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七星海棠
慕伶歌一挥手,幽梅勒住了手中的缰绳。骏马忽然停止了下来,欣长的羽睫微微一颤,慕伶歌缓缓地睁开了双眸,轻声道:“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姑娘。在下知道。无人之⾕医术超群,若是,能够请姑娘出手。在下愿送上⻩金百两作为姑娘的酬劳。”男子希望车中的慕伶歌。能够看在钱财的份上帮助自己。
“呵”慕伶歌冷笑了一声,道:“我无人之⾕,合适缺过这点散碎银两了,不知。是公子看不起小女子。还是轻视了自己。”
说罢,慕伶歌抬起了素手,轻抚了云髻之上的簪花。淡淡地说道:“既然公子不愿意如实相告。那也请恕我一切都无能为力了。”
慕伶歌将目光投向了幽梅,轻声地吩咐道:“走吧。”
“姑娘”男子情绪动,⾝体略微有些晃动,紧接着,男子将间的⽟牌卸了下来,双手奉上,声音诚恳地道:“若是姑娘肯答应在下的要求,在下愿意将此物赠送于姑娘。”
透过珠帘,慕伶歌打眼瞥了一下男子手中的⽟牌,倏然,慕伶歌眯了眯眼,脸⾊略微一变,眸⾊一沉,开口道:“公子是皇族”
男子闻言,⾝子一颤,无人之⾕不愧是见多识广,竟然,搁着马车的珠帘,能够一眼看出自己的手中⽟牌归于何属,男子轻咳了一声,道:“在下北堂渊”
“原来是大皇子”
再见故人,慕伶歌不由得愁肠百转,回想前世,自己因为脸上一道丑陋的疤痕,即便是嫁给了北堂烈,她依旧是被北堂烈蔵匿于黑暗之中,从来不肯是于人前,八年的光景里,她似乎从来都是见不得人的,即便是他许了她后位,在合宮夜宴时,都声称她⾝体有恙。
现在想起来,前世的自己还真是蠢顿如猪,只听北堂烈口中的藌语甜言,全当是以为他怕自己太过劳。
慕伶歌嘴角不噤扯出了一抹苦笑,透过珠帘,看向了眼前的北堂渊,前世种种历历在目,还是自己出谋划策,帮着北堂烈,亲手料理了他,而今想起来,到头来,终究是错了。
双手紧攥成拳,欣长的指甲嵌⼊掌心当中,心头漫过了一丝歉意,慕伶歌朱微启,道:“对于你手中的东西,我更有趣兴的是,究竟是何事,能够让大皇子如此低三下四的请求。”
北堂渊闻言,觉得慕伶歌的话,好像是软了下来,便开口恳求道:“不瞒姑娘,在下的妾室⾝染顽疾,故而才会连夜从西郊别苑赶回宮中,想要寻一位御医来看病,殊不知,竟然在半路上遇见了姑娘,随行的侍从当中有人曾经游历江湖,有幸见过无人之⾕的马车,所以才会”
听着北堂渊一口一个在下,并没有自称本宮,慕伶歌的心中对此多了一丝好感,再加之前世的歉意,慕伶歌便决定帮他一次“我也正要前往西郊,可随大皇子前去看看。”
北堂渊闻言,面露喜⾊,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声音动地道:“多谢姑娘。”
北堂渊西郊别苑外,一列列骏马停了下来,门外,一个婆子焦急的踱来踱去,瞧见了北堂渊,立马跑到了北堂渊的⾝前“噗咚”的一声,跪在了北堂渊的⾝前,急声道:“殿下,您总算是回来,秦夫人怕是、怕是不行了”
“什么”北堂渊闻言,⾝子忽地一僵,站在原地,好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婆子瞧着北堂渊的模样,膝行至他的⾝下,扯了扯北堂渊的脚,泪眼婆娑地啜泣道:“殿下,您可要救救秦夫人啊”
北堂渊被婆子的话,拉回了神来,立马看向了慕伶歌的马车,急声惊呼道:“姑娘,你一定要救她,一定要救她”
马车內,慕伶歌撩起了素手,幽兰立即递上了自己的手,慕伶歌将手搭在了幽兰的手背上,盈盈地站起了⾝子,宛如剥了壳的⽔煮蛋一般⽩皙细腻的手,缓缓地挑开了珠帘,手腕上的手钏相互碰撞,发出了阵阵清脆的声响,紧接着,一双不染半点灰尘的绣鞋,踏出了马车当中。
一阵清风拂过,一股淡淡地幽香,随风吹响了一旁的一众壮汉,一个个的,像是嗅到了罂粟花的香味,不由得眯上了双眼,等待着慕伶歌从马车当中走出来。
须臾,慕伶歌踏出了马车,一袭不沾风尘的素⽩罗裙,随着⾐袂蹁跹,宛如九天仙子初⼊凡尘一般,每一步,都仿佛是踏在了众人的心头上一般。
宛如墨染一般的青丝,似瀑布般垂落在际,流云髻上,唯簪了一朵海棠,小巧绣⾜,踏在了小凳上,一转⾝,慕伶歌下了马车。
慕伶歌以⽩⾊面纱遮颜,独独外露的一双星眸,宛如一汪清泉,清澈见底,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但却充満了密一般的魅惑。
折纤以微步,径直走到了北堂渊的⾝前,轻声地说道:“带我去瞧瞧。”
“原来,走路也可以这般曼妙啊”
不知是谁人,在⾝后说了一句,慕伶歌蹙了蹙眉,别过了头去,冷冷地扫了一眼一众壮汉,垂下了羽睫,对幽兰吩咐道:“若是再有人无礼,便给我割了他的⾆头”
闻言,北堂渊的脸⾊倏然一变,侧目看了一眼之前说话的韩炎,冷喝道:“将韩炎带下去,重大二十大”
“爷”韩炎不噤呑了一口口⽔,闭口不言,无奈的低下了头,跟着⾝后之人,走了下去。
慕伶歌面无表情,更在北堂渊的⾝后,走进了西郊别苑当中。
北堂渊的别苑,装点的倒是雅致,看上去,并不像是男子所为,反而像是女子精心打点出来的温馨的家。
经过了九曲桥,北堂渊驻⾜在房门外,轻轻地推开了房门,侧目轻声地对慕伶歌说道:“姑娘请。”
慕伶歌举步跨过了门槛,走进了房间当中,⻩花梨的桌案上,放着一盆⽔仙,散发淡淡的幽香,同款式的椅子、妆台、绣,看上去典雅脫俗,⽩⾊的幔帐下,躺着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女子,女子⾝子孱弱,面⽩如纸,満的额头上,密布着一层汗珠,她双手紧握被褥,紧抿的双没有一丁点的⾎⾊。
慕伶歌走到了女子的⾝前,居⾼临下的俯视着女人,微微的蹙了蹙眉,撩起了裙幅,俯⾝坐在了女子的⾝旁,伸出了手来,扒开了女子紧闭的眼眸,瞧着女子已经翻了⽩眼,微蹙的秀眉,愈发的深邃,侧目瞥了一眼北堂渊,道:“你先出去,这位嬷嬷留下。”
北堂渊不敢有半点耽搁,立即退出了房中。\u0009
婆子看了一眼慕伶歌,觉着眼前的她,只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本事,能够让堂堂大晋国的大皇子唯命是从,一张老脸上,写満了疑惑“姑娘可有什么吩咐”
“把她的⾐裳褪去。”慕伶歌盈盈起⾝,对婆子吩咐道。
“这”
“你若是想看着她死,就尽管怵在那儿。”慕伶歌收敛了目光,冷声说道。
“是。”婆子不敢有半点耽搁,立马走到了榻前,将秦夫人⾝上的渎⾐褪去,然后,侧目看向了慕伶歌,道:“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出去”慕伶歌冷然道。
“是。”婆子眯着眼,冷冷地睨了慕伶歌一眼,然后,没有多言,猫着⾝子退出了房中。
须臾,慕伶歌看了一眼榻上的女子,眸⾊一沉,自言自语地呢喃道:“看来,你平⽇里已经是遭了什么人的妒忌,才会有人给你下了毒。”
说罢,慕伶歌轻叹了一声,在深宅大院当中的女子,⽇子还真是不好过啊,垂下了眼眸,抬手捏住了女子的双颊,轻哼了一声,道:“她中了七星海棠之毒。”
“七星海棠”
⾝后的幽兰和幽梅闻言,面面相觑,一副惊恐的模样。
“没错,看来是有人恨透了她。”慕伶歌淡淡地说道:“若是没有解药,我也只能够,延迟她一个时辰的寿命而已,幽梅,你脚程快,现在就回府,将七星海棠的解药拿来,切记务必要在一个时辰之內赶回来。”
“是。”幽梅应声,推开了房门,借了北堂渊别苑当中一匹汗⾎宝马,直奔京城而去。
与此同时,在房中的慕伶歌,从随⾝的针包当中,拿出了数十三寸长针,封住了女子⾝上的几处大⽳,让女子体內的⾎流淌的速度方慢了下来,这样,就不至于让女子毒⾎攻心了。
做完了一切之后,慕伶歌卷起了帕子,轻拭了女子额间的汗,站起了⾝子来,转⾝走出了房中。
房门外,北堂渊焦急的候着,见慕伶歌走出了房中,立即冲到了慕伶歌的⾝前,急声问道:“姑娘,她怎么样了”
“⾝重七星海棠之毒,能够到现在,已经是实属不易了,怕是心中念着腹中的胎儿,才憋着一口气。”慕伶歌淡淡地说道,仿佛,这一切在慕伶歌的眼中,本不值得一提一般。
话落,慕伶歌漫过了北堂渊,走到了院落当中,俯⾝坐在了藤椅上。
“敢问姑娘,这七星海棠所为何物她的毒可有解”北堂渊走到了慕伶歌的⾝前,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