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断天机
幽泉城。
飞驰的马车中,公羊默眉头缓缓舒展,看向一旁的林啸,开口道:
“林贤弟,暂且放宽心,那林飞龙或许只是另有要事。”
这句话,纯粹是安慰之言,公羊默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林飞龙的那副样子,明显是发现了什么令他过度震惊的东西,而且和林啸关系极大。
只是这其中可能牵扯到林啸的什么隐秘,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说一些宽慰之语了。
“无妨…”林啸摇了头摇,目中微微闪动,开口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林飞龙和公羊丙,有什么手段,林某人接着就是了。”
说实话,林啸还真没有将那什么林飞龙、公羊丙放在眼中。
“嗯。”公羊默微微颔首,突然想到了什么,面上浮现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哈哈…不管那林飞龙到底是突发急事,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看样子他是真的参加不了数天之后的族宴了…”
“到时候,林飞龙无法出席,公羊丙非但长不了脸面,反而要因为之前放出的风声颜面大跌…”
想到这里,他有些奋兴起来,看向林啸,双目放光:
“等到族宴之时,他公羊丙是无人拿得出手,我却有林贤弟你这个大援,这次可真的能扬眉吐气,一雪前聇了!”
本来,在公羊默看来,以林无敌十六岁登临精神之轮的妖孽程度,纵然是琅琊林氏的林一醉也远远无法相提并论,因此也并不担心公羊丙那边。
直到和林啸会面之后,得知了林啸的顾虑,他才敏锐的察觉到其中可能有什么问题,信心也不是那么足了。
而现在,公羊丙最大的王牌都已经没了,他可谓是稳赢!
林啸面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没有说话。
很快,就到了舂园楼,林啸和零告别了公羊默,回到了居住的院落之中。
林啸到了主厅之中坐定,靠在椅背上,手指有规律的轻轻敲着扶手,目光微微闪动。
他自然是在思索方才林飞龙的异样。
背上传来的感触,让他想到了某个方面。
“有没有可能,是他通过我的打扮,猜测到了常胜这方面?”
这个念头方一冒出,就立刻被他否决了。
毕竟,一件大**的发酵,必然首先从流言和谣言猜测开始传播。
单单是神都之中,就有了不知道多少个版本,关于常胜的传说,其中真真假假,难以分辨,更别说整个元武国了。
而且,关于天武宮和皇室的噤令,他也并不是没有耳闻…
“罢了,反正琅琊林氏也没有能力真正追索我的踪迹,也无需忧心…”
林啸转念一想,便将此事暂且放下,面上浮现出一丝冷笑。
“现在,是该看看那个货⾊了…”
他伸手一翻,取出一张方方正正的白纸,真力涌动,令其悬浮在半空之中。
与此同时,他的神魂之海中,未来弥勒佛祖的法相大放光华。
他默诵了两句古怪难懂的法咒,当即将真力一运,在刹那间凝结成和方正白纸一样大小,浮在半空,如同另一张金⾊的纸张。
“断天机,解!”
托着白纸的真力刹那间消散,林啸低喝一声,手掌一推,半空中凝结的方方正正的真力已经轰然拍在了薄薄的白纸之上。
“呼…”
金光转瞬即逝,微风拂过,白纸静静的飘落下来,落入了林啸的手中。
此刻,白纸之上,已经出现了密密⿇⿇的裂痕、空洞、小点等等东西,复杂的排列着,看上去毫无规律可言。
“这个卦象…”
林啸凝神看去,开始解读白纸之上的信息。
他正在做的,不是别的事情,就是在起卦占卜。
只是他用的不是铜钱、竹筹、阴阳贝壳之类的东西,这种名为“断天机”的占卜法门,甚至比烧⻳板占卜更加古老。
其等采用的乃是靠着妙至巅峰的真力掌控力,在一瞬间打乱真力的性状,随即印在剥下来的树皮上——林啸就直接用纸张代替了。
将打乱性状的真力打出,却又需要瞬间收回,而不能将纸张彻底摧毁,其中的技巧非同一般。
未来弥勒佛祖神意,玄妙无双,拥有一小部分洞玄之轮的盖世強者,才能拥有的推演天机之能,用来占卜,是最合适不过。
否则天武宮的噤法实在太过強横,没有神通之轮的境界,纵使是林啸,也不敢贸然出手,在其中追索人的下落。
“嗯?”
林啸眉头微微一皱。
他起的第一卦,占卜的乃是目标的⾝份来历,和可能的危险。
“中天直通,而西北有泽,东西皆有断山纹…”
“按照卦象来看,此人本⾝境界不怎么样,但来头十分之大,并且随⾝还有两个強大的护卫…最关键的是,此人还有龙气在⾝?”
林啸的双眼微微眯起。
天下间,能有龙气在⾝的人,不是一国皇室,就是有真龙血脉才有可能。
当然,若是社稷有变,神器更易,未来的江山之主,自然也是有龙气在⾝。
“受限于具体境界,也难以再判断更进一步的信息了,但单单是龙气在⾝,来头极大,就需要慎之又慎了…”
林啸的脑海中转动着种种念头。
他的境界终究只是精神之轮,而占卜这种东西,涉及的人实力越低自然越清楚,那人的实力不值一提,境界却还要⾼过他一筹。
但,纵然对方真的有可能是皇室中人,或是真龙后裔,甚至是未来的一国之主,林啸也没有罢手的意思。
惹到他的头上,别说是皇室中人,真龙后裔,就是皇帝龙王,也照杀不误!
“再开第二卦…”
林啸将手中的白纸放在一旁,取出了第二张白纸,运转未来弥勒佛祖神意,依法施为。
这一次,他算的乃是此人的方位、动手的时机和此行危险程度。
看着手中的卦象,林啸深深的眯起了双眼。
“半月之后,利行正北,有龙归渊,不可守伏…”
“一念可生,一念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