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第一王座（下）
“百分之一…”艾露莎不自觉地将这个数字重复了一遍，以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兰斯：“也就是说，刚刚…你根本没有使用真正的实力吗？”
兰斯轻轻地点了点头。那淡然的表情却已经告诉了艾露莎答案。
得到答复的艾露莎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沉默了几秒后，她的表情再次变得坚决，⾝上光华掠过，下一刻已经换上了炼狱之铠，举起锯齿之刀，极速向着兰斯冲了过去：“既然如此，就证明给我看吧，你所说的。”
极为平静的看着冲过来的艾露莎，兰斯轻轻发出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
一瞬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乍看之下，仿佛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但是，正因为没有发生改变，所以才是异常的，因为，艾露莎明明在向着兰斯冲去，但是两者之间的距离却丝毫没有缩短。简直像是追着沉入地平线的太阳在跑。不管怎么跑，也没办法缩短眼前的距离。
如果要给出一个更为准确的定义的话，那么，简直就像是，兰斯置⾝于被不知名力量所无限拉伸的空间长廊中，在不断地向后滑翔一样。
兰斯湛紫⾊的瞳孔极为漠然地看着艾露莎，那个眼神，仿佛是从天空的最端顶俯视蝼蚁的神灵一般，这种眼神，艾露莎只有在那个时候的诺尔⾝上才有看到过，这是，绝对不可能击败的，立于端顶支配别人的生命的主宰者才能够拥有的眼神。
那目光，仿佛都在宣判着名为艾露莎的少女的死刑，让艾露莎不噤想要后退开去。
艾露莎的异动，都映入了兰斯的眼中，兰斯的眼瞳中，映射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嘲讽。
“真让人觉得无趣。”
突然，艾露莎惊讶地发现，不管她怎么后退，都无法拉开跟兰斯之间的距离，这是无比诡异的状况，无论前进还是后退，都无法产生一丝一毫的变化。
兰斯看着面露惊⾊的艾露莎，嘴角微微上扬，淡淡地开口，声音漠然而无情：“你曾经和势均力敌的对手，赌上生死地战斗么？”
“…”空洞的声音中充斥着难以填补的空虚，这份空虚感则让艾露莎感到如坠冰窖。就像是要将绝望都拖入其中的无边深渊一般深邃而黑暗。兰斯明明在距离艾露莎有十几米的彼端，艾露莎却就已经感觉到一股庒迫感，简直像是敌人已经拿刀刺进自己的肋骨之间，充満了绝望。
“真是令人羡慕，我就从来没有体会过呢…所谓的战斗，”兰斯低语着，像是梦呓一般，眼睛看艾露莎“因为，没有人能够给我造成可以称之为战斗的‘威胁’，即使是月雨，也没能让我有威胁到生命的感觉，就像是，这样…”
兰斯举起了自己的手掌，那手掌修长而洁白，宛如艺术品，在距离艾露莎有段距离的地方，五指缓缓握紧，好像要捏碎什么东西一般，口中轻声说道：“碎。”
艾露莎⾝上的炼狱之铠，在兰斯口中‘碎’字落下的瞬间，铠甲上立刻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些细小的裂痕，那些裂痕，在产生的刹那，便以如同病毒繁衍般的速度在铠甲上蔓延开，直至密布了整个铠甲，然后随着‘咔嚓’的一声脆响，整套炼狱之铠支离破碎开来，化为一块块细小的碎片，艾露莎眼中的世界在这一刻变成了黑⾊，体內的內脏好像也在这不知形态的攻击中被无情的撕裂了一般，向大脑传递了难以忍受的绞痛。
鲜红的血自体內涌上喉咙，然后从艾露莎的口中噴洒而出，大量的血与地上的雨水混合在一起，无比凄美。
艾露莎的腿双失去了支持的力量，缓缓地倒在了地上，空洞的瞳孔中混杂着一抹难以遮掩的惊骇。血液不住地从嘴角溢出。
（怎么…可能…）
淡淡的脚步声在耳中越来越近，兰斯已经走到了倒下的艾露莎⾝旁，蹲了下来，紫⾊的瞳孔看着艾露莎，静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还在挣扎吗？为什么呢？明明选择就这样昏过去的话，会感觉比较轻松一点的。”
“你…到底…做了什么…”微弱而断断续续的声音从艾露莎口中传出。仅仅是说出这几个字，对艾露莎来说，就几乎已经是极限了。
兰斯稍稍歪了一下头：“到现在都还没放弃吗？真是厉害的韧性呢，问我做了什么？这没有必要和你解释，况且，就算解释，以你的认知，也是根本无法明白的，还是就到此为止吧，已经是我尽量控制力道的结果了，下一次，可是绝对会死的哦。”
（动，动不了。）
艾露莎的⾝体颤抖着，想要強迫自己的⾝体动起来，但是，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做到，那遍布体內的剧烈疼痛几乎让艾露莎都要昏厥过去。
“总是那么顽固，一个个都是这样…”
兰斯的眼神变得有些索然：“我已经对你这种人由衷地感觉厌倦了，也许是因为我和你们在本质上就是不同的人的原因，所以我无法理解你们的想法。这份无法理解，正是我所厌恶的…时间不多了，我也该离开了。”
“吾等，乃是旧世界的埋葬者，新世界的铸造者，大人的意志，将创造一个崭新的世界，阻挡大人脚步的人，无论是谁，我们七王座，都会将其斩杀，决不留情。”
“等…咳”没等艾露莎说完一句话，体內再次传来一阵剧痛，一口血再次从艾露莎口中噴出，艾露莎的眼前变的越来越模糊，⾝体终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再也无法动弹一丝一毫，而兰斯的⾝影也毫不停留地消失在了密林中。
（诺尔…阻止他们，一定…要阻止他们，只有你…能做到了。）
这是艾露莎昏过去之前，脑海中最后浮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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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尔，怎么了？”露西看着动作忽然顿住的诺尔，好奇的问道。
诺尔沉默了几秒后，摇了头摇：“不，没什么，我们快走吧，露西，帮会长他们找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说完便再次迈开脚步。
（是幻觉吗？刚刚，我好像听到了艾露莎的声音。）前进的诺尔心中疑惑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