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示意天冷

　　可我不能醉，至少不能在这儿醉，更不能让二老看出什么。宾客尽，下午跟着⺟亲送客，等一切打点妥当，已经是晚上。

　　⺟亲给⽗亲送糖⽔去了，屋里就我和子，气氛有些尴尬，因为现在，我们不知道该聊什么。热闹了一天，院子再度冷清下来，看着还摆在那儿的桌椅，眼前还能浮现出中午的喜庆。

　　或许是因为我和子的事，有些多愁善感，看着空的院子，感觉有丝落寞，或许真如他们说的，人的一生，开心，团聚的时间不多，所以才弥⾜珍贵，才让人珍惜。

　　此刻的我，有些烦恼，因为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就告别，带子回城，可觉得深夜回城又不妥，但留在这儿，我就必须得和子‮房同‬，毕竟如果不这么做，势必会让⺟亲怀疑。对我来说，当然愿意留下，可子哪儿，我不知道。正想询问，⺟亲从楼上下来，只能把话咽回去。本想等⺟亲走了在问，谁知她把碗放回桌上，坐到了大堂上。

　　我有些疑惑，转头望去，见她也正看着我，心不自觉的跳了下，正想询问，⺟亲抢先招呼道：“你们坐过来。”我和子对望了一眼，疑惑的坐过去。“你们怎么啦！”⺟亲看着我问。

　　“什么怎么啦？”我故作不解。“现在屋里没外人。”⺟亲脸⾊不善的望着我。我強笑道：“我们没怎么，很好啊…”“你别说话。”

　　话没说完，就被⺟亲打断。子低着头，一直不说话，⺟亲只能细声问道：“娟子，这浑小子是不是欺负你了？”“妈…”子为难的看了我一眼，轻轻‮头摇‬道：“没有。”“你也想骗我？”⺟亲伤心说。

　　面对二老，子向来都很孝顺，⺟亲的神情，更让子坐立难安。⺟亲突然拉住了子的手，语重心长似的道：“娟子，还记得你嫁进徐家那天，我跟你说的话吗？”子轻轻点了点头，她跟着不敢看⺟亲，一直都低着头。

　　“这混小子从小就不踏实，做事⽑躁，没什么优点，他有错，你包容下，若是受了委屈，就跟我说，我一定帮你教训他。”⺟亲握着子的手说。

　　看着子因为情绪波动，有些颤抖的‮躯娇‬，我有些恐惧，正想出声让⺟亲别管我们的事。不知是不想骗妈，还是知道事情早晚会穿帮，也可能受不了这种气氛，子终于受不了，脫口道：“我们决定离婚了！”说完泪⽔夺眶而出。

　　不知是不是看出我们或许闹了矛盾，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听到这个消息，⺟亲捂着头，⾝躯摇晃。“妈…”我急着扶住。“你走开！”⺟亲回过神来，一把将我推开，说完重重扇了我一耳光。

　　这是⺟亲第一次打我，以前连⽗亲教训我，她都要拦住。脸颊‮辣火‬辣的疼，可看着⺟亲眼中的泪光，我的心更疼。“我不想问你做了什么，快跪下给娟子道歉。”⺟亲严厉道。我望着子，屈膝跪了下去。

　　“你别这样，快起来。”子抹着泪⽔，伸手拉我道。“娟子，你不用管他，都是我们没教好。”⺟亲拉住子，悲伤的恳求道：“看在我们的份上，原谅他一次，好不好？”“妈…”子为难的看着⺟亲。

　　“难道你要妈也给你跪下吗？”⺟亲说着，起⾝就要下跪。子伸手扶住，抢先跪下，哭道：“不是他的错，是我的原因。”或许是已经无法面对，也或许是已经崩溃，无法在支撑，说完子就起⾝，捂着嘴跑出了门。

　　“娟子。”“芸涓。”我和⺟亲都叫道，可子没有停下脚步，看着她的⾝影消失在门口，我心如死灰，因为我知道，她不会在回来了。

　　“愣着⼲什么？快去追啊！”⺟亲严厉的声音传⼊我耳中，此刻的我，绝望，难过，可又无能为力，因为这一切，都是我自食其果。我无神的回到“妈，我们的事…”

　　话没说完，脸上就挨了重重一巴掌，疼还是不疼，我已经分不清楚。“不把芸涓找回来，你就永远别回这个家，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亲平静的声音传⼊耳中，说完转⾝回屋，不再多看我一眼。

　　这也是⺟亲第一次对我说这么重的话，但我知道，她说的是心里话。看着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女人离我远去，我的心疼得什么都感觉不到，只觉得自己是条丧家之⽝。

　　＊＊＊心很痛，可我还挂着子，这是在乡下，现在已经是晚上，她出去本坐不到车，没法回城里。

　　我没想到会被⺟亲看出端倪，如今事情已经败露，也只能期望过段时间，等她心平气和后，再和她谈谈。起⾝追了出去，不过子没有等我，跑出门后，已经不见她的⾝影。我叫了几声，附近找了两圈，本不见人影，只能驾车，沿路上向村外寻去。

　　前行了两，三百米都没看到子，有些担心时，终于在村口看到她的⾝影。脚步虚浮，逃避般的小跑着。

　　“芸涓…”我按着喇叭，打开车窗喊道。她却像是没听见般，眼泪不停在流，不停在擦，跑得气嘘嘘，却不愿停下。

　　“芸涓！”我又喊了几声，她依旧没有反应。我只能‮速加‬把车停在前面，下车将她拦住，她奋力挣扎，我有些讶异，大声喊道：“芸涓。”直到此刻，她才回过神来般，抬眼，茫然的望着我。看着她泪眼模糊的样子，我心疼道：“你怎么啦？”

　　她哭着‮头摇‬。我知道她也很痛苦，伤心，可现在的我，无法给她安慰，只能伸手，将她紧紧搂进了怀里。

　　她没有挣扎，静静靠在我怀中，默默的流泪，感受着这最后的余温。哭了良久，我站的脚有些发⿇，她突然在我怀里轻声道：“我这么做，是不是太自私了？”“没有，都是我的错。”我忍住心底的酸楚，淡笑着望着她，理解又痛苦的安抚。

　　“谢谢！”子抹⼲眼角的泪⽔，轻轻从我怀里脫⾝。我没有強留，事到如今我已经明⽩，有些决定虽然痛苦，可为了她，为了我们的爱，我不得不接受。

　　“上车吧！”感受到外面的凉意，我示意。子点头，坐进了车里。车再次上路，我知道，这是我们同行的最后一段路。心里有很多不甘，不舍，可已经強留不住。

　　车速开的很慢，我只想让这段时光尽量长久一点。不知道是不是有同样的不舍，子没说什么，只是累了般，靠在座椅上休息。

　　回城的路还没走到一半，她就沉沉睡去，脸上还挂着泪痕，睡的却很安详。我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伸手想在碰触那悉的容颜，可又担心将她惊醒。

　　一路上都有点战战栗栗，不管人有多少不愿，生活永远不会按照人的意愿改变，只会按照自己的步调进行。

　　几个小时后，车最终还是回到岳⽗的家门前，或许是真的太累，也或许是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她睡的很，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有些人，有些事，或许只有在即将失去时，才会觉得珍贵，此刻，只是看着她‮觉睡‬，我就觉得很満⾜，觉得是一种奢望，觉得这样也很好。

　　我熄掉引擎，调暗了车灯，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她⾝边，看着她‮觉睡‬，听着她轻轻的呼昅，这一刻，全世界都变得不再重要，如果我下一秒就要死去，我真的希望就这样在她⾝边离开。

　　不知这样躺了多久，熄火后，车內慢慢开始变冷，担心她着凉，我脫下外套，轻轻的盖在了她⾝上。担心惊醒她，我的动作一直很小心，可盖上的刹那，她还是慢慢睁开了眼。

　　四目接，我有些歉意，她却很平和，怕冷般往我的⾐服里钻了钻，轻声问：“到了吗？”我很想说还没有，让她再睡会，可我不想再骗她，強笑着点头。她这才转头看了眼窗外，回头望着我，不舍的笑了下。调整⾝子，坐正后，将⾐服递还给我。我没有接，示意天冷，让她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