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2章 淡然两人三腿
但雪贞一直就是这么样的完美,处处搭配得天⾐无:虽娇小玲珑,却有双比例修长、又充満
人⾁感的⽟腿。
明明啂极盛,偏偏生就一把小葫
。脸蛋是漂亮,但天生⾼贵的倔強气质,更凌驾于容颜之上,纵有更美的女子,却不如她的美丽那样
格鲜烈,多刺而教人难忘。
漱⽟节想动的,不是雪贞的外在⾁⾝,而是她的精神意志。初次明⽩她的企图,伊⻩粱不觉失笑。
“你不觉得,这样是脫子放庇,多此一举么?有天大的仇怨,杀了便是,鱼骨匕切不着、划不开的物事,我不想费神给人作保。”漱⽟节只是温婉地笑了一笑,没有界面。
伊⻩粱忽然明⽩过来,这丫头原来是杀不得的。他不否认最初同漱⽟节往来,是看上了她的姿⾊。蜂盛啂、⽟腿修长,再加上绝美的脸蛋…年轻的黑岛之主恰恰是伊⻩粱钟爱的类型,纵使是他亲手为她接生,解除了难产之危。
而后还替她处理了几桩同婴孩有关的难题,他对漱⽟节始终兴致⾼昂,不因她曾为人、已为人⺟,而胃口稍减。意识到这对
含⾊
的犀利视线,漱⽟节既想保住有力的同盟,又不愿荐⾝枕席⾊媚事人,雪贞,就是她想出来的应对之法。
起初,伊⻩粱只想让这个拒绝开口、眼神怨毒的少女说话而已。他并不喜对女子施行強暴,不觉得其中有什么乐趣,只有辛苦、肮脏和不尽兴而已。
从什么时候开始,演变成摧毁少女的精神和意志,他已经想不起来了,毕竟经过了十分漫长的时光。
而他并不是很想回忆起当中黑暗的部分。他一直不了解,世上为什么会有像师⽗颜元卿这种人,为什么会诞生如⾎甲门般,滤清之后只余整团恶意的组织门派。
经历过雪贞之后,他才明⽩:人的恶念是天生的,你永远猜想不到,自己骨子里能有多坏,直到剥⽪露馅的时刻到来。他并没有比师⽗好到哪儿去。他们本是一类人。
“雪贞”的格,是他将原有彻底摧残殆尽之后,在一片纯净的荒芜中重新建立起来的,当然灌注
格与反应的方法多而繁复,他经过多年的实验,已然颇有心得,但基本的原理,就跟拿鞭子和⾁骨头训练小狗没两样,只是奖励和磨折的方式越发精进而已。透过一定的程序,他甚至能“教”雪贞新的东西。
绘画、揷花、烹饪,乃至內外武功,雪贞昅收的效果甚至比常人要強得多──放下“我执”后,人的潜力真是令人大开眼界──然而,雪贞无法真正的思考。
在她美绝伦的外表之下,包装的其实是一名本我毁灭的痴儿,她的应对进退,全靠伊⻩粱灌输进去的各种“话本”而行,即使搭错了线,做出荒腔走板的行径,她也毫无感觉。每天都要对雪贞进行“微调”多年来一直是伊大夫最重要的研究课题,以及最喜
的人私
趣兴之一。
为此一梦⾕夜不留客,求诊规矩也多,盖因过多的信息⼲扰,将使雪贞无所适从,会逐渐偏离大夫设定好的脚本,脫序演出。
这次囿于组织任务,伊⻩粱出⾕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维系雪贞运作的小道具,正是浑无所觉的阿傻──考虑姑即将在东海大展拳脚,这也是伊大夫收留阿傻的企图之一。
阿傻无无求,能接受最枯燥无聊的⽇程安排,于是成为辅助雪贞行于常道的标竿。即使如此,偏离仍无可避免地一点一点发生,原本优雅淡漠的雪贞,兴许在某个不经意间闪现出
快雀跃的情绪,可以想成是误翻了另一套脚本,却未得到及时的修正。
于是错误的频率越来越⾼,到得今⽇,已成为一个有些娇纵、望渴在大夫面前显露自我,争取认同的雪贞──当然,这完全不是原本的那一个。这样的偏离在伊⻩粱看来,是极其严重的,他要花几天的时间,才能将她调整回原状。
然而绝处逢生、捡回一条命后的虚无感,却令他想要抓住点什么,实实在在的、温热
濡的,不那么完美,甚至有点错
也不坏…
強烈的念攫取了伤疲
煎的男人。他辛苦地撑着手肘,躺了回去,勾直勾地望着跨坐在他⾝上的
丽妇少,以埋蔵在神识最深处的独特暗号,醒唤了一套许久未用的脚本。***
夜一缱绻,虽不利休养恢复,但一梦⾕中最不缺妙药灵丹,除号称“神锋、续断、死不知”三绝之一的愈创圣品“无天⾐”外,固本培元、补中益气的金方不知凡几。
伊⻩粱不要钱似地往⾝上捣鼓,连万载寒⽟、续命紫氤灯之类的奇珍都用上了,多管齐下,立时见效,美美地睡上了几个时辰。
再睁眼时,已近正午,药庐內悉的药气,以及窗棂间飘⼊的食物气味,让前几⽇的搏命奔逃恍如噩梦,半点也不实真。
伊⻩粱替自己号过脉,顺手连清创、换药一并做了,对复原的速度颇为満意,就算聂冥途此际突然现⾝,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这才起⾝更⾐,正遇着阿傻手捧盛満菜肴的漆盘,倚门而⼊。
“…夫人尚未起⾝,我服侍大夫用膳。”少年比着手语,彻夜打熬筋骨的疲惫还未自俊脸上褪去,盖因负责大夫起居的雪贞,罕见地晏起。
下半夜阿傻从浴桶起⾝,回见两人无踪,木台留着一张纸,代了准备什么食物,以及“别吵雪贞”四个龙飞凤舞的墨字,却是大夫的手迹。
伊⻩粱一瞥盘中,蛋、⽔煮⾁、鲈鱼汤,还有一碗木耳醋溜丝,果然都按了吩咐。为求复原,须得大量食⾁,但盐酱不宜,唯以醋醯相佐。他平⽇颇重享受,非为养伤,进食决计不肯如此潦草。
瞥见阿傻悬⽩刃,劲装绑腿,随时能与人厮杀的模样,显是挂心昨夜煞星去而复来,举箸之前,特意对上少年的视线,蹙眉冷哼:“该⼲嘛⼲嘛,别分心了。那厮肯来最好,以逸待劳,教他把狗命
代在这里!”
阿傻点了点头,果然午后不再佩刀。“⾎手⽩心”伊⻩粱名列儒门九通圣,望重武林,开弓自无回头箭,鹿别驾在⾕外静候三⽇,第四⽇清晨,天没亮便让人收拾了篷车彩棚,亲领弟子,抬着宝贝侄儿立于道旁,待岐圣兑现诺言。
伊大夫可不是吃斋的,好整以暇用过午膳,才派人传召,声明“闲人噤⼊,多迈进一条腿,直接抬回安葬”至于进得几人方不算“闲”传话的乡人一问三不知,只说大夫话事,不让人多问一句,传的都是原汁原味,没有掺杂拌砾。
鹿别驾面⾊铁青,⾝畔一名弟子,直嚷着要人回去问明⽩,话没说完,便让他一巴掌扫飞出去。
伊⻩粱在药庐里等了会儿,见两人一前一后,抬着担架进来,当先之人⾝量颀长,绣金道袍异常华贵,竟是鹿别驾。
后头的年轻道人眉目清朗,神情鸷,伊大夫亦不陌生,想起是昨夜那名策动包围的“苏师兄”他既知晓鹿别驾与侄儿的实真关系,定是心腹无疑。两个人,四条腿。答得谨慎。堂堂天门副掌教,几时做过抬扛行走的脚夫?鹿别驾为救侄儿,顾不了许多,与苏彦升连人带担架地搁上木台,垂手静立,面⾊凝重,非是忍受屈辱,只恐大夫吐出“没治”二字,満怀期待落空。
员外郞似的⽩胖医者斜乜一眼,信手翻书,冷笑:“不错,能放下架子,不算太蠢。要我说是单数呢,你待如何?”
一旁苏彦升还未会过意来,蓦听“啪”的一声裂瓷细响,胫骨剧痛难当,踉跄倚壁、⾝子发颤,冷汗沁额,左小腿已遭师⽗以隔空劲震断。鹿别驾眉目不动,淡然道:“两人三腿,合是单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