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谁比谁狠?(子谦狠毒的一面,小雷)
两人如此僵持了许久后,薛子谦冷着脸拽着如雪上了马车,许是因着心中的怒火他力道使得有些大,她的生生地撞在硬木板子上,薛子谦心中一紧,见她仅是皱眉忍着一声也没吭,他动了动,也忍着没问。
马车一路狂奔着,两人一左一右沉默坐着,谁也不看谁,谁也不跟谁讲话,以冷战的方式度⽇。
虽说是冷战,薛子谦却还是放不下如雪,途径城镇时特意买了些食,鸭猪⾁零嘴儿都不缺,他放在车上也不叫人吃,人家如雪脸⽪多薄?他没递到她手里她会吃吗?
眼看她又是一天未进食,薛子谦担心她⾝子撑不住,在经过一个小镇时特意在一间饭馆前停下,想着带她好好吃一顿。
两人一道进了这家滋味馆,此时正值傍晚,用晚饭的时间,馆子里人还不少,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小二忙将手中的菜簿子递给薛子谦。
薛子谦又翻开了移到如雪面前,让她点菜,她也不推辞,见过的菜名没见过的菜名,只要看着顺眼的都点,反正不是她出钱,再说人家也有钱!
这薛子谦还没什么表情,小二傻眼了,不过他自是巴不得如雪将菜全点个遍。
如雪点好菜了,小二拿着簿子离去,薛子谦也跟在他后面去了,招呼也没打一个,如雪也不管他,反正菜来了她就先吃着。
薛子谦刚离去,门口又进来一位翩翩公子,手持折扇,⾐着也华贵,长相也适中。能见人就是了!
他四处瞟了眼,竟无一空席,唯独如雪这桌只坐了一人,恰好又是个相貌纯清的美人儿,他暗自得意,扯出一个自认为能倒一堆人的笑容,走到了如雪⾝边。“姑娘,一个人?”
如雪对他不甚感冒,毕竟特等美男见多了,二流的自是⼊不了眼了,她悠哉游哉道:“怎么?碍着你事儿了?”
男子见她回话了。那敢情是有戏啊!他折扇一收。长袍一甩就坐在了如雪对面。“不不不。这吾归镇上地…人。在下没有不认得地。倒是姑娘很面生啊!”“乌⻳镇?”如雪哑然失笑。调侃道:“乌⻳处处可见。无怪与取名为乌⻳镇了!”
男子细细揣摩着她地话。听出了她在暗骂自己。却还不恼。笑道:“在下可是头一个见着这么有趣味地姑娘呢!”
“…是吗?”如雪不由讪笑。“我也是头一次见着这么恶趣味地公子呢!”
那位公子地下一句话却教如雪更是哭笑不得。“恶趣味?难道姑娘不觉本公子英俊潇洒。气宇非凡吗?”他又一甩那折扇。摆了个潇洒地势姿。斜睨着如雪抛媚眼。
如雪忍不住大笑起来。不知为何。方才还觉着这心花公子讨人厌。他这不死桐油精地精神倒让她觉得好笑。公子见如雪笑得开怀。他也乐呵呵地笑起来。
但是下一刻,悲剧发生了…那位公子正笑得开怀时,被人一掌打飞到隔壁桌上。将那桌子摔了个尽碎,那桌人忙逃到一旁,公子莫名其妙地嗷嗷叫着,挣扎着正要起⾝,一只⽩⾊靴子踩在了他的颈项,且越发使力地踩着那位公子地喉咙处…
那位公子面⾊由青转⽩,表情万分痛苦,却又无力挣扎,一旁围观的人似乎都暴戾忍残的薛子谦吓傻了,屏住呼昅偷偷打量着他。见到那狰狞的疤痕后更是害怕得连连后退!
如雪愣了一瞬。待看清薛子谦狰狞的五官和那冷的眼神时,她脸⾊煞⽩。忙跑过去拉他,急着道:“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他!”
此时的薛子谦听不进她的话。他只知道漫天的怒火妒火几乎要将他焚灭,她对他冷脸相向,却对一个陌生男子笑得那么开怀,他不甘心!心似被毒虫啃噬,痛得他难以承受,她只属于他,她的笑,她地美都属于他,也只属于他!谁敢跟他争夺这些,他会要他死得很痛苦!
在地上的人手脚摊开不动弹,快要窒息而亡时,如需抬起薛子谦的手臂用力地咬下去,要把他咬醒,否则真会出人命的!
手臂上传来剧痛,薛子谦侧头看了眼如雪,却丝毫不在意,仍面⾊铁青地在用力。
他的行为教如雪惊心,她嘴里已经尝到⾎腥味了,他竟还不为所动,地上的公子命悬一线,一旁的人们开始鼓噪不安了,如雪再顾不得其他,在地上捡了块摔碎的盘子抵在咽喉处,怒吼道:“快放开他,否则我就…我就…”
她是被地,她一点也不喜拿这个利器比划,就算不是很怕死,可这东西割了不但死不了,还会很痛,她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但此时的薛子谦是个失了理智的疯子,唯有看这样做能不能让他清醒!
薛子谦望向她,见她手一紧,似乎真要用力了,他紧了紧牙后才将腿拿开,一旁围观的人忙上前将地上的公子扶起,抚了抚他的背,他才顺过气,大口大口地着气,却是说不上半句话,也许是不敢吭声!
薛子谦丝毫不在意旁人惊惧的目光,他走到如雪⾝边,有一种悲戚哀怨的眼神看着她,好一阵没说话,将如雪比在脖子上地碎瓷片夺了过来,紧紧拽在手中,直到碎片锋利的边缘将他的手割破,直到鲜红的⾎一滴一滴滴落在地面上他似乎浑然不觉,眉都没皱一下,仍是用那种悲恸的眼神看着她。
如雪抖着说不出话,他果然是个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
在如雪就要被他的眼神庒迫得无力呼昅时,他忽将手中的碎片扔了出去,下一瞬,一声尖厉的惨叫响彻云端!还夹杂着围观者的惊呼声,如雪循着声音望去,顿时惊恐得瞪大了眼睛…
那位公子左眼上揷着一块碎瓷片!
鲜⾎自那只眼里汩汩流出,与那⽩⾊地瓷片相衬,显得那么刺目,如雪惊愕得无法言语,连呼昅都找不到了,脑中阵阵空⽩,她无力动弹,就这么看着那位公子浑⾝颤抖地在地上翻滚…
恐惧,惊慌,自责,太多地情绪将她淹没,瞬间,泪涌出了眼眶,滑过脸庞,一滴接着一滴…
她,再次见识了他的冷⾎,狠毒…他比起地狱地魔鬼,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她也更加明⽩了自己是多么无力,她确实不是他的对手…
像是看出了她不安地情绪,薛子谦脸⾊稍稍好转了些,用那只带⾎的手牵着如雪往外走,馆子內众人窃窃私语,大概是想报官,不甘心就这么让他离开,可是见识到了他的残毒,谁也没敢上前,反倒是乖乖让了一条路给他们。
触上他粘稠的⾎手时,如雪打了个冷颤,可她不敢松开,她怕他,万分的惧怕他…
不知哪来的力气,她随他一道走出了饭馆,一路上她都在不停地微微颤抖,薛子谦自是感觉得到的,他想安抚她,可见她惊恐未定的模样时,还是打消了这念头,扶起她上了马车,他仍是去了前面。
他可以请人赶马车的,但他没有,他想珍惜跟她相处的每一刻,不希望有人打扰到他们。
因为在镇上出了这事,薛子谦改变了原本要在镇上暂住一晚的计划,不是怕什么,而是不想再惹⿇烦,毕竟⾝边有个如雪,她的全安才是最重要的!
这晚,两人又是露宿野外,薛子谦将火堆点着,又将毯子铺好,才上马车叫如雪下来。
如雪精神恍惚,灵魂深处都存在着对他的恐惧,只要他一靠近,她下意识地想逃,可又不得不顺着他的意思下了马车,乖乖地坐在毯子上。
这一切薛子谦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有太多话想说,想解释的,却开不了口,看来他需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改变她对他的看法!
他微微一叹道:“你歇着,我去猎些野兔来,今⽇有盐巴,烤着定能好吃。”
傍晚在那馆子里他特意买了些盐巴,就是打算这几⽇在路上烤野味时放些调味。进馆子本想着让她吃顿好的,不想又弄巧成拙…
如雪蜷缩着⾝子,木然的点头,她已经没有什么想说的,敢说的了。
她学会保持沉默,也没有再忤逆他,让她吃她便吃,让她睡她便睡,即便是两人相拥而眠,她也没吭半句。
薛子谦也变得冷静,依旧是体贴⼊微,他想用他的好感动她,尽管他也知道这可能很小!
两人在平静中度过了一晚,一天,两天,三天,直到第三天⻩昏两人进了那座森林,如雪知道他们就快到达目的地了。
这一路走来她也没记路,总之这个地方离燕国很远,远到她都感觉不到家人的存在了!
借着夕的余晖在森林转了约莫半个时辰,出来后便是一条蜿蜒的小径,刚好能容得下马车经过。
小道往前走没多久,薛子谦便将马车停下,到后边来接如雪,看得出他的心情极好,如雪却恰恰与他相反,感到了绝望…
那座大庭院如雪依稀有些悉,记得冷宇烨就是在这里受尽了磨折,而她也是在这里踏进了痛苦的深渊之中,痛苦从这里开始,会在这里落幕吗?!她苦笑,当然不会,或许只会坠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