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秀儿姐姐夜夜为你牵肠挂肚,说你两句也是应该的。”徐麟听闻此言,脸上的红晕愈发明晰,竟是怔怔得不知该如何应答,颇为局促。反观秀儿则是凤目一瞋,怒道:“要你嚼舌头,谁回挂记这没良心的家伙。”
只是说话间,双目微红,玉足轻跺,竟是转身掩面,奔进了庐屋之中。清秀女子见此情形,也只能轻摇臻首,微微叹惜,默不作声。徐麟更是垂首无语,场面甚是尴尬。
只有云渺在一旁乐呵呵的看着三人的窘态,觉得有趣,此时的少年尚不知情爱之为何物,还能如此,若是有一出现令其夜牵挂的女子,就不知还能否以此作乐了。
而转念思及师兄方才路上所言,终是按捺不住,出声问道:“师兄,方才你说起我父母的音讯…”
清秀女子得闻此言,不由看了徐麟一眼,发觉其正好抬头以目光询问自己,想来此番徒儿外出的因由也是因此而起,不苦笑道:“云儿,麟儿,也别在外面说话了,且先进屋待师娘安顿你们用过餐点再说不迟。”说完转身也进了庐屋。云渺见师傅如此说了。
也不好继续追问,只得用手捅了捅兀自发呆的师兄,两人都跟了进去。待得三人于桌前坐定,徐麟望着桌的食物,不由热泪眶,念及半年来江湖飘零。
此时方知眼前平静的生活是如何的来之不易。一边用餐的同时,一边讲述着自己这半年多来的经历,徐麟也知道秀儿虽然不在,想必正于侧厢倾听,声音也由低沉转向了明晰。
“那一,我于黑风寨上同金大圣他们喝酒,突然听得有人说起师傅您老人家的名讳,我还详作不知,哪知那些腌臜愈加不堪,净说些言秽语,我一怒之下便与其大打出手,没想确是着了他们的道,被套出了底细…”
“后来,若不是那位前辈出手相助,我怕是已经回不来了…”断断续续的说了许久,清秀女子期间连连叹息不已,云渺更是长呼短吁。
就连一旁偷听的秀儿也时不时的握紧秀拳,银牙紧咬。可见徐麟此番江湖游历所发生的故事是如何的惊心动魄。他说的入神,不知不觉天色已然将晚。
原来那徐麟在谷外练功,遭遇一伙强人正密谋袭击路过的客商,路见不平之下出手相助,未曾想因此倒是卷入了一场江湖纷争之中。
后来虽安全将那些无辜的客商自强人手下护送离去,自己却是受了点伤,更被后来的人以为金主将关键的物事托付于己身,引来更大的敌人。
为了不暴小谷所在,无奈之下只得辗转奔袭,以带伤之躯远遁。好不容易甩追兵,静养好身体之后,却糊里糊涂的发现自己成了朝廷通缉的逃犯。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不过被莫须有的当作贼子,徐麟也只能匿迹潜形,一面追查真相的同时一面混迹江湖,探听消息。
好在吉人自有天象,再加上其本就身手不凡,才得以数次于惊险之中身,更是结识了不少江湖好友,倒也闯出些许名道。直至于幽州军之中见到那位大人之际才得以沉冤昭雪。
“你是说,你见到了皇甫生平那老家伙了。”清秀女子本来是一直静静地听他讲述,就连黑风寨之中众人辱及自己以及遇见奇人的事情都没有话。
反倒对于幽州军之事十分在意,徐麟也不由微微一愣,应道:“是的,那位大人真的如传言所说的那般,只不过师傅您老人家怎么会…”
清秀女子自觉失言,忙道:“不用多问,接着说下去…”徐麟一愣,不过还是接道:“是,师傅,那位大人他…”
“算了,先不要说了,我有些倦了!”不知为何,自从徐麟提起皇甫生平之事起,清秀女子就有些不安,甚至一反温柔常态,厉声打断道。说完,更是拂袖而去。
只余徐麟与云渺二人面面相觑。待清秀女子离开后,云渺却是不依不饶道:“师兄,后来怎么样了?那个老家伙真的有传说中那么厉害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并不知一旁偷听的秀儿也是竖起了耳朵,想要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后来…”徐麟并没有继续答话,反而陷入了某种沉思的状态之中。
而那一切就像是一场旎的梦境一般…***当,徐麟潜入幽州军,仗着自己高明的轻功想要探知自己被陷害的真相,未曾想却遇到了一个此生难忘的可人儿。
那是个离的雨夜,身着黑衣劲装的徐麟仿佛一道鬼魅一般跃动着身形,于幽州城中穿行,然而,军的警觉远远的超乎他的预料。
仅仅一炷香的功夫便被发现了踪迹,慌不择路之下,徐麟潜入了一座小楼之中。那间阁楼布致得倒是雅致,隐约的奇异香味自鼻尖传来,初嗅之际令得徐麟的精神不由得一振。
但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妥,虽说不出什么不对,只是觉得那股异香十分的熟悉。
徐麟游目四顾之下,一片漆黑未见灯火的阁楼之中,只能借着月匆匆扫视而过,发现却是空无一人。他心下大喜,待得行至门口凝神倾听,亦是无半分声息,这才确定追兵未及此处。
心魂甫定,徐麟才来得及打量四周的环境,却不曾想入目竟是俱为女子之物,这才省得自己误打误撞之际躲入了女子的闺阁之中。屋子的正中有一张大,旁边是张梳妆台,四周墙壁上挂了字画,屋子虽然不大,但却真是精美异常。
只是令他疑惑的是,此间的布置居然与千里之外的幽谷草庐有几分神似,尤其是自月中看到那些挂在墙上的字画,宛若出自同一人之手。
不及他多做思索,却听得屋外渐渐有人声响起,徐麟以为军已然搜查至此,慌忙闪身至榻一旁的幕帐之后,深深地摒住呼吸。
徐麟刚刚隐匿好身形,屋门便被人推开,透过薄薄的帐幔,徐麟隐隐可以看到一个女子正提着一盏油灯,款款步入,行进间体态轻盈,风姿灼灼,却不像会功夫的样子。
女子似是并未发觉屋内多了一名不速之客,径直走到梳妆台前坐了下来,将油灯置于一旁。徐麟一时也有些无策,要知道此时屋内在灯光照映下已是通明一片,其一回头便可发现自己,若是待她惊呼出声,势必惊扰了旁人,暴行踪,便非他所愿了。
好在那女子一时间也只是凭着灯火,揽镜梳头,丝毫没有歇息之意,给了徐麟缓冲思索的时间,倒不虞立即便被察觉。
再次打量四周,徐麟突然发现屋子一角有座矮柜,正是视线所不及,当即伏低身子,于纱幔之后蹑手蹑脚的挪移过去。
好在他轻身功夫不弱,倒也是无声无息,颇有几分贪花贼子的潜质。待得他缩低身子,刚刚藏好身形,女子正好梳妆完毕,站起身子。徐麟这才有机会打量其容颜,不想这惊鸿一瞥,却是教他大吃一惊。
只见她那娇容居然有八九分神似师妹秀儿,若不是心知身处险境,徐麟都差不多要惊呼出声来。
心存疑虑之下,徐麟似是下定了决心,待女子行至塌旁吹熄灯火之际,悄悄掩了过去,正要出手制住她,却瞥见她的脸上出奇怪的神情,不及深思,匆忙间一指点出,封了她的哑。
奇怪的是,女子突然遭劫,眉宇间却丝毫不见慌张神色,竟是早有所觉一般,徐麟微微有些诧异,但还是看着那女子,轻声解释道:“小姐请不要慌张,在下并无歹意。只是被追赶之际无奈之下冒昧躲入此间,唐突了佳人实是罪过。”
徐麟虽初涉江湖不久,可是此间女子的反应甚是诡异,饶是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神情诚恳,心下的疑窦却愈发深重。那曾想女子听得徐麟的声音之后,身形才微微一颤,仿佛先前遇袭之事本是应当。
而此刻才发觉声音有些出入。徐麟心念电转,再不言语,一双虎目闪着动人的色彩,直直望向她的容颜,想要瞧出几分端倪,那想这番仔细打量之后,才发觉奇怪之处。
原来那女子双目虽神采奕奕,但那瞳间的焦距却是暗淡无神,竟似不能视物一般,此刻两人的姿态有些暧昧,女子原本是静坐于榻旁,而徐麟凑在她耳边说话。
说话之间浓密的鼻息全吐在女子白皙的脖颈上,借着月,清晰可见女子脸上布了陀红,神情居然转变成了浓浓的羞意一般,方才徐麟一心直是奇怪。
此刻再仔细端详她的容颜,发现她除了神似秀儿之外,更添几分娇媚。杏眼琼鼻,俏厣如花,比之秀儿的冷倨傲却是另一番滋味。一袭紫衫宫装衣裙,衬着她冰雪玉肌,直教如徐麟般的人物也不由心神漾,当真是说不出的妩媚。
犹是那红晕上脸之后更增几分娇,看得徐麟也目眩神,一时间竟忘了身处险地。大手更是鬼使神差般的,就往女子丰腴的翘上落去。还未待触及,猛然之间,徐麟突然觉得气息一滞,一身功力居然不受抑制般的飞速转,气血涌动间,隐隐有些不受控制的征兆。
要知道他自幼于漠外绿谷之中随师傅练功,修习的俱都是玄门正宗心法,最重境界。虽说幼时贪玩,也曾涉猎一些偏向于双修之术的速成法门,但他也仅是草草翻阅了解些皮,以备不时之需,却是向来不屑一顾使用的。