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离开大海
“嘁!”
柯修的一个语气词仿佛将所有的不开心吐露出来,原本还准备挽狂澜于既倒,单手逆转局势,没想到战斗结束的这么快。
“该回去了,”棘将手臂上的武器重新卸回腿上,抬手拉起了护目镜,下方的海怪尸体还不断流淌着鲜血。
黑龙率先飞起,朝远方的村落飞去,众人也纷纷跟上,海水早已经漫到屋顶,但留守的人还站在房顶朝众人挥手。
按照佩尔西斯的习惯,有大事结束都会举行盛大的篝火晚会,于是乎此夜便尽是狂欢,众人停靠在村落前的山崖上,一颗又一颗古树被斩断,堆在中间成小丘,黑⾊石头一放入,火焰如同火山噴发般燃起。
佩尔亦黎与黛琦茵在篝火旁相拥而舞,这多少有些出乎凌羽意料,在他看来一个是不苟言笑的佩尔西斯王,一个是温柔婉约的星女之徒,这两个人竟然都会跳舞,而且佩尔西斯的舞蹈奔放而又热情,完全不是兰洛或是希奥特的闲适,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唱起古老的歌谣。
凌羽只听懂了一句:
“风与雨之中,有龙在飞行,将飞向海之彼岸,将飞向天之尽头。”
篝火之宴在佩尔亦黎的酒中达到⾼嘲,人们争先恐后的去拿腰间的酒杯迎接王的礼物,如珍惜财宝一样捧在手中。
艾丽丝也像是变戏法一样拿出许许多多的木杯去接王的酒,又捧回来给每个人分一杯,柯修倒是愤愤不平的蹲在地上,将木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他们几个像是另类,除了同样在饮酒之外,全部保持静默,安静的站在一边望着洋溢着笑容得佩尔西斯人。
艾尔特夏跑过来,拉起艾丽丝的手将一大块蓝⾊宝石放在她手心,艾丽丝则像是贪财的商人一样,用牙咬了咬宝石,确认无误后立刻收了回来艾尔特夏则挽起她的手指,并步入进围在一起⾼喊的人群中。
“棘,那看起来挺有趣的,我们要不要去玩玩!”柯修看着载歌载舞的艾丽丝似乎受到触动,站起⾝,指着篝火说。
“不去,”棘简单的回答之后,跳上了⾝后的树枝,依靠着树⼲,望着轰隆隆的海岸。
但这丝毫不影响柯修王子的趣兴,他挤进了人群中,偷偷来到艾尔莎旁边,拙劣地模仿着动作。
“原来佩尔西斯人不止会战斗啊,”凌羽不由得感叹。
“乐与舞是陆大各族共有的乐娱方式,也许形式稍有差别,但总体还是很像的,兽族也不例外,”冰澜解释。
“你的理论也许不太严谨,我就不会唱歌,也不会跳兰洛的舞蹈,”凌羽笑着说。
月白⾊的长裙裙摆被海风吹起,冰澜又轻轻庒下,缓缓说“其实我也不会,但可以学习,虽然会花费许多时间,但十分有意义。”
凌羽没有回应,他望着露出白雪肌肤的冰澜,从空间魔法器里取出那件灰袍,罩在她的肩上,轻声说“佩尔西斯的海风还挺大的。”
“风主体依旧是风元素构成,而光水生风,靠海的区域…”冰澜说着晦涩难懂的话语,似乎想要解释清楚风的形成,可她却突然停住了。
凌羽一愣,问“然后呢?”
“没什么,”冰澜微笑了下,拉紧⾝上的灰袍,又说“风确实挺大。”
树枝上的棘看着下方的人群,嚼了嚼口中的红⾊糖果,很是安静。
舞会一直欢闹到深夜,篝火燃尽后,众人才返回住处,白烟还在袅袅升起,朝阳也从东边的山崖上冒出。嘲水退了下去,将海上的房屋露出来。
凌羽跟着佩尔亦黎朝前走去,两侧的海水晃晃悠悠被霞光映红,偶尔会有鱼虾从水底翻出,远处的海面上,几个蓝族人正拉着海怪尸体返回。
“尼塞拉怎么样了?”佩尔亦黎忽然问。
凌羽看了眼王⾝后的黛琦茵还有与自己并排行走的布尔妮娅,不知该不该说那些东西。
久久等不到回答,佩尔亦黎还是没停,依旧走着,⾝材挺拔如松。
“冰澜说伤势有点重,但不会危急生命,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凌羽模棱两可的说了句。
佩尔亦黎笑了下,推门走进屋內。凌羽站在门口,也不知道佩尔亦黎对于自己的回答是否満意。
“你和他的事情…”他说。
“这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事情,”佩尔亦黎在屋里转⾝,紧绷的脸上逐渐浮出笑容“你带缇雅回去吧,照顾好她。”
“嗯,”凌羽点头,再次走进门里,跟着布尔妮娅走进屋里,抱起还在昏睡的风铃,或许真的是只胖猫,之前没注意,现在觉得还挺重的。
走在木架桥上,他走的很慢,怀中的胖猫也睡得很甜,安静起来的样子还挺好看的。
他忽然说了句“海上挺漂亮的,确定不起来看一下?”
眼皮动了动的风铃一睁开眼,就看到那张仿佛在等待鱼儿上钩的臭脸,又发觉自己上当了。
“真的,你看那边!”
凌羽倒没说假话,风铃从结实的肩膀中探出头,远方是绯红一片的海面,如同颜料倒満了海洋。
她什么也不说,就又缩回头,并不准备下来,凌羽也不介意,便继续抱着胖猫朝前面走去,
“结束了,应该很快就能回去了,柯修说多泽在帮你建造房屋,等回去应该就可以住了。”他说。
“你耳朵怎么回事?”风铃低头问了句。
凌羽脚步突然停下,他笑了下,又继续迈起步子“没什么,只是拿它换了个东西。”
“换了什么?”
“生命。”
“生命?”
“生命。”
似乎对凌羽的话很不満意,风铃又恢复了沉默,闭上眼睛,晃了晃脑袋,又一副慵懒姿态。
凌羽也缓步走着,红龙在头顶飞行。
本来还会再待一段时间的,但佩尔亦黎却在傍晚时选择离开,因为风岚城来了一个兰洛的使臣。
凌羽坐在红龙背上看着站在木架桥上挥手告别的众人,第一次有些欣喜的感觉,虽然经历有许多危险,但他觉得冒险的意义便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