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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相请不如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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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至心灵,莫留行随手凌空一握,黝黑短刀竟自行飞入掌中,刀身一道道符文逐个点亮,焕发光彩,与其六境【岁痕】无比契合地融为一体,这柄毫不起眼的短刃,沉寂于剑阁后厨数十年,居然还是件仙兵?

  莫非又是师傅李青蓝的一记无理手?莫留行试着按某部无名刀谱上的招式随意划动几下,感受刀意,一旁的吴姨看得眼皮一跳,嘴上却道:“留行道行有长进哩,这手隔空驭刀,仙气!”

  莫留行笑道:“吴姨莫要捧我了,仙气?没影儿的事,只是这刀与我有些缘分,怕是师傅故意留在这儿的。

  吴姨,我须下山一趟,快则数月,迟则一年,这刀我就不客气带走了。”吴姨:“拿去拿去,横竖是你师傅留下的,放这儿我还嫌占地方,包子不妨多取几个,下山路远,不易寻得小店打尖。”刀身微微颤抖,灵融入气海,心湖间映出模糊刀影,莫留行明白,仙兵符刀已然认主,名付【相思】。

  一抹不平意掠过气海,似乎还有些…委屈?也是,堂堂仙兵叫人用作刨笋,未了,还被嫌弃不够顺手,是蛮委屈的…仙兵之所以带个仙字。

  正是其中孕育天地灵,若是契合认主,杀力比之寻常兵刃法器可谓一骑绝尘,如李挑灯发髻所剑钗【小醉】,上官左月背后所负七弦瑶琴【忘川】,宁夫人间所别八枚长针【心眉】,俱在此列。

  然而这世间万物,终究讲个缘份,大多数修行者,即便成名多年,境界高深,却始终难以寻获一件与之契合的仙兵,而六境至强者,气运庇护之下,福缘远超普通修行者,觅得与大道契合的仙兵,不难。留行下山,国安送行。

  莫留行:“国安,此去一别,不知何再见,切记一事,若是一年内无我音讯,你须马上离去,寻一出世之地隐居,莫问江湖事,至于缘由,以后你会明白的。”

  牛国安摸了摸脑袋:“留行,这两天怎的瞧着你好像不一样了?但哪里不一样,一时又说不上来,你到底要去办啥事呀?”莫留行:“我要去办的事,暂时不能与你说去。

  但无论我变成怎样,你我兄弟,这是不会变的。”牛国安:“哈哈…说的也是,咱俩谁跟谁,对了,你底下那本江湖八美图没悄悄带走吧?那个我还没看过呢。”

  莫留行笑骂道:“敢情你来送我就是盯着那宫图啊!有点出息好不?赶紧讨个老婆成家立业才是正事!”牛国安不以为然:“就你这光,也有脸面吐槽我?莫非你觉得偷窥阁主出浴就很有出息了?”

  莫留行一愣,叹道:“你说得对,若是我有出息,又怎么会任由她受那样的苦…”牛国安:“哎?哪个她?受什么苦?留行你说的话我怎的越来越听不懂了?”莫留行拍了拍眼前兄弟肩膀:“没事,图册还在下。

  只是被撕了几页,你尽管拿去好了。”牛国安:“兄弟,这就不厚道了唉,撕的那几页画的哪位仙子?”莫留行鄙夷道:“你说呢?”牛国安恍然大悟:“噢…明白,撕得好,撕得妙,该撕!”莫留行:“兄弟保重。”

  牛国安:“江湖路远,你也多保重,顺道把阁主抱回来,哈哈。”白驹嘶鸣出剑阁,少年觅刀入江湖。

  一抹相思意,独酌小醉愁。且思量,不负美人恩。莫留行刚出剑阁地界,便马不停蹄朝药王谷而去,一年后风暗林中。

  正道群雄一行中伏,六境至强者中仅余宁夫人未遭暗算,保留了实力,个中蹊跷,只能到济世山庄上问个明白。次行至一小镇。

  正当暮时分,莫留行腹中打鼓,挑了间看着还算整洁的客栈,着店家将白马牵到马厩去喂食草料,与掌柜要了间厢房,付了订金,便随意找了张桌子坐定,待小二送上茶水。

  要了一笼包子,一笼馒头,两斤,一小碟腌菜,没敢像一般江湖豪客那般要酒喝,与师姐不同,李挑灯品酒,一杯小醉,千杯不倒,莫留行则是一杯就醉,说倒就倒。

  想起从前每每被师姐戏灌酒,往事不堪回首…食上桌,莫留行提起碗筷,正要大快朵颐,一世家子弟模样的锦衣男子,匆匆踏入门槛,眼角一扫,二话不说,便一股坐在莫留行对面。

  抱拳说道:“江湖救急,兄台见谅,待熬过这劫,兄弟我自有重酬,呆会儿还请兄台配合一二,先行谢过。”

  锦衣男子相貌堂堂,举止有度,谈吐温文尔雅,当得上风倜傥四字,却见他把外袍下反穿,是补丁的里衬,将靴子解下,用裹布包好放在一侧。

  脚丫子使劲儿往地板上蹭灰,双手也没闲着,取下高冠,一阵拨,硬是把发髻搅和成蓬头发,再从怀中取出一小瓶粉末,仔细涂抹在脸上。

  然后又把右脚搭在长椅上,不时抖动,右手从桌上拿起一个白面馒头拼了命似的往嘴里,居然还能忙里偷闲伸出左手尾指往鼻孔里抠,活生生一副乞讨相。

  就差在脚边摆只破碗了…莫留行看着眼前男子变装始末,从优雅的翩翩贵公子到落街头的落魄汉子,目瞪口呆。

  除了佩服,还是佩服…不服还能咋的?不多时,一狐裘绿衣劲装女子带着一众家丁闯入,随后一管家模样老人急忙跟进,边擦着汗边说道:“小姐你慢些,老奴一把年纪,比不得当年,追不上小姐您了,若是您有个什么闪失,教老奴如何向老爷夫人代?”

  小二上前手殷勤道:“请问诸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若是打尖,本店的脆皮烧可算镇上一绝,若是住店,天字号房还空余三间。”狐裘绿衣女子一眼扫过堂内食客,皱眉问道:“方才可曾有一位头戴高冠,身着锦衣的世家公子到此投宿?”

  小二瞧着掌柜眼色,说道:“小的刚在二楼忙活儿,未见有人上去。”掌柜抚须一笑,此番言语说得滴水不漏,即便揭穿,也可推说不知,这大户人家的千金来势汹汹,恶仆众多,若是闹了起来,打烂桌椅碗碟,找谁赔去?

  难不成告官去么?狐裘绿衣女子召来家仆问道:“你不是说亲眼所见他逃进这家客栈了?怎的就不见了?”

  家仆面有难:“回小姐的话,我确实见他进了这店便再没出来过,兴许从后门逃了呢”说着眼珠子一转“哎?小姐你看那位在吃馒头的似乎有几分相像?”

  莫留行见状,一掌拍在男子后背,说道:“刘兄,慢着些,馒头管够,莫要咽着了,不曾想上回花魁院一别,刘兄竟是为那清倌儿散尽家财,落魄至此,却不知她早已是王知府的人,这又是何苦由来?”

  男子被莫留行一拍,差点没把馒头渣子一口出来,暗自捏着嗓子嚷道:“狗货,骗光我家财,还将我赶出宅子,可恨之极,待我他东山再起,定要将那娘们光了绑在后院那棵桂树上,供兄弟们轮番享用,让她卖艺又卖身!”

  狐裘绿衣女子朝家仆冷笑道:“呵,瞎了你的狗眼,秦公子一表人才,气度不凡,能是这般鄙吃相?亏我爹每月白花花的银子养着你们这群废物,连个书生都能跟丢,还不如养条狗!”

  说完,绿衣女子领着家仆离去,老管家一声叹息,往角落里眯了一眼,朝掌柜遥遥作揖告罪。

  眼见狐裘绿衣女子一行人匆匆离去,落魄扮相的男子长舒一口气,拱手道:“在下秦牧生,谢兄台援手,不胜感激,相请不如偶遇,今夜便由兄弟我做东,一醉方休。”

  不待莫留行答应,便扬手唤来小二。小二麻利地搭上汗巾掐媚笑道:“不知客官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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