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服务员出去时
“这小卖部是不是你的”老头说:“是我的。”“这小卖部是你的,你不就是部长吗!”老头说:“我当部长,许记书还不笑话我。”“让你当就当,不要谦虚嘛!”老头就说我当我当。狗仁举起烟和酒,说:“这点意思先放在你部里。”老头问:“什么意思。”
“不就是烟和酒么。”“许记书知道”狗仁说:“你说轻声点,许记书在客厅里看电视呐,这种事情他好意思出面吗?”
“是不好意思,清官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又问狗仁“那钱呢”“不急,明天上班我到你部里拿。”老头把东西接走了,狗仁就扛着凳子哼着山歌回到客厅里,这才想起头还有些晕,就找了被子,躺在楼梯拐弯处觉睡去。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外边的敲门声和叫喊声把狗仁惊醒了,心想,大概有人要往院子里扔东西了,他糊里糊涂地把被子披在⾝上,走到院子里,他朝门外喊道:“你们敲什么敲,不知道这是市委许记书家么?”
门外的人听到狗仁的声音,石块、酒瓶就雨点般地朝院子里扔进来,狗仁幸亏披着棉被,石块、酒瓶都没伤着他,他吓得就往屋里跑。这石块、酒瓶就往房子上扔,玻璃窗被砸得哗哗地响,外边的人还喊着许峻岭出来,不出来要点火烧房了。
狗仁一急,想到厨房里有一面盖缸口用的大铜锣,他又拿一把勺子,冲到院子里劲使敲起来,这宏亮的锣声一响,还真的把门外的人震住了,在夜间,锣声传得格外悠扬,一下子招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围墙外的人沉默了片刻,又重新往院子里扔石块、酒瓶,狗仁把铜锣往头上一罩,又逃回屋里来,心里骂道,晚上这么热闹,怪不得妹夫要我住在他家呐!
不知是谁报了警,警报声由远而近响过来,围墙外的人就悄悄地退走了。狗仁回到院子里,双手叉朝着黑乎乎的夜⾊骂道:“你们跑什么跑,有种的就不要跑嘛!”
第二天一早,许峻岭从宾馆回家开门,小卖部的老头拿着一叠钱把他拦住,说:“许记书,给你钱。”“什么钱”
“昨天晚上的烟酒钱啊!”许峻岭更是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你不是让你的弟从围墙上扔过来四条烟、两瓶酒么。”许峻岭说:“一定是他扔错了,这钱你拿回去,把烟酒还给我。”
“我给的价格不低啊,许记书。”“我无烟无酒可卖,我凭什么拿你的钱”老头见许峻岭这么认真,就收起钱去拿烟酒。许峻岭提着烟酒开了院门,看到院子里遍地都是石块、酒瓶,一片狼籍,他知道家里昨夜上演了怎样的故事。
走进客厅,把烟和酒放到茶几上,狗仁还睡着,被子卷在⾝上,脸和额角都肿着,铜锣和勺子放在边上,想想狗仁代自己受罪,火气也消了一半。
他推了推狗仁,狗仁一惊醒,就去抓铜锣,他认为昨天晚上的察警是他铜锣声招来的,这种方法最原始也最管用。许峻岭指着茶几上的烟和酒问他:“这东西是哪里来的”狗仁想也不想,说:“是从外边扔进来的。”
“别人往院子里扔石块、扔酒瓶,还扔烟”狗仁眼睛,说:是扔进来的嘛,我对天发誓。”“是谁扔的”
“我不知道,也许院子里还有,我再去找找。”“天下有朝你扔石块,又朝你扔香烟的人吗”狗仁说:“扔香烟在前,扔酒和扔石块在后。”“这话还听得进去。”
“其他我就不知道了。”“你不说清楚,班就不要去上了。”狗仁说:“扔烟酒的人,好像姓钱,还是个县太爷。”“哪个县”“我真的不知道。”
许峻岭说:“真的狗改不了吃屎,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人家的东西不能要。”“可是你不要不行啊!像院子里这么多石块,你说不要,他们还拼命往里扔,跟下冰雹似的。”
“这话也有点道理。”许峻岭说“你快去上班吧,院子等晚上回来再打扫打扫。”“反正晚上还要扔的,明天一块打扫吧!”许峻岭说:“去吧!去吧!”狗仁出去不久,杨忠就赶到了,他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也算是察看了现场吧,就进客厅找许峻岭,说:“许记书,先立个案吧!”“没这个必要了,他们扔些石块,扔些酒瓶,出出气,也就过去了,再说,也不是什么原则问题,把矛盾化了不好。”“你这委纪 记书当得也够累的,有家难归。”
“这要看什么家了,只要大家和睦、温暖,⽇子舒坦,小家受点气值得。”“在你许记书面前,我杨忠自惭形秽,你好像是空气清新剂,有你在,官场的乌烟障气就去除了。”
“不要尽拣好的话给我听,我没卡过你也没帮过你,没有林锋同志尽力举荐,你这副局长还是未知数呐。”杨忠说:“我不冤你,尽管你过去一直盯住我不放,我从內心里佩服你的人格。”
许峻岭说:“少说点废话,节约点气力,把院子打扫打扫吧!你嫂子回来看到这副场景,又要难过。”杨忠说:“你是市委导领,这点小事还要你动手我找人来⼲就是了。”
“不必了,剥削别人劳动力也是一种败腐了!”“这么说,你跟嫂子上觉睡也是败腐呐!”许峻岭说:“好吧!这一回听你老同学的,院子打扫好了,别忘了把门锁上。”
杨忠说:“我晚上住到你家来吧,来一个逮一个。”“我想,他们晚上是不会来了。”杨忠说:“但愿如此。”
郑典伦和花明赶到落马,已是晚上七时,向明东和县长在办公室等着,也没吃饭,门卫报告说市府政二号车到了,两人就下楼去。大家握了握手,郑典伦说:“过半小时,召开县四套班子成员紧急会议。”
向明东问:“紧急会议是什么內容”“等一会你就知道了。”郑典伦说“要是不急,我们不会这个时候赶到落马来的。”
“半小时的吃饭时间哪够”向明东边说边把郑典伦他们往县府政大门对面的县府政食堂领。郑典伦说:“就吃碗面条吧,又经济又省时,能填肚子就行。”
县长说:“我上任后长市第一次来落马,吃面条太寒酸了。”郑典伦说:“现在吃山珍海味没胃口,也没心情。”县长在厅堂里就喊,快上五碗面条,越快越好。
郑典伦让花明告诉司机在外边单独用餐,说谈话只能边吃边谈。四个人进了包厢坐定后,向明东问郑典伦:“吴记书跳楼杀自了,真有这回事”
“还听到什么”郑典伦反问道。县长说:“还牵涉到徐记书”向明东纠正说:“不是牵涉,他也进去了。”
郑典伦说:“这两件事都是真的,这是我和花明同志来落马的原因。”县长说:“还真看不出,下午徐记书临走时,还跟我打过招呼,说到市委向唐记书汇报班子情况呢!”“不是我落井下石,徐仁堂早该进去。”向明东说。
郑典伦说:“关键是徐仁堂双规后,落马的班子怎么搭配问题,这是我找你们两人谈话的目的。”向明东说:“市委是什么意图”郑典伦对向明东说:“市委决定,请你重新出山,代理县委记书,主持县委工作,县人大主任也兼着。”
“按理说组织决定我要无条件服从,但像耍猴子似的,我上上下下太多了,你跟唐记书说一声,都快退休的人了,就让我安稳点吧!”服务员端上面条时,大家都一语不发,服务员出去时,郑典伦又说:“落马现在处于这种特殊时期,你作为落马的老记书,你能安稳得了吗”“县长这么年轻,让年轻人上吧”向明东真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