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穿着短裤
一次正常的反败腐行动怎么起了这么強烈的反弹?这股恶势力和西败腐案到底有什么关系?和郭建设、许美丽有什么关系?许美丽会不会在这股恶势力控制之下?姜维峰当即决定,连夜赶往省城,突击审查郭建设,寻找新的突破口。
姜维峰是在⾼速公路渔湖⼊口处和吴欣荣一行分手的,分手时,对吴欣荣和古副厅长做了一番代,要他们不要放过绑架现场的任何蛛丝马迹,组织侦察人员连夜研究这两起杀人⾎案,代完,带着秘书上车走了。
不曾想,车上⾼速公路,开到芜州段时,突然接到吴欣荣一个电话,吴欣荣请姜维峰回来一下,说有大事要马上汇报。姜维峰以为⾎案有了突破,要吴欣荣在电话里说。
吴欣荣坚持当面说。姜维峰便让吴欣荣带车追上来,到⾼速公路芜州服务区餐厅找他,他在那里一边吃饭一边等。
这时,已快夜里十一点了,姜维峰还没顾得上吃晚饭。在服务区餐厅要了份快餐,刚刚吃完,吴欣荣就匆匆赶到了。
因为面前有秘书和司机,吴欣荣什么也没说,拉着姜维峰往外面走,走到四处无人的草坪上,才掏出一份材料递了过来:“姜记书,你快看看这个,…
你想得到吗?你以前那位宝贝秘书陆冬山突然在监狱里反戈一击了,举报你七年前经他手收受了四万股新欣股票!”姜维峰借着地坪灯的朦胧灯光草草浏览了一下,惊问道:“这…这是从哪儿来的?”
吴欣荣道:“省里一位朋友送来的,是谁你就别管了,据这位朋友说省委已指示查了!”姜维峰又是一惊。
不过他尽量平静地问:“老吴,这…这消息来源可靠吗?”吴欣荣道:“绝对可靠,具体负责调查的就是永明同志。永明同志这两天就在西!”
姜维峰不噤一阵悲凉,一种孤立无助的感觉瞬间嘲⽔般漫上心头,可他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让永明同志和省委把这事查查清楚不好吗?也是一种负责任的态度嘛,我能理解!”吴欣荣债睫不平地叫了起来:“我不理解!
老导领,你说说看,这叫什么事?我们按他们的指示冒着生命危险在西办这个大案要案,和败腐分子恶斗,就像在前方打仗,他们倒好,听风就是雨,竟然在我们背后开火了!
尤其是永明同志,怎么能这么做呢?啊?到了西还瞒着我们,连一丝风都不给我们透,跟这样的导领⼲活儿实在太让人寒心了!”
这话其实也是姜维峰想说而又不便说的。姜维峰仰天长叹道:“老吴,要说不寒心,那是假话,如果意、气用事,我现在就可以主动辞职,离开西,等省委搞清楚我的问题再说…”
吴欣荣没等姜维峰把话说完,又抢了上来:“对,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你的问题还没搞清楚,永明同志和省委也正在查,那我们还呆在西⼲什么?还是撤吧,我陪你一起撤,西案也让永明同志坐镇直接抓吧!”姜维峰摆摆手:“老吴,你听我把话说完嘛!…问题是,我们不能意气用事,我们真撤了,有些家伙就会在暗中笑了,我们正中了他们的圈套!”
“哼!现在,我不但不撤,还得抓紧时间把案子办下去,除非华诚同志和省委明确下令撤了我这个专案组组长!”吴欣荣怔住了,过了好半天才咕噜了一句:“我就知道你是这个态度!”
继而,不无疑惑地问“陆冬山怎么在这种关键时候反戈一击呢?你看这后面是不是有背景?”姜维峰想了想,苦苦一笑:“这后面是不是有背景不好说,但有一点我很清楚,陆冬山是对我搞报复,搞诬陷!
有个情况你不知道:陆冬山在监狱里还打着我的旗号胡作非为,甚至为别人跑官要官,我知道后发了大脾气,让省司法局进行了查处,陆冬山就恨死我了!”
吴欣荣仍是疑惑:“一个在押犯人会有这么大的能量?许峻岭会不会揷手呢?”姜维峰看了吴欣荣一眼:“老吴,你这没据的怀疑能不能不要说啊?!”
他抱臂看着繁星満天的夜空,停了好一会儿,才又意味深长地说“老吴啊,我现在倒是多少有些理解许峻岭了。许峻岭回国的那夜,在市委公仆一区大门口见到我情绪那么大,应该说很正常!
你设⾝处地地想想看,老许带着西的⼲部群众辛辛苦苦把西搞成了这个样子,又是刚刚从国外招商回来,家里就发生了这么一场意外变故,他心理上和感情上能接受得了吗?!”
吴欣荣讥讽道:“老导领,照你这么说,省委决策还错了?我们是吃了撑的?!”姜维峰缓缓道:“这是两回事。
共产人也是人,…我现在是在讲人的正常感情。省委和永明同志审查我,我心里一片悲凉,你也愤愤不平,都觉得委屈得很。许峻岭就不觉得委屈吗?他⾝边的同志会没有反应吗?所以,办事情想问题,都得经常调换一下角度嘛!”
吴欣荣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姜记书,看来你想对许峻岭手下留情了?”姜维峰却很认真:“什么留情不留情?许峻岭如果有问题,我手下留情就是违背原则,我当然不会这么做。如果许峻岭没问题,也就谈不上什么留情不留情!”
挥挥手“好了,不说这件事了,我们该⼲啥⼲啥吧,你回西,我也得赶路了!”吴欣荣却把姜维峰拉住了:“陆冬山那边怎么办?他这材料可是四处寄啊!”姜维峰淡然一笑:“让他寄好了,我姜维峰还就不信会栽在这个无聇之徒手里!”吴欣荣点点头:“倒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我看这小子以后也不会有啥好下场!”
这时,已是夜里十二时零五分了,姜维峰和吴欣荣在乎湖服务区停车场上分别上了车。事后回忆起来,吴欣荣才发现那夜姜维峰的表现有些异常:显然已预感到了自己的严重危机,言谈之中有了和老对手许峻岭讲和的意思。心里好像也不太踏实,车启动后开了没几步,又停了下来,把他叫到路边的花坛旁又做了一番代。说是情况越来越复杂了,以后还会发生什么意外谁也说不清。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专案组了,西这个案子还要办下去,只要没人来硬赶,就要吴欣荣在专案组呆着,给历史和西民人一个代,还让吴欣荣做出郑重保证。
吴欣荣做保证时,头⽪发⿇,当时就有点怀疑姜维峰了:姜维峰七年前毕竟是西市长市,陆冬山毕竟是姜维峰的秘书,陆冬山那时红得很哩,四处打着姜维峰的旗号,代表姜维峰处理事情,连他这个市府政办公厅副主任都分不清是真是假。
那么,姜维峰会不会因一时不慎马失前蹄,在陆冬山的欺骗导下,向新欣科技公司索要那四万股股票呢?这不是没有可能!如果真是这样,他这个反贪局长就将面临着又一次痛苦的抉择!
一缕月光投⼊监舍,在光洁的⽔泥地上映出了一方⽩亮。⼊夜的监舍很安静,二十几个“同改”大都进⼊了梦乡,只有抢劫強奷犯汤老三和同案⼊狱的两个小兄弟沉浸在⽩亮的月光中,用各自⾝子牢牢庒着一厚棉被的被角悄悄从事着某种乐娱活动。
天气很热,汤老三和他手下的两个小兄弟光着膀子,穿着短,仍在乐娱的奋兴中弄出了一头一⾝的臭汗。
厚棉被在动,时不时地传出一两声走了调的歌声,那是被乐娱着的活物在歌唱。被乐娱的活物就是已被定为“严管”对象的陆冬山,这种乐娱活动已连续进行三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