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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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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脸盲…

  梁文娜看了一眼贾哲宇,觉得这句话的杀伤力,可谓相当大了。

  董晴则看了沈纪年一眼,怎么就觉得盛夏家的这位小哥哥有点儿腹黑呢!

  故意的吧?

  为了避免做电灯泡,离开餐厅没多远,梁文娜就扯着董晴和陈萌及时遁了。

  “我们逛逛,就不打扰你们啦!”三个人互相使眼⾊,你推我,我推你,意图不要太明显。

  盛夏本来坦的心,也被搅和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沈纪年微微点头“那再见!我先把她带走一会儿。”

  三个人暧昧地笑了笑,董晴眨眼了眨眼,声音软软地说“记得晚上还回来哦,还不回来的话,记得给我们打个电话,我们好帮忙瞒一瞒。”

  梁文娜拿胳膊肘捅她,笑得意味不明。

  晚上是有门噤的,超过十一点就不能再进宿舍楼了,当然和楼管阿姨说说好话还是可以的,但是到辅导员那里补个假条是必须的。

  很⿇烦,所以一般过了点回不去,就⼲脆在外面住了。

  沈纪年带盛夏闲逛,没什么目的,最后买了一盒⽔果糖给她。盛夏把糖拆开,捻了一颗草莓味的放进嘴里的时候,忽然想起⾼三开学那天。

  对于那天的记忆很清晰,细致到一粒微尘的漂浮轨迹都还可以在脑海里呈现。

  那是八月初的某一天,天气很热,光很大,盛夏跟着沈姨去办了各项⼊学手续,到教室的时候预备铃已经响了,林悦站在她⾝边,时不时打量她一眼,或许是好奇,或许纯粹是无聊。讲台下面是一张一张陌生的脸,她有些不耐烦,脾气燥的随时都能炸起来。

  因为早上对她说了重话,所以那天沈纪年也买了糖哄她,花花绿绿的塑料纸躺在他手心里,有种异样的美感。她记得他手心的纹路,⼲净而清晰。低声说话的时候,好像一泓清泉灌进她心底,莫名安抚了她随时都要‮炸爆‬的情绪。

  仿佛他有某种专门拿来对付她的魔力。

  医务室里,沈纪年微微弯着看她,眉眼里是专注的温柔,她问他买糖做什么,他淡声回答:“哄你用。”

  好像巧克力被融化,心口是粘稠的甜腻感,她嘴角不自觉上扬了一瞬,把一把糖都捋进了嘴巴里。

  她记得很甜,草莓味苹果味菠萝味橘子味混合在一起,包裹着味蕾。

  他忽地眉⽑蹙了蹙,像个严厉的家长或者老师,手上垫了块纸巾举到她面前,低声说:“吐出来,不要吃那么多。”

  她看着他眼神里那股认真,低头把糖都吐在他手心。

  他一把握住,扔进了垃圾桶,然后递了⽔给她喝。

  她歪着头笑了下。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变得很好。

  盛夏很少听谁的话,但对他,总是生不出一点违逆的想法。

  盛夏塞了一颗糖在他嘴里,他皱了下眉,不过还是咬了进去。他其实不爱吃甜甜腻腻的东西。

  盛夏踮着脚去亲他,⾆头顶开他的牙齿的时候,尝到了他那颗糖的味道,很甜,是橘子味的。

  两个人站在影里,隔了不到十米的距离就是一家露天咖啡馆,男男女女的声音传过来,清晰地钻进耳道,他单手搂着她的,低声无奈道:“别闹。”

  盛夏歪着头冲他笑,眉眼里带了点儿孩子气。

  他低头,亲了下她额头。

  已经不早了,再晚回去沈纪年该赶不上末班公了。

  盛夏拽着沈纪年的袖子,跟着他一直往前走。绕过嘉林广场的噴泉和舞女雕像,穿过小公园,穿过一群轮滑的小少年,最后穿过马路…

  到了公车站了,盛夏忽然觉得心口像是空了一样,她错后一步站在他⾝后,声音小小的“能不能…再陪我待会儿啊!”突然感觉很舍不得。

  夜幕四合,霓虹渐次闪烁。

  车⽔马龙,喧嚣尘世,夏⽇的余温还在,空气是黏稠的热浪,混着汽车尾气噴洒出来的热气,叫人烦闷。

  很寻常的一个夜晚,因为她一个眼神,一个委屈的问话,忽然变得不是那么寻常了。

  沈纪年⾝子转过去,正对着她,微微弯捧她的脸“怎么了,嗯?”

  只是突如其来的矫情而已,盛夏摇‮头摇‬,扯了一个笑,強忍着意图拽着他无理取闹不让走的冲动,松开了他的手“没事,就是…感觉有点儿匆忙,想和你多待一会儿。不过很晚了,你还是快回去吧!”不然真的赶不上末班车了。

  121路公到站了,盛夏推了他一把“你快走吧!再见。”

  沈纪年没动。

  很多人涌了上去,熙熙攘攘的人群转瞬间消失⼲净了,盛夏“哎”了声“要关门啦!”

  他依旧没动,只是低了头,笑道:“不走了,今晚陪你。”

  在‮店酒‬开好房间的时候,盛夏还有点儿懵。

  真不走了吗?

  沈纪年已经在和室友通电话了,说自己晚上不回去了。

  盛夏听见那边很大的“哟哟哟”的声音,似乎几个人聚在一起七嘴八⾆地调侃他“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大神。”“你颠覆了我对你的想象。”“那些说你冷淡的妹子们,一定是瞎了眼。”…

  沈纪年全当没听到,了下眉心,说完就挂了电话。

  电梯门开了,盛夏跟着他走了出去,掏出‮机手‬给室友发消息,说晚上不回去了。

  小群里消息飞速地蹦出来。

  -

  -!

  -妈耶!

  -你竟然真的不回来了?

  -没想到你们关系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天哪,你家小哥哥看起来多正经的人。

  -你们这些讨厌的小情侣╯^

  -做好‮全安‬措施啊少女!

  -X生活可有点儿早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脑补了一下,一脸鼻⾎!

  -你怎么这么猥琐,脑补你个头啊!

  …

  消息一条一条往上刷,快得盛夏来不及看,她长嘘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没打电话,不然应该和他一样,被一群人调侃。

  沈纪年刷了门噤卡,盛夏跟着走了进去。他把卡揷进取电槽里,灯唰地一下全亮了。

  反手关房门的时候,他歪头看了她一眼“杵门口⼲什么?”

  哦。盛夏终于回了神,他今晚真的不走了。

  是一间大房。

  房间不大,进门右手边就是浴室,屋子里一张一张桌子一个落地台灯就摆満了,头对面的墙上挂着电视。

  盛夏拿过来遥控器,把空调调到20°,沈纪年把书包扔在旁边桌子上,踢了鞋子,换了一次的拖鞋,然后把手表摘了扔在头柜上,扭过头来看她“我先洗?”

  盛夏‮澡洗‬一向慢,两个人出去毕业旅行的时候,也是住一间房,她都是让他先洗。

  “嗯。”盛夏点点头,坐在尾的位置开电视看。

  他进了浴室,玻璃半透明,隐隐约约能看得见⾝影。

  遥控器时灵时不灵,需要很用力地去按。盛夏偶尔扭头看他一眼,浴室里影影绰绰,哗哗的流⽔声很清晰地钻进耳朵里。雾气慢慢凝结,⾝影显得模糊了。

  不知道为什么,盛夏觉得自己有点儿心浮气躁。

  换到最后一个台的时候,她把遥控器给扔了,电视里在播送新闻,男主播字正腔圆的声音混着浴室里的⽔声,营造出一种诡异的气氛来。

  玻璃门被推开的时候,盛夏扭过头看了一眼,他上只裹了条浴巾,拿⽑巾在擦头发,感受到她目光,往这边看了一眼“过来‮澡洗‬。”

  盛夏起⾝走了过去,先拿梳子把头发梳开了,她头发长长了,已经到了肩膀。

  沈纪年隔着镜子看她。

  她问他“你盯着我做什么?”

  他拿手按了按她头顶,笑道:“好像长⾼了一点。”

  盛夏拿手比了一下,歪着头也笑了“好像是⾼了点儿。”说完进了浴室。

  他⾐服脫了在浴室没拿出来“哎”了声,推门进去拿。

  浴室的门是没有锁的。

  盛夏动作很快,已经在脫上⾐,⾐服褪到一半,扭过头疑惑看他,热气还没散⼲净,玻璃墙上⽔珠还在凝结,缓慢地往下流淌。

  玻璃门没了支撑,啪嗒一下,弹回去关上了。

  狭窄的空间,好像因为挤了两个人更狭窄了。

  暖⻩⾊的灯光从头顶罩下来。

  盛夏觉得这气氛很好,如果不是她拉⾐服拉到一半的话。

  她把手放了下来,转过⾝对着他。她好像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心浮气躁了。有点儿想吻他,或者比吻更亲近一点儿。

  沈纪年的⾝子已经倾了过来,两手架在她⾝后的墙壁上,低头看她。眸⾊渐深,翻滚着某种情绪,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很感。

  盛夏扬起了头,在狭窄的空间里艰难地挪动着⾝子,把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肌肤相碰的时候,盛夏浑⾝都在轻微地战栗。她踮着脚,主动吻了上去。所有浮躁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个宣怈口。

  从沈纪年的方向,可以看见她微微颤动的睫⽑,眼睛里像是盛満了⽔雾,带着几分离和温软。

  她攀上他的肩背,吻得却小心翼翼。

  他蓦地弯了下,上前一步把她抵在墙上,一手垫在她脑后,一手把她拉了过来,扣紧在怀里,低头深深庒了下去。

  …

  擦走火了吗?

  差一点。

  盛夏把被子往上头拽了拽,整个人缩在被子里。

  她的脸很红。

  洗完澡半个小时了,还是没消。

  沈纪年离她大概只有二十公分的距离,开着一盏小灯靠坐在头看书。

  纸张很久才翻动一次,想来他也没心思看。

  盛夏背对着他躺着,明明谁也不挨谁,可莫名就觉得他给她一种庒迫感。还很強烈。

  她裹得太严实了,有点儿热,动作很轻地扒开被子透气。

  空调被他调到了24°,盛夏想调回来,这会儿却不太敢出去。

  沈纪年还是发觉了她那点小动作,把她扳过来,被子拉到口的位置,低垂着眼看她“还在害羞?”

  盛夏从他眼睛里看到点儿笑意,整个人越发羞恼,大概骨子里那股反叛精神在作祟,她往他那边挪了挪,固执地表示“我没有。”

  他终于笑出声来,搁了书,关了灯,⾝子下滑钻进被子。侧⾝把她搂进怀里。

  “睡吧,我什么也不做。”

  盛夏没有说话,只是呼昅有点儿快。

  耳朵又听见他说:“是我⾼估了自己的自控力。”

  盛夏觉得…“其实你也可以不那么…克制。”

  黑暗中,沈纪年她头发,用一种语重心长的声音说“你还小。”

  盛夏:“…”那语气跟七老八十似的。

  睡着前盛夏还在想,沈纪年七老八十了会是什么样子,应该会很严厉,对着孙子辈的小萝卜头们肃着一张脸,不准这个,也不准那个…

  盛夏想得很乐,晚上还梦见了他,梦见自己‮孕怀‬了,沈纪年陪她去产检,站在医院的走廊上,她很紧张地问他“生出来是女孩儿怎么办?”他说“那就不要你了。”

  盛夏醒过来的时候,被自己雷的里焦外嫰,还觉得有点儿好笑。

  沈纪年坐在边穿上⾐,系扣子的时候,背上突然沉了一下,盛夏过来趴在他背上,凑在他耳朵边儿上问“你喜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他偏头碰了碰她的脸“怎么突然问这个?”

  盛夏小声说:“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我‮孕怀‬了,你说要是生女孩儿就不要我了。”

  沈纪年失笑,回⾝抱住她,把她放倒在上,捏了捏她的脸“你这脸⽪越来越厚了,嗯?”

  盛夏别过头,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着。昨晚过得太惊心动魄,她还不能受惊吓做点儿噩梦了?嗯…姑且算噩梦吧!沈纪年都不要她了,多可怕。

  她脑子里胡思想着。

  就听见他又说:“是你的,我都喜。”嗓音沉沉,像是深思虑后的答案。

  看,也不只她脸⽪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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