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品位不一样了
这两天,不断有人打电话给她,说你坠胎的事都写进代会报告,还发了传单了,代表们都在认真地讨论呐!
余韵知道一定是给许峻岭带来了⿇烦,就分别给许峻岭和邵美打了电话,一再表示歉意,并说不知道怎样弥补才好。许峻岭说“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打胎的事无非是⾰命歌曲大家唱中的一段过门,碍不了大事。余韵就说:“我这辈子欠你太多了,近⽇又要出国,只好来世偿还。”
许峻岭说:“你别往心里去,人生都是客,相遇都是缘,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关键是有一份坦然轻松的心情,有一个怀若⾕的襟,有一片无私无的心境。”余韵说:“许记书差不多是一个完人了,做你一天子也不枉虚度此生啊!”许峻岭就挂了电话。余韵在去虎山监狱的车上就思忖着,同是女人,邵美为什么却有如此好福气呢自己奋斗了这些年,官不得官,财不得财,爱情还没着落,还夹着尾巴往国外跑,是祸是福也不知道,她就问自己,人活着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司机与余韵年纪相仿,开口余总闭口余总地巴结着她,她就看不惯司机那副奴才相,没有男人的刚之气,连跟他说句话的念头都没有,曾经苍海难为⽔啊!
巩大海见到余韵,非常自卑,他強打精神笑了笑,可笑得很苦,隔着铁丝网,看起来跟哭似的,余韵就有一种虎落平不如狗的感慨。她说:“我给你存了两千元钱,还给你一年四季的⾐服都买了。”
巩大海仿佛觉察到了什么,问道:“你不会来看我了”余韵点点头说:“可能不会来了。”“为什么”“因为我要走了。”“去哪里”“澳大利亚。”
“还回来吗”“也许不回来了,一辈子。”“不!”巩大海一声吼叫,整个接待室的人都听见了。
把狱警也引了过来,用电警指着巩大海,问叫什么叫!巩大海的泪⽔挂満了脸颊,像个无助的孩子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狱警见到此景也转头走开了。余韵的目光盯着天花板,她一再要自己坚強,不能掉泪,不能哭泣。
可巩大海越哭越像孩子,仿佛把余韵深处的⺟渐渐地醒唤。巩大海毕竟是她的初恋,是她一生中的第一个男人,她把女人的第一次吻、第一次拥抱、第一份情感都给了他,他陪她走过从姑娘到女人的全部历程,还有历程中的无数让人流连忘返的人风景,相亲相爱时的一幕幕鲜活的画面常在她的眼前闪现。
此刻,余韵再也抑制不住了,在铁丝网这边也哭了起来。巩大海哭着哭着就跪了下来,说余韵要是不答应他留在海天,他就永远跪下去。余韵说:“我不希望你留给我的最后形象像个乞丐的样子。”
“我是乞丐,感情上的乞丐,只有你能施舍于我。”余韵说:“覆⽔难收,我们没有这个缘分了。”“你真的去意已决”“我来这里是向你告别的,不是让你来挽留的。”
“你能放得下我,放得下我们曾经共同拥有的过去”“只能向你说声对不起了,大海。”“一个人走吗”余韵摇头摇说:“不,跟人家一起走。”
“那个人是谁”“我不知道,也许是朋友,也许是陌生人,也许是我的丈夫,我真的不知明天会是什么样子。”“你这辈子假如能回来,也看不到我了。”“不要这样,大海。”
余韵哽咽着说“没有了我,还有你⽗⺟,还有你弟弟,你还有很多的朋友和事业,人生除了爱情,还有亲情和友情,还有许多值得留恋的东曲。”
“没有你,我牢子坐下去毫无意义。”余韵说“那我争取每年都回一趟国来看你。”巩大海忙说:“我等着你,永远等着你。”
余韵抹去泪痕,尽量轻松地说:“我先走了,你要多保重。”巩大海望着余韵的⾝影从接待室的门口消失,又跪在那里独自流了许多泪。
直到狱警喊他归队,他才拖着沉重的脚步迈向狱室。余韵回到海天,就到医院陪威尔逊,在威尔逊⾝上就找不到面对巩大海的那种感觉。威尔逊问她:“这些天怎么失踪了,等着她出院呢”
“要出远门了,总得跟亲朋好友们道个别。”“你出国,这跟别人有什么关系!”余韵说:“威尔逊先生,这就是东西方文化的差异,你们推崇个化,我们讲究人化。”“那我出院,你也要去跟医生护士们都告个别。”“是的,礼仪之邦就少不了礼仪。”
“那你们国中人进电梯抢着、上公车抢着、办出⼊境抢着、上厕所抢着、进餐厅抢着、走路骑车也抢着,这也是礼仪之邦的礼仪”“那你们家国的人呢”“进出电梯先请别人,排队按顺序,走路先让道,上车先让位。”
余韵说:“那是你闲着没事⼲了。”威尔逊摇着头说:“NO、NO、NO。”余韵去住院部结了帐,回到病房让威尔逊换上自己的西装,就拉着他的手走出病房,司机已发动了车在门口等着。正好许峻岭刚从奥迪车上下来,余韵跑过去,说:“许记书,我过两天就走了。”
许峻岭握着余韵的手说:“希望能听到你在国外的笑声,能过就过,过不下去了,不要死挣面子,回海天来,人在哪里都能生活。”余韵说:“我无论在天涯海角,都会为你与嫂子的幸福祈祷。”
许峻岭说:“谢谢你有这份心。”海天市代会选举结束,标志着大会的圆満成功。许峻岭以最⾼票当选市委委员,顺理成许地进⼊常委行列,继续担任委纪 记书,据省委要求,为了加強反腐倡廉的力度,凡是地市县委纪 记书,一律兼任同级委副记书,这样,许峻岭有望兼任海天市委副记书,等待省委批复,将与吴仁平起平座了。
十四个县市区委记书中,除徐仁堂一人落选外,其余全部被选为市委委员,市委委员好比央中委员一样,没有具体的职务,但是一种政治待遇,一种內政治级别。吴仁市委委员也险些落选,多一票取胜。会餐时,许峻岭举杯对吴仁说。
“吴记书是有惊无险啊!”吴仁也当着唐飞的面说:“若按得票排位,唐记书该让位给许记书了,可惜啊,一步登天的事还轮不上你许峻岭。”
唐飞听了心里不是个味儿,说:“代会已开得圆満成功,大家该说的话也在会上说了,喝酒归喝酒,莫谈国事。”吴仁就说:“许记书委屈归委屈,这酒还得喝。”
许峻岭说:“吴记书,我这委屈是留给你的,想不到你多一票胜出,我这委屈就毫无意义了。”
这时,县市区委记书都来敬酒,就差徐仁堂一个。许峻岭端起酒杯过去,说:“徐记书气⾊不大对啊,一个人坐着喝闷酒,可是对健康不利。”徐仁堂也举起酒杯,说:“小人得志酒可是最伤⾝体。”
许峻岭说:“那老人得志酒可要伤筋动骨了。”两人喝着酒说着醉话,旁人听得就有些半是酒醉半是清醒。
唐飞领着众常委来敬酒时,徐仁堂就借酒三分醉,扒在桌上装睡了。代会一结束,唐飞就主持召开常委会,大家刚过了选举这一关,有一种劫后余生、过关斩将的畅感快,精神状态特好。
唐飞就说新一届市委是新的,常委是旧的,新瓶装旧酒,品位不一样了,大家要有新气息、新形象、新标准啊!
他说,我特别要提醒大家的是班子要加強自⾝建设,最低标准是不能出问题,上一届市委常委中出了大案,造成海天官场的大地震,余震还在继续影响海天的⼲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