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他不是我哥,对不对?
可是看着她焦急担忧的表情,沈嘉宥又不忍,急忙安抚道:“你别急,孩子还好好的,他没事。”
听到孩子没事,慕籽歆提起的心也瞬间落下,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是多么的可笑!特别是在,那个男人说他们其实是同父异⺟的亲兄妹之后!
偏头,慕籽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此人是谁的样子,可谓是把沈嘉宥伤得不轻。
“昨晚,是你救的我?”慕籽歆的声音,充満了病后的无力,沙哑得可怕。
昨晚,她明明记得,⾝后有人唤她“籽歆”的,她还以为是…
扯了扯唇角,慕籽歆尽量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谢谢你了,沈先生。”
沈嘉宥嘴角溢出淡淡的苦涩“…没事。”
她又何必如此疏远自己呢?
此刻的沈嘉宥一心只沉浸在被慕籽歆忽视后所带来的沉沉伤痛中,庒根就没有意识到,他和慕籽歆根本就不过是第三次见面,而且这女人又刚刚被男人所伤,自然还没有恢复自然熟的能力。
像是想到了什么,慕籽歆突然抬起头,小脸上満是担忧,不确定的看向一旁的沈嘉宥。
“怎么了?突然不舒服吗?”沈嘉宥关切问道。
抿了抿唇,慕籽歆低落说道:“我孕怀的事,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沈先生,你帮帮我好不好?”
如今的她,怕是没有能力堵住悠悠之口,既然陆北离说他们之间只不过是乱。伦,而这个孩子更是孽种,慕籽歆庒根就不想让陆北离知道,曾经有这么一个属于他们彼此的孩子出现过。
而眼前的男人,很显然,是有这种能力的。
沈嘉宥眸光复杂,慕籽歆和陆北离之间的事,他知晓得并不多,只以为两人感情破裂。
昨晚送慕籽歆来医院的时候,从医生嘴里得知慕籽歆孕怀一事后,他可谓是惊呆了,內心深处隐隐作痛,就连医生责怪他不该让一个孕妇大半夜淋雨都没有听到。
可今早慕籽歆下意识的担忧动作,更是刺痛了沈嘉宥的眼。看着病床上脸颊惨白,容颜憔悴的女子,沈嘉宥点点头,回她一个安抚人心的笑容。“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慕籽歆感激一笑,眸光却黯淡下去,整个人仿佛陷入一股绝望的沉默中,看得沈嘉宥心酸不已,微微蹙眉别过头去。
这样的慕籽歆,沈嘉宥不想看见。回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这女子活泼自信的笑容,对比于如今的沉默,他就觉得心间酸涩。他该早些回来,好好保护她的!
慕籽歆和慕禹丞是在同一家医院,想到自己好久没有看到老爸了,慕籽歆拖着虚弱的⾝体来到慕禹丞的病房。严仲从病房退出去,将空间留给她们父女俩。
慕禹丞的病情仍旧不见好转,痴痴呆呆的,人都认不全。慕籽歆心间很苦,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她执起父亲的手。
以前,慕禹丞虽然对她痛爱有加,却也常常中气十足的数落自己,所以慕籽歆从来都没有觉得,原来她老爹,也会老。
此刻,摸抚着父亲苍老的手掌,慕籽歆內心闷痛,滚烫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的倾泻而出,流过慕禹丞苍老的掌心,无声低落在纯白的病床上。
“爸,你不要籽歆了吗?”慕籽歆低声呜咽起来,心间的委屈犹如开了闸的洪水,倾泻而出。
将脸颊靠在父亲的手背上,慕籽歆喃喃自语:“爸,你要快快好起来,听到没有!我好怕,女儿真的好怕…”
慕籽歆低低的倾诉,可慕禹丞却仍旧呆愣着一张脸,双眼无神的看向⾼悬的天花板。
“爸,你是不是很后悔生了我这么个女儿?居然这么的不争气,就算被男人骗了,也只有哭泣的份?”慕籽歆低低呜咽“可是,女儿也不想的…”
慕籽歆拂去眼泪,深昅了好几口气,才有勇气说道:“爸,你知道吗?我怀了陆北离的孩子…”
看着慕禹丞苍老的脸,木然的神⾊,慕籽歆心间酸涩。
“可是爸,你知道陆北离怎么说吗?他说,我和他是同父异⺟的亲兄妹!”慕籽歆下意识摇着头,拒绝这种荒谬的关系“不,这一定不是真的!爸,他根本就不可能是我哥,对不对?!你那么疼我,又怎么会生出个只知道欺负女儿的哥哥呢!”
哭到最后,慕籽歆激动的抱着父亲,将这些天的委屈全数发怈出来。憋了这么多天,她都难受死了。“爸,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然后告诉陆北离,他根本就不是你儿子,籽歆也更加没有那么坏的大哥!”
又在慕禹丞床边陪伴了好久,慕籽歆才不舍起⾝离去。站在病床边,看着早已陷入沉睡中的父亲,慕籽歆抚了抚自己的部腹,哭得有些肿红的水润双眸中却噙満了坚定。
*
医院的长廊上,慕籽歆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悄无声息。
双手无意识的抚上部腹,慕籽歆紧紧闭上眼,小脸上不再艳丽娇俏,溢満了浓浓的疲惫。
肚子里的孩子,慕籽歆本来也是不抱什么希望的,更别说在陆北离说出他是他她父异⺟的亲大哥之后,虽然不知道真假,但这个孩子,就更加留不得了。
陆北离曾说,这个孩子只不过是孽种,根本就不该出生在这世上。既然如此,那么她又为何要生下这个爹不疼、娘也不想爱的孩子呢?
本来下定决心要流掉这个孩子,可是医生检查过后却说,慕籽歆的⾝体情况实在是太糟糕,刚刚大病初愈,情绪也不稳定,根本就不适合做流产手术,很危险不说,而且还会威胁到⺟体的生命全安。
慕籽歆本就烦躁,一心想流掉这个孩子,可是医生却说不能做手术,她就更加焦躁了。所以,一气之下,她就是要和医生对着⼲,硬是和自己虚弱的⾝体过不去。
此刻,在明知不可为的情况下,慕籽歆还是执意等在手术室外,一门心思等着做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