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六月初六夜
沿着溪流,没有丝毫的驻⾜停留,本就离着不甚远,很快便回来了。
然而,船上却早已空无一人,那数十名侍卫仿佛中了什么药一般,七零八落地躺在岸边草丛旁边。
凌司夜缓缓落了下来,就立着船上,俊朗的眉头早已紧锁。
人呢?
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没有任何异样,亦是没有留下任何待。
这个女人!
定是寻他去了。
只是,就这么一条道,就不远处,沿着溪流如何会丢,他一路返回,亦是该遇到才是!
抚在船舷上的手骤然一紧,翻⾝而起,落在了那仍旧昏的侍卫旁边,这帮侍卫就连大脑神经都被⿇痹了,不到明⽇早上本就清醒不了。
玄⾊长靴一踹,将那为首的侍卫踹翻过⾝来,并没有任何异样,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突然,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凌空远远退开。
这般不费吹灰之力,怕是有了毒了!
显然,那女人同那小娃娃合谋了,毒经虽在她⾝上,怕是就这么几⽇,她本学不会使毒的。
去哪里了呢?
是寻,还是等?
纵⾝上了穿,在船舷上坐了下来,俊朗的眉宇间隐隐透出了一丝疲倦来,已经好几夜没有安安心心地谁一觉了。
随意吹了一声长哨,丛里一阵声响,不一会儿那啸风鹰边飞了出来,缓缓落在他抬起的右臂上,黑宝石一般的双眸犀利无比。
凌司夜缓缓从修长取出了一弯檀木梳来,做工很是精致,雕刻着诡异的字符,正是唐梦的东西,清晨懒起,即便是伸出荒山野外,他偶尔兴起都会替她绾发,一开始什么都不懂,全然拿她的长发当试验品了,试过几回,已经是有模有样的了。
只让啸风鹰嗅了嗅,便收⼊袖中了,冷冷命令道:“找她。”
啸风鹰那圆滚滚的黑眸却是盯着他瞧了又瞧,始终不动。
凌司夜犀眸一冷,不悦道:“马上!”
啸风鹰冷不防飞去,直冲上天,凌司夜仰着头,却没有动。
啸风鹰就在⾼空上不停地盘旋着,过了甚久都没有落下来,似乎一直没有寻到人。
凌司夜心下渐渐不安了起来,然而此时,啸风鹰却是直直朝前方而去,如箭一般的速度!
凌司夜心下顿时大喜,畔勾起一抹笑意,几个翻⾝便是凌空而上,直直追着啸风鹰而去,亦是如箭一般的速度。
一路追踪,也不知道追了多远,凌司夜不得不落下来在树⼲上借助了力道,再次凌空而去,继续追去,啸风鹰的速度,⽇行千里,并无谣传。
早就偏离了河道,仿佛是朝着更茂密的林子里而去的。
终于,啸风鹰又停了下来,仍旧是在⾼空上盘旋着,一圈又一圈,甚至是忍不住发出一声声鸣叫,似乎很奋兴一般。
凌司夜终于追了上来,凌空而止,蹙眉看着啸风鹰的反映,这畜生奋兴什么呢?
就这么瞬间,啸风鹰却是直直朝下方密林中冲了下去,凌司夜奋起直追,⾝影很快便淹没在了黑庒庒的林子里了。
茂林的枝叶将那本就微薄的月光完全遮掩住了,然而林子里却并非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
凌司夜缓缓落了地,拂去落在肩上发上的枝叶,一⾝戒备,双眸冷沉,竟是不见啸风鹰的踪影,而前方竟出现了一座小屋子,就是建造在大巨的树洞之里,仿佛同大树连成一体,光出敞开的小窗户里透出来,最⾼的一处小窗户已经是在几仗⾼的树⼲上了,窗前还遮掩着枝叶
似乎,这耝壮得五六人才能环抱住的树⼲就是这屋子,又似乎,这本就是座房屋,看起来像棵树罢了。
这是什么地方,住的是什么人?
唐梦怎么会在这里?
凌司夜心下満満的狐疑,低低吹了几声口哨,却依旧不见啸风鹰的影子。
怎么回事?!
小心翼翼一步一步朝前方而去,这四周明显有人工处理过的痕迹,在屋前一圈花丛形成围栏,空出一小方泥地,种植着一些药草,紧闭的木门前,悬着几窜不知名的⼲草。
凌司夜跨过了那一圈低矮的花丛,就正对着那紧闭的木门站着,犀眸里隐着戒备,一手握着在随⾝佩戴的长剑剑柄上。
⾝子颀长,一袭束⾝黑⾐,笔而立,⾼的鼻梁,深邃的黑眸,俊朗无比,一⾝上下透着凌厉而⾼贵的气质,然而,从背面看却怎么看怎么像一个不速之客。
“有人吗?”终于冷冷地开了口。
只是,没有人回答。
畔冷意浮起,却是拔剑,不过是随手一挥之间,前面的小木门便被劈开了,从中间裂开了,成了两半,轰然到低,与此同时,数把利箭骤然飞而去。
凌司夜早已戒备,瞬间凌空而起,轻易便躲过了,在树⼲上落了下来,然而脚才刚着树⼲,又是数把利箭从小窗户里直直出。
凌司夜再躲,⾝姿灵巧地在树上窜着,树⼲上,早已打开了许多小窗户,利箭接连出,若非如此本不知道这树⼲上还隐蔵着这么多窗户。
始终都不见任何一个人影,然而利箭却是不断,甚至能掉转过头,再次朝他来。
凌司夜却没有一丝慌张,轻易地躲过,畔泛起了一抹冷笑,终于是看明⽩了,原来如此!
追着他而来的并不是什么利箭,而是一种奇怪的活物,有些像鸟,又有些想从,简一般的形状。
一个侧⾝,再次落在屋子前,直直地站着,仿佛就把自己当作箭靶一般,果然,所有的利箭一般的活物尽数对准了他,围成了一圈,蓄势待发的模样。
凌司夜却本不让它们有任何准备的机会,骤然挥剑,凌空一个旋转,剑气一圈扫过,只听得噼里啪啦之声,那一群诡异的活物便是接连落地了。
凌司夜缓缓落了下,收起了长剑,手中却是凭空多了一把“利箭”正是那活物,真真同箭长得一模一样,**的,似乎有一层硬坚的壳,嘴细长,眼睛极小,就在长嘴两侧。
这东西唐梦定是喜,给她留一只耍玩,如实打算着,这才想起,正是来这寻唐梦的!
朝屋里而去,依旧是小心翼翼,然而,手心上一阵疼痛冷不防地传来,骤然止步,这疼痛早已从手心处直直牵连到心口处,待他反映过来时,早已晚了,就是这么快,心口处一紧,眼前随即黑了,整个人失去了直觉。
重重倾倒而下,松开了手,那被他抓在手里的“利箭”一下子跃了起来,凌空悬浮着。
箭⾝中断处,一张小嘴一张一合,隐隐可见一排小小的利齿。
那细长细长的“箭头”是它的鼻子,可不是它嘴!
就在凌司夜倒下之后,隐蔵在四周的小动物们全都窜了出来,做多的便是树上的小松鼠了,还有草丛里的兔子,各种眼⾊都有,蓝⾊的最是大胆,蹦蹦跳跳到了凌司夜⾝旁,这边嗅一嗅,那边闻一闻,三角嘴一张一合,似乎垂涎着什么。
几只蓝兔子这么大胆,周边的小动物也纷纷蹦了过来,将凌司夜围了起来,它们已经很久很久没吃过人⾁了,这片失之林,很久很久没有人进来过了,亦是很久很就没有任何生物进来过了。
突然,一声长鸣,很是凄惨,只见一直苍鹰直直落了下来,翅膀还没来得及收起,有被撕扯过的痕迹,宝石一般的眸子没了一贯的犀利,却是可怜兮兮地,充満了恐惧。
随即,一群黑鸟直直飞下,显然是追着这苍鹰而来的。
小动物们皆是抬头看着,却是没有多在意,低下头,跳到了凌司夜⾝上去。
这么难得的美食,⾜够能餐一顿了,怎么还会在意亦是不属于这失之林的啸风鹰呢。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木屋里缓缓走出了一个女子来,一袭幻紫⾊长裙,外披着⽩⾊轻纱,一头青丝散披,绕到了脚跟,仿佛刚睡醒,精致的脸上一脸惺忪,五官秀丽至极,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仿佛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女子一走出来,围着凌司夜和已经落地的啸风鹰的所有动物皆是急急退了开来,仿佛偷吃被抓到一般,皆是低着头不敢动。
女子一步一步走了下来,看着凌司夜,清秀的眉头微蹙,竟然是个男子,竟然能寻到她屋前来。
然而,原本静悄悄的啸风鹰却是突然低鸣不止,直直地盯着这女子看,仿佛是故人一般。
女子这才看向它,视线扫过那被啃噬过的羽翼,急急将它拾起。
啸风鹰这才安静了下来,仍旧是盯着她看。
“我可不认识你。”她笑了,随手将啸风鹰扔向空中,方才那数只黑鸟簇拥着将它接住便朝屋里去了。
主人醒了,它们便是地继续素食的⽇子了。
女子蹲下⾝子,小心翼翼将凌司夜翻了过来,心中顿是一惊,青葱一般的⽟指不由得抚上他的脸颊,紧闭的双眸,长长的睫⽑,⾼的鼻梁,还有感的双,一一流连而下。
牵着他的大手来,摊开了手掌,伤口很小,仍已经发紫了,缓缓落下了,轻轻地替他将毒⾎昅允而出,⽩皙的脸颊渐渐有了晕红。
第一回见过这么俊美的男子,他是怎么⼊这万重大山,又是如何走近失之林的呢?
已经将毒⾎尽数昅允而出了,女子的仍旧没有离开凌司夜的,轻轻吻着,她很喜他。
费尽地将凌司夜扶起,所有的重量都加之在她的⾝上了,一旁的小动物们开始躁动了,第一回见主人这般接触擅闯失之林的人类。
女子一步一步艰难朝屋子里而去,她是孤村的儿孤,自小就⼊了万重大山,以⽩兽万毒共处,可以说是被它们养大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任何动物,即便是蒙面的妖兽,都不会伤害她。
终于进了屋,这屋子极大,几乎是将整个树⼲镂空了,一个小客厅,两间房间,一排阶梯,延伸而上,最⾼可通往大树最端顶。
扶着凌司夜在竹塌上躺了下来,见他一⾝泥土不由得蹙眉,想都没想便动手开解了他的⾐裳,就这么一件玄⾊的紧⾝单⾐,缓缓退去,纹理分明的膛便一览无余了,只是心口上却有一处狰狞的伤疤,似乎有些时⽇了。
“你是谁呢?”轻声问到,知道他很快就能醒了,只是不是现在,笑了笑,起⾝来,带着那玄⾊的⾐服便朝门外而去了,洗一洗,明⽇就可以穿了。
一旁案几上,啸风鹰却又开始低鸣了起来。
六月初六之夜,天地之间魔最重之时,若不是它在⾼空搜寻了那么久,怕是也寻不到这主子吧,因为她还没有真正觉醒,兽魔,主掌万兽,即便他这上千年的妖兽亦不得不对她臣服。
不一会儿,女子便回来了,轻轻关上了门,退去了那⽩⾊轻纱替凌司夜披上,又看了他一眼,这才朝啸风鹰而来。
啸风鹰有些奋兴,却不敢在低鸣,黑溜溜的双眸看着她小心翼翼替它上药。
而几个小窗户上挤満了小动物们,皆是好奇主人怎么就把人类给带进屋子了,她想做什么呀?
“唐梦,危险…唐梦回来!”
“唐梦,你给我站住!”
“唐梦…你回来…别去…唐梦…”
喃喃声传来,就像是呓语,只是人已经未醒,梦里他一直追着她,她却是一直朝前,头都不回,前方便是万丈深渊了。
“凌司夜,当初我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然后就到西界门前了。”她终于回过头了,笑靥如花,只是脚步仍旧没有停止!
“不要…⽩素!”
他叫喊着,额上尽是冷汗,只是,睡得沉,梦得深,醒不来。
“做恶梦了?”女子连忙走了过去,挨着他⾝旁坐了下来,小心翼翼替他拭去额上的汗。
唐梦?⽩素?
是谁呀?
他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很紧很紧,而她,本没有挣扎的意思,仍由地他将她拉去怀中,翻⾝覆下,就埋首在她心口上,口中喃喃呓语这才渐渐淡去,很是习惯,再次安静睡了过去。
她一动不动,手轻轻抚在他的头,另一手轻轻一扬,一室的灯火骤然灭尽。
这个男人,她喜,她决定留下他了…
离这失之林很远很远的地方,已经是茂密的丛林,依旧是平平静静。
唐梦和小娃娃再赶路着,月牙已经快要落了,再过一两个时辰天就亮了吧。
“方才那是什么东西呀?”唐梦又一次回头,⾝后越来越远的那片林处,时不时便会冒出一阵冲天的火焰来,随即有消失,真真诡异无比。
“是火。”小娃娃答到。
“我当然知道是火了,怎么突然给冲了出来又突然给没了,不会是什么怪兽吧?”唐梦仍旧是望着前方,那林子已经完全地寂静下来了。
“可能是吧。”小娃娃显然已经很疲倦了,依偎在唐梦怀里,有气无力地说到。
“又累又饿了吧?”唐梦这才回过头来,笑着问到。
小娃娃点了点头,道:“梦姐姐,我们还有走多远啊。”
“就这个方向直直往前走,就能到溪流了,沿着溪流走就能找到你大哥哥了。”唐梦捏了捏她的小鼻尖,心下却是隐隐有些担忧,自己亦是一整⽇滴⽔未沾了,今晚怕是赶不回去了,也不知道凌司夜回来了没有。
“梦姐姐,要不先休息一晚上吧,我给你找吃得去。”小娃娃这才有了点精神,方才看梦姐姐的样子似乎急着赶回去的。
“我给你找吃得还差不多。”唐梦不由得笑了起来,怎么说也不能沦落到让一个小娃娃替她觅食啊!
“我要找的和你找的不一样,咱又没有火,寻了野味来也没有用的。”小娃娃⾝子一溜,从唐梦⾝上滑了下来。
“夕儿,你也不会钻木取火?”唐梦蹙眉问到,这钻木取火不是古人都该懂得的技能吗?
“这林子很,钻不出火来的,梦姐姐你跟我来,保准找到现成的好吃的!”小娃娃笑了,乐呵呵地拉着唐梦的手便要朝右边走。
唐梦一脸狐疑只得跟着她,却是别忘记记住周遭环境和地形,朝右是溪流下游的方向,正要也是回船上去的方向。
初六的月亮如勾,在林子里行走本借不了多少光,两人走得小心翼翼地,小娃娃在前面带路,仿佛很是悉这篇林子一般。
“夕儿,你倒是像个引路人啊!”唐梦打趣地说到。
“就是直觉。”小娃娃随口答到,双眸却是戒备着,提防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毒虫,夜黑风⾼,很难看得清楚两旁的草丛里到底埋伏了什么。
“那我直觉是往左边走。”唐梦继续问到,一直没说,心中却是早已満満的疑惑不解了,这片古老的森林她在穿越前来过的,虽只是一路沿着溪流而上,没遇到多少意外,但是总该比这初次⼊山的小娃娃悉吧,然而,事实却是这孩子就像个引路人一样,悉地形,悉这里的一切生物。
“到了,梦姐姐,你看,就是前面那棵大树了!”小娃娃却是指着前面一颗树冠如巨伞的大树,奋兴地要跳了起来。
“那是什么?”唐梦这才发现前方那奇异的景象。
一颗大巨的老树,形状同老榕树极为相视,亦是有无数的长须垂落,甚至有得长须都深⼊地里扎了,长成了小树⼲,做是奇妙的是,整棵大树荧光闪耀,宛如満树星斗一般。
“这就是夜光树!”小娃娃很是开心,甩开了唐梦的手先跑了过去。
“夜光树!”唐梦却是慢悠悠地一步一步走过去,蹙着眉头,自是听过夜光树的,这不是沙漠里才有的吗?竟然出现在这森林里了!
小娃娃已经到了树下,很是奋兴,手舞⾜蹈地,唐梦却是止步,看着一树荧光闪耀,心下感慨万分,自然造化,果真奇妙。
“你怎么就知道这儿有这大树的?”看着奋兴的小娃娃,淡淡问到。
“直觉就有,还真的有了。”小娃娃没有察觉到唐梦的异样,仍是随口答到。
唐梦看着她,笑了笑,又问到:“吃的呢?你梦姐姐我可是饿得快晕了哦!”说罢亦是走到树下,挨着耝壮的树⼲便坐了下来。
“马上就送来!”小娃娃说罢便踮起脚来,费尽地折下了一枝细长的枝⼲来,离开了大树,这枝⼲仍旧是荧光闪闪地,可以充当灯笼使了。
“走哪呢?”唐梦急急问到。
“就在前面,嘿嘿,马上回来。”小娃娃乐呵呵地说罢便朝前方不远处而去。
唐梦背靠着树⼲,也不多动,就静静地看着小娃娃的一举一动,双眸没了对她那一贯的温软,而是沉敛着。
这孩子究竟是什么人?
即便这一切本领都是唐影给她的,她亦是第一回⼊山,如何会这般稔?
唐影是心软之人,收养这孩子并非不可能。
只是,为何收养,为何教她武功,为何会让她染上魔?
又或者,她本就未曾遇到唐影?
魔道来自⽩狄,又或者揷在凌司夜⾝旁的另一个埋伏?
种种可能,种种猜测,没有任何定论,都在脑海里翻腾着,如此却对一个孩子这般戒心,并非她所愿,然而,相处久了,却不得不去提防。
凌司夜提防着她的魔,她提防着的却是更多。
前方,小娃娃在草丛里捣鼓着,本没有发觉⾝后那梦姐姐审视着她。
这一切真真就是直觉,仿佛天生属于这片丛林一般,夜光树她亦是第一回见过,方才就感觉到它的存在,一路寻来,还真有,夜光树旁边定是有能直接食用的食物的,比如她现在正采摘的青果,外形就是普通的野果,然而咬下去却是同馒头一样的味道。
也不知道为何,方才月亮出来后,她就莫名地奋兴,总感觉一⾝⾎在隐隐翻腾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出来一般。
突然停了手,不自觉地扬起头来,看着空中那一弯如细眉一眼的月牙,捧着果实的双手突然给送了,黑⽩分明的清澈瞳眸却是骤然沉了下来,掠过了一丝嗜⾎,痴痴地看着空中月牙,就这么仰着头,一动不动。
“夕儿…”唐梦喊了一声,发现了怪异。
没有回答,只是,小嘴却是微微张开,嘴边两枚尖牙露了出来,依旧仰头对月。
六月初六夜,天地魔气最重之时,她如何自制地住?
“夕儿!怎么了?”唐梦连忙起⾝,朝这边走了过来。
小娃娃缓缓转过⾝来,瞳眸⾎红,苍⽩如纸的畔缓缓勾起了一抹冷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