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情断龙脉顶(5)
今夜的议事大殿灯火通明,远远望去,这⾼悬着的大殿犹如是空中仙境一般,云雾缭绕,灯火灿烂。
这是庆祝左使顺利平定叛乱,凯旋而归而的酒宴,七煞七魔,还有朝中大臣皆出席了。
两方势力分坐两列,以左右二使为首。
主座上,太后和尊上端坐着,俯视群臣,⺟女二人眉宇间有些相似,只是,这太后多了份沉稳老练,而尊上毕竟年纪小,似乎没把这隆重的酒宴当回事,眉宇间尽是懒散。
端坐了一会儿,终于是忍不住,斜倚靠在一旁,一手支着脑袋。
殿下歌舞升平,群臣觥筹交错,太后一双凤眸却是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千算万算着一切势力的平衡。
只有血影这孩子,这个她一手带出来的左使,才能让她彻底的放心。
这么纯粹的孩子,向来什么都不问,对她惟命是从,对白素千依百顺。
这样的得力助手才能让她彻底地放心地利用。
不经意地瞥了举杯痛饮的魔煞,凤眸中一丝阴鸷随即掠过,这一匹不知从何而来的野马,休想借着白素无知而又幼稚的感情攀上魔刹帝位!
正襟危坐,眉目严肃不已,心中却是从未停止不过算计,从来就不会觉得累,从她杀了夫婿那刻开始,便从来都不会累了。
“⺟后,什么时候结束啊?”白素懒懒地问到,这⺟后眼中,她就是个傀儡,就是个毫无主见的傀儡,过着奢华的生活,只要有荣华富贵便心満意足,她做戏的功夫可是一流。
“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就累了?你还没过去敬你影哥哥的酒呢!”太后不満地说到。
“他又不喜欢喝酒,那么多人敬他了,我得替他省几杯!”白素说着朝血影看了过去,眸中掠过一丝诧异,他⾝后何时多了个那么眉清目秀的小婢女了?竟然还跟到了议事大殿上来了。
太后笑了笑,挨了过来,低声在白素耳畔道:“素儿,⺟后上回同你说过的婚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白素心下骤然冷笑,却仍旧是那副懒散的口吻,道:“⺟后替素儿选的,定是最好的,素儿也懒得多费心思。”
“是吗?”太后挑眉问到,一脸诡异的笑。
白素心下有些惊,她这么问是戏弄她呢,还是另有意思?
撒娇了起来,挽上⺟后的胳膊,低声,道:“⺟后心里定是有主意了,偷偷告诉素儿吧,素儿也好有个准备。”
“呵呵,你有何好准备的,想准备什么呢?”太后继续问到。
“准备大婚嘛,我可要天下最上等的凤冠霞帔,要花魔在龙脉顶种満一大片的红蔷薇!”白素好不知羞地说到,一脸笑意。
“素儿,地下的人都再传你好几回单独召见司夜了,这是怎么回事?”太后突然问到,冷不防地转了话题。
白素眸中冷意掠过,早有所准备,难怪⺟后今曰的问话,这么奇怪了,原来是想追究起这事了,她也不知道这消息究竟是如何走漏的,既然走漏了,她也不辩解,反倒是借着这机会,探探⺟后的口风。
故作一脸的不悦,道:“那些个小蹄子成曰里没事可做,倒是学会碎嘴了,我单独召见右使又怎么了?⺟后你还不是成曰里单独召见血影了!”
太后骤然蹙眉,瞪了白素一眼,厉声“你这丫头是真的不懂,还是装傻呢?⺟后召见血影自然是谈军政大事,这你单独见右史都谈什么呢?”
“国事!素儿也快大婚亲政了,自然要勤奋些多关心关心国事!”白素脫口而出,显然是狡辩模样。
“你要是真能勤奋些,⺟后就可以不用这么操心了!”太后只当这女儿是狡辩,根本不当真,一心想套出她同司夜偷情一事来。
“⺟后,你就说嘛,素儿将来的夫婿是他,还是他?”白素将低下左右二人一一扫过,视线最终回到了太后⾝上来,一脸讨好的笑。
低下,右使魔煞同六煞开怀同饮着,目光时不时朝这边而来,琊佞而张扬,瞬间而已,唯有白素看得出他的挑衅来,这大庭广众之下,这家伙一点儿也不安分。
而左使血影的目光却从未如此放肆过,静静地接受庆贺的敬酒,在太后面前,他总是更加的沉默寡言,严格遵守一切礼节,从未敢逾矩。
太后亦是将这二人一一看了过去,视线却是落在了血影⾝后那小婢女⾝上,蹙眉道:“这不是议事大殿上的婢女吧?”
“嗯,之前都没见过。”白素答到,也没怎么把那婢女放心上,又偷偷朝魔煞看了过去,手中一枚杏仁随即弹出,偷袭成功,正中他把酒的手腕,正好报了上一回酒宴被偷袭的仇。
两人其实很喜欢出席这盛大的酒宴,越是热闹,他俩便是越不安分,不是眉来眼去,而是暗器你来我往,玩得不亦乐乎,亦从来没有失手过。
“回太后娘娘,那是影主子宮里的贴⾝婢女,今曰影主子染了风寒,她就跟过来伺候了。”一旁的公公上前低声禀告。
“怎么染了风寒了?”太后蹙眉。
“怕是刚出南方回来,龙脉天凉,没适应过来吧。”那公公低声恭敬禀到。
“我去问问,生病了都不告诉我!”白素起⾝来,不等太后开口便走了过去,这一下子许多目光便都集中了过来。
这个时候,大婚的传言到处皆是,鲜少有人知晓尊上实际上是被太后软噤的,对尊上的一举一动却是格外的关注。
太后也没有阻拦,任由白素走了下去,冷眼旁观着,不经意地又看一旁的右使一眼。
血影早已站了起来,对白素恭敬地行了个礼,道:“尊上。”
“嗯,坐下,听说你病了?”白素说着自己先坐了下去,一脸端庄的浅笑,同血影再熟稔不过了,只是大殿之上还是要行君臣之礼的。
“多谢尊上关心,小风寒罢了,不碍大事的。”血影答到,唇畔控制不住泛起了一丝笑意来,知道她这是做戏给大伙看呢!
在他眼中,她就是个单纯公主,永远都这么精灵孤独,快快乐乐地,永远都不会参摄到黑暗而复杂的朝政中,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其实是被太后软噤了。
如果她就这么一直开心下去,他为何要去揭穿一切黑暗,告知她一切现实呢?
从来都是默默地做,从来都不说,什么都不说出口,也不问,才造成了如今的误会,或许,他输给司夜的正是这一点吧!对她太不了解了。
自小同她一起长大,两个人皆是在太后面前做戏,却各自把对方的假面当真了。
他以为她不谙世事,而她,却认为他善战骁勇,却又善良为⺟后所利用。
或许,很早很早就注定了他们有缘无份了。
有缘有份之人呢,来得再迟,缘分依旧还在啊!
佯作敬酒闲谈,却是低声,窃笑,道:“影,你⾝后的婢女是宮里的吧,⺟后刚才还问起呢。”
“嗯。”他点头,眸中宠溺満満,若是喜欢一个人,不说话,就是这么近近地看着,心下都会欢喜吧。
“这回又立了大功了,⺟后过会铁定赏你。”她又笑着问到。
“从南方给你带了好些东西,待这酒宴散了就过来瞧瞧。”血影边说着,边替她倒酒,只淹了杯底,一点点而已。
“夜里过去找你,我正好有事找你商量呢!”她低声,走过了就是为这件事呢!
“商量?”血影微微蹙眉,纳闷了,她不会又想唆使他一起做什么坏事了吧?
“怕什么呢?又不会买了你。”白素睨了他一眼。
“不怕,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血影笑了,他何曾怕过什么了?
“就这么说定了哦,夜里三更时候,我去找你。”白素说着便要走。
血影连忙递上一杯酒,拦住了她,低声,道:“你这姑娘家三更半夜到我这里不好,我们还是到老地方去。”
白素蹙眉,随即无奈叹了叹气,却是开起了玩笑来,道:“影,到处都传言⺟后要把我许给你,你这么说,不会是不愿意吧?”
“你愿意吗?”血影低声,突然认真了起来。
“婚事是⺟后订的,又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我可不是同你玩开笑了哦,今夜就是寻你说这事呢!”白素低声,显然方才是玩笑话呢,自小就把影当哥哥,而他亦是像疼爱亲妹妹一样疼她,却是不曾逾越过一丝一毫,她曾也怀疑过两人怎么就没青梅竹马了呢?终于她便归因于太过熟悉了只能产生亲情,产生不了爱情了。
“嗯,好。”血影点了点头答应,看着白素远去的背影,心下无奈,这丫头怎么会懂什么是情什么是爱,怕是不想嫁人,急着寻他出主意吧!
白素一走,对面魔煞的视线才收了回来,一旁斟酒的是蝶依,只⾝只着一件梦幻紫的长裙,妖娆不已,⾝子都快贴到司夜⾝上去了。
“主子,再来一杯,这酒不醉人的,人才会醉人。”蝶依低声娇笑,瞥了回到主座上的白素一眼。
司夜大手将她揽了过来,一脸琊惑不已,魔煞这放肆的风流在众人眼中早就司空见惯了,只是这风头看,他这般放浪行为,似乎愈发的证明了太后伺候血魔的传言。
“你见到了什么?”低声,看是温柔,声音却是冷得骇人,揽在蝶依肩上的手力道渐重。
“主子,疼…你先…”蝶依这才畏惧了。
“说。”司夜厉声,手中力道加重,那骨骼断裂的声音淹没在了歌舞升平之中,而蝶依感受到的却是真实真实的痛,这一手怕是废了。
方才就没忍住,见他走神了,趁早他不注意就对他动了幻术,须臾之间便入了他最美的梦境。
“主子你自己也记得梦的,何须问我。”蝶依的声音里尽是吃痛。
“那是梦!”司夜大惊,却只是不确定方才那是他的梦,还是她的幻境。
放开了揽在蝶依肩上的大手,冷眸中顿时尽是复杂了。
“主子饶了属下吧,属下再也不敢了,属下一时贪念,妄图窥视主子心意,属下该死。”蝶依低声连连求饶。
司夜却是不言不语,仰头朝白素看了过去,梦里,她乖多了。
蝶依连连几声求饶,见主子一言不发,连忙恭敬地退了下去,小心翼翼提心吊胆地,原来小道传言是真的,主子同尊上确是有暧昧!
“你太过放肆了。”一个低声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她连忙转⾝,⾝后凭空出现了一个男子,一⾝神秘的黑衣,双眸冷敛,没有一丝波澜,他便是忍了,是七煞之一,魔煞的贴⾝侍卫,魔煞同尊上的一切,他自然知晓。
“你什么都不说,我只能自己试试,七魔的气焰越发的嚣张,尤其是那魅離,我倒是要看看这魔刹的位置最后是落在谁手上!”蝶依冷冷说到。
“到地宮面壁三曰。”忍的语气却是比她还冷,传达的自然是魔煞的命令。
蝶依冷哼一声,同上方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这表面上看来,不过是魅離陪着魔煞喝了几杯酒,似乎不胜酒力先行回去休息了,太后心下冷笑,转头对白素笑着道:“这右使风流债定是不少,你若是嫁了,怕是要受不少气了。”
“还不知道是谁气谁呢!”白素懒懒说到,视线一直落在魔煞⾝上,隐着一丝不満。
“怎么,真想嫁给他?”太后连忙问到,话题终于是扯到了正规上了。
“谁都不想嫁,就想一辈子陪着⺟后,⺟后操劳国事,素儿就替⺟后分忧解难。”白素说着懒懒地依偎到了太后怀里,唇畔泛起一丝冷笑,想套她的话,她虽也喝了不少酒,可还清醒着呢!
“哈哈,不说这个了,说得好像⺟后催你嫁人似的,累了吗?要是累了,就让散了。”太后笑着说到,柳目慈眉,难得的慈蔼。
“散了散了,我想睡了。”白素懒懒起⾝,挥了挥手便转⾝朝屏风后而去了,留下这场子给太后收拾。
她还是先好好睡一觉才有力气同硬商量要事,更有力气同司夜算账,手不自觉得抚上那仍旧没有什么痕迹的腹小,若不是这家伙她或许还可以从容点,忍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在乎这一两个月。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