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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喜坎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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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亦君心下一沉,担心她冲动之下言行出格,令西王母难堪,所幸纤纤只是恨恨相望,并未多言。天吴身后紧随着一个高瘦少年,斜眉细眼,脸跋扈暴戾的神色,正是当年屡遭王亦君戏的十四郎。

  相隔四年,他的身高长了不少,目中光爆,似乎真气也大有长进。第三人是个瘦如槁木的碧眼老儿,木无表情,乃是科汗淮的叔叔科沙度。

  其余十二人俱是黑衣劲装的卫士,抬着两个巨大的北海沉香木柜昂然而入。一行十五人走到朝阁中站定,朝着群雄行礼问好。众人目光四扫,始终不见烛鼓之,心中大奇。

  目光齐齐凝集在那两个北海沉香木柜上,心想:“难道烛鼓之便藏在这柜子里吗?”大觉滑稽。

  西王母微笑道:“水伯一路辛苦了,不知烛公子…”目光探询地望向那两个木柜。十四郎突然朝前一步,高声道:“钟山烛鼓之,拜见白帝、王母。”

  此言一出,八合大殿一片轰然!王亦君等人更是大吃一惊,惑不解,想不到所谓的烛鼓之竟是十四郎!乌丝兰玛忍不住蹙眉道:“水伯神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天吴躬身行礼道:“圣女平安。此事太过匆忙,来不及通禀圣女及各位长老,还请勿怪。天吴现在便为各位说明。”环视众人,朗声道:“烛真神得闻爱子惨死昆仑山下,悲痛绝。

  前几与天吴携行到单狐山时,思念成疾,贵体微恙,唯有在山下驿站暂行调养休息…”“烛真神并无怪责金族之意,只盼能早抓获凶手,伸张正义。”顿了顿又道:“在驿站之中,烛真神见犬子十四郎悉心照料,彻夜不离其身,极是感动。

  又想起从前烛公子孝顺服侍的情形,更加触景伤怀!感慨之余,突然萌生一念,将十四郎认作其子,依旧赐名烛鼓之,封钟山侯…”

  众人哄然,水族群雄对此颇感突然,面面相觑,张口结舌。黑水大殿人声鼎沸!一个雄伟老者沉声道:“敢问水伯神上!烛真神现在何处?”

  天吴道:“玄长老毋须挂念,烛真神仍在单狐山驿站中修养,朝阳谷三十六名高手、十二名侍婢贴身照顾。大约明此时,他将起驾赶来昆仑。”句芒微笑道:“恭喜烛真神重得龙子,恭喜烛公子得封钟山侯。”各殿贵侯如梦初醒,纷纷高声祝贺。

  反倒是黑水大殿中冷冷清清,众人或妒恨,或鄙夷,或木然,沉默不语。王亦君微感奇怪,旋即了然,水族之中也是派系淋立,朝阳谷得势,其他阀别自然气恨难平。心中一动!倘若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之身,利用水族中的内隙大作文章,或有奇效。

  正自思忖,却听十四郎大声道:“多谢众位前辈,十四…烛鼓之当竭心尽力,不负厚望。”他原本便是倨傲自大,现在成了烛公子,更加目空一切,浑身洋溢出轻浮骄横之态,众人心下大是不以为然。

  天吴朗声道:“天吴起行之前,烛真神特拟手谕一份,让我在蟠桃大会上代为传达。”探手入怀,展开一卷羊皮,气运丹田,缓缓读道:“昆仑仙山,蟠桃盛会,群英毕集,可喜可贺。

  烛某心甚向往,原当早早拜诣。奈何老朽体弱,偶感风寒,羁绊单狐山下,竟不得与天下豪杰把酒言,憾甚愧甚,万请见谅。”

  “天下皆知烛某新近丧子,悲沮死,所幸朝阳谷十四郎?不嫌老朽可憎,甘作螟蛉。昼夜服侍,眉睫不,舐疮脓,殊无怨言。有子如此,夫复何求!老朽喜慰不自,特请朝阳水伯代我告之天下,自今始,朝阳谷十四郎即为烛某之子,易名为烛鼓之,封钟山侯…”

  “…当鼓之遇难之后,多有小人挑唆!妄使金水生隙。本族之中,也多有不明真相者,私往昆仑,咄咄问罪,此诚非烛某所愿也。老朽衷心期望金水情谊不因此事受损,而能历久弥坚。”

  “只是罅隙已成,又恐挑拨不息,心甚忧之。今听闻白帝册封西陵公主,悦不已。忽有一念:老朽今得子,白帝亦今得女,此岂非天意哉!倘若白帝不弃,愿将公主下嫁鼓之,促此佳偶天成之美事,当为千古美谈。而金水两族情谊也自当合复如初矣…”

  白帝、西王母等人面色大变,一时僵住。奇变陡生,众人无不轰然,喧哗四起。黑水大殿中则发出一片腾附和之声。眼看群仙宫一片喧嚣,却听“砰”地一声,纤纤蓦地娇喝道:“休想!”

  声音虽不嘹亮,却如夜惊雷炸响!令众人心头齐齐一震,八殿登时一片死寂。群雄惊诧,万千目光齐齐集中在她身上。玉案倾倒,杯盘地悠悠旋转。纤纤风俏立!白衣飞舞,裙摆上果汁淋漓,想是情急之下掀翻案桌所致。

  她浑然不顾,双颊嫣红,脯起伏,明眸怒视天吴,娇嗔之中更有一番曼妙韵态。五族少年贵侯无不瞧得怦然心动。天吴毫不着恼,微笑道:“原来这位便是西陵公主,果然如天仙下凡。不知公主何出此言?”纤纤冷冷望着他一言不发,居高临下的鄙视之态却令天吴微感尴尬。西王母淡淡道:“不是我们不愿意,只是…”

  一时之间竟也穷辞应变。天吴穷追不舍,问道:“只是什么?”突听姬远玄朗声口道:“只是昨我已经向白帝提亲,恳请将西陵公主下嫁于我!”

  此言一出,又如巨石击湖!起千层大。各族贵侯无不讶异变,失声低呼。王亦君大吃一惊,心道:“怎地从未听他提起此事?难道竟是昨我走后之事?”

  刹那之间,眼见黄土大殿中群雄茫然相觑,武罗仙子等人蹙眉不语!即便白帝、西王母的眼神也有些惘疑惑,心中一动,登时恍然。姬远玄必是不水妖咄咄相,情急之下,才想出这么一个不得已的法子。

  白帝与西王母对望一眼,咳嗽一声,微笑道:“是了,姬公子昨的确曾提及此事,只是当时寡人与王母都忙着准备蟠桃大会,一时无暇思忖。”纤纤低“咦”一声,身子微颤,飞快地瞥了姬远玄一眼,俏脸瞬间飞红。

  姬远玄踱步而出,朝着白金大殿弯行一大礼,恭声说道:“姬远玄再次拜请白帝、王母,望将西陵公主下嫁远玄。姬远玄此生此世当视她如珍宝,呵护宠爱,不离不弃。”

  声音洪亮,清清楚楚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纤纤听得娇羞益甚,脸颊更红,但嘴角却忍不住泛起得意而欢喜的笑容,笑地朝王亦君瞟去。

  毕竟当着天下英雄面前,得到当今大荒声名昭著的黄帝少子的青睐、示爱,总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何况这几的相处,使得她对这俊朗少年也增生了一份由衷的好感。

  八殿哄然,许多贵侯少女闻言又是感动,又是妒羡。姬远玄温儒俊雅,谈笑间寥寥数语,便暗暗扭转局势!

  抢尽风头,令天下英雄无不刮目。水族群英面色古怪,一面对天吴父子碰得灰头土脸颇感幸灾乐祸!一面又对姬远玄大放异彩颇感恼恨。乌丝兰玛碧眼微眯,紫勾翘,笑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吴双眸在黑木面具之后闪动光,微笑道:“姬公子能言善辩,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佩服佩服。可惜黄帝英年早逝,不能亲自为姬公子提亲!真真令人扼腕。”

  姬远玄面色陡变,周身僵直,脸悲怒愤郁。天吴惺惺作态地叹息几声,转身道:“白帝、王母,烛真神特令天吴带来两箱薄礼,聊作聘金。”

  十二名黑衣大汉弯将沉香木柜打开,万千绚光冲天破舞,缭绕如虹,殿内寒气大作。众人失声惊呼道:“落虹玄冰铁!”

  两个巨大的沉香木柜中,一个装了各种极至珍稀的宝石贵玉,绚光耀,另一个则装了一整块巨大的青黑色铁石,彩芒隐隐动,寒气袭人,正是北海玄冰铁中最为上等的落虹玄冰铁。

  落虹玄冰铁深埋北海海底,难得一见,相传为上古海龙凶兽尸骨所化,水族数百年来也不过掘得九百六十斤而已。

  其质刚韧无双,乃是炼制神兵利器的绝佳材料,是大荒群雄梦寐以求之物。这块落虹玄冰铁完整纯净,足足有八百斤重,实是天下至宝。水族将之作为聘礼,可谓贵重之极!

  天吴朗声道:“烛真神说,白帝想制良琴,始终不得佳木。倘若白帝愿将公主许配烛公子,他便将这落虹玄冰铁作为聘礼送与白帝,或许可制成天下第一名琴。”

  少昊笑道:“倘若白帝不肯呢?”天吴嘿然道:“倘若果真如此,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烛真神亲近丧子,又不能与贵族联姻,一定失望得很。我也只能将这落虹玄冰铁带回北海,炼制兵器,或许他能派上用场。”威胁之意更是赤不加掩饰。

  金族群豪大怒,纷纷止住,冷冷地望着他。陆吾笑道:“那倒的确可惜得很。不过昆仑山上的上佳铁石数不胜数,陛下想要制琴或是炼兵,倒也不愁没有来历。水伯只管放心!”八合大殿中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海外小国贵侯大是惊恐,纷纷屏息四望。

  乌丝兰玛微微一笑,柔声道:“大家说了这么久,也不知白帝和王母究竟什么意思呢?”碧眼秋波似笑非笑地凝视着西王母。

  西王母淡淡道:“烛真神如此美意,我们岂敢推拒?”众人轰然,却听她话锋一转,又道:“只是姬公子少年英雄,天下赞誉,也是第一等的人才。昨又提亲在先,若是此刻拒绝他,未免太过不近人情。这可真是让人为难呢!”

  不知是谁尖声叫道:“那还不好办?只需开口问问西陵公主,她喜欢谁,便嫁给谁呗!”众人轰然称好,只有水族中人脸色大转难看。十四郎高瘦嚣狂,与俊朗谦恭的姬远玄相比实在差距太远,西陵公主芳心谁属,那还用说吗?天吴淡然道:“自古儿女婚姻,全系父母之命。这等大事,又岂能让儿女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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