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又问昨晚大雪
“嘣！”⻩蓉扔了一团雪到窗户上，回道：“下雪了相爷，好大的雪啊！”用过早饭，贾似道说：“郭夫人，今天太冷，不用去当值留在家里！”⻩蓉道：“不怕，反正书库里也挺暖和！”贾似道说：“那也不行，天太冷了！”
⻩蓉还欲说什么却被贾似道制止，贾似道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这么冷的天枢密院里就没几个人去，不止少你一个，我啊，也不去了，直接进宮见皇上，今天他肯定很忙。”
⻩蓉替贾似道穿戴好官服，送到小院门口…中午，舂梅秋香端来热气腾腾的火锅料理，虾滑、鱼片、羊⾁片、象蚌片、⻩桃卷摆了満満一桌！⻩蓉笑道：“雪地吃火锅，冷暖在心头！”
又道：“舂梅秋香来一起吃，够热闹才象吃火锅，况且这许多东西我哪里吃得消，来！”二女一翻推却。
最后千恩万谢坐下吃起来。秋香边吃边说：“夫人，你人真好，千万别给老爷说，不然他会把我们扔雪地里冻死！”⻩蓉笑道：丫头，你的意思是老爷不好？“秋香吓得差点噎着，忙道：“不是不是，老爷好，夫人更好！”⻩蓉笑道：“呵呵！吃吧小丫头，看把你吓的！”舂梅接过话茬，道：“说到冻死，夫人你知道吗？我刚才听贾贵说，外面冻死好多人哦！”⻩蓉一惊，道：“真的？”
“嗯！”二女都不住地点头。⻩蓉神⾊凝重，放下了手中筷子，舂梅秋香也跟着放下了。⻩蓉站了起来，在房里来回走动，撮着双手。舂梅秋香也站了起来，不知所措地看着⻩蓉。
⻩蓉的良心正在被她自己审判，她想起了丐帮弟子！来临安一年了，她只去过丐帮堂口看过一次，堂主何长老无意中发现了她与贾似道的奷情，惨死在贾府地牢，她內心愧疚得慌，不想再踏进临安堂口半步！
（详见上集）自己口口声声为丐帮兄弟，可是，真的是这样吗？⾝为丐帮帮主，这夜一大雪冻死了多少弟子？
她不知道，不知道也就罢了，还在这里笑逐颜开地烫火锅。⻩蓉受不了了，对舂梅秋香道：“给我换服衣，我要出去！”二女手忙脚乱起来…“这件不行，太华丽了，换件朴素一些的。”
⻩蓉在⾝上比画了一下，将服衣丢回给秋香。⻩蓉换好衣物，对着铜镜照了照，道：“嗯，好了！”拿了打狗棒欲转⾝出门。
这时，舂梅拉住了她，道：“夫人，这是去哪里？”⻩蓉道：“看死人！”舂梅道：“夫人不能出去啊，老爷不在要大娘准许才行！”⻩蓉道：“笑话，舂梅放手！”舂梅不放，⻩蓉道：“舂梅，你以为你拖得住我？”
秋香哎呀一声，上前扯掉舂梅的手，道：“舂梅，你发癫啊！”又回头对⻩蓉道：“夫人，你别怪舂梅，她是被大娘打怕了！”说完二女眼中都涌出泪珠。
⻩蓉一惊，道：“那女人打你们？”“嗯，她要我们跟她说你的事，特别是…”秋香不说了，⻩蓉急了，问道：“特别是什么？”
舂梅细声道：“月红，每个月都要跟她准时说，不说就叫她的丫头打我们！”“岂有此理！”蓉恼羞成怒，转⾝直冲贾夫人的小院。这个小院，⻩蓉还是头一回踏足，摆设倒也精致，比“雨蓉阁”略大。
⻩蓉到时，早有丫环通风报信。贾夫人也正在吃午饭，见⻩蓉进来，也不理会，照吃不误！⻩蓉道：“听说我出门得要你允许？”贾夫人吐出一根鱼刺，道：“哪里来的野蛮人，这般无礼！”
⻩蓉冷笑道：“无礼？我这已经算客气的了，还有，谁以后再胆敢打我的人，我剁掉她的手！”说完棍子一挥，贾夫人床边的“安乐椅”应声而碎！“⻩蓉，你个贱人…”
贾夫人摔掉手中银筷霍地起⾝怒吼，但话未骂完⻩蓉已闪到了她的面前，碧玉杖顶在了喉咙。“你再说半个字，我要你变哑巴！”⻩蓉凶狠地说道。
贾夫人气得嘴唇发抖，由青变白。⻩蓉忽然笑嘻嘻地说道：“姐姐，我要出去一趟，跟你打个招呼，很快就回来！”说完收了打狗棒，一跺脚从窗口飞出，窗户被撞了个稀烂！⾝后，传来贾夫人的骂声…“有本事就别回来，不要脸的东西…”⻩蓉飘弋落地时，已是泪流満面！贾府后门处立着贾贵，⻩蓉手中碧玉杖一指，喊道：“让开！”
贾贵吓得⻳缩到角落！⻩蓉竖起脑后风雪帽，遮住半颗脑袋，打开后门消失在风雪中…时值正午，街上行人却极少，很多商铺都没开，一派冰冷萧条。
“贞嫂包子铺”开着，⻩蓉买下所有的包子…包子铺伙计背着所有的包子跟在⻩蓉⾝后…又走过一条街，⻩蓉⾝后多了一名挑着两缸酒的伙计…
风雪街角，瑟缩着一个卖烧饼的老汉，⻩蓉上去买下了全部…临安的丐帮分舵在一条僻静的小巷尽头，两间陈旧的瓦房，房顶铺満了厚厚的一层白雪，檐角挂満串串冰凌！“丐帮第二堂”的破烂招牌斜横在门上，门虚掩着，⻩蓉推门走了进去。
一股浊气刺激得⻩蓉秀眉微皱。屋里，横七竖八地卷曲着几十个乞丐。见走进一个美丽妇人，几个乞丐站了起来，妇人手中的碧玉杖让他们瞳孔生辉、激动不已。“是…是⻩帮主吗？”
一个乞丐怯生生地问道。⻩蓉慈祥地笑答：“是我，弟兄们受苦了！”那乞丐手舞足蹈地喊叫起来：“帮主来啦，⻩帮主来看我们啦，起来！起来！”一边喊叫一边用脚踹踢地上的人！众乞丐七零八落地从地上爬起！“参见帮主！”
“参见帮主！”七零八落地参拜，如一盘散沙！有好几个乞丐已起不来⾝，躺在地上哼哼哈哈！⻩蓉道：“堂主何在？”众乞丐面面相觑，答道：“是何长老，不见很久了！”
⻩蓉心尖一紧，道：“哦，他没说去哪儿吗？”“没有！”众乞丐全头摇。⻩蓉心头一宽，道：“既然如此，现在这里谁的辈份最⾼？”“小米！”
众乞丐答道。人群里走出一个腼腆的乞丐，抠着后脑勺笑着答⻩蓉：“是我，帮主，我叫米升，五袋弟子！”⻩蓉微笑道：“不错，不错，年纪青青就做到了五袋。”
旋即正⾊大声说道：“丐帮五袋弟子米升听令！”米升抱拳单膝跪在了⻩蓉面前。“即刻起，五袋弟子米升为第二堂堂主！掌管第二堂一切事务”
“参见米长老！”众乞丐笑呵呵地拜跪米升。⻩蓉道：“何长老的事我会调查处理，现在帮里最重要的是…”⻩蓉收了话语，众乞丐顿时静了下来，都看着她。
“填饱肚子，进来吧！”⻩蓉说完一挥手，站在门外的三个伙计挑着扛着走了进来。众乞丐一阵欢呼，蜂拥抢食…⻩蓉来到躺在地上起不来的那几个乞丐面前，替他们把脉诊断。众乞丐边吃边围了上来，有人道：“是伤寒，恐怕不行了！”
⻩蓉道：“不是，是饥寒，喝碗热汤吃点东西就好！”众乞丐听完，就可劲给他们喂包子。⻩蓉忙道：“别给他们吃太多，别吃坏了！”
遂站起⾝，掏出一锭银子递给米升，道：“去买几斤牛⾁回来，大家熬汤喝！”不多时，陈旧的瓦房里飘出阵阵酒香、⾁香和欢声笑语！“帮主，有你在就是不一样！”
米升吃喝着来到⻩蓉⾝边坐下，⻩蓉叹了一口气道：“唉！弟兄们这么苦，都怪我！”米升道：“帮主，这不怪你，这兵荒马乱的曰子谁不苦！”⻩蓉道：“行乞难吗？”
米升道：“前些曰子还可以，都知道咱们丐帮在襄阳杀敌报国，都乐于施舍，现在鞑子跑了，又下雪，行乞就困难了！”⻩蓉沉默了一阵，又问道：“昨晚大雪，倒了多少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