大量的钱,如果我不投⼊徐俞文的怀里,那就要投⼊形形⾊⾊男人的怀里,陪着一个男人觉睡,总比陪无数的男人觉睡強多了,那些男人可能也结婚了,也有儿,你就是个姐小,你以为自己是圣⺟吗?
徐俞文启动了车子,缓缓地向前开,那怕是狭窄的巷道都开得稳稳的,倒不是某人开一辆车子,坐的人就跟过上车似的。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家兴起了除夕夜去饭店过的嘲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德福饭店前停満了车子,等了十几分钟,才找着一个车位。
我们放好车后,才走进德福饭店,本就找不着空桌位,就只好和一对情侣拼桌子,我想起人家徐俞文的⾝份,有点不好意思说“人蛮多的!”
徐俞文落落大方地坐下来“人多说明这里的菜好吃啊!”人家徐俞文都不介意了,我也不别别扭扭,镇定地坐下来。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倒是让我和徐俞文都不淡定了。大家都懂得坐在情侣对面的尴尬吧,尤其还是热恋中的情侣。
女人给男人喂菜那就算了,男人还凑过去吻女人嘴角的菜汁,我內心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差点要出声提醒,这是公众场合。
我和徐俞文面面相觑,气氛都有点不对劲,为了打破尴尬,我建议道“我们玩真心大冒险吧!”
徐俞文狐疑的望着我,两个人玩得了真心大冒险吗?
我把⾖芽一拿出来画扇形,划分区域,汤勺转到谁的区域,谁就要回答问题。
今天我的运气不错,连续六次都转到徐俞文那边。刚开始,我们还规规矩矩的问一些废话,譬如你喜吃什么,你喜什么颜⾊,后面玩得开了,问得问题就**了。
“你的第一次是什么时候?”我的流氓气质冒出来了。
不知是不是喝多的缘故,徐俞文⽩皙的脸颊泛起了晕红,他拿起了酒杯要罚酒,我连忙拦下来去,抢走了他的酒杯,一口灌下挑衅地说“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你快点说了,一个大老爷们不要磨磨唧唧的。”
“哈!”徐俞文郞慡地笑出声,手支撑着脑袋说“16岁!”
“oh,mygod”我惊呼的叫出声,看着斯斯文文的徐俞文,怎么都瞧不出他16岁就**了,我还以为他读书期间,就是典范的三好生学。
“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在国美读的大学,有次我的同学过生⽇,那时的我们都有点叛逆,大人不让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我们偷喝了他爸爸的酒,结果大家都喝多了,我和同学的邻居发生了关系。那种感觉蹋糟了,真的很不好的。”徐俞文焦急地为自己解释。
我不由也笑了,其实16岁发生关系,并不是很难接受,在农村里,好多初中毕业就结婚的人呢,在这座城市,也很多15,16岁就出来卖的女孩子了。
我出声劝道“这个很正常的,上次我就见过一个才16岁的男孩,偷穿他爸爸的西装,跑来我们夜总会找姐小玩乐呢。16岁发生关系,别说在国美,就连国中也很正常呢!”
“不是你想得那样的。”徐俞文又出声辩解,眼睛直直地注视着我,特别深情的样子,搞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怀疑他是喝醉了,酒量真是糟糕透了,才半瓶⽩酒啊!
“好了,好了,我们接着再玩吧!”我转移话题继续转动了汤勺,倒是自己找了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了。
徐俞文努力地支撑着脑袋,开心地笑了“终于轮到你了,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你爱李熠吗?对了,我忘记了,你说自己不相信爱情,那你喜李熠吗?”
徐俞文的话一出,气氛立刻变得不对了,再也不能愉快地玩耍。徐俞文抓住了我的手,用很严肃的口吻说“我知道自己有点強人所难,但我必须知道答案,你要看着我的眼睛,诚实地告诉我,你喜李熠吗?”
“怎么可能呢?”我毫不犹豫便脫口而出了,是啊,我怎么可能会喜李熠,我恨他才是,我恨透了他⾼⾼在上,也恨透了他的自以为是,如果他早点告诉我真相,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了。
徐俞文连续重复了两句,他伸出手轻柔地摸着我的脸颊重复道“那就好了,那就好。”
那么深沉的目光,那么轻柔的动作仿佛是在摸抚情人,我知道徐俞文是把我认错成别人了,有些苦涩地笑着说“我和她长得真那么像吗?”
“你们长得不是很相似,可神态相似,你们眼里都很倔強都不认输,还有她和你一样喜咬嘴,经常下嘴都有印着两个牙印。在遇见她之前,我以为自己不会爱上别人的,我是个不会爱的人。”徐俞文的嘴角含着笑,那种柔情似⽔的笑,真的是爱惨了一个人,那才会有的笑。
当我听着徐俞文说起自己的爱人,內心很不是滋味,他对我好,只不过是把我当作了替⾝罢了,我觉得自己真是长着一张大众脸,我长得像李熠的初恋情人,还长得像徐俞文的初恋情人,哎,真心无语了。
在这情况下,我都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只好没话找话说“那她一定很优秀吧!”
徐俞文明明已经醉了,还有往嘴里灌酒,灌了一大杯酒,他才继续笑着回忆“是啊,她很优秀。那时,我刚还不愿意被家族束缚,单独在京北创事业,算是有点小成就。那时我接着一笔大买卖,不过客人是孟加拉语,供应方又是越南那边的,所以沟通起很费劲,我的朋友就给我介绍了安瑶,她还是个在读大四生学,可面对我的怀疑,她通宵了一个星期厚厚的资料翻译了,孟加拉语翻译成为中文,越语也翻译成中文,其中有很多事专业名词,真的很难翻译,可是她完成了,当她骄傲的站在我的面前,眼里尽是倔強,我便爱上她了。”
我听着徐俞文断断续续地说着他爱慕另一个女人的故事,內心出奇地安静,我可以想象得出对方肯定是很出⾊的女子,不然怎么会让那么优秀的徐俞文折服呢?
我仰起头认真的注视着徐俞文,想问他,故事后来是怎么样的结局,却对上徐俞文炙热的眸子,他肯定是把我当作那个叫做安瑶的女人,我慌忙地往后退,却来不及了。
徐俞文搂住了我的,埋头吻了下来,他的吻倒不是他本人那么温柔,反而很急促,也很霸道,仿佛终于抓住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再也舍不得放手了。
我用力地推了推徐俞文,可男人和女人本来就天生力量悬殊,再加上他喝醉了,不管不顾地吻下来,牙齿都撞疼了我的。
我不是很反感徐俞文的吻,至少比其他客人好多了,他看起来⽩净,给人感觉就是⼲净,但我不喜别人当作替代品,我推了他好几下都没有办法,后面实在没有法子了,我狠狠的咬了徐俞文。
他疼得皱了下眉,睁开了眼,混沌的眸子终于清亮了,松开握住我的手,往后退了退,我也往后挪了挪。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一道森森的目光盯着自己瞧,上下打量了一下,当我看到伊万年大大咧咧走来,心都悬起来了,这二货怎么在这里啊?
伊万年走到我们的面前,抬手就把手搭在徐俞文的肩膀打趣着说“徐哥,你这个大名鼎鼎的徐氏集团的总经理,过不了多久就是马家的上门女婿,居然来拼桌,那不是很丢人吗?哥们开了个包厢,大家一起去玩一玩呗。”
徐俞文不悦地皱了皱眉,保持着表面的客气说“谢谢了,我们差不多吃完了。”
伊万年不依不饶地接着说“那能,今天是除夕夜,舂节联晚会都没有播放完呢,你就吃了,来,大家不醉不归啊!”别瞧着徐俞文平时斯斯文文的,并不代表他没有脾气,嗖地站起来甩开伊万年的手“我说不喝就不喝。”
伊万年也喝了酒,徐俞文猛地一推,重心不稳,四脚朝天摔倒了,里面包厢的门嘭地被重重地打开,李熠带着好几个公子哥走了出来,那个架势分明就是来找碴的。
我觉得自己好二缺,⼲嘛要来德福饭店,凡是李熠出现过的地方,我就得离得远远的,鬼知道他李大少爷,大年三十不去花天酒地,也不留在家里陪家里人,跑来德福饭店吃饭,还是很不上档次的德福饭店。
我他妈运气是背到家了,我不由想起临走之前,他警告过我不准出现在他的面前,不然让我吃不了兜着走的。
李熠一帮人浩浩地走过来,站在我们的面前,分明就是要在气势上庒倒我们,以少欺多的。
我拉了拉徐俞文的袖子,朝着他递眼⾊,示意他和我一起开溜。男人都是死要面子的,徐俞文拍了拍我的头安抚道“没事的,有我呢!”
李熠冷冷的瞥了我一眼,表情冷漠,好似我们只是陌生人,他把视线到徐俞文⽪笑⾁不笑地说“万年,他就是见我们太久没聚过了,大家一起吃个饭,你至于发那么大的脾气吗?”
徐俞文把我护在⾝后,也淡然地望着李熠浅笑着说“我们吃完了,还有事情要先走,下次有时间再聚一聚。”
说完,徐俞文低头对我深情的笑了笑,牵着我的手腕就径直往前走,我也怕李熠,怕他怕得要死,徐俞文要带我走,我当然乐意跟着他,迈着大步紧跟在徐俞文的⾝后。
忽然背后传来冷的挖苦声“徐俞文,你他妈就那么喜用我用过的东西吗?她陆双双,我摸过多少次了?我上个多少次了,我还能清清楚楚地告诉你,她的腿大源处有一颗红痣。”
我仿佛别人用一桶冰⽔从头灌下来,整个人⾝子都冷的,连心都是拔凉拔凉的,我愤怒的转过头惊呆的望着李熠,他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毫不避讳地说出这些伤人的话,那些把我的自尊踩在脚下的话。
我⾝边的徐俞文宛如一只猛虎扑了上去,伸手就给李熠一个拳头,拎着李熠的领口大骂“你他妈知道你自个说什么吗?你害了安瑶还不算吗?你他妈又想⼲什么?”
李熠不服气的反击,也给徐俞文一个拳头,他着耝气愤怒的盯着徐俞文“我他妈要⼲什么?你他妈才是居心叵测,你对安瑶那些龌龊心思,我不知道吗?我呸,你装什么君子,我的女人关你什么事?你他妈少来掺和。”
“李熠,我告诉你这次我管定了。”徐俞文又冲了上去,给李熠的右脸一个拳头。
李熠抬脚踢向徐俞文的膝盖,徐俞文扑腾一下跪倒了,却迅速的站起来,又扑了上去,两个大男人扭打在一起,撞着了桌面,桌面上的饭菜全部掉在地上,其他人都赶紧跑了。
他们好似不要命的野兽,相互撕打,我看都吓得呆住了。伊万年拖着我的手大喊“陆双双,你他妈倒是说句话,他们再打下去真是要人命的。”
徐俞文长得斯文,个子清瘦,自然不是混混出⾝的李熠对手,徐俞文被按在地上,本动弹不得,李熠的拳头又狠有准地砸向徐俞文。
我喊了好几次,李熠简直是疯了,本停不下来,其他人也是怕李熠的,本不敢上前劝。我怕李熠真的会打死徐俞文,看到地上有个啤酒瓶,捞起了啤酒瓶什么都不顾了,冲上去狠狠的砸中李熠的后背。
李熠慢慢的回过头,用那双冒火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那样子看上去要把我千刀万剐了。
我慌得往后连退了两步,松开手里的酒瓶,酒瓶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