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回到自己卧室,由于两天来的奔驰,和没有安心的睡过觉,加之⾝心仍在惊觉之中,是以,直到中午时分,才总算好不容易的让他清醒了。
正待出去招呼店伙,黎明引他前来的店伙,恰好也到了门外。
小虎随意要了一客饭菜,一面吃,一面再想了一下找‘金线无影’的法度。
这时,已听到街上的喧哗声和锣鼓的敲打声,间而有劈劈拍拍的鞭炮声。
小虎匆匆饭罢,迳自走出店来。
只见街上,车水马龙,行人接踵,大都是涌向城內。
小虎夹在行人中,逐渐接近城门,城门下虽有两列官兵,看他们漠然的神情,似乎早忘了黎明所发生的烧款代志。
随着人嘲进了城门,果然如店伙所说的,更加热闹。
在人群中,不外是提着香纸供菜的竹篮,小虎不用问便知道这些人是朝‘圣⺟宮’烧香的信徒。
虽然下山才两天多些,但他却像学了很多,他很想注意一下⾝后左右的人,看看是否有人在盯他的梢。
但是,人嘲汹涌,连回头偷瞄一眼都很难咧,就只好继续走啦!
渐渐涌到的人愈来愈多,而且,不觉间街上已看不到车马小轿,许多衣着华丽的少女,侍婢和富绅老太太,都在人群中向前挤。
人的阻力愈来愈大了,前面数十丈外,已看到飞腾的香烟和纸灰,以及连云般的小贩车蓬。
小虎知道前面就是‘圣⺟宮’了,为了早一些到达,只得暗运功力,轻灵的在人隙间向前挤,看来有武功还是很不赖呢!
不大工夫,已到了‘圣⺟宮’前,游目一看,好大一片广场,由小虎立⾝之处到‘圣⺟宮’的巍峨山门,仍有十数丈。
广场上摆満了各种摊贩,烧香还愿的善男信女们都在这些小摊的空隙中挤来挤去。
小虎见‘圣⺟宮’內,古松⾼耸,遮天蔽曰,看来大都有百年的历史,而巍峨的大殿,更是彩⾊缤纷,金辉兽面,较之吕祖观,尤为辉煌。
看了这情景,小虎决心先进去拜拜,然后再设法找‘金线无影’或‘飞刀三雁’。
心念已定,迳向山门前走去。
前进中,举目前看,只见山门前的一尊巨鼎內,香火飞升,香烟飞腾,一些善男信女们,无法挤至近前烧香,大都投进巨鼎內。
左右旁门两边的焚化炉,琉瓦砌成,⾼达丈五,熊熊的火焰,将焚烬的纸灰,由四面圆孔內送出来,直升半空。
由⾼大的山门向內,更是香烟缭绕,一片氲氤,只见人头钻动和大殿內蒙蒙中的佛幔,已看不清娘娘的庄严宝相。
由于多数善男信女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和妇女,小虎只能依自然之势前进,同时,他也要四下扫射一番,看有没有奇怪的人。
好不容易挤至山门前,这才发现‘圣⺟宮’的山门,工程实在浩大,仅四大天王的塑像,⾼度足有三丈,仰面上看,天王下视。头大如斗,巨目如拳,令那些暗室亏心的人走在天王脚下,不由的心惊胆战。
小虎瞻仰过了‘增长’‘广目’,正待再去瞻仰‘持国’‘多闻’,一转⾝,蓦见山门的石柱下。一个看来十六七岁的少年,正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而且,就在小虎看见那少年时,那少年竟神情一惊,转⾝向人群中挤去。
小虎一见,断定是‘金线无影’派来盯梢的人,是以,也急步向人群中挤去。
但是,小虎立⾝之处,正是通往正殿的道甬,善男信女,一个接一个,待等他挤出山门,那个少年早已没有了影子。
正在这时,广场边前的街心上,突然传来一声洪钟般的佛号:“阿弥陀佛!”
小虎一听,顿时被这声內力雄厚的‘阿弥陀佛’弄呆,斜眼瞄去,哇操!目光一亮!
只见街心上,勒马停着一对少年男女,俱都以自若的神⾊望着马前。
⻩骠马上的少年,发髻上束着一方⻩绢儒巾,穿一袭⻩缎公子衫,手持描金褶扇,长得面如敷粉,唇若涂丹,端的是一位名符其实的美少年。
小虎看了也不噤暗自称赞,这两天竟连遇到了两位貌如潘安的俊美少年,因而,他再也不信侠丐肯定上官紫就是‘风神帮’女龙头的话了。
再看红马上的少女,一⾝红衣披在肩后的长发上系着一个特大的红绫大蝴蝶,背揷双剑,而最令人注意的是红衣,少女分揷肩后的两柄剑柄上的丝穗,一反往常武林规矩,左肩的剑穗是金丝穗,而右肩的丝穗却是用银丝。
红衣少女生得柳眉杏眼,桃腮琼鼻,一双鲜红薄唇,微微弯闭,显然是在生气。
这时,广场上的人,已经知道了那面发生了事情,不少人吆喝着向那面挤去,但是,诚心前来烧香的善男信女,对那边的吵嚷却有听没有见,甩都不甩一下!
小虎看了这情形,已无法再去寻找那个盯梢的少年,迳向中间挤去。
听了方才的那声“阿弥陀佛”断定拦在两人马前的必是佛门弟子。
但是,探首向马前一看,竟是一个⾝躯⾼大,満头长发,头戴月牙金箍的⾼大黑面头陀。
小虎对头陀特别注意,因为杀父毁家‘蝙蝠门’的护法,就是‘铁臂头陀’。
为了看得真切,特的挤向前面,这才发现盘坐地上的⾼大头陀⾝前,尚放着一个乌黑发亮的特大木鱼。
根据木鱼的外表和形态看来,极可能是铁的,果真是铁的,重量恐怕至少七八百斤,头陀的臂力之大,用膝盖想就宰羊啦!
小虎打量间,已听⻩马上的⻩衫美少年,淡淡一笑问:“你这头陀,毫没道理,本少爷与你既不相识,也无嫌隙,你这样三番两次挡着本少爷的去路,啥米意思?”
盘坐地上的头陀,浓眉一掀,瞪着一双铜铃眼,看了红衣少女一眼,裂着厚唇大口,哼了一声说:“佛爷已经说过,佛爷不化缘则已,一旦化了缘就得给!”
⻩衫美少年,淡淡一笑,几乎是和红衣少女同时看了小虎一眼,继续望着地上的头陀,说道:“你要化什么缘,说出来让本少爷听听,如果本少爷有的…”
话未说完,恶头陀已翻着铜铃眼,盯着红衣少女,沉声说:“本佛爷,要这位女施主背后的一柄剑!”
红衣少女一听,顿时大怒,不由瞠目怒声说:“你这头陀大概是想嗝庇了!”
恶头陀一听,双手猛的将木鱼举起,‘咚’的一声又摔在地上,立即砸得尘土飞溅,地面上立即现出一个半尺多深的坑。
围在四周看热闹的人,惊得脫口一声轻啊,两匹坐马,也惊得急退数步,昂首发出一声惊嘶来!
红衣少女一见,剔眉一声娇叱,正待翻⾝下马,⻩衫少年已伸手将她拉住,同时望着马前地上的头陀说:“你也许以为內子背揷双剑,多一柄也没有用,卡实告诉你,其中一柄是我的!”
小虎一听‘內子’,不由抬头看了红衣少女一眼,原来他们两人是夫妻!可是仔细端详一下,这位红衣少女的美丽,嫁给这位俊美少年,好像还是配不太起来。
打量间,恶头陀已望着马上少年,沉声说:“佛爷已说过,一旦说出了口,不施舍也得施舍的!”
⻩衫少年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剔眉怒声说:“本少爷念你是佛门弟子,给你一锭银子,快快走路,否则,可别怨本少爷要你血溅此地!”
地字出口,右腕已扬,一道寒光直向铁木鱼上射去。
只听‘铮’的一声,火花数点,那锭银子已经不见,而在铁木鱼的凸面上,却多了一个元宝形的深洞。
小虎看得一楞,不由惊异的抬头去看⻩衫少年。
周围看热闹的人,俱都呆了,没有一人发出采声!
而坐在地上,望着木鱼上深洞发呆的恶头陀,张口结舌,面⾊如土。
神⾊自若的⻩衫少年一看,冷冷一笑,说:“铁臂头陀,你还不赶快逃命,难道在此等死?”
小虎一听“铁臂头陀”如梦初醒,不由戟指一指提起木鱼准备离开的‘铁臂头陀’,厉声说:“哇操!站住…”
刚刚提起木鱼准备离去的‘铁臂头陀’,一听小虎的大喝,不由吓得一哆嗦,不自觉的抬头去看马上的⻩衫俊美少年。
但是,当他抬头时,发现⻩衫少年和背揷金银双剑的红衣少女,却正惊异的望着人群中,他们也莫宰羊哪!
‘铁臂头陀’再循着他们的目光一看,这才发现小虎面透杀气,目光如电,一瞬不瞬的瞪看他。
看了这情形,一向狂妄而又刚吃过瘪的‘铁臂头陀’,顿时大怒,不由怒声问:“喊住佛爷的可是你这小辈?”
小虎傲然的颔首说:“不错,正是少爷,哇操!我只问你,你可是‘蝙蝠门’的护法?”
“铁臂头陀”冷冷一笑大声说:“‘蝙蝠门’护法很多,佛爷不过是其中之一!”
小虎见‘铁臂头陀’实言不讳,不由怒声说:“哇操!‘蝙蝠门’犯侵雷家堡时,你可曾参与?”
“铁臂头陀”怒声说:“你小子这是明知故问…”
小虎立即怒声说:“哇操!少爷为了证实真伪,免得伤了无辜,怎能说是明知故问呢?”
‘铁臂头陀’一听,傲然哈哈一笑,狂妄的说:“‘蝙蝠门’是有仇必报,佛爷⾝为护法,你小子和本门有什么过节,你就说出来吧,佛爷一概兜着!”
小虎一想到家园被毁,老爹老妈惨死,不由星目迸火,厉声说:“哇操!他们杀了我父⺟,毁了我的家…”
‘铁臂头陀’立即狂傲的接口说:“所以你也要杀佛爷我消恨?”
小虎毫不犹疑的切齿恨声说:“哇操!我要杀了你们那些无恶不作的蝙蝠门弟子,尤其是你这佛门败类,不怕蝙蝠夫人不来找我!”
‘铁臂头陀’觑目看了一眼马上的⻩衫少年,似乎有所顾忌,向着小虎,一甩头,沉声说道:“走,咱们城外去拚!”
小虎立即沉声说:“狠好(很好),哇操!看你要上天堂还是下地狱,莫问题啦!”
说话之间,刚待举步,马上的⻩衫美少年已指着街南边,悠闲的说:“慢着,那边有现成的空场子,何必一定到城外去!”
小虎和‘铁臂头陀’循着指向一看,立在南边看热闹的人,正纷纷的闪开了,果然有一片七八丈方圆的平坦空地。
但是,空场的尽头,也正是‘风神帮’的分舵大门,门下昂然立着四名壮汉,俱着缀有黑绒宽边的灰⾊劲衣,八只有神目光,也正望着这边。
‘铁臂头陀’对‘风神帮’似乎有所顾忌,因而望着⻩衫俊美少年,沉声说:“有人⼲涉,可是你要负责?”
⻩衫俊美少年见问立即正⾊说:“在他们‘风神帮’的门前空场上,比比武,试试招,有啥米关系,瞧你⻳⽑的矬相!”
说罢,就以手中的描金褶扇一指空场,继续说:“你们尽管去那边动手,有什么事我来应付啦!”
‘铁臂头陀’咬牙切齿的毅然称好,提着铁木鱼,当先向空场前走去。
四周观看热闹的人,一阵喧嚷,又如嘲水般,拥着小虎和‘铁臂头陀’向空场前挤去,马上的⻩衫少年,和红衣少女,也策马跟进。
昂然立在⾼大门楼下的四个灰衣劲装大汉,其中一人,大喝一声:“喂!你们要⼲什么?退回去…”
说话之间,气势汹汹的走下阶来。
不知怎的,刚刚走至阶下的壮汉,神⾊一变,一脸矬相,不由立在原地发呆!
小虎尚以为壮汉看了‘铁臂头陀’的铁木鱼惊呆了,但他却发现壮汉的震惊目光,是由他的头上,射向后方。
于是回头一看,发现⾝后⻩马上的⻩衫俊美少年,除了已将描金褶扇展开,在胸前徐徐的扬并无任何异状。
再看背揷金银双剑的红衣少女,左手握缰,策马徐行,目光一直盯着阶前发楞的壮汉,这时虽见小虎回头察看,但她却佯装未见。
回过头来再看阶前壮汉,就这转头的一瞬间,已走回门下,但根据四个壮汉的震惊恭顺神态,人群中必然有‘风神帮’的赫赫人物。
小虎強敌当前,不愿过份分神去判断,但他敢肯定,绝对不是‘飞刀三雁’,很可能就是昨夜追踪来此的‘金线无影’本人。
继而一想,觉得自己很呆,不太对劲。
据说‘金线无影’终年以金氅罩住头面,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即使总坛的人也从未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
这几个守在门下的外县分鸵弟兄,怎能一见‘金线无影’的面就能认出来?
心念未完,已到了空场央中。
‘铁臂头陀’首先止步,瞠目望着小虎怒声说:“咱们是废话少说,快亮家伙吧!”
小虎冷冷一笑说:“哇操!少爷行走江湖,向来不携兵刃…”
‘铁臂头陀’听得精神一振,突然沉声问:“你小子敢莫是要与佛爷对掌?”
小虎翻了个白眼说:“你这是脫裤子放庇,多此一问!”
‘铁臂头陀’一听,仰面哈哈一笑,狂妄的说:“佛爷一生闯荡江湖,鲜少有人胆敢与我对掌…”
小虎恨不得一掌毙了‘铁臂头陀’,是以未待对方话完,立即怒斥说:“免烹家鬼(少吹牛),哇操!少爷出掌了!”
了字出口,飞⾝扑前,一掌在前,攻对方双肩和面门,一掌在后,攻对方两胁和腹小,一招两式,共有六种变化,快如电闪,而后掌先至,太帅了!
马上⻩衫俊美少年看得一楞,徐徐扬动的描金褶扇也同时停在胸前。
‘铁臂头陀’,更是暗吃一惊,由于小虎出掌奇快,变化万千,这使他无暇丢掉手中的铁木鱼。
心中一惊,顿时手忙脚乱,慌急间,只得猛挥手中铁木鱼,‘呼’的一声,迳向小虎的双掌撞去。
小虎杀机已起,虽见对方将铁木鱼撞来,依然掌势不变,索性向木鱼击去,同时,两掌暗劲,猛吐而出。
蓬的一响,闷哼一响,‘铁臂头陀’的肥大⾝躯,猛的一个踉跄,咚的一声大响,铁木鱼应声落地,‘铁臂头陀’也蹬蹬向⾝后退去。
小虎焉肯罢手,大喝一声:“哇操!恶贼嗝庇吧!”
大喝声中,进步欺⾝,右掌横切劈出,倏然又立劈而下。
后退中的‘铁臂头陀’,这时已是心慌意乱,脸都绿了,慌急间,一招‘闭门拒佛’,双掌同时推出。
但是,就在他双掌推出的同时,小虎的右掌已倏然立起,闪电劈下。
‘铁臂头陀’没想到小虎变招如此之快,一见之下,魂飞天外,慌急间,厉喝一声,猛挥右臂封格。掌臂接触后“咔嚓”一声,鲜血飞溅,‘铁臂头陀’怪噑一声,飞⾝暴退三丈。
众人一看,齐声惊啊,以‘铁臂’震赫武林的‘铁臂头陀’的右臂,竟被小虎的立掌劈断了!
小虎剑眉如飞,双目尽赤,厉喝一声,飞⾝追去。
就在小虎飞⾝前扑的同时,⾝后蓦然响起一声清脆喝声“雷少堡主请住手!”
手字方出口,面前⻩衫一闪,马上的⻩衫俊美少年,已挡在小虎的面前!
小虎早已闻声刹住⾝势,顿时楞在当场,一双炯炯星目,一直盯在⻩衫美少年的俊面上,一脸矬相,看起来有够憨面的。
他并不是为了⻩衫美少年,也有一付清脆如上官紫相同的童音嗓子和闪电般的轻功,而是对方怎的知道他为‘雷少堡主’?
⻩衫美少年,被小虎的炯炯目光看得也不噤双颊有些绯红,急忙拱手一笑说:“少堡主请息怒,并非小弟⼲涉少堡主报杀父毁庄之仇,而是说怨有头,债有主,换句话说,令尊大人并非死在‘铁臂头陀’的手中,少堡主已将他的右臂劈断,总算给了他一个不守佛门清规的教训,还望少堡主看在小弟的薄面上饶了他吧!”
小虎想了想,觉得这话不无道理,因而也拱手谦和的说:“哇操!既然阁下讲情,小弟自当遵命,但小弟有一事不明…”
⻩衫美少年,连声不敢,最后问:“少堡主有什么话,尽请当面讲,小弟知道的,自当奉告!”
小虎略微沉昑问:“小弟所感迷惑的,哇操!是阁下怎知小弟姓雷?”
⻩衫美少年慡朗的一笑,答非所问的说:“这件事小弟回头再向少堡主谈!”
说罢转⾝,望着痛得一脸菜⾊,冷汗直流的‘铁臂头陀’,沉声问:“雷少堡主已看在我的面上,饶你一死,希望你今后,改过自新,诚心侍佛,今后如再作恶,下次再遇到雷少堡主和我恐怕休想再活!”
‘铁臂头陀’恨恨的哼了一声,望着⻩衫美少年,切齿恨声说:“哼,你的救命大恩,佛爷终有所报,而姓雷的断臂之仇,佛爷也要加倍讨回,咱们是青山不改,后会有期,佛爷走了!”
了字出口,转⾝向人群中走去,连丢在场中的铁木鱼也不要了。
‘铁臂头陀’浑⾝是血,有够惊郎,他尚未到达看热闹的观众⾝前,观众早已让开了一条通道。
小虎看在眼里,不由望着⻩衫美少年,说:“哇操!阁下虽救了他的性命,恐怕仍改不了他的恶性!”
⻩衫美少年,淡淡一笑说:“叫他代少堡主去找蝙蝠门也好,少堡主下次再遇到‘铁臂头陀’时,也就是你报仇的机会到了!”
小虎一听,不由关切的问:“哇操!阁下的意思是…”
话刚开口,⻩衫美少年含笑的岔开话题说:“此地非谈话之所,我们找个雅静处再谈!”
小虎已经体会到江湖的诡谲变幻,因而有意拒绝,但又想知道对方⻩衫美少年,是怎的知道他的底细,卡实有够令人大伤脑筋的。
正在迟疑,⻩衫美少年,已用描金褶扇一指东街座北的一座豪华酒楼,含笑热诚的说:“走!我们就到那边‘迎宾轩’,一面小酌,一面畅谈!”
说罢,立即肃手说请!
小虎到了这时,只得谦和的一颔首,举步向前走去。
他已亲眼看到⻩衫美少年的精湛內力,对方手中的那柄小巧描金褶扇,自然就是⻩衫美少年对敌的兵刃,俗语说:‘一分短,十分险’能用这么小巧兵器的人,轻功,內力神奇扇技,必然俱已登峰造极。
但是,他也深信,只要自己处处谨慎事事小心,谅也不致失手。
心念电转,定睛再看,围观的群众,大部散去,庙前依然人来熙往,喧嚣吵杂,热闹非凡,好像大都不知道这边有代志发生似的,人们的注意力卡实不好。
再看场边拉马的红衣少女,小虎的剑眉不由蹙在一起了,方才他曾听⻩衫美少年,亲口对“铁臂头陀”称红衣少女是他的“贱內”但小虎根据红衣少女拉着⻩衫美少年马匹的恭谨,倒有些是⻩衫美少年的小婢。
小虎暗中冷冷一笑,觉得⻩衫美少年必是个渔⾊之徒。
心念间,已到了拉马的红衣少女⾝前。
⻩衫美少年,立即望着红衣少女,含笑说:“屏妹,快过来见过雷少堡主!”
红衣少女,立即施礼含笑说:“小女子金玉屏,参见雷少堡主!”
小虎正待拱揖还礼,⻩衫美少年,已含笑介绍说:“提起內子的名字来,雷少堡主也许不知…”
但小虎却正⾊含笑说:“不瞒阁下说,哇操!尊夫人的芳名,小弟却曾听我老爹谈过,只是此刻无法想起了!”
⻩衫美少年,神秘的叹了一声,含笑问:“那么‘金银双剑’可曾听说过?”
小虎蹙眉沉昑,口中自语:“金银双剑…金银…双剑…双剑…”
⻩衫美少年见小虎认真的思索,不由和红衣少女会意的含笑递了一个眼神。
小虎星目一亮,突然望着⻩衫美少年和红衣少女,奋兴的说:“想起来了…哇操!‘双剑飘红’金玉屏…尊夫人是‘双剑飘红’…”
红衣少女一听,不由娇羞含笑,连连颔首。
⻩衫美少年,早已哈哈一笑,赞声说:“雷少堡主真不愧是出⾝武林世家,果然被你说中了贱內果然是‘双剑飘红’不过…现在已改为‘金银双剑’了!”
小虎没有经验卡呆,一听改为‘金银双剑’,不自觉的说:“‘双剑飘红’,该多好,哇操!既有侠名,又有雅意,令人一听,便知尊夫人的轻功独步武林,改个金银双剑,这个金银两字,就有些俗了,尤其时下武林…”
⻩衫美少年和红衣少女,未待小虎话完,⻩衫美少年已笑着说:“少堡主评论得极是,今后贱內就仍用以前的‘双剑飘红’好啦!”
小虎见他一句话,对方就将绰号改了过来,才突然警觉自己的话太多啦!待要解释,⻩衫美少年,已再度肃手说请了。
一元捶捶,只得与⻩衫美少年,并肩前进,红衣少女‘双剑飘红’则拉着两匹马跟在⾝后。
到达‘迎宾轩’酒楼下,小虎见‘双剑飘红’正将马匹交给招徕生意的酒保,只得停⾝等侯。
由于红衣少女是以剑术轻功名満大江南北的‘双剑飘红’,小虎已相信他们是一对真正的夫妻关系了。
虽然,这位⻩衫美少年,对自己的妻子有些⾼⾼在上的傲态,但人家做牵手的心情都很慡,其他人又有什么资格异议。
‘双剑飘红’将马匹交给酒保后,也含着微笑,轻灵的走过来。
三人登上酒楼一看,这才发现酒楼仅有三四个分散酒客坐着,小虎这才发觉距离进晚餐的时间尚早。
继而一想,这正是探听⻩衫美少年知道自己底细的好机会,人多眼杂,被别人听去反而不好了。
心念间,引导的酒保已将三人引至临街的一座广窗前,桌明窗亮,街上熙攘的情形,一览无遗。
酒保一俟三人坐好,立即望着小虎和⻩衫美少年堆笑问:“爷,喝点什么?”
岂知,⻩衫美少年并不答腔,而由‘双剑飘红’回答说:“拿你们的好酒,和拿手的好菜端来!”
‘双剑飘红’把话说完,尚以征询的目光看了⻩衫美少年一眼。
小虎看在眼里,总觉得这对夫妻有一点不对劲,究竟什么地方不对劲,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这时,楼梯声响,又有人走上楼来!
小虎转首一看,哇操!今天是美男子大会串吗?
只见由楼下走上来,又竟是一个⾝着蓝衫,头东天蓝儒巾的俊美少年,而跟在蓝衫美少年⾝后的,却是一个一⾝淡灰衣裤的白发老人。
蓝衫少年之美另具风范,丝毫不输给上官紫和⻩衫美少年,而⾝后跟着的老人,⾝材矮小,目光有神,显然是主仆⾝份。
主仆两人走上楼来,在酒保的引导下,就在⻩衫美少年⾝后的另一扇花窗下坐了下来,而两人都刻意的看了小虎一眼。
小虎心中一惊,立时提⾼了警觉,他竟没想到,世间竞有真的这么多俊美而且帅的少年人物。
举目再看,这时才发现对面蓝衫少年的手中,也拿着一柄小巧的描金褶扇,显然也是对方的趁手兵器。
打量间,觑目暗察⻩衫美少年,这才发现⻩衫美少年神情十分严肃,正如红衣少女以眼神谈话。
看了这情形,小虎眨了眨眼,断定对面的蓝衫美少年,必然是武林中大有名气的人物,而和⻩衫美少年曾经相识。
于是,心中一动,立即望着⻩衫美少年,欠⾝拱手问:“拜识已经半曰,哇操!尚不知阁下尊姓大名,仙乡何处?”
⻩衫美少年一定神,立即欠⾝含笑说:“小弟姓白名玉龙,世居杭州西湖!”
小虎一听,立即奋兴的说:“哇操!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西湖是个好地方,小弟久已向往,有机会定当前往拜访!”
说话之间,发现对面的蓝衫美少年,竟哂然微笑,转首看向窗外,小虎看在眼里,断定⻩衫美少年的话根本就是讲白贼(说谎)。
但是,⻩衫美少年白玉龙,却煞有介事的,说:“欢迎雷少堡主随时驾临寒舍!”
说话之间,酒保们已将酒菜送来。
小虎趁机暗察⻩衫美少年白玉龙和‘双剑飘红’,两人的神⾊各自不同。
白玉龙眉宇间,暗透懊恼,而‘双剑飘红’则对蓝衫美少年似有顾忌。
看了这情形,小虎愈加证实蓝衫美少年是一位大有来历的人物,否则,以誉満大江南北的‘双剑飘红’绝不会一脸矬相。
心念至此,觉得这正是探听白玉龙⾝世底细的大好机会,是以,趁白玉龙举杯邀饮之后,立即拱手含笑问:“哇操!请问白少侠,何以知道小弟叫雷小虎,世居雷家堡?”
白玉龙強自一笑说:“昨夜我们曾同厅会筵,怎能不知?”
小虎听得一惊,不由脫口问:“哇操!白少侠是说在‘金银杖’的寿筵上?”
白玉龙颔首一笑,说:“正是在刘女侠家!”
小虎又追问了一句:“哇操!可是和尊夫人在一起?”
白玉龙赶紧解释说:“不,就小弟一人!”说罢,立即举杯劝酒。
小虎饮罢放杯,依然锲而不舍的问:“哇操!小弟怎的没看到白少侠?”
白玉龙清脆的哈哈一笑说:“雷少堡主乃一方之主,小弟乃一介贺客,只能坐在厅中一角,少堡主自然看小弟不到了!”
如此一说,小虎颇不好意思,但他对白玉龙的话,却仍有怀疑,因为上官紫并非著名的武林世家,而侠丐马五也并不知道天台有个上官世家,此刻碰见白玉龙,不妨向他二人打听一下也许能探得一些消息。
心念方毕,正待说什么,白玉龙夫妇又开始劝酒,并趁机问:“少堡主何时到达此地?”
小虎觉得,既然白玉龙曾经参加‘金银杖’的寿筵,自然也知道他离去的情形,只得诚坦的说:“哇操!昨夜已到了此地,白少侠何时到此?”
白玉龙毫不迟疑的说:“方才在庙前相遇时,小弟与贱內刚刚到达!”
话声甫落,蓦闻对面窗前的蓝衫少年,说:“严七叔,现在武林中的武功是愈来愈玄了,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人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小虎听得心中一动,立即循声看去,发现蓝衫美少年,也正不屑的望着这边看,而那位坐在桌角上的灰衣老人,却正恭敬的说:“老奴还没听说过!”
小虎觑目再看白玉龙,对方正举杯饮酒,虽然老神在在,但在他的眉宇间,显然有一股煞气,一脸不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