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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心中非常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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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可能随时完成这种角⾊的转换,毕竟女人不是上帝为了谁的需要造就出来的。许俊岭平静下来,再也不愁眉苦脸,也能够看一点书了。圣约翰斯,这个天涯海角的城市,曾给了他那么多美好的想象,他现在对它却已经完全失望了。

  现在许俊岭能够以平静的心情对待范凌云,但要说到爱,却再也难爱起来。他没有办法勉強自己的感情,仿佛那是被鬼而不是被他自己控制着,说是说不明⽩的。

  生活又回到正常的轨道,但那一层影却再也难以拂去。好几次许俊岭突破內心的抵抗,让內心的骄傲在那种游戏的口吻和掩护下,对她做出亲热的举动,玩笑似地说着亲热话:“林妹妹什么事又不⾼兴呢《红楼梦》里那个林妹妹是世界上第二喜生气的人,第一我就不知道是谁了,其实她心里没有生气呢,你以为她心那么狭窄吧。”说了就去拉她的手,在她的手心搔几下。

  又抱了她说:“大家来看啦,许俊岭和她太太好亲热呢,就是他太太有点不好意思。”范凌云把其中的矫作看得透彻。她温和地抗拒着许俊岭,把他轻轻推开。他说:“又不理我!又不理我!你猜是你不理我我急些还是我不理你你急些,你自己猜吧!”她淡然说:“算了算了,又何必呢。”

  许俊岭像被扒了⾐服,⾚裸裸地站在人面前一样‮愧羞‬,尴尬地笑一声说:“你这样对我,你以为我脸⽪有多厚呢只有九寸可没有一尺那么厚,我还想给自己的自尊心留一寸余地呢。算了算了,可是你说出来的,以后别怪我。”

  她说:“是我说的。说了又怎样,可不说又怎样我要的是真的,不掺⽔的。别以为自己的自尊心是西瓜,别人的是芝⿇。”

  在茫茫暮⾊中,她的表情平静如⽔,让许俊岭感到恐惧。他猜不透究竟她已是心如死灰,还是在酝酿着一场新的爆发。幸好他们都很忙。忙着挣钱现在是许俊岭最大的目标!自从在吃掉文静那件事上尝到甜头,许俊岭越发的体会到了钱的重要

  范凌云忙着写论文,上选修课,还要帮赵教授工作。许俊岭就弄他的⾖芽,一个星期也能赚五百多块,比他的奖学金也少不了多少。星期天他去华文学校上两节课,教那些华人小孩“人手口,牛马走”也有二百块钱。

  忙能够使人暂时地忘记烦恼,痛苦也要在时间中去体验。有一天中午范凌云问许俊岭:“我们现在钱有多少了”许俊岭说:“三万来块吧。”

  她问:“什么时候可以到十万块呢”许俊岭说:“明年五六月吧。看起来一年十万块的目标可以实现。”她说:“我想求你一件事。”

  许俊岭想,嘿,她倒学乖了!转念又一想,她一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要打这钱的主意了。想着心中警惕起来,本能地想去保护那点钱。于是他收了脸上的笑意说:“什么求不求的,钱又不是我一个人赚的。”

  她说:“那也有你赚的在里面。我是这样想,我想把这些钱拿了,再把国內带出来的钱取出几万块钱,凑齐了十万块,买一张啪neyorder(汇票)寄给我妹妹伶俐去,只周转一个来回,办了签证马上寄回来,她现在快申请到护照了。”

  范伶俐那妮子要来?许俊岭说:“我倒不是舍不得钱,的确你妹妹来了毫无意义,⽩⽩地劳民伤财。”她说:“那不关你的事,你不用着这个急。”这件事许俊岭本来觉得不合适,她又口口声声说“不关你的事”他心中的抵触更加強烈。

  许俊岭说:“不关我的事,你倒是说得好呃!我们还是夫不呢”***范凌云烦躁起来说:“你是个什么意思呢,我说什么你也不听,只要是我说的就一定不听,对也不听!”许俊岭说:“可惜你从来没错过。”

  她说:“我没有精神跟你噴口⽔,这样固执的人天下少有,⾆头讲枯了也没有用。对你这样的人只有…”许俊岭马上接上说:“杀一刀。”

  她说:“杀一刀也杀不出⾎来。我找了那么多年找一个人,到底还是误会了,想起来心里一菗一菗的疼。”许俊岭说:“那还来得及消除这个误会。”

  她说:“消除就消除,我舍不得!你吓我吗我怕以后再跟你罗嗦七八,现在道理不跟你讲,就算你是积德,做一次好事好不”许俊岭说:“我没有做过一次好事,是吧”她说:“那也可以这样说,你还以为你是谦虚吧。”

  许俊岭不做声,想起了那天计划好了要改变她,现在该怎么办看起来要相安无事只有什么事都听她的,在大事情上她一定要坚持的,不会妥协,只有许俊岭退让。

  他心中怎么也服不下去,坐在那里细眯了眼不做声。她过来扯许俊岭的手说:“别又想装无赖装过去,存折拿来。”

  许俊岭用力把她的手甩开。她睁大了眼说:“那天医生跟你讲了,我现在‮孕怀‬了,所以情绪不正常是正常现象,你记得不”许俊岭说:“知道自己不正常就是正常。

  你倒是想威胁我是吗不要为自己瞎胡闹找理由。”她说:“我威胁你是吗我心里其实怕是吗”说着靠拢一步,把拳头虚晃一下。

  许俊岭吓得一让,笑了说:“又来了又要来了。又想打人吧!”她晃一晃拳说:“我是看你值得打才打的,到哪天我恐怕自己打也没情绪打了。”许俊岭说:“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吧,瞎胡闹。”没料到她真的一拳打过来,落在许俊岭肩上,说:“我瞎胡闹了!”说着又打过来。

  许俊岭用手拦了她说:“打不得了,再打不得了,再打就会出事了!”她哪又肯听,边打边说:“打,打!就是要打!对你这样固执的人就是要打,你不喜我我就是要打。对你除了打还有第二个办法没有你自己说!”

  许俊岭一边拦她,一边虚头假脑的嚷:“打我还要我喜你!”她说:“你不喜我就要打!”许俊岭说:“打一个人还要一个人喜她!你是女強盗呀?”她说:“一个人不喜我我就是要打!”

  许俊岭开了门想跑出去,她用脚把门抵了,又打过来。他面抓住她两只手,她说:“你松不松不松我数三下!一、二、三!”

  许俊岭还不松,她弯了一口咬住他的手背,他疼得叫一声松了手,说:“我跟你说,再打就会出事的,到时候别怪我!”她边打边说:“出事怕什么,要分手就分,以为谁稀罕你!还在想着自己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吧!”她追得许俊岭満屋子跑,他东窜西窜几次想打开门跑出去都被她堵住。这样跑着许俊岭感到了羞聇,一股倔劲上来站住说:“你打,你打,反正你现在打人是打惯了。”

  她扑上来又打几下,说:“我还懒得打了,今天够了。”说着坐在椅子上气。许俊岭看着她,冷笑几声,冷笑着声音渐渐增大。

  突然,莫名其妙地,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停住了笑许俊岭把手拍得叭只响说:“打得好,打得好!”说着开了门说:“太好了,太好了!”

  慢慢走下楼去。一出了门就被強劲的风裹住,许俊岭哆嗦一下,想上去加件⾐服,想想又算了,到厨房里把房东搞卫生穿的塑料雨⾐披了。

  站在门口他歪了嘴朝空中笑一声,自己也不明⽩是嘲笑还是苦笑,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过去。走了不远忽然听见范凌云在后面叫:“许俊岭,许俊岭!”

  许俊岭忙躲到人家的门边,看见她在风中艰难地走着,一边叫着急急地过去了,头发在风中一飘一飘的。他又往回走,心中非常平静,没有动也没有伤痛,只是手⾜沉沉的有些迟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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